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第21章 21
你在哪裏,
一道解不開的謎題。
——《小魚兒日記》
“由此可知，這道題的解法有三種——”
數學老師在臺上聲情并茂地講着這次月考試卷的最後一題，無奈底下沒一個聽的。因為這次考試的壓軸題目直接沿用了上次數學競賽的題目, 有些超綱了, 所以整個高二年級沒一個人做對的。
數學老師知道這道題目很難，但好歹底下的學生都在認真聽，除了靠近後門那個位置的人。
“虞笙！”她的一句怒吼，讓全班人都忍不住擡頭看了過去。
虞笙正走神想着今天早上陳硯澤的那句話，現在被猝不及防地叫住, 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她挪開凳子, 下意識站起身子, 一臉茫然：“老師，怎麽了。”
“還怎麽了！”老師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是舞蹈生就能不聽課了嗎？看看你同桌，這次都在認真聽課。算了, 念你是初犯, 下不為例！”
短暫的訓話結束後，數學老師讓虞笙坐好繼續聽課, 不要再走神了。
夏夢意被數學老師cue的時候, 正和周公相約着下棋。
現在棋也沒了, 周公也跑了，她的睡意更是一去不複返了。
她偏頭看了眼虞笙, 發現她還在走神，也不知道在神游什麽。
夏夢意拿鼻尖戳了下虞笙的小臂, 趁老師背對着學生在黑板上板書的時候, 把音量放到最低地問：“小魚，你今天怎麽了, 怎麽魂不守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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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被戳得思緒歸位，搖搖頭，“我沒事。”
但陳硯澤這個人在自己的腦海中始終揮散不去。
夏夢意哦了聲，坐正身子，剛要認真聽課，腦海裏忽然閃出什麽，問道：“小魚！我都忘了問你了！你和陳硯澤怎麽回事啊？”
虞笙被她問得有點懵，“什麽怎麽回事？”
“你還和我裝是不是，今早是不是陳硯澤送你上學來的？你們兩個都被偷拍了，照片都發到論壇上了。”夏夢意瞥見她一臉不知情的模樣，繼續問：“我去！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虞笙沉吟兩秒。
她就是害怕像夏夢意說的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幹脆在離雅溪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她就和陳硯澤談條件，磨了好久，陳硯澤才同意兩人分開走。
說是分開走，但其實也是由原來的并排走該成一前一後走了。
虞笙在前，陳硯澤在後。
兩人中間相隔着大概五米的距離。
夏夢意掏出手機，熟練地點開學校論壇，翻了幾下從歷史記錄裏面找出那個帖子。
點了幾下這才發現那條帖子竟然被人删除了。
她盯着手機上幾個大字都懵了。
手機上寫着：【該帖已被管理員删除！】
虞笙餘光掃了眼，懸在心裏的那塊石頭猛地落地。
她害怕自己和陳硯澤走在一起的照片被拍到，前不久剛結束的元旦晚會的照片她也害怕被傳上網絡。
此刻的她無比矛盾。
明明參加演出就是為了能做到像溫檸口中的那樣，被經紀公司看到，從而成功簽約，但她又怕熱度太高。
千萬條線彙集到最後就只是，她害怕母親阮雲知道自己到了湘恩發生的一切事。
她害怕這些事情都被扣上不務正業的帽子。
但好在論壇上有關她的事情都被删除得一幹二淨。
虞笙不知道陳硯澤在這其中做了多少手腳，走了多少關系。
但她能猜到和他有關。
因為那些和她有關的帖子都是昨晚被清除幹淨的，昨晚她只是對陳硯澤說了句讓他在學校離自己遠點，這人确實照做了。
陳硯澤聰明的點就在于他能不動聲色地知曉虞笙的心理活動，從而掌控住全場的局面，讓她不在處于一個劣勢的地位。
不僅僅是校園論壇，社交軟件上的熱搜也被他撤得幹幹淨淨。
現在在社交軟件上搜索虞笙的名字，搜到的結果是0個。
夏夢意快速掃了眼講臺上的老師，悄摸地對着虞笙露出會心一笑。
虞笙莫名覺得接下來有點不尋常的事情。
果然，夏夢意對着虞笙勾勾手指，小聲說：“你和陳硯澤走在一起的合照被我保存了哈哈哈哈哈，因為真的很适合當做手機壁紙！”
話說到後面，夏夢意完全一副磕cp磕上頭的模樣，激動地忘了現在還在上課。
夏夢意後面的音量有些大，惹得講臺上的老師都朝着兩人的方向看來，但因為夏夢意把頭都快伸到桌肚裏去了，所以老師暫時沒發現教室裏的怪聲出自何方人士。
“都給我認真聽！元旦剛過去你們就盼着過年了？是不是有想着集體度假了？上次寒假是哪個少爺千金起的頭，竟然帶着一班人去了拉斯維加斯，真是好樣的你們！”
數學老師在臺上氣得冒火，夏夢意在桌下磕得起飛。
“夏夢意！你人去哪了？”數學老師多看了一圈，這才察覺出哪裏不對。
怪不得她找不到怪聲的聲源地呢，原來發出怪聲的那人躲起來了。
虞笙心道：完了。
她給了夏夢意一個眼神，後者連忙把手機收了，放在腳下，直接踢到前排同學座椅底下。
手機徹底到達安全境地之後，夏夢意才故作茫然地從桌下探頭起身，手上捏着根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地上的中性筆。
她裝得一把好手，“老師，怎麽了？我剛剛在撿筆。”
周圍把她一系列操作都完完整整看完的虞笙，張昕宇和李星月直接不吭聲了。
“……”
“……”
“……”
數學老師見此場景，想發作有看到現在離下課時間沒多久了，所以她也沒繼續發作，只是随口說了句：“好好聽課！”
轉身便走了。
下課鈴打響之後，夏夢意才讓前排同學幫忙把手機撿了過來，她一臉興奮地對着虞笙勾勾手指，“小魚！真的！我快要磕地風生水起了。”
這話把後排李星月的八卦之心燃了起來，她湊過來問：“怎麽了？你愛豆回國了？”
虞笙也是剛剛知道，她們這群富家小姐追星和一般人不一樣，如果有喜歡的男演員，她們會讓家裏開個慈善晚宴，随便扯個由頭就好。
這樣一來，即便是身處在國外的偶像也會歸國參加晚宴。
夏夢意擺擺手，“不是。”
李星月以為她移情別戀了，立馬說：“怎麽？”
夏夢意裝出一副神秘模樣，說：“我這次磕的可是咱們現實中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完這話，她眼神還不停地使到虞笙那邊。
虞笙：“……”
李星月受不了她這幅模樣了，“能不能快點說出來啊大姐。”
夏夢意不再虛張聲勢，這才給手機解開屏保，點開她提前截屏的那張圖片。
虞笙當時手上正端着保溫杯，杯子裏裝得是她剛接好的熱水，還冒着熱氣。
這次生理期提前了兩天，小腹的墜痛感比以往都要重的多。
她正拿着杯子慢慢往嘴邊放，不經意間朝着夏夢意那邊瞥了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豎屏超大版照片。
那張照片恰好是虞笙和陳硯澤剛剛一前一後着走的時候被人偷拍的，角度很正。
雖然沒拍到兩人的正臉，但朦朦胧胧地把兩人身上那種感覺拍得很到位。
走在前面的虞笙乖巧地把書包背在身上，周身散發着好學生和乖乖女的氣質。
而後面的那人則是恰恰相反。
身高腿長的男生雖然是規規矩矩地把校服穿在身上，右手還拎着個礦泉水瓶，瓶子裏面的水明明喝完了，但還是被他拿在手上。
惹人注意的不僅如此。
兩人雖然一前一後隔着五米的距離，但中間愣是沒人穿插.進去。
氣氛和諧得有些詭異，有着一點詭異的默契。
僅僅是一張圖片，便能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虞笙看得都忘了繼續喝保溫杯裏的熱水。
她也沒想到，自己和陳硯澤在一起竟然是這種狀态。
“我靠！虞笙！你确定你和陳硯澤不是在拍校園寫真嗎？”李星月略顯誇張地開口。
虞笙默不作聲。
張昕宇多看了她兩眼，又回頭過去看手機上的照片，也品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夏夢意的反應更是要比李星月還要誇張幾分，她故作高深地搖頭晃腦，還不忘咂咂嘴，一本正經地說：“仙品，絕對仙品。”
虞笙：“……”
下節課是語文，恰好是最後一節課，這節課結束便是午飯時間，所以班裏的學生大多都提不起什麽勁兒來。
語文老師在上面解析着文言文，一回頭，下面睡倒了一大片。
虞笙倒是不困，但也沒認真聽課。
這幾科成績裏，她學得最好的就是語文，所以語文老師也很喜歡她。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雖然班上沒幾個人聽課，但語文老師繼續講着能把人催眠着的文言文。
虞笙偏頭看了眼周圍的人，夏夢意的頭都快黏到桌上了，後面的李星月和張昕宇也好不到哪去，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回過頭，手捂住小腹，剛想緩一緩小腹的墜痛感，放在桌肚裏的手機便傳來嗡嗡兩聲震動。
她悄悄擡眼掃了眼老師，卻不料和老師對視上。
年輕教師對着她笑了笑，臉上滿是欣慰，接下來的五分鐘，虞笙不得不擡頭，裝出一副正在認真上課的模樣。
直到那首文言文結束，虞笙才松了口氣，趁老師板書的時候，低頭掃了眼手機。
消息是五分鐘前發過來的，她點了進去。
陳硯澤：【中午我在小食堂等你，不許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