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肚子
肚子
清晨，舒倦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葉子還蜷縮在她的懷裏，像只小貓一樣。
偶爾會動一動，腦袋蹭過舒倦的胳膊，發絲劃過她的肌膚，然後發出那種軟綿綿的哼唧聲。
舒倦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葉子，伸手把人往自己懷裏攬緊了些，很快又睡了過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趁着葉子還沒睡醒，舒倦出門了一趟。這次，她買了自己認識的啤酒，葉子愛吃的零食，還有必要的安全套。
以前沒有過這種概念，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一盒安全套居然只夠用一晚上，所以這次幹脆多買了幾盒。
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葉子已經起床了，可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賴在她的房間，在她的床上打滾耍賴，或者故意擺出個勾人的姿勢裝睡。
舒倦覺得奇怪，又去隔壁的房間找葉子。
只見葉子難得乖巧地坐在自己床上，手裏拿着一本她前不久剛看完的小說，認真地翻閱着。
“怎麽在這兒待着？”舒倦走過去，揉了揉葉子的腦袋，把從便利店拎來袋子放在了葉子面前，“買了點你喜歡吃的。”
葉子仰起頭來，對着舒倦傻笑，又放下手裏的書本，從塑料袋裏摸出了一盒……安全套。
葉子吓了一跳，拿着安全套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地顫抖，“我我我，這個，不行，今天，我……”
舒倦差點忘了袋子裏還有這些少兒不宜的東西，連忙奪過葉子手裏的安全套，塞回了塑料袋裏，漲紅了臉道，“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個……是，是其他的……我等下拿給你！”
舒倦尴尬得想要逃走。
剛轉過身，卻被葉子從身後扯住了衣擺。
舒倦有些猶豫地回過頭，卻看見葉子微微低垂着頭，臉頰和耳朵都明顯地泛紅，眼神躲閃着偏向房間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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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倦姐姐……坐一會。”
舒倦呆呆看着葉子，愣了那麽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但總覺得，葉子好像，跟之前吵吵鬧鬧的樣子不太一樣了……
現在怎麽，有種嬌羞的小媳婦的既視感……
舒倦心裏更慌了，但畢竟在葉子面前，她得表現得冷靜一些。于是故作鎮定坐在了床沿，一條腿也搭上了床，靠着床頭的靠墊，坐在了葉子身邊。
她也不敢回頭看葉子。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又會克制不住那種沖動。
“小倦姐姐，”反而是葉子軟乎乎地喊着她，把腦袋靠在她的肩上，還要牽着她的手，“喜歡我嗎？”
舒倦咬了咬嘴唇，努力想讓自己聽上去平靜一些，“喜歡啊。當然喜歡。”
她聽見葉子似乎輕輕笑了，“真的嗎？那，是哪種喜歡？”
葉子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滑過她的掌心，卻勾得她手裏心裏都在發癢。
舒倦稍稍用力，握住了小家夥不安分的小手，“什麽叫哪種喜歡……”想了想，又忍不住解釋起安全套的事情，“那個，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擔心，又發生什麽，意外的情況……”
“這樣啊……”葉子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睛，“可是你買了四五盒……”
“……”舒倦幹脆閉上了嘴。
葉子偷瞄了一眼舒倦吃癟的樣子，抿着嘴偷笑，“沒事，以後再用，只是今天不行……今天，肚子不舒服……”
舒倦急了，“什，肚子不舒服？肚子哪裏不舒服？是疼還是怎麽？”
“嗯……”葉子輕輕點頭，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小手捂在小腹上，“肚子這裏，有點點疼，但是也還好，也沒有很疼。”
舒倦連忙站起來，急得手忙腳亂的，又去摸葉子的肚子，“這裏嗎？怎麽會肚子痛呢？什麽時候開始痛的？是吃壞東西了嗎？還是着涼了？不應該呀……”
要說吃壞東西，家裏從來都只用最好最新鮮的食材。要說着涼，每天都是夏天的世界裏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麽說來，難道是因為她昨晚太……太粗暴……把葉子弄疼了……
舒倦感覺自己簡直禽獸不如。
她怎麽可以這麽混蛋呢！
葉子垂下眸子，眼神飄忽着，說話也吞吞吐吐，“就是，那個……”
舒倦心一涼，看來她沒猜錯，急忙又要去找醫生，“我去找下陸管家，看上次那個醫生今天還方不方便來一趟……”
葉子連忙拉住舒倦，“不是，不用請醫生，只是，只是那個而已呀……”
“哪個？”舒倦急得，壓根沒心情跟葉子打啞謎。
“就是，”葉子莫名漲紅了臉，“就是那個呀！真是，小倦姐姐果然就是個鋼鐵直女！真是服了。”
聽到“鋼鐵直女”這四個字，舒倦好像隐約收到了什麽暗示，又想到葉子捂住小腹說那個，說肚子疼……
舒倦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離譜的猜測，還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
她紅了臉，“那個，那個，難道是說……”
葉子也紅了臉，害臊地點頭，小聲道，“就是男生的那個呀……”
一瞬間，舒倦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崩塌了。
啊？啊？居然還有這樣的設定嗎？啊？
舒倦蹲在床邊，抱着腦袋，想讓自己冷靜點。
是，沒什麽奇怪的。她一個女生都長挂件了，男生來例假怎麽了？正常得很。
……
正常個毛線啊啊啊！
舒倦煩躁地把頭發揉得亂糟糟的，最後毅然決然地起身，轉身往門外走去。
葉子睜大了眼睛，“小倦姐姐！”
“等我。馬上回來。”
舒倦順手帶上了門。
葉子愣愣地坐在床上，不明白自己是說錯了哪句話，惹得小倦姐姐那樣煩躁。
因為他來那個了嗎？不能滾床單的話确實是挺讓人沮喪的，不過，等幾天也沒什麽關系的吧……而且，小倦姐姐也不像是那種心急的人呀……
難道是因為，不吉利嗎？
雖然不是很理解，具體是怎麽個不吉利法……但葉子倒是有聽說過，有些比較封建的人，會覺得男生來那個是件不吉利的事情……
難道，小倦姐姐也會這麽想嗎……
葉子低垂着頭，嘟着嘴巴，腦袋都快埋進膝蓋裏了。手指無意識地掃過書頁的側面，聽着紙張在他的指尖發出沙沙聲。
哪有什麽不吉利啊……男生都會有那個的啊……
真無語……
葉子正胡思亂想着，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噔噔噔”的急切的腳步聲。
舒倦忽然推開了門，手裏還拿着一杯飲料，胳膊底下還夾着一個小“靠枕”。
葉子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舒倦把小“靠枕”扔進了葉子懷裏，“這個，敷肚子上。”
葉子這才發現，這個灰溜溜的，其貌不揚的小靠枕，原來是個熱水袋，摸起來也暖融融的。
雖然不太明白舒倦的意圖，但葉子還是照做了，把熱水袋塞進了被子。
本來就暖和的被窩裏，一下變得更熱了，像個火爐一樣。
而肚子裏原本那一陣陣暗幽幽的疼痛感，也仿佛被這個火爐的溫暖給驅散了。肚子也變得暖融融的，像是快要烤化了的棉花糖，像是昨天夜裏的縱情歡愉。
葉子突然又想起昨晚，小倦姐姐按着他的肩膀，抱他好緊像是害怕他會跑掉。
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受，葉子摸了摸肚子上的暖水袋，舔了舔嘴唇。
舒倦用小勺攪動着杯中紅褐色的飲料，待到杯底暗紅色的粉末都攪勻之後，才把杯子遞給葉子。
葉子歪着腦袋問，“這是什麽？”
“紅糖水。”舒倦在床沿坐下，看着葉子謹慎地聞了聞杯子裏的味道，又小口嘗了一點點，才放心大口地喝，“什麽啊，你們這邊不喝紅糖水嗎？”
葉子咕嘟咕嘟把杯中的飲料喝光，又把杯子遞回了舒倦手裏，“喝這個是有什麽作用嗎？避免不吉利的事情？”
“？”舒倦完全沒聽懂這兩件事情有什麽關聯，“喝這個應該會讓肚子好受一點。”
“真的嗎？”葉子眨了眨眼睛，隔着暖水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舒倦靜靜看着葉子，等着他的反應。
“好像是耶！”葉子的眼睛亮了，咧開嘴笑着說，“肚子好像真的不痛了，小倦姐姐~”
舒倦被這個小傻子感染到，也跟着笑起來，“不痛了就好，你多休息一會，我拿杯子下去。”
葉子卻拉住了舒倦的手，拉着舒倦靠回了床邊，又擡起她的手臂，讓她摟着自己，然後抱着舒倦的腰縮進了她的懷裏。
舒倦有點臉紅。小葉子真的很喜歡撒嬌。而她偏偏又很吃這一套。
索性另一只手也鑽到了葉子的膝蓋下，把小家夥抱了起來。
“呀！”葉子連忙抱緊了舒倦，手裏還得顧上他的熱水袋。
“回我房間睡。”舒倦把人抱起來就走。
“可是我……”葉子的小臉紅彤彤的。
“沒事，”舒倦輕輕吻在葉子額頭，“以後都要好好待在我身邊。”
“……”葉子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從未聽過的一句話。
之前總是在趕他走，想要推開他的小倦姐姐，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嗎……
葉子靠在舒倦的懷抱裏，偷偷瞄着小倦臉上那副厭世又淡漠的神情，今天看起來，居然也有了幾分嚴肅和認真。
嘻，原來是這樣的類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