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在花中不覺香
人在花中不覺香
當天晚上，他們四個人打麻将到十點鐘才回賓館。
謝鹿瑩完全想不到斯文優雅的褚靖居然是此道高手，她也不遮遮掩掩了，二話不說就拿出真實水平大殺四方，甘靈和韓喆這兩個話唠輸得話都不想說了。
謝鹿瑩舒爽極了，她記得自己看過的情感雞湯裏，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
戀愛的時候，感覺到輕松愉悅，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這是最好的狀态，也是找對了人的表現。
以前她不明白，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她以為，在愛人面前，保持一定的矜持，把缺陷藏起來，把優雅的一面展現出來取悅對方，才是戀愛的常态。
現在她身陷其中的時候，才發現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
她在褚靖面前不用裝，言行舉止十分自由适意，她覺得，就算自己在地上打個滾，這個男人也只是寵溺的朝她笑。
褚靖學歷高，精英分子，看着斯文優雅，高山冰雪一樣只可遠觀意會，其實骨子裏悶騷。
是個陽春白雪與下裏巴人的混合體，這種生物實在是罕有。
謝鹿瑩暗搓搓的高興：她撿到寶了。
她随着萬金不換的寶貝回到賓館，含情脈脈的道了晚安，她想到這個男人的多變性，忍不住又想到了“鹿鹿我的崽”。
于是再次試探：“你覺得粉絲能睡到愛豆嗎？”
“能！”褚靖毫不遲疑的回答。
“依據呢？有沒有例子，舉一個。”
褚靖想：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目标已經很接近了。
“現在沒有例子，也許将來有呢！”褚靖臉上是愉悅的笑。
謝鹿瑩問：“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怎麽笑的這麽開心哪！”
“因為今晚我贏了錢啦！”
他們的賭本不大，每個人拿了十塊錢攤在桌子上，褚靖把他的十塊變成了十九快，他的保镖只剩一塊錢，最後有氣無力的把這一塊一起給了他。
褚靖把贏來的十張小紙幣拿出來塞到謝鹿瑩手裏：“有點少，當個彩頭，給你添點運氣。”
韓喆在門口脫鞋穿鞋，聽了這話白眼直翻。
謝鹿瑩露出了有生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
謝鹿瑩走進來的時候，甘靈已經在刷牙了，她一嘴白沫沫，含混不清的說話：“不就十塊錢嘛！高興成這樣，還以為撿到寶了呢。”
“就是撿到寶了呀！”
謝鹿瑩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打了個哈欠，過了幾分鐘，困意漸漸襲來，眼睛半閉不閉。
甘靈在衛生間探出頭：“姐，別睡呀！你還沒洗呢，衣服也沒有脫，我怎麽弄你上床？”
謝鹿瑩有氣無力的哼一聲。
甘靈提高了嗓門：“我出來，讓你先洗，你別睡着了，你睡着了，我就把對門的男人叫過來抱你上床！”
謝鹿瑩總算有了一點反應，睜開水汪汪的眼，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懶洋洋的應付甘靈的威脅。
“你叫啊，我等着。”
“大姐，鹿爺，你這麽重口啊！”
謝鹿瑩起身去了洗手間，要真這麽幹了，就是坐了個火箭，好事要慢慢來才有味道。
甘靈坐在沙發上等，謝鹿瑩洗好了出來，兩個女人挨在一起坐着。
“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神秘？”謝鹿瑩腦子裏裝着褚靖。
“哪個他呀？是霸道總裁還是邪魅保镖啊？”
“當然是霸道總裁呀，那個邪魅保镖就歸你了。”
“姐，你越來越不正經了。”甘靈扭扭捏捏不自在。
“不跟你開玩笑，你不是跟邪魅保镖關系好嗎？你去打聽打聽，褚靖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姐，你還說你沒有開玩笑，我什麽時候跟邪魅保镖關系好了？”
“可是我覺得你們兩個很甜啊！”
甘靈怒了：“到底誰跟誰甜呢，自己甜得掉牙不知道嗎？我不去打聽，他不會告訴我的，他應該是有職業操守的人。”
“你怎麽知道他有職業操守？”
“他說他是南少林俗家弟子，武藝學成之後進了專業的保镖班，文武雙全。”
謝鹿瑩睡意沒了，與褚靖相關的人與事，她都超級感興趣，何況是形影不離的保镖。
“他還說了什麽？”
“他還說，他和褚靖小時候就認識，一起上過學。”
謝鹿瑩眼睛亮了：“你明天再打聽打聽，讓他講講褚靖小時候的事！”
甘靈眨着眼睛：“姐，你得拿東西來交換呀！”
“說吧，想要什麽。”
“你也跟褚靖打聽打聽，講講韓吉吉小時候的事呗！”
*
“民國舊夢”的劇照已經放了一波，最近又做了兩款新海報，拍攝順利進行了一個月，然後幾段花絮也通過官微面世。
官微艾特了四位主演，“靖靖”這位安靜的美男子出現在觀衆的視線裏。
褚靖吸了一大批顏粉，粉絲數量由幾十個僵屍粉暴漲到幾千活粉，這些活粉一個個雞血沸騰，“小哥哥”，“仙男”，“老公”亂叫一氣。
這個小粉圈還沒有成型，一切都是亂糟糟的，連愛豆的昵稱都沒有統一起來，粉絲也沒有專用的名詞。
戲還沒有殺青，褚靖憑着一張臉出道了，身上穩穩地貼了一張“小鮮肉”的标簽。
這部戲的營業做得到位，随着官微接二連三的發布海報和花絮，熱搜也買起來了。
除了男女主角，副CP都買了熱搜，名字叫做“吃素”CP，蘇熾與唐素素的諧音。
褚靖看到這個名字，覺得有點違和，他說：“我想吃葷。”
謝鹿瑩戲谑道：“你可以用眼睛吃呀！”
因為他們在劇中尺度最大的戲就是幾天後的一場吻戲，剩下的牽手，摟摟抱抱太小兒科了。
褚靖跟黃真開玩笑：“導演，能不能加一場床戲？”
黃真朝着謝鹿瑩道：“床戲，來不來？”
謝鹿瑩半真半假的回答：“導演敢加，我就敢來。”
黃真笑着搖頭：“你們兩個，別把我帶溝裏去了，床戲，你們回去演，聽說你們住門對門？”
謝鹿瑩澄清：“這跟距離沒關系，我們身邊都跟着人呢，導演別想歪了。”
*
褚開山閑來無事，接了一個老友的電話：“褚老大，恭喜恭喜，令郎出息了！”
褚開山客氣道：“呵呵，哪裏哪裏，不就是一個碩士學位嘛，當初他要出國讀博士，我沒同意，學歷這東西，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是說這個，令郎成大明星了，熱搜上面挂着呢！人氣好的很。”
褚開山挂了電話找熱搜，熱搜上面并沒有兒子的名字，他從上往下翻，微博熱搜第八位點進去看到了兒子的存在。
熱搜名字叫做“吃素”CP，他點進去，把官微的幾條微博，兒子的微博，營銷號的微博浏覽一遍。
然後，他決定去探班。
他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足，他來到劇組的時候，一場吻戲正在火辣辣上演。
場外圍着幾層人，褚開山跟他們擠在一起看。
只見他那個腼腆禁欲的兒子深情款款的摟着一個嬌小的女人，兒子身形俊偉挺拔，女人纖細苗條，軟綿綿的陷在男人懷裏，好像身上的骨頭都酥軟了。
兩張天使一樣精致的面孔貼在一起，兩張殷紅飽滿的嘴唇也緊緊的貼在一起，兩具身體擠得密不透風，溫柔纏綿，堪稱美景。
圍觀的人群雞血沸騰，發出興奮的抽氣聲，褚開山跟着湊了個熱鬧，“啪啪啪”鼓起掌來。
原來拍戲有這麽好的福利，難怪他要過來摻一腳。
一吻結束，褚靖松開懷裏軟綿綿的姑娘，手臂卻沒有離開，怕她剛剛被自己吻得站不住腳。
清脆突兀的掌聲很刺耳，是誰？這麽粗魯！
他轉過臉，對向這一面圍觀的群衆。
他眼神太好，一眼就看見鶴立于人叢裏的親爹。
褚開山身高一米八五，比兒子高半截小指頭，體型也比兒子魁梧，屬于五大三粗的類型。
他穿着一件白得發光的休閑西裝，褲子是淺灰色的，這樣一身搭配倒沒什麽問題，只是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違和。
尤其是臉上還戴着一副文鄒鄒的無框眼鏡，眼鏡後面的一對眼睛霸氣側漏。
他五官粗狂硬朗，與兒子只在某些細微處相似，跟保镖韓喆是同款風格。
褚靖知道他爸爸要來探班，電話裏已經說好了，只是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讓他措手不及，還看到了劇中尺度最大的吻戲。
他帶着謝鹿瑩走過去，褚開山見他過來，摘下眼鏡朝他揮手。
褚靖很想告訴他，近視眼鏡是要一直戴着的，不是墨鏡，可以随時摘下來玩。
“爸爸，這副眼鏡是我的。”
他認出這是他大學時換下來的眼鏡，一百多度，早已廢棄在家。
“知道知道。”
“最近公司不忙嗎？”
“老子想忙就忙，想閑就閑。”褚開山眼睛盯住謝鹿瑩：“這位小姐是……”
雖然這個中老年男人極力掩飾，穿得斯文，并戴上近視眼鏡，謝鹿瑩還是聞到一股□□大佬的味道。
她聲音有些小，自我介紹道：“我叫謝鹿瑩，伯伯好。”
褚靖看他打扮得不倫不類，盡量往斯文上靠，心裏小小的感動：“爸爸，你随便穿，風衣皮革都可以，不要學我。”
褚開山瞪着眼：“老子學你？會不會說話呢！”
謝鹿瑩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父子随便幾句話都能朝撕的路上奔，甜甜地圓場：“伯伯辛苦了，我們去吃飯吧！”
飯桌上，褚開山趁着謝鹿瑩上洗手間的機會問褚靖：“你跟這小甜餅啥關系？”
“朋友。”褚靖做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出來。
朋友？你用嘴巴吃菜用眼睛吃她，當我瞎？
褚開山一雙機智的老眼看穿一切：“呵呵，晚上多念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