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騎射場上,宮人牽來蕭譽常騎的一批白馬。
繆娜站在一種馬匹前,馬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腕中毒蛇,都紛紛向後退去,只有一匹黑馬高昂着頭站在原地。
繆娜一指,道:“就它了。”
負責養馬的宮人忙道:“還請王妃另選一匹馬吧,這匹馬烈性難馴,至今還沒能馴服。”
繆娜卻輕松道:“沒關系,”說着拿了一把草料放在那匹黑馬面前,等那匹黑馬嚼完之後又親自把馬牽了出來。
宮人傻眼看着那匹烈性難馴的馬在繆娜手中極為乖順的樣子。
繆娜把馬交給趙長月道:“你來騎吧。”
蕭譽也知道那匹馬極為危險,可卻看着趙長月毫不在意的将那匹馬牽了過去。
繆娜道:“殿下,我想看你和我的婢女比試比試。”
蕭譽咽了咽口水,道:“那匹馬真的很危險,她行嗎她?”
繆娜道:“誰知道呢,若是不小心傷了死了,那只能說明是她的命不好。”
真是太狠毒了,蕭譽在心中暗道。然後騎起馬和趙長月比試起來。
齊司暮派在繆娜身邊的人很快回禀了此時。
齊司暮和齊願初趕到騎射場時,那匹黑馬已經完全發瘋了。
蕭譽早躲到了一邊,趙長月艱難的嘞着缰繩,下一瞬就被黑馬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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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暮很快上前接住趙長月才不至于讓她摔在地上,而那匹瘋馬沖向人群,宮人們很快吓的四散離開,只有繆娜還站在原地,冷靜的沒有任何動作,只等那馬沖過來的時候才一把抓住了缰繩騎到了馬上,架着馬在馬背上與馬搏鬥起來。
齊願初也跑過去一把拉下了趙長月的面紗,看着眼前的人果然是自己找了幾個月的人之後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而趙長月卻猛的推開了他們,退了幾步之後冷然道謝,可那神情淡漠的就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
齊願初和齊司暮奇怪的對視一眼。蕭譽趕忙過去道:“皇兄不知,雖然這個人長得很像是趙側妃,但她不是,她只是繆娜公主的帶來的婢女罷了,她叫昭昭。”
那邊繆娜也馴服了馬,騎着馬走到趙長月身邊,道:“多謝太子殿下救了我的婢女。”
齊願初立刻道:“繆娜公主,太子殿下很喜歡你這個婢女,可将這個婢女賜給太子殿下?”
齊願初看了齊司暮一眼,齊司暮立刻道:“是啊,不知繆娜公主可否割愛?”
繆娜道:“我覺得不如問問昭昭是否願意吧。”
趙長月看了繆娜一眼,繆娜微笑着看了看她,趙長月很快道:“我願意。”
繆娜道:“既然如此,便給太子殿下吧,昭昭,你可要好好侍候太子殿下。”
趙長月道:“是。”
繆娜和蕭譽離開後,齊願初立刻拉上趙長月的手,道:“長月,她已經走了,你有什麽話可以說出來了。”
可他沒想到趙長月卻立即抽出手,走到齊司暮身後,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
齊願初雖然不明白趙長月如今這樣的反應是怎麽回事,可他知道她一定是趙長月。
齊司暮道:“或許是和趙長禾一樣中了毒嗎?”
齊願初道:“那個繆娜公主一定不簡單,看來要派人仔細去查了。”
齊司暮也點頭認同。
趙長月又回了儲宮的事情很快便被崔蕪知曉了。
“她不是失蹤了幾個月了嗎?怎麽會突然回來?你是不是看錯了?”崔蕪道。
宮婢道:“奴婢一定沒有看錯,那人看起來就是趙側妃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和從前的趙側妃很不一樣......”
崔蕪道:“哪裏不一樣?”
宮婢道:“奴婢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很奇怪......”
崔蕪道:“那就去查清楚。”
“是。”
又一個宮婢來報,“良娣,太子新納的侍妾昭昭來向您請安了。”
崔蕪道:“昭昭?是什麽人?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宮婢忽然道:“良娣,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昭昭,也就是趙側妃,但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成了繆娜公主的婢女,還改了個名字叫昭昭。”
“你在說什麽啊,不明不白的,”崔蕪索性道:“罷了,叫她進來。”
崔蕪的孩子已有快八個月,孕肚高聳,她坐在貴妃榻上看着來人給她請安。
趙長月跪下道:“侍妾昭昭來給崔良娣請安。”
崔蕪看着她那張臉,那明明就是與趙長月一模一樣的臉。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崔蕪道。
“侍妾昭昭。”
“昭昭?”崔蕪疑惑的看着她,道:“你從前一直在狨部嗎?”
“是。”
崔蕪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兩張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呢。但不管她到底是趙長月還是繆娜公主的婢女,只要是看到這張臉就會叫人心生厭惡。
她道:“你讀過中原的書嗎?”
“沒有,”趙長月回道:“我不認識中原的字。”
崔蕪道:“罷了,想來你一個外邦人也不懂,但宮中有許多的規矩,在沒學好規矩之前是不能伺候太子殿下的,晚些我會派人教你規矩,現在先來給我捶腿吧。”
“是,”趙長月跪着上前給崔蕪錘腿。
崔蕪滿意的吃着果子,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趙長月,可看見趙長月這張臉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她就莫名覺得開心。
有趙長月在給崔蕪捶腿,宮人們也都輕松了不少,加之午後都昏昏欲睡,連崔蕪也靠在貴妃榻上睡着了,完全沒有看到一條黑色的小蛇爬進了殿中,繞着貴妃榻的腿柱緩緩爬到了崔蕪的肚子上。
趙長月自然也見到了,但是她并沒有去阻止,而這一幕正被來看望女兒的崔羊看到。
她立刻沖到前面抓起那條小黑蛇便向下摔去,動靜之大吵醒了所有人,而那條小黑蛇也是極為靈巧,在被摔倒地上之前就狠狠咬了自己手背一口。
崔羊機會猛然驚起,搖晃着女兒道:“快醒醒,這裏有蛇。來人,快來抓蛇。”
崔蕪慢慢轉醒,見是母親,揉着眼睛慢慢道:“母親?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回事?”
崔羊道:“我剛剛看到了一條小黑蛇爬在你的肚子上。”
崔蕪道:“母親,你是不是眼花了,這是在王宮之後,哪裏有蛇啊?”
崔羊伸出手臂道:“快點找!我剛剛還被那蛇咬了一口。”
崔蕪看着母親手背上的發黑的兩個孔印,立刻睡意全無,道:“快傳太醫來!這蛇有毒。”
崔蕪急道:“母親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啊?”
崔羊正要搖頭,可眼前忽然一黑,倒在了地上。
“母親!母親!”崔蕪哭道:“母親你怎麽了母親,快傳太醫過來啊!”
這時候她才注意道,剛剛一直給她捶腿的趙長月已經不見了。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趙長月,崔蕪完全确定。因為盡管從前她與趙長月有再多龃龉仇恨,她都不會來害她的孩子,所以這個昭昭一定不是趙長月!
趙長月并沒有回宮,而是回了嘉樂宮向繆娜回禀了發生的事情。
“廢物!”繆娜一巴掌抽到了趙長月的臉上,喝道:“居然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
趙長月立即跪下。
繆娜想了一會兒,又給趙長月喂了一枚藥,“吃了。”
趙長月聽話的吃下藥。一邊的婢女道:“藥給她吃的是否過于頻繁了?”
繆娜道:“無事,左右不過變成一個真正聽話的傻子,這樣不是更好?”又對趙長月道:“聽着,好好伺候太子,一定要拿到寧國的輿圖。”
趙長月道:“是。”
趙長月走出嘉樂宮,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蕭譽聽到了。
晚上,蕭譽照舊睡在地上,看着繆娜脫下衣衫,盯着她的衣服。
繆娜道:“你在看什麽?”
蕭譽馬上道:“沒什麽,哎對了,你的那條小蛇呢?之前一直看你帶在手腕上,怎麽今天不見了?”
蕭譽明知故問,自然知道她今日讓趙長月放蛇去毒害崔良娣的事情。
繆娜道:“受了點兒小傷,需要休養幾天,怎麽了,你很想它嗎?”
“沒有沒有,我想它做什麽,”蕭譽道。
繆娜看着蕭譽笑道:“于我而言,你就是個小孩子,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根本不屑于放在心上,就算沒了那條黑蛇對我而言也不算什麽,你若想對我下手,可以盡管來試試。”
蕭譽忙道:“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有這個心思呢,你是我的正妃,我自然與你同氣連枝的。”
繆娜笑了笑沒說話。
太醫為崔羊診治到深夜,最終還是搖搖頭,道:“是劇毒之蛇,太醫院也沒有解藥,只有養蛇之人才有解藥。”
“養蛇之人,”崔蕪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太子哭道:“太子殿下,你聽到了吧,只有那個昭昭才有解藥,你快叫她把解藥叫出來救我母親。”
但是齊司暮知道,趙長月并沒有解藥,那蛇是繆娜養的。
齊司暮轉身離開。
崔蕪在後面哭道:“太子殿下你去哪?”
齊司暮吩咐宮人道:“良娣懷有身孕,好好照顧她。”
“是。”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