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葬預制20
第20章 火葬預制20
雖然只是一瞬,但大家還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紅色,尤其是陳複止剛才的話,大家第一時間想到了第一期錄制時,陳複止送給丁漠漠的毛衣。
丁漠漠竟然離開鏡頭,就把毛衣扔了?
還正好被陳複止給撿到了。
一時間,衆人臉色五彩紛呈。
就算不喜歡這個禮物,那也是老人家親手做的,帶回去找個地方放着就好了,再不濟拿回家扔,也不至于被人抓包。
雖然這麽想着,但大家都裝作沒看到盒子裏面的東西,一臉好奇等着丁漠漠揭露禮物。
丁漠漠只是短暫的錯愕,她飛快調整好臉色,落落大方重新揭開禮物盒,已經爬上些許細紋的大眼滿是長輩對晚輩的溫和,“這好像你上周送我的毛衣,這是你外婆重新織的嗎?”
她眸光盈盈望着陳複止,眼神沒有半分瑟縮,語氣卻很有表演性的停頓,“複止,你說你外婆去世前織的,是你外婆剛剛走了嗎?”
丁漠漠臉上帶着淺笑,有理有據道,“還有你說從垃圾桶裏撿回來毛衣,是不是搞錯了?你上周送我的毛衣,我帶回家了,保姆阿姨幫我洗曬收起來了,如果你還有所懷疑,我可以讓阿姨拍照片發過來,希望你不要誤會。”
陳複止面色如常,丁漠漠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不會連一點小變故都處理不好,她從容尋找最合适的對應之策,根本沒将他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裏。
恐怕,她只是會詫異,怎麽那麽晦氣,十年來第一次參加綜藝,就遇到個沒眼力見的,故意膈應她。
陳複止收回目光,沒有真的讓丁漠漠拍照,這樣大衆的毛衣,随便去家普通的實體店就能買到相似的,真要了照片又能證明什麽,他只是慢悠悠說道,“已經走了十三年了。”
“啊!”丁漠漠露出意外的神色,想要安慰陳複止,但看到陳複止冷漠的神色,心中一塊異樣的疙瘩不合時宜冒出來。
丁漠漠略顯英氣的眉宇擰了一下,目光突然複雜起來,有疑惑有煩悶,但這短暫的情緒轉瞬即逝,她猶如知情識趣的大姐姐般道,“你放心,這次我肯定好好保存,帶回家和上周的毛衣收納在一起。”
收納在一起,這五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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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贈送禮物環節結束,跟組導演控場,讓嘉賓跟攝影師一對一進入商務車。
汪洲鎮距離機場所在的城市有三個小時車程,節目組一行人從上車開始,跟拍攝影師從一開始上車拍了一些大家的鏡頭後,就将攝像機對準車外。
Z省七山一水二分田,可耕種面積稀少,Z南地區更是以山多聞名。
Z南以市為單位,下面的縣城分散,每座縣城之間有不小的距離,這邊的縣級城市差不多建在山上,在市中心就能看到遠處淡色的群山。
這樣的山城,耕田稀少,早年沒發展起來的時候,窮的不少人出去拼活頭。
随着國家總體經濟發展下來,加上Z省的強縣弱市政/策,當年Z省裏面有名的窮鄉僻壤,也逐漸發展起來。
汪洲鎮距離它所屬的縣城開車差不多半個小時路程,從前本地人大多務農,後來條件好起來,但大多人還是到省內其他富裕的地方打工。
由于沒有支柱産業,縣政/府有意打造旅游強縣,汪洲鎮因為格外秀麗的山水開發成專門接待游客的旅游小鎮。
距離汪洲鎮十公裏,還有一個自古聞名的老鎮,居民住所一直保持的很好,古色古香,為了更好宣傳這兩個小鎮,節目組也設置了相應的游戲在那個小鎮。
車子逐漸從平原開到山陵地帶,盤山公路彎曲蜿蜒,有時商務車避讓對向行駛的汽車,往山壁靠攏,陳複止伸手就能觸碰到堅硬的石頭。
雖說是山城,但車子經過縣城市區的時候,大部分土地是平坦的,完全沒有開進山裏的感覺。
四周綿延不斷的群山,讓眼睛都裝滿了自然的綠色,到了這個環境,陳複止理解了山清水秀的真是含義。
遠遠看山,是遼遠無邊的。
近處看山,從山腳到山頂,不論山高低,大小,都有錯落有致的美。
難以想象古時生活在這邊的人,是如何經行交通和貿易。
陳複止不由想起曾經那些拐/賣/到山區的婦女兒童,為什麽無法跑出自救。
光是看到這些山,就暈頭轉向了。
“到了。”車子從駛進街道,裏面明顯有居民閑逛,看到長條車隊的時候,居民好奇觀望。
遠遠的,陳複止聽到本地彪悍強硬的方言,是純正的吳語,聽的人一頭霧水。
要不是看到說話的人神色輕松,還以為會兩人即将吵起來。
車子最後在一家裝修最有特色的民宿停下。
衆人看了一下居住環境,跟大城市的五星酒店相比,裝修和氛圍自然差上一層。
但是民宿很懂得自己的優勢是什麽,每間房都有一扇寬大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兩邊山景,更絕得是,朝北一側的下面就是碧綠如綢帶橫穿小鎮的長河。
河兩邊是做舊的步行街,臨着河岸開着各色商店,店門外邊都撐着遮陽傘,兩邊的步行街隔着一條清澈的河水,十分有氛圍感。
這邊的天氣不太好,往往能下連續半個月的陰綿冷雨,街上的青石路面生了青苔,撐着傘,素顏朝天的姑娘三三兩兩挽手臂同行,白嫩俊俏的臉上滿是青春。
一切都是夢中江南的模樣。
不知道是季節的原因,還是這邊的雨也得了自然的眷顧,陳複止看到的雨也是細密如牛毛,絲絲點點打在落地窗上,還沒來的湮開,就和上面的水點而混成一股無色的水珠往下滾去。
望着山,看着雨,陳複止心情也平和下來。
“接下來是分房。”嘉賓們将行李搬進民宿後,由導演帶領他們參觀了四個在角落可以看兩邊風景的房間後,又将他們帶回民宿大廳。
民宿老板娘和幫忙的親戚站在收銀櫃臺後面,好奇的張望。
“明明有那麽多房間,幹嘛還要兩個人一起住啊!一人一間不香嗎?”田夢雨嘟嘴叫着。
導演笑着睨了田夢雨一眼:“這次分房是男生跟男生比賽,女生跟女生比賽。節目組在方圓——”
聽到方圓兩個字,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都用上方圓了,這數字得多大啊!
導演見大家都被吸引注意力,拉長聲音,“方圓——1——”
“一米!方圓1米!”田夢雨趕緊叫道,并且雙手合一祈禱,“我昨天拍戲到淩晨,早上六點就起來上妝,又坐飛機又坐車,求求了,節目組做個人吧!”
沈然失笑:“一米也不可能,我只求不出民宿。”
這意思是大家平時都挺累的。
導演等鏡頭将嘉賓的完整面部表情記錄下來,才繼續說,“1——千——米內,尋找隐藏好的信物,至于信物是什麽東西,就需要你們自己探索,只有第一名有資格選房和選同居者,落選者自動成為同居者。”
“唉——”不僅是最外向的田夢雨,就連姜清他們也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之後大家領了導演給的線索,每條線索都不一樣,但通過提示可以聯想到某種東西,大家就有方向去找那件物品,找到相應的物品後又會得到不同的線索,可以根據線索找到屬于自己的信物。
陳複止拿到的第一個線索是,門,紅色,自古有之,節日,四個提示。
陳複止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門聯,他需要找有門聯的地方,那裏會有他的第二個線索。
拿到線索的第一時間,田夢雨和季童第一時間蹿了出去,活力十足。
陳今墨扒拉着丁漠漠的手,激動地大叫,“媽媽,我知道是什麽了,我們快出去!”
梁溯和左明郎看了一眼自己的線索,笑着說,“我好像也知道了,先去找了。”
陳複止順勢也離開了的民宿,他的随行攝影師跟在身後,“你有想法了嗎?”
“我記得剛才在撤離看到有一家門口貼着對聯,我們去看看吧!”
跟拍攝影師跟上着陳複止。
很快,陳複止就發現這邊街上自住房門面都貼了春聯。
跟拍攝影師看他上當吃虧,嘿嘿笑了一下,笑得鏡頭都抖了。
“你知道信物在哪裏是不是?”陳複止看出攝影師知道節目組流程的。
攝影師聽陳複止突然發問,立刻斂了神色,用鏡頭搖了搖頭。
陳複止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考會不會紅色油漆。
這附近不知道有沒有賣漆的地方,不是有句詩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朱漆應該自古就有吧?
陳複止四周看了一下,下雨天街上行人不多,屋檐臺子上,有幾個中年男人穿着白色汗衫搖着扇刷視頻。
這些都是本地人,應該清楚附近有哪些店。
陳複止正要上去詢問,突然一只手從旁邊劈出,拉住陳複止衣擺。
陳複止一愣,順着手臂往那人看去,就看到一個大高個拉着他,那個大高個長得俊朗帥氣,臉上有種玩世不恭的随意,身體欣長結實,一看就是平時經常運動的人。
此時那個大高個一臉興味看着他,指指鏡頭,“找東西?”
“對,你知道哪裏有賣油漆的地方嗎?”陳複止以為他是好奇的本地人,并不覺得冒犯。
其實這邊的居民可能已經被再三告知過了,會有節目組在這裏拍攝,居民除了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都不會來打擾他們。
但總有一些好奇的年輕人,想要看熱鬧。
陳複止以為這人就是好奇的居民。
“稀奇。”大高個啧了一聲,“你找東西的線索給我看看。”
陳複止眼中閃過疑惑,從大高個的反應,又讓他覺得這人不是普通居民。
這人說話自信,一點也不見外,也沒面對鏡頭的生疏尴尬,跟陌生人交流還隐隐有點主導的意味。
陳複止把線索給大高個看。
大高個瞥了一眼線索,又看了陳複止一眼,眼神有些嫌棄,“你線索指向是油漆?這不是明顯是門口挂的紅燈籠嗎?”
門,紅色,自古有之,節日,這四個線索,确實可以指向紅燈籠。
大高個是本地人,應該知道更具體的指向地點。
“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燈籠嗎?”
大高個思索了一會兒:“成吧!我帶你過去。”
陳複止見攝影師沒有反應,知道這是節目組允許的。
他就跟着大高個走,大高個也不蹭鏡頭,帶着他拐進灰磚石頭小巷,最後在一家本地餅店停下,直接問老板要了一張餅。
攝影師臉色就古怪起來了。
正在休息的餅店老板看到陳複止身邊的攝影師,立刻站起來笑眯眯地遞過來一張熱騰騰的餅。
“行了,我走了。”大高個功成身退。
陳複止接過餅,茫然看着大高個,“這是什麽?”
大高個一臉你怎麽還沒想清楚的表情:“你要找燈籠不是找線索嗎?這就是你的最終答案?”
陳複止半懵,一時沒理解燈籠怎麽變成餅了。
大高個見他不理解,嘆了一聲,“昨天他們布置的時候,我剛好看到了。”
說完,大高個一臉你怎麽還沒想明白的樣子,朝陳複止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大高個轉身的時候,陳複止一臉無辜看向攝影師,“這是我的信物嗎?我有違反游戲規則嗎?”
攝影師一臉複雜看向陳複止。
他用鏡頭搖了搖頭,這個游戲本來就充滿不确定性,雖然編劇想的游戲盡量設置簡單了,但難保有嘉賓走背運,被亂七八糟的信息幹擾,所以只要能找到信物,什麽辦法都可以。
還有就是陳複止的找到燈籠後的線索指向是當地編竹篾的手藝,信物是一個竹篾的手工藝品。
餅是另一個嘉賓的信物,陳複止陰差陽錯拿到別人的信物了。
別人的信物也是信物,不管怎麽說,陳複止走狗屎運了,出門遇貴人,直接拿到信物了。
“那我們回去交差。”輕松混過第一個任務,陳複止只想回去。
跟拍導演沒想到一直不怎麽給力的陳複止竟然第一個找到信物,而且還是別人的。
“我現在可以選房間了嗎?”不知道別人找信物需要多長時間,第一名可以選房間選同居者,陳複止現在選好房間,把行李放進去,再等着其他人回來,不用再麻煩。
“可以的,你自己去挑。”
陳複止選了朝北靠河的一間房,收拾了帶的東西。
他找信物的鏡頭已經結束,攝影師也不再将鏡頭一直對着他,石慕岩就摸過來,叮囑他選人選季童。
第一期季童跟他一起住,第二期他選擇季童,兩人會有話題度,季童的粉絲也能稍微接受他,方便将來洗白。
陳複止并未給石慕岩回應,石慕岩給攝影師打了個眼色,讓他幫忙照顧一下他帶的新人,然後退出錄制現場。
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等攝影師說有嘉賓回來了,陳複止才整理衣衫到民宿一樓大廳。
沒等走下樓,他就看到丁漠漠和陳今墨已經回來,他們找到自己的信物,其他人還在路上。
陳今墨看到陳複止,本來洋洋得意的小臉立刻一沉,氣哼哼說,“怎麽他比我們還早。”
丁漠漠用眼神示意陳今墨不要多說話,陳今墨不高興地拉長臉。
陳複止當沒看到兩人。
目光被争執聲吸引。
民宿入口,一個中等身高,身材偏瘦,看上去不到三十,但有些禿頂的男人正在跟民宿老板娘,導演,編劇争論。
“你們有沒有搞錯!嫌疑人入住過你們店那間302,跟你們交代過先不要破壞現場,你們轉頭就把房間收拾了,還讓別人住進去,現在還不讓我們進去勘查!”男人長得不高,嗓門和氣勢一點不弱。
陳複止順着目光,看向男人的身後,他後面還站了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高挑男人。
那個人實在奪目,高鼻薄唇,皮膚光潔白皙,身材勻稱纖細。
這樣出衆的容貌,就算在帥哥美女衆多的娛樂圈也能排得上號,可這男人特別有氣質,一臉平淡,靜靜站在那裏,和激動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陳複止一時恍惚,要不是前頭據理力争的男人說到激動處,時不時回頭要男人給個回應,他都以為兩人不是一起的。
不過那個清俊冷淡的男人,給予的回應,也只是一個怎麽還沒完,你搞快點的眼神。
民俗老板娘十分難辦:“同志,我們也要配合工作,領導交代過的,要滿足節目組的要求,那是再三重審的,我們也只是聽上面的話。”
導演跟編劇顯然已經交涉過一段時間,已經一臉厭煩,“我們選擇房間也有我們的考量,你們當初為什麽不提前來看房間?還不是你們自己失職!”
三方各據一詞,誰也不讓誰!
打頭陣的男人一拍桌子,拔高嗓門,“你們以為這是在幹什麽!這是辦案!那間房是犯罪嫌疑人住過的,耽誤案情你們擔待的起嗎?”
導演和編劇一臉晦氣:“我們節目不也是為了宣傳當地的旅游事業,說句難聽的,抓殺幾個人的嫌疑人,比得上上萬人的生計嘛!”
男人聽了,當場表情失控想罵人。
這時候,一激昂的聲音憑空刺進來,“王智傑,你他媽的再嚷嚷是不是要整條街都知道我們在抓嫌犯!”
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身影踏進民宿,陳複止一眼認出,是那個給他餅的高個子。
只見高個子掃了一眼大廳,比王智傑更加不耐煩沖着民宿老板娘和導演喊,“現場都破壞了,你們是一點都不怕惹着事兒是吧?東西呢?房間收拾了,收拾的東西總留下了吧!別跟我橫!我們是省刑偵隊的,我倒要瞧瞧,是誰說幾條人命不值錢的!”
說着大高個仿佛才看到別上還杵着一根穿白衣服的冰棍,他嫌棄地眉頭一皺,“啧啧,這死人臉怎麽也過來了?光拿出差補貼不幹活是吧?王智傑,以後溝通的工作就交給他了。”
那一直安靜站着的,白衣帥哥涼涼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剛才還跟戰鬥雞一樣的王智傑見狀,一臉便秘地說,“陽隊,你可別說了,溝通的事還是我來吧!孟法醫特地過來找你,是發現了新的線索,特地親自過來跟你說的...”
大高個聞言,臉色立刻一變,一臉痛恨地追出去,“孟法醫,孟哥,非非,你聽我說嘛!是人家不好,你別氣,你把發現告訴我回去慢慢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