第30章
第三十章
他回憶起白天跟姜瀾出去的情形，邊想，邊複述。
“白水林小學可大啦，一進門就是一棵大樹。現在天冷，沒瞧見啥葉子，等我上一兩個月的學，葉子大概就七七八八地冒出來了。”
“那裏的老師也好看，穿的面料像是上等貨，可溫柔啦。”
“還有學生！都跟我打招呼呢，不像以前——他們都欺負我。”
陸婆婆邊聽邊呵呵直笑，眼睛眯成一條縫隙。
聽二狗說到不開心的地方，就出聲安慰他。
沒由來的，姜瀾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了些畫面。
像是上輩子。
紅牆白瓦的學校，制服筆挺的保安。有學生推着自行車，系着紅領巾，有說有笑地朝門裏走。
她捧一個熱乎乎的包子，躲在牆後遠遠地看。
每天都來，保安也眼熟她。
時間長了，有幾次保安還熱心地和她說話。
“小姑娘不上學？看着像初二初三的年紀了。”
彼時，姜瀾眯着眼，小貓一樣地從牆角蹭出來：“不上學。家裏沒錢也沒人，上不起啦。”
“那可真慘。”保安覺得挺抱歉，又不知道怎麽安慰。于是便放她進學校溜達了一圈。
學校的操場中間有一棵大樹，銀杏樹。
秋天，葉子黃黃的鋪滿了地。
她好奇地蹲下，拿起片葉子打量。
突然就很想哭。
“姐——姐？”二狗的手在眼門前晃，姜瀾一把打開。
“姐，你剛剛想啥呢，我瞧你都要哭了。”
“難不成我上學你還不開心？”
蔣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筷子打在二狗的手背上：“吃飯！”
她沒有忘記，蔣蘭從前可是心心念念想上大學的。
沒準這會正感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