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斬殺
斬殺
蕭楚楚的話音剛落，所有的人都看着蕭楚楚。
蕭楚楚身邊的侍衛，都是屬于皇帝的。蕭楚楚早就發現了，這些侍衛極其聽她的話。侍衛自然認出了這是江王家的南平郡主。可是那又如何？他們是聖上的人，聖上吩咐過這一路都要照顧好公主，以公主為尊，他們便只認公主這一個主人。再者，以陛下的脾氣，再怎麽親的兄弟，也比不得自己寵愛的兒女，更何況只是一個侄女兒。
這些禦前之人早就看這個南平郡主不順眼了，只是他們身份低微，什麽都做不了。如今南平郡主惹惱了昭陵長公主，他們也樂得看着這位南平郡主倒黴。
而崔容華的眼中，這是一絲不敢置信。這一路上，崔容華早就把這位公主摸個透。這位公主，根本就不像是明貞皇帝的女兒，心也軟得很。直接開口杖斃一個郡主，在此之前，崔容華完全沒有想過。
別人不知道，只道昭陵長公主是為了立威。可是崔容華卻明辨。昭陵長公主卻是為了那個孩子。
南平郡主也愣在那裏，随即意識到不好。這樣氣度的侍衛，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養得起的。而且和崔家那位将軍在一起，能自稱“本宮”并且敢說出這種話的，只有公主。宮裏的公主，她都認識。唯獨聖上剛認回來的那位昭陵長公主她不認得。
這個人是昭陵長公主。南平郡主一下子就呆在了那裏。她踢到了鐵板子上了。南平郡主知道，她敢草菅人命，不過是仗着聖上不會管皇室的郡主罷了。同樣的，皇帝的這位寵愛的公主若是想殺她，皇帝也不會不樂意。
本來蕭楚楚還有幾分猶豫，畢竟是一條命。可是看到了南平郡主的所作所為，蕭楚楚覺得，她該狠心打死這個禍害的。
“你們誰敢？給本郡主讓開。本宮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南平郡主一瞬間便急了。她知道，昭陵長公主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守衛的侍衛不為所動，把南平郡主拖到一邊兒。
“王大人，崔将軍……”南平郡主急了。
王大人抹了抹汗，想要說什麽，卻不敢得罪陛下寵愛的昭陵長公主。長公主不在宮裏的這些日子，陛下可是不只一次提到長公主。可若是真的什麽都不做，便會被江王嫉恨。王大人又看了看一邊兒的崔容華，卻見那位崔将軍正吩咐着人把那個孩子送到醫館裏。崔容華出自崔家，身上又有軍功，就算是皇帝都輕易都不敢動他。他既沒有崔容華的能力，也沒有崔家做靠山。若是這麽看着南平郡主被殺死，他也算是把江王一家得罪了。
只是若是得罪陛下寵愛的公主，王大人也沒那個膽子。兩權相害取其輕，王大人幹脆一閉眼。
“大人，大人。大人中暑了，快，快送達人去醫館。”
蕭楚楚看着這場鬧劇，冷着一張臉，又看了看崔容華，微微松了一口氣，對崔容華又多了幾分好感。這裏這麽多人，只有崔容華記得那個孩子。
蕭楚楚看着慘叫的南平郡主，眼底全是冷意。
蕭楚楚也考慮過要不要回宮找皇帝爹哭訴一番，再處死這個南平郡主。想了想，蕭楚楚還是作罷。
若是回去請旨，誰知道會出什麽變故。為她如今正得寵，又為父祈福，還受到了驚吓，一路上只能扮作商人回來。這些正是讓當今皇上憐惜她的時候，就算是真的知道她殺死了南平郡主，皇帝也不會做什麽的。
想想，蕭楚楚就覺得可笑。當今聖上荒謬殘暴，因此才能縱容出随意殺人的郡主。那麽同樣，她這個皇帝的親女，也可以仗着皇帝的荒謬，殺死一個郡主。
在這個荒謬的時代，有着無盡的荒謬的事，只要她的身份夠高，只要她得到皇帝的寵愛。
蕭楚楚的眼底一點點變得冰冷。
蕭楚楚覺得，人的狠都是被逼出來的。想當初在現代的，她連看人殺雞都不敢。如今，她卻要處死一個活人。
“你說，今日南平郡主沒了如何？”蕭楚楚低聲說道。
“自然是随着公主的心意。江王雖然得陛下幾分青眼，可是本朝的王爺本就沒有實權，再者，陛下更疼愛公主。”香兒一愣，随即開口說道。
蕭楚楚想起來她還未進宮的時候，她娘就說過，為了皇權的穩定，宗室裏的那些王爺都是閑散王爺，不能入朝為官，沒有什麽實權。還比不得公主手中的權利大。最起碼公主手中有度牒，而且公主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皇帝也願意容忍。不過，當今聖上對自己的幾個姊妹和姑母沒什麽敬重之情，登基以來也只晉封過自己的一個姐姐，兩個姑母而已。倒是對自己的女兒寬容得多。
“公主，南平郡主沒氣了。”侍衛過來說道。
“沒氣了？”蕭楚楚低聲呢喃道。
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可是南平郡主真的死了，蕭楚楚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以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并不好受。
“罷了，該進宮了。”蕭楚楚掩蓋住眼底的情緒。她是公主呢，還是陛下的長公主，她抓住皇帝的寵愛就夠了，無需懼怕任何人。
可是，她讨厭血腥味。縱然這人該死，她也不想做執法者。蕭楚楚突然極為想念現代。
昭陵長公主回宮了，南平郡主卻沒了。然而，沒有人在意一個郡主的死活，因為殺人的是公主。
明貞皇帝聽到這個消息，難得的放下了抱在懷裏的美人，等待自己女兒來看他。
明貞皇帝身邊的太監聽到南平郡主被昭陵長公主杖斃的消息，并沒有立即報給皇帝。
“師父，這……”一邊兒的小太監有幾分不解。
“郡主的事情是要上報的，不過不是現在。陛下現在心裏全是公主，哪有心思管什麽郡主。晚一會兒不礙事的。再說了，郡主剛剛沒的，消息傳過來總是需要時間的，陛下問起來，也有一個交待。更何況，這個消息也不用我們上報。”鄭公公說道。
這事兒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報還是要報的，不過是待會兒公主報給陛下，過一個明路就是了。
昭陵長公主在路上遇刺的消息早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明貞皇帝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昭陵長公主，反而等到了宮人，說昭陵長公主受到了驚吓，剛一進宮就暈倒了。
明貞皇帝直接去了吉雲殿。
此刻的蕭楚楚已經清醒過來了，見皇帝來了，掙紮着要起身，卻被明貞皇帝攔住了。
“父皇……”蕭楚楚怯怯地含着明貞皇帝的名字。
“楚楚可是受了什麽委屈？別怕，朕為你做主。怎麽穿着這身衣服。”皇帝看到蕭楚楚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皺眉，“你們是怎麽照顧公主的？”
“父皇，不怪他們的。女兒本來是在靈淨寺替父皇祈福，也不知道那些賊人是從哪裏得來了消息。幸虧崔将軍即使趕到，否則女兒再也見不到父皇了。為了能夠回來再見父皇一面，女兒只能扮作商賈，這才平安回來。”蕭楚楚紅着眼睛說道。
“倒是辛苦楚楚了。崔愛卿倒是個好的。”明貞皇帝憐惜地拍了拍蕭楚楚的頭。
“這一路多虧了崔将軍，否則女兒就見不到父皇了。女兒急着回宮見父皇，偶遇在街上縱馬的南平郡主，女兒吓了一跳。還沒等女兒緩過神來，南平郡主的鞭子救過來了，差一點兒抽打到女兒，幸好有崔将軍在，才免了女兒這一番磨難。”蕭楚楚說着，眼角流下一滴淚。
“你說什麽，南平欲抽打你？”皇帝聞言瞬間就惱怒了。
“父皇，女兒本該回宮便向你請罪的，只是女兒身子不争氣，剛一進宮就倒了。”蕭楚楚說着掙紮着要起什麽。
“你好好躺着，你何罪之有？”明貞皇帝阻攔道。
“女兒急着見父皇，又被南平郡主羞辱，心中憤懑，因此便讓侍衛打了南平郡主。怎曾想，南平郡主身子嬌弱，才幾下就……就沒了……女兒吓壞了。”蕭楚楚說着抱着明貞皇帝的腰大哭，像極了一個無措的小孩子。
明貞皇帝一瞬間就懵了。他有二十多個女兒，卻沒有那個女兒這般親近他，依賴他。看着這個女兒把他當做唯一的依靠，哭成這個樣子，明貞皇帝瞬間就心軟了。
一個宗室的郡主而已，明貞皇帝并不在意。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主，竟然敢動朕的女兒，江王真是好樣的。”明貞皇帝先是冷哼道，随即神色溫和地看向蕭楚楚，“好孩子，你沒錯，那個南平死不足惜。朕沒治她的罪便是便宜了他。”
“陛下，江王求見。”就在這時，宮人禀報道。
蕭楚楚聞言，身子就是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