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灼丁漠漠19
第61章 白灼丁漠漠19
丁漠漠白着臉挂斷電話。
陳埕看她神色不對, 不由關心,“怎麽了?”
丁漠漠顧不上僞裝,狠狠白了陳埕一眼, 急忙往樓下走去。
丈夫讓她回家, 她不敢拖延。
坐回車上, 丁漠漠翻開手提包,對着後視鏡化妝。
因為慌亂, 手抖得不行, 眉筆幾次畫歪。
砰——
丁漠漠洩憤般砸了一下方向盤,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她措手不及, 就算她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想到将要面對的場面,還是會心慌害怕。
她不能失去現在有的名聲, 地位,還有權勢。
想到這, 丁漠漠眼中寒芒一閃, 如果這一切都将把握不住, 那她只能盡量抓住還能擁有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空調吹出來的冷氣灌進肺部,發熱的大腦才得到松緩,短暫的失态過後, 她又是那個驕傲的女神。
冷靜将車開回別墅,然後換成從莊園開出來的豪車, 慢慢行駛回家。
臨到莊園門口,丁漠漠望着這幢丈夫為她在寸土寸金地帶建造的莊園, 給助理打了電話,“你把今墨從學校接出來, 在你家住幾天,最近都不要讓他去上學了,不管誰來都不要把今墨給他們。”
“漠漠姐?事情沒那麽嚴重吧?還要讓今墨避風頭。”
丁漠漠閉了閉眼,不想多做解釋,“不要問,直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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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丁漠漠挂斷了電話,對着鏡子整理了表情将車開回莊園。
一到主宅門口,就有保安小跑着上來接過車為她開回車庫。
丁漠漠優雅向他點頭,婷婷袅袅走進豪華主宅,姿态與平時無二。
“老公,我回來了,你今天怎麽那麽回家?”
穿過長長的玄關是兩米長的餐桌,中式木屏風隔斷後面就是會客的客廳。
丁漠漠往裏看了一眼,看到本該在公司的丈夫黑沉着臉坐在沙發位正中間,右側還坐着同樣表情嚴肅的婆婆。
他們兩人在聽到丁漠漠聲音後,同時看向丁漠漠,眼神鋒利。
見他們态度不善,丁漠漠如常的硬着頭皮笑着打招呼,“怎麽了這是?看上去不太開——”
說話聲在看到客廳裏的陳今研和許老幺後戛然而止,丁漠漠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聰明如她,頓時做好最壞的打算。
陳今研能出現在這裏,大出意料,丁漠漠一瞬間明白她的過去不僅被丈夫一家人知曉,甚至連她自以為聰明的舉措,也一早被陳今研識破了。
而陳今研身旁站着的,分明是一臉戲谑的許老幺,饒有興趣觀賞她的窘迫,“丁阿姨,不介意今研帶着來你家做客吧?”
許老幺陰陽怪氣,丁漠漠根本無暇顧及,她是女人,有天生的武器,而且她想賭一把,賭多年的夫妻情分,能否讓丈夫心軟。
丁漠漠沒有理會許老幺直直看着丈夫,偏英氣的眼刷的一下泛紅,眼中盛滿水霧,要落不落。
豔麗的玫瑰瓣上沾着一顆晶瑩水珠,別有一番我見猶憐的美感。
“老公,你知道了。”
丁漠漠丈夫從她進來就一直看着她,似是第一次發現這位出自娛樂圈,自己看不上眼行當裏出來的妻子,真的是一位好演員,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妻子臉上表情轉換可以如此快。
自己的枕邊人竟然可以這麽陌生。
“丁漠漠,這麽多年來,我真是看錯了你。”丁漠漠丈夫常居高位不怒自威,此時滿腔被欺騙的怒意,嗓音不由加重,氣勢十足。
丁漠漠腿不由一軟,心髒砰砰直跳,本能覺得害怕。
但她膽子大敢豁出去,要是平常人早就痛苦求饒,丁漠漠還在試探丈夫的底線,也顧不得小輩在場,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老公,我都是害怕才做了糊塗事。那時候我年輕沖動犯下大錯,後來我改正了啊?你知道我的職業,我不能公開這些醜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毀了啊!”
“後來我遇到你,我想跟你結婚過一輩子,但你條件那麽好,我配不上你。”丁漠漠哭哭啼啼真假參半解釋,她賭的就是丈夫對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咽下這口氣。
她哭的同時,目光一直未曾從冷硬如鐵的臉上移開。
見丈夫神色沒有半分動搖,丁漠漠心裏一涼,咬咬牙,忍着屈辱在婆婆和繼子面前屈膝跪下,伸手讨好地去握丈夫的手,但還未碰到就被丈夫躲開。
丁漠漠臉上微僵,臉上閃過受傷,“老公,我就是太愛你了,你要是知道我的過去,你還會跟我結婚嗎?我是太自私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和你結婚那麽多年來,一直安分守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不能因為我小的時候犯過錯就不顧我們的這麽多年的夫妻情誼。”
“你想想今墨,他是我們的孩子,他沒做過什麽,你平時多疼愛他,你舍得讓今墨沒有媽媽嗎?”
說起他們的孩子,丁漠漠丈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你還有臉提今墨!他有你這樣的媽,我都要懷疑她他是不是我的種。丁漠漠,你現在說的話我可以相信嗎?你滿嘴謊言,蛇蠍心腸,我當初願意娶你不就是看在你還算清白的身世上,結果呢?你是丁漠漠嗎?你連這個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丁漠漠哭聲停止,不可置信看着威嚴的丈夫少見的情緒外洩。
丁漠漠丈夫看她故作驚訝的樣子,冷笑,“你綁了今研要做什麽?我以為你看不慣今研,但總算沒有傷害我的孩子,現在你是不是還打算徹底把今研弄死,省的他來跟你兒子争家産?”
“丁漠漠,你真的好狠的心。”
說到這,陳今研露出一個悲憫的神色。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帽子,隐瞞過去跟綁架繼子,是兩件完全不同性質的事情,丁漠漠堅決不會讓自己沾上邊。
“我沒有,我怎麽敢。”
“天下還有你不敢的事?我看你是膽大包天!”
“說不定真不是丁阿姨幹的。”許老幺慢悠悠出聲,他們為了這一天籌謀了那麽久,早就想好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以防不測,“不過也真懸,要不是我跟今研有位置共享,今研要是在那間沒通水電,沒有裝修的毛坯房鎖兩天,人都要廢了,萬一要是那綁匪把人忘了,說不定可真是要出人命的。”
這話表面是在幫丁漠漠說話,實則是在提醒丁漠漠丈夫,如果丁漠漠要是再狠心一點直接把陳今研拉去滅口,陳今研根本沒有活着回來的機會。
果然這話一出,丁漠漠丈夫臉色頓時變了,連同老太太眼中也閃過一絲後怕。
丁漠漠丈夫之前還任丁漠漠哭鬧,就是心中尚且存了一絲感情,但涉及到自己孩子的安危,丁漠漠丈夫頭腦瞬間清醒。
女人他可以有很多,美豔無雙的丁漠漠走了,他還可以找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女人當妻子。
但孩子他只有兩個,雖然他跟兩個孩子的關系更多的處在下班後匆忙的見面,但那也是血濃于水的孩子。
他這個身體即便将來還能再造個小人出來,但不代表他會不重視陳今研他們。
面對欺騙,他尚且可以看在感情和利益上容忍,但要是做出傷害自己家人的事,那留在身邊完全就是一個危害了。
憤怒的眼眸被冰冷取代,丁漠漠丈夫深深看了丁漠漠一眼,臉上再也沒有了怒氣,“走離婚程序,你是過錯方,你不會得到我任何的財産和補償,之後律師會來找你,你今晚就搬出去。”
聞言,丁漠漠哭聲立即停止,眼神在丈夫和婆婆之間來回,知道丈夫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僞裝,慢悠悠站起來依舊是那個高傲的女王,“老公,這麽多年的感情,你說離婚就離婚,這事你做不了主。”
丁漠漠破罐子破摔,冷冷看着來太太,“媽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事了吧?你跟你大孫子可真是能忍啊!海港酒店碰到你陳今研,也是在你們的算計之內是吧?”
老太太眉頭微蹙,臉上看不出怒容,淡淡地給身旁的兒子一個眼色,示意兒子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丁漠漠丈夫呵斥:“你自己犯錯,還怪別人知道你的秘密。”
撕破了臉皮,丁漠漠再無所顧忌,“錯?我哪裏有錯?我不過是為了自己打算,老公你想拿一塊地,你不會使點手段?我們都是驅逐利益,我沒那麽可惡。”
丁漠漠眼神輕蔑,留在陳家她可以獲得很多好處,首富太太的尊容,上流圈的追捧,還有源源不斷的錢權。
可現在,終究是握不住了,她難以挽回丈夫的信任,即便她再百般哭求,她在這個家也端不起女主人的架子了。
“你想離婚可以,但不許公布我們離婚的消息。”丁漠漠居高臨下睥睨着丈夫,眼中滿是算計,“離婚了我也要生活,婚內所得財産一分不能少,今墨歸你,還有你對我離婚後的贍養費也不能少。還有,網上不能再出現我從前事情的報道,我覺得為了徹底堵住悠悠衆口,還是需要老公你親自出面澄清,不然我不介意跟陳氏來個魚死網破。”
“你不是最看重名聲嗎?大不了,我名聲醜了再拉你一起墊背。”丁漠漠跟丈夫眼神對峙,“跟你那麽多年,我還是知道公司一些事情,就算要分開,咱們也分的體面些,不是嗎?”
這與其是詢問,倒不如是威脅。
從說出離婚兩個字後,他們只見的夫妻情分盡散,聰明人總是第一時間争取自己的利益。
丁漠漠丈夫不意外丁漠漠會說出這些話。
如果她真的不争什麽直接走,反而不是當初自己欣賞的女人。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你連丁漠漠都不是,憑什麽要我的財産。網上輿論我會幫你平息,但我不會出面幫你澄清,這裏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你的,滾吧!”
被十多年來視為親人的丈夫驅趕,丁漠漠心中一陣絞痛,好在她最終目的已經達到。
要求分丈夫的財産,只要丈夫不松口,她一毛錢也拿不到,就算她要起訴,丈夫手裏捏着她最重要的把柄,她不是丁漠漠,這不過是她通過渠道制造的假身份。
世界上确實有個叫丁漠漠的女人存在過,只是後來變成了她。
丈夫完全可以讓這段婚姻無效。
她能握住的,只有自己作為明星的驕傲。
只要兩三年內不公布離婚的消息,她還能複出撈金,到時候就算丈夫有了新歡,那她也可以堂堂正正宣布離婚,不會再有人聯系到她過去的醜聞。
況且這些年,她跟在丈夫身邊漲了不少見識,不僅有自己的小金庫,還有諸多投資。
加上丈夫送給自己的房産和一些理財,那些資産光是存在銀行裏吃利息就夠她下半輩子揮金如土。
再說,她不是沒有機會了,丁漠漠挑釁看一眼繼子,即便他現在短暫勝利,但丈夫不過五十,還能再蹦跶二三十年,公司落到誰手裏,還是未知數。
這個屋子裏的都是聰明人,誰不知道丁漠漠的想法。
但丁漠漠即便犯下大錯,陳家不是一言堂,受法律約束,他們有的很多,顧忌更多。
陳氏的機密他們要守,否則将是無數的麻煩。
陳家的名聲,也不能壞。
而陳家的孩子,不可能讓丁漠漠帶走。
他們能做的,就是最小限度的妥協。
不過是不公布離婚,順便處理一下網絡的言論,陳家還能接受。
丁漠漠很快被保安請出莊園,離開的時候,甚至連回房換件衣服都不允許,兩個保安虎視眈眈盯着她,似乎她想賴在這,就會把她丢出去。
丁漠漠冷笑一聲,她根本不留戀,昂首挺胸走出莊園,姿态依舊高傲張揚。
“今研,你過來。”丁漠漠走後,一直冷靜端坐在沙發上的首富閉上眼睛,緩緩出聲。
“爸爸。”陳今研臉色緊繃,乖順走到父親身邊。
從丁漠漠進屋到離開,他始終沒有出聲,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時事情告一段落,他的籌謀成功,但他還不敢掉以輕心。
“啪——”
巴掌狠狠甩過陳今研臉頰,俊俏白皙的臉蛋頓時浮起五道紅痕。
這一巴掌,驚到了許老幺和老太太,吓得他們愣愣看着首富,不敢吱聲。
陳今研不覺得意外,他用舌頭頂了頂發脹的臉頰,對上父親含怒的眼眸,聲音出奇的冷靜,“爸爸,今墨還小,還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您跟丁阿姨離婚的事情,丁阿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怕她會教壞今墨,搞得家裏以後不得安生,我看把他送出國學習,等大學畢業了再回來。”
首富冷冷看着兒子,語氣複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你的心真狠,一點也不想今墨還是個孩子,這麽着急就把他送走。”
他這個兒子,實在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精于算計,有謀劃,腦子活,還能忍,手段也是有的,雖然算計了他老子,但至少不是個敗家子。
作為父親看到孩子有能力是欣慰的,但被兒子算計,這個滋味确實不好受。
陳今研從父親的反應看出自己的小把戲已經被看穿了,他內心毫無波瀾。
現在父親能做得,也不過是出出氣,還能把他送回國外不成。
他不僅在父親面前證實自己的能力,還讓那個被一直偏愛的陳今墨在父親心裏有了芥蒂。
“爸爸,當年你們把我送出國的時候,也不比今墨大多少。”
——
從陳家出來,丁漠漠便通知助理來接自己。
助理聽到丁漠漠冷靜的聲音,驚駭至極,“漠漠姐,你真的被趕出來了?”
丁漠漠本就心煩,再聽助理大呼小叫,眉頭狠狠一皺,“需要你再一遍提醒我是個棄婦嗎?”
助理趕緊噤聲,心裏卻七上八下的,網上未婚生子的事情剛爆出來,丁漠漠就被趕出來了。
丁漠漠不是那種完全依附丈夫在豪門生存,在婆家地位卑微的女人。
她這麽利索被趕出來,那麽就是醜聞都是真的。
而丁漠漠即便離開了陳家,還保持着冷靜,應該還有籌碼在,至少丁漠漠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是,陳複止嗎?”助理不可置信說出自己的猜想,作為丁漠漠身邊親近的人,一猜測丁漠漠未婚生子,那她能想到的就是讓丁漠漠有幾次不尋常對待的陳複止。
聽到陳複止三個字,丁漠漠火氣上湧,“網上的風向你幫我盯着,多買一些水軍引導輿論方向,陳家會出面澄清,以後我可能得出來接戲了。對了,上次讓你弄到他的地址,發給我。”
“漠漠姐。”助理語氣有些猶豫,她想到陳複止所在的地址,還有被丁漠漠命令扔掉的信,心頭湧上一種危機感,這種感覺好像是某種預知,她必須做點什麽,最好安撫住正在沖動期的老板,否則會發生讓他們都追悔莫及的錯事,“要不要,我先去接觸陳複止——”
陳複止在H市醫院,這總像是一個不好的預兆,助理的心狠狠提了起來。
丁漠漠深吸了口氣,她憋着一股勁兒,她是看重利益,看重名聲權勢,但不代表她不會心疼。
她在努力給自己和兒子的未來争取,但她心裏也很難受,只是強撐着不讓人看出來罷了。
她怕洩了這口氣,就心軟了,狠不下心處理陳複止的事情。
“我自己去。”
助理無奈,逐字逐句将陳複止地址告訴丁漠漠。
丁漠漠在聽到醫院兩個字後,眉毛狠狠一皺,“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