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舞伴
舞伴
“未婚夫？！”
副校長和江月異口同聲地發出了疑問，随後又同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并閉上了嘴。
葉梓的狀态也并沒有好到哪裏去，只敢低着頭緊張地摳手，呼吸不暢，漲紅了臉。
“嗯，未婚夫。”舒倦撒起謊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還伸手拍了拍葉梓的肩膀，“因為他年紀還小，還在這裏上學，就還沒有結婚，不過也快了……”
“？？？”葉梓聽懵了。這都哪跟哪兒啊？但是他完全不敢擡頭，生怕臉上的表情馬上就會暴露他的迷惑。
舒倦又侃侃而談道，“我這個未婚夫吧，平時也沒什麽特別的愛好，也就是喜歡逛些這種熱鬧的地方，什麽商場呀，舞會啊，所以我就剛好來見識見識。”說着還轉頭問道，“是不是，葉子？”
“啊，啊？”葉梓差點沒反應過來，“噢，是，是這樣沒錯……”
副校長瞪大了眼睛看向葉梓，仔仔細細地把葉梓上下打量了一番。
“說起來，”舒倦想了想道，“我覺得咱們學校，環境還不錯，就是建築少了一些，您覺得呢？要是再添一棟樓作為專門的圖書館，一座獨立的學校禮堂，再新建一棟公寓作為學生宿舍，就更加完美了。”
副校長谄媚地笑道，“是這樣沒錯，我們學校确實還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校方也在不斷改進當中，積極籌備資金，推動這些計劃……”
“也是，”舒倦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既然這樣，我就捐贈三棟樓給貴校好了，您看如何？”
“什、什麽？三棟？”副校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确實有這個想法，也有意把話題往這方面引。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暴發戶，居然開口就是捐贈三棟樓？她媽的到底是多有錢啊？
“嗯，是啊。”舒倦的表情輕松得像是在談三個鋼镚兒，“既然我的未婚夫在這裏讀書，那艾利斯頓也算是我的半個母校了。咱們明天找個時間詳聊吧，如何？”
“那，那，那當然是沒問題了！”副校長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那真是太感謝您了，舒總！”
“沒什麽的，不是什麽大事。”舒倦輕描淡寫地說。畢竟，對她而言，本來也就是拿出鍵盤打打字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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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選魅力嘉賓的儀式開始前，江月急匆匆找到了學生會長，把葉梓的未婚妻打算捐贈學校三棟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救命，你是沒看見，副校長那眼睛都發光了！還瘋狂地誇了葉梓好久，說他什麽，才思敏捷，才貌雙全！還誇他夫妻倆，什麽女才郎貌，佳偶天成！”
江月把自己能想到的成語都用上了，把會長唬得一愣一愣的。
“副校長還說，這三棟樓蓋好之後，都要以他夫妻倆的名字命名，或者幹脆讓他倆來取名也可以，商量得可好了。”
“所以說啊，會長，識時務者為俊傑。”江月正了正神色，“你知道的，葉梓他愛面子，最是重視這些名譽啊獎項啊之類的。這魅力男嘉賓的獎項，雖然不是什麽大獎，但要是不頒給葉梓，反而頒給他的死對頭，那談好的公寓啊禮堂啊，又沒了可怎麽辦？”
事情上升到這個層面上，學生會長也不得不服氣了，連忙把頒獎卡片上白桦的名字用馬克筆劃掉了，再寫上葉梓的名字。寫了一半才察覺不妥，又讓江月去拿了一張新的卡片來。
終于到了頒獎的時候，主持人站在舞會會場的最前方，聲情并茂地讀着手中的提詞卡，“那麽，結合學生會評委們多方面的考量，我宣布，今晚舞會上，獲得魅力男嘉賓獎的同學是——”
“葉梓同學！”
人群中傳來了歡呼和掌聲，也夾雜着不少的議論。
項薇看上去也有些憤憤不平，“多方面的考慮？直接說是用錢買的呗！剛剛就聽她們在說呢，說葉梓那家夥傍上的大款，決定要投資學校三棟樓，真是無語。”
白桦忍不住笑，“不是，這兩件事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項薇突然急了，握緊了白桦的手，“全校誰不知道，你才是最最好看的男生……呃。”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項薇連忙又松開了手，揉揉鼻尖垂下了眼眸，“我只是覺得，這種頒獎，要弄就要弄得公平些……要內定的話，最開始就沒必要拉上這麽多人陪跑。”
白桦心如明鏡似的，哪裏會不知道項薇是在為他打抱不平？于是只是淡然一笑道，“沒事的，本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頒獎，就是搞個活動熱鬧熱鬧而已。更何況——”白桦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偷偷笑了，“真要說魅力的話，我反而覺得，小梓要比我更适合拿到這個獎呢。”
項薇怔怔看着昏暗燈光下，白桦臉上動人的表情，一時間仿佛被迷了心神。
直到大音箱裏再一次傳來臺上主持人的聲音。
“咳咳，葉梓同學？葉梓同學……還在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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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校長那樣的表情！”
艾利斯頓的學生樓外，水泥地上鋪滿了月色。葉梓拉着舒倦的手搖晃着，笑得路都快要走不穩了。
舒倦笑着沒說話，只是默默把葉梓牽緊了些，怕這家夥一會瘋得真摔一跤。
“小倦姐姐，你真的要給學校捐三棟樓嗎？那不是要花好多好多錢？”
“還好吧，也不用很多錢。”
“這還不用很多錢啊……蓋三棟樓的錢，估計一輩子都花不完。那我是不是真的要開始想想這幾棟樓的名字了？”
“嗯，想好了告訴我。”
“哈哈，好嘞~ 哇，小倦姐姐，你快看！”葉梓忽然停下了腳步，指着天上的月亮，“你快看那個月亮，好大好圓！是不是很好看？”
舒倦也停下步子，扭頭望去，看見那個月亮剛好停在學生樓屋頂的尖尖上，散發着瑩白透亮的光，照亮了這片夜空。
“跳個舞嗎，小倦姐姐？”葉梓偷摸着撲進舒倦的懷裏，擡起頭來望着她。月光下那雙眸子也亮晶晶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是喝醉了一樣，“我今天都沒有跳舞，因為我不想跟別的女生跳舞。”
“好啊。不過我不會跳舞……怎麽跳？”
葉梓咬唇偷笑，拉過舒倦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腰上，又牽起了舒倦的另一只手，“就像這樣……然後，我們就，轉圈圈。”
葉梓拉開一點距離，旋轉了一圈，甩起了燕尾服的後擺，又回到了舒倦的臂彎間，一點點貼近，聲音也軟糯纏綿。
“不過……你怎麽說謊呢，小倦姐姐？”
“我說什麽謊了？”舒倦低頭看葉梓。
葉梓咬着嘴唇，眼神迷離，“你說，我是你未婚夫……”
“噢，你是說那個啊。”舒倦笑了，“那你不也是嗎？小騙子。”
“嗯？”葉梓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麽？”
舒倦輕笑道，“膝蓋不疼了？”
葉梓有些尴尬地停下了腳步，“呃……疼……”他轉着眼珠子想了想，忽然又靈機一動，“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小倦姐姐~ 摔到膝蓋以後不能馬上走路的~”
舒倦就靜靜地看着這家夥演戲，就想看看他還會耍什麽花招。
然後葉梓伸出了雙臂，“抱。”
“……”舒倦也是無話可說了。不過看這小家夥今天心情這麽好，這次就依着他好了。于是拉過他的胳膊，讓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然後彎下腰，一把将葉梓橫抱起來。
這家夥，小小一只的，所以抱起來也很輕。
葉梓興奮地張開了手臂，“嗚呼~”
舒倦又好氣又好笑，“你別亂動，等下摔下去了啊。”
“好~”葉梓聽話地抱住舒倦的脖子。安靜了沒兩秒，又說，“我肚子餓了，小倦姐姐，家裏還有吃的嗎？”
“……應該有吧，我也還沒吃晚飯。”
“那今天晚上有什麽好吃的？”
“不知道诶，我沒喊他們準備。要不回去以後，給你炒個韭菜？”
“韭菜？”葉梓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嗯，我自己種的，可新鮮了呢。”
*
夜裏，舒倦一個人站在陽臺，吹了好一會兒的風。
這個世界，白天總是盛夏般炎熱，夜裏卻會吹起習習涼風。月亮飄遠了些，星星開始亮了起來，挂在空中一閃一閃。
舒倦有點恍惚。現實世界裏的星星，也會這麽亮的嗎。這樣說來，在那個世界，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擡頭望過雲朵和星空。
舒倦莫名又回想起今天晚上，葉梓在學生樓前瘋笑的樣子，不自覺又好笑地揚起嘴角。
似乎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舒倦回過頭，剛好撞見葉梓抱着枕頭偷摸着進屋。
“？”舒倦挑眉，“幹啥呢？”
葉梓可不管那麽多，輕車熟路地抱着枕頭就跑到床上，把自己裹進了被子。
“……喂喂，今天可沒有打雷下雨。”舒倦回到房間裏，走到床邊去拉扯葉梓的被子。
葉梓連忙護住被子，“哎呀，我都是小倦姐姐的未婚夫了，睡一下你的床怎麽了……”
“……”舒倦無奈撒了手，又看到葉梓蓋好被子之後，假裝睡着了般打起呼嚕來。
又開始了。
舒倦就盤着腿坐在床上，撐着腦袋盯着葉梓，看這家夥什麽時候露餡。
看他額前的碎發會倒向一邊，睫毛又長又彎，鼻尖有一點泛紅，嘴唇紅豔而豐滿。
可能是累了，舒倦看着葉梓有些走神，想着要是有一天回去了，就養只葉梓這樣的小貓好了。
那得是一只白色的小貓，像葉梓這樣白白淨淨的。會發腮的那種，臉上也是肉嘟嘟的。會打貓呼嚕，會很黏人，睡相很可愛，還會眯着眼睛笑。
名字的話，也叫葉子吧。
舒倦有些恍惚，這才發現葉梓偷偷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正悄悄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移開了視線，臉上莫名熱起來。
葉梓卻一點點地，探出手來，觸到了舒倦的手。然後把舒倦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腦袋邊上，淺笑着将臉蛋貼上了舒倦的手心。
“！”舒倦有點慌了，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加速。
這個世界的夜晚，還真是危險。
再這樣下去的話，可就糟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