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幾天黎若廢寝忘食，每天吃飯的間隙都要研究一個數學題，經常飯吃到一半，對着題目發呆，在想解題思路。
黎媽媽和黎爸爸有點不适應，怕女兒受了什麽刺激。
黎媽媽把手搭在黎若手背上：“若若，是不是失戀了？”因為學歷被喜歡的人給嫌棄了，她才這樣？
黎若回神，把數學課本合上，“媽，您就盼着我點兒好，我跟周城遇還行，約了這周五看電影呢。”
她說起自己為何現在這麽積極學數學，“我想重新高考，要是考不上好一點的大學也無所謂，反正努力過了。”
即便真的沒考上理想的學校，她就想再去進修金融工程專業，而金融工程專業對數學要求特別高。
黎爸爸挺吃驚：“你想學金融？”
黎若點頭：“爸爸，以後我可能會從學校辭職，回公司去幫您。”
黎爸爸甚是欣慰，感覺女兒跟周城遇相處幾天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閑散懶惰。
吃過早飯，黎若去了學校一趟，六月初，學生已經進入考試周，她帶的那個專業，所有人正在緊張準備期末彙演。
中午時接到沈知臨電話，看到屏幕上那個名字，她恍惚了一瞬，轉而一想，她早就不在2006年，那個喊她寶寶的沈知臨現在不知道她是誰。
她接通電話，沈知臨說她檢查結果出來了，讓她抽空去醫院一趟。
從沈知臨的語氣裏她就可以判斷，結果并不理想。
經過這麽久的治療，一共試了三個治療方案，可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黎若到醫院時，沈知臨正靠在椅子上午休，可能是上午有手術，他看上去很疲倦，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
黎若沒打擾他，就在外面走廊上找個位置坐着等。
Advertisement
她現在進入一種瘋狂的學數學模式，只要有一點空，她就會拿出題目來做。
半小時後沈知臨才醒，下午還有一臺手術，他給黎若發信息：【黎老師，大概幾點能到，兩點後我就不在辦公室了。】黎若沒回複，把練習冊塞包裏就去敲門。
“是不是早就來了？”沈知臨揉揉眉心，剛才竟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黎若：“沒，剛到。”
沈知臨把檢查報告給她，“不是很理想。”
黎若沒看，那些專業術語她也看不懂，反正就是不孕。
她擡頭想跟沈知臨說什麽的，可看到他那張臉，就不由想起她在2006年，沈知臨喊寶寶時的樣子。
她沒忍住，忽然就笑了出來。
沈知臨也是無語：“檢查結果都這麽糟了，你開心什麽？”
黎若扶額，“沒什麽，沒什麽。”她努力收着笑。
沈知臨讓她接下來繼續治療，因為有些指标比之前好了那麽一點點，雖然依舊沒法懷孕，不過總算是個好兆頭。
黎若也知道沈知臨是寬慰她，要是直接給她判死刑，那她就失去了對生活的一些期待。
沈知臨以前就跟她說過：治療總比放棄強，你也不缺那點錢，一年少買一個限量版的包就足夠治療費用。
……
周五那天，周城遇提前一個小時接上黎若趕去首映禮現場。
黎若原本是盛裝打扮，不過在周城遇到她家之前，她又臨時讓小玫瑰給她重新換了裝，穿了簡單的一條長裙，優雅中帶着一點性感。
黎若在車上一直挺安靜的，周城遇處理工作時她也沒打擾，直到周城遇收起手機，她才側臉跟他說：“你都五天沒聯系我了。”
周城遇心裏有絲歉意升起，他跟黎若相親，又答應帶她去看電影，很多事情無形中妥協，在某種意義上，他已經默認跟黎若以男女朋友相處。
難得，他道歉：“對不起，最近太忙。”
過了幾秒，他說：“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或是發消息。”
黎若：“不打擾你？”
周城遇答非所問：“要是當時沒回，忙完肯定回。”
黎若雖然最近收斂很多，也是真的用心去看書，不過她骨子裏的一些性格改不了，周城遇話音剛落，她就像得到了一大片陽光，忍不住想要燦爛。
她拿出手機，給周城遇發過去：【這五天，我一直在想你。】周城遇看完：“……”
她說的太直白，他沒法接話，然後就沉默了。
黎若繼續發第二遍：【這五天，我一直在想你。】周城遇瞅瞅着她，她嘴角上揚，正在盯着手機看，然後繼續發第三遍：【這五天，我一直在想你。】周城遇明白了，她這樣像中了病毒一樣重複發，就是想得到他的回複。
黎若一共發了四遍：【這五天，我一直在想你。】周城遇：【嗯。】
黎若笑了，周城遇還是那個周城遇。
她放下手機，朝他那邊移過去，緊挨着他坐。
周城遇雙手交握放在腿上，沒再看她，側眸看向窗外。
黎若用小指甲撓撓他的手背，一開始周城遇沒打算搭理，心想着她鬧一會兒覺得無趣還不罷休？
哪知他低估了黎若的戰鬥力，她開始玩他的手，把自己的幾根手指放在他手心，一會兒掰開他的大拇指玩，一會兒跟他十指緊扣，看他還是沒反應，她開始撓他的手心。
周城遇回頭：“還沒鬧夠？”
黎若搖頭，再次跟他十指緊握。
周城遇終于主動攥了攥她的手，之後兩人始終雙手扣在一起。
黎若這下老實了，沒再鬧騰他。
十多分鐘過去，黎若感覺周城遇的手心還是冷的，“你手怎麽這麽冷？”
周城遇：“你的也不暖。”
黎若也感覺奇怪，兩人攥了這麽久，手心沒汗。
她無意中說了句：“可能上輩子在雪山裏被凍的，怎麽都捂不暖。”
周城遇：“什麽雪山？”
黎若：“我跟你上輩子進山科考，遇到雪崩，就被困在雪裏了，這麽多年過去，肯定身體是冷的。”
周城遇全當她是信口開河，沒再接話。
黎若在首映禮現場看到了很多熟人，程玉，黎周鴻，當時還短暫的做了幾天她的爸爸媽媽，現在再看到他們，莫名的有種親切感。
她還看到了程芯蕊，程芯蕊也看到了她，确切說，程芯蕊是看到了周城遇，然後才看到她。
看到周城遇時，程芯蕊眼裏是欣喜，可看她時，程芯蕊眼睛裏全是錯愕，不過現場有不少媒體在，她就沒過來，表情也很快整理好，若無其事的跟身邊其他演員聊着什麽。
周城遇的座位靠前邊，周圍大多都是高三一班的同學，好多她都面熟，有幾個還能叫出名字來。
她找了一圈，不見陳希。
也對，程芯蕊跟陳希算是情敵，兩人關系肯定很淡。
挨着周城遇左邊的位子上是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那個女人黎若也認識，就是當初高三一班上體育課，不想跑步的那兩個女生之一。
黎若不記得這女人叫什麽名，當初班裏給這個女生取了一個外號，‘小懶’，另外一個女生叫‘大懶’。
小懶一開始以為黎若跟周城遇不認識，就是過來看首映的，後來小賴發現，周城遇轉過去跟黎若說了什麽。
小懶問：“垚垚呢？不是說跟你一塊過來？”
不等周城遇說話，黎若開玩笑道：“我就是周垚垚。”
小懶一副‘你當我傻，當我眼瞎的表情’，然後問周城遇：“這位美女是？”
黎若搶先道：“小懶，我真的是垚垚。”
不止小懶，就連周城遇都懵了，這個綽號不是他們班的同學不會知道。
黎若笑着跟小懶說：“我整容了，好不好看？”
她知道小懶不信，接着說：“你跟你好閨蜜大懶，你們倆上體育課，老師要求跑步時，你們總是偷懶，每次都少跑一圈，站在彎道上等着班級隊伍，對了，你們課間還趴在教室走廊前的臺子上看男生打籃球。”
然後把具體細節，說了什麽話，都一一講出來。
小懶開始半信半疑，因為這些私密的話題，只有她們幾個女生知道。
她現在也顧不上細想黎若這番話的可信度有多大，她激動的抓住黎若的手：“你告訴我，你在哪整的，我也要去。”
周城遇：“……”
這兩個女人就跟見到親人一樣，直接略過他，說個不停，說的全是班裏的趣事，還有周垚垚怎麽收他過路費的。
周城遇身體後傾，揉揉黎若的頭：“別瞎說了。”然後跟小懶說：“她不是周垚垚，周垚垚那樣就是全世界的整容醫生聚到一塊，也整不成她這樣。”
小懶眨了眨眼：“那她是誰？”
周城遇：“我未婚妻，黎若。”
黎若心頭微顫，他竟用了未婚妻，而不是女朋友。
黎若雙手是搭在他腿上的，她狡黠的看着周城遇，“你說我是你未婚妻就是啊，怎麽證明？”
誰知周城遇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碰：“把嘴閉上，別瞎說了。”
黎若心頭悸動，她撒嬌道：“再親一下我就不說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周城遇再次俯身，在她唇間又落了一吻。
小懶目瞪口呆，然後雙手捂眼：“我滴個天，你們倆…周城遇，你別這麽撒狗糧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