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答案
答案
高藝明推開練習室的門，陳美林正在跳舞，是她那支被奉為經典的曲子。即使看多少遍都會一次次被驚豔，高藝明輕輕地關上門，站在那裏靜靜的欣賞着，想着楚辛在電視上一遍遍看着這段舞蹈時的羨慕目光。如果她能看到今天這一幕的話，會不會高興上很久？上一次，在陳美林和魏萊跳舞的那一小段視頻，楚辛也看了好多遍，每一次都會說：如果還有下一次機會就好了。自那次以後，她常常會趁空閑時間練習。盡管她根本不是跳舞的材料，一舉一動總是惹人發笑。
“你知道這段舞蹈想要表達的是什麽嗎？”
陳美林注意到高藝明進來了，傾覆在動作中的感情更加熱烈，一曲完畢，滿頭大汗，更顯得她楚楚動人。
“我開門見山。你在楚辛面前對魏萊表現得那樣好，是在報複我嗎？”高藝明說。
陳美林極輕蔑的看了高藝明一眼，“你以為你是誰？怎麽了？尊貴的高總，你的寶貝妻子不開心了，所以派你來質問我嗎？是不是她想要什麽你都會給呢？不喜歡她的人都要在你的一番操作下向她示好？我看她還是一個比較愚蠢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一味的讨好別人，沒有自我，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對不起，我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說她進步的空間還很大。魏萊和她比，好太多了，不管是臉，還是學識教養，不光是我這麽認為。我說這話可能你不愛聽，但是也是為她着想，希望你回去了好好教教她。你還想說什麽？請講。”
“你可以不喜歡她，也可以對魏萊好，但是可以請你不要在她面前嗎？你做得太明顯了，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在表達你讨厭楚辛。剛開始你不是這麽對她的。”
“是。剛開始我保持了對陌生人的禮貌，但是後來清楚了她是什麽樣的人，當然就會讨厭她了。你覺得我到了這個位置，還有必要去掩飾對一個人的厭惡嗎？”
“聽說你要結婚了？”高藝明不重不淡的說。陳美林的表情沉了幾分，此時門外傳來動靜，她靜靜地看着聲響傳來的方向。
進來的人是她的未婚夫。這一次所拍的電視劇的男主角，剛出道時紅極一時，後來因為心理問題淡出演藝圈，只是偶爾出演一些小小的配角。這次完全是多虧了陳美林的幫助，他才能得到這次機會。
“你們聊吧。”高藝明笑了笑，“如果能采取柔和的手段解決，那樣最好，我也不想傷了大家的情面，到最後落得兩敗俱傷。”
高藝明開門出去了。聽見那男人說，“你還放不下他嗎？”
劇組，楚辛正在和高藝楠拍一場打鬥的戲。高藝楠拿劍，楚辛手無寸鐵。楚辛總是害怕自己被傷到，所以表現得有些畏縮，重新拍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克服。導演對此有些無奈地說道，“楚辛，你是怎麽了？之前你不是這樣的，是心情不好嗎？你這樣可不行，這是在工作，你得專心一些。這劍是假的，不會傷你，藝楠也會注意，你怕什麽？勇敢的往上沖，得表現出一種無所畏懼的決心來，你一定要離開，不論是死是活，都想着去找你心愛的人，明白嗎？”
高藝楠覺得無聊了，拿着劍在一旁揮舞，看起來有幾分專業。他一開始十分嘚瑟的告訴楚辛，自己就是專業的，定能将她打得落花流水。
楚辛更相信高藝楠會真的下手。
“導演，我這樣的，你看看……”高藝楠張開手臂展示他雄壯的身軀，“你看看我，你再看看她，還拿着一把劍，我能打不過她嗎？這是不是太假了？你不是一直強調要真實感嗎？就算我不用劍，也能輕輕松松打倒她啊！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楚辛姐姐麻煩你配合我一下。”
Advertisement
楚辛正為此憂愁，神游天外，沒有反應過來，被高藝楠伸手推了一下，就像無骨的水母一樣漂走了，落在地上。旁邊幾個人連忙去扶，還沒碰到人，又被高藝楠伸手一撈，給拉了回去，按照原狀擺放好。
“你看看，導演，我一早就想說了，她要力量沒力量，要體型沒體型，眼神再到位那也是菜板上的小雞仔，呼哧呼哧，再怎麽有恨意也只能叨兩下菜板而已。”
“高藝楠，你閉嘴！”徐鈴沖過來跳起來捂住了高藝楠的嘴，高藝楠歪着身體追着徐鈴的手，配合她完成這個動作。徐鈴嫌棄的打了他兩下，在他胳膊上擦了兩下手。
高藝楠知錯就改，“不好意思導演，你就當我沒說。”
“總不能真的找個俠女過來演吧，想找也沒有。”導演吐槽完又提醒楚辛，“記住，勇敢的往前沖，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楚辛姐姐，你不會以為我會真的對你怎樣吧？你放心，我還是分得清私人恩怨和工作是兩碼事。再說，我要是讓你受傷了，那我的罪孽可重了。徐鈴，我說話怎麽變成這股味了？以後我再也不拍古裝戲了。”
“和你沒關系。”楚辛深呼吸幾次，再次進入狀态。空中翻身，旋轉，對着劍迎面撞過去。這一次她豁出去了，極度專注，以為自己能夠打贏高藝楠。
高藝楠的劍落在楚辛手裏，她用劍指着他，說，“我救過你，這次能不能放過我，也當你救了我一次？”
“你是真的愛哥哥嗎？”高藝楠半跪着的身體緩緩站起來，目光由仰望變成俯視。“如果沒有，為什麽要堅定地守在他身邊？”
“我無處可去！所以選擇留在他身邊，幫他，忠誠于他，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我愛的人還在等我，你如果願意放我走，我現在也放你走。”
高藝楠的一滴眼淚滑過臉龐，往前走了一步，劍刃劃破脖子，楚辛淺淺的驚了一跳。他繼續說，“我以為你是愛哥哥的，大家都以為你是愛哥哥的，結果，你說你愛的人在別的地方等你？你給我哥哥下了毒，跑去找你愛的人？那我呢？姐姐，你有沒有……有沒有……”
楚辛扔下劍，狠狠打了高藝楠一巴掌，怒道，“不是我絕情，是你哥哥無情，公主叫他把我交出去，他就決定犧牲我來換取他的前途。難道我的命不值錢嗎？難道我不能為自己争取些什麽嗎？況且，我說過了，解藥留在城裏，等我安全了，會有人告訴你們在哪裏得到解藥，為什麽纏着我不放？”
“姐姐，我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一輩子，我……”高藝楠忽然猛地一捶地面，埋頭哀怨道，“我演不下去了！”
“沒事吧？弟弟，剛才是不是打到你了？”嘴上這麽說着，楚辛一點也沒有關心的意思。高藝楠也冷嘲熱諷的回應，“沒事，你那麽點力氣還能把我打傷嗎？楚辛姐姐，就這段戲我演的過瘾，就是演不下去。誰能知道這到最後我竟然暗戀着哥哥的……暗戀着我事實上的嫂嫂？是不是太可笑了？這前面沒有一點表現，怎麽突然就有了這麽一幕？”
徐鈴靠近高藝楠，悄悄對他說，“專心點兒拍，楚辛姐姐已經累了，小心你哥哥收拾你。”
高藝楠不滿，“我又沒做什麽，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對着她說得出我喜歡你這種話來？”
“你就想着是對我說的，好不好？”
高藝楠嬌羞，趁着徐鈴不備，猛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而後迅速逃跑，極其興奮地大喊，讓各部門準備，再拍一次，并将徐鈴趕出場外。惱羞成怒的徐鈴無處發作，只好忍了。
相同的臺詞再次說了一遍。高藝楠的深情表白獲得了多方贊賞。就在大家都圍着他轉的時候，楚辛離開了人群。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回到化妝間，旁邊位置上不知是誰的手機正在播放一場陳美林跳舞的直播，已經臨近尾聲。她不敢再去看，卻忍不住去看。最後舞蹈結束，陳美林的身影定格在舞臺中央，慢慢暗下來的燈光逐漸凝聚在她的身上，最後完全變成黑暗。
她想起魏萊。這個女孩子的新聞逐漸多了一些，和陳美林同時出現在雜志封面上，像今天這種場合上也有魏萊的亮相，盡管只是十幾秒的時間。她成了大衆口中那位陳美林的接班人。魏萊臉上确實能捕捉到陳美林的影子。
一段廣告之後，節目進入了訪談環節。剛開始是關于對舞蹈生涯的理解與感受，後來是演藝事業的計劃，最後提到了魏萊，以及高楚辛。
“大家都覺得魏萊，其實和高楚辛長相相似，魏萊的出現會不會對高楚辛造成威脅？聽說她們兩個人最近合作了一部電視劇，您作為這部電視劇的藝術顧問，網上傳聞說您更看好魏萊，這是真的嗎？”
“我只是遇到了合我心意的學生，想要幫助她挑戰自己，走上更高的臺階，對其他人沒有過多的評價。魏萊她呢，是意大利時尚名校畢業的人才，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十分獨特，從任何一張照片上就可以看出來她有屬于自己獨特的氣質，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她的臉長得十分優越，我總對她說，這就是大自然對你最好的優待。真的太美了。相信她的第一部電視劇能帶給觀衆不一樣的體驗。”
“大家都對陳老師的感情生活感興趣，不過這麽多年幾乎都沒聽說過您在談戀愛，是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還是沒有這個打算呢？”
“啊？不會吧！我記得和前男友在一起那段時間應該好幾次鬧得滿城風雨，你沒有聽說過嗎？現在我也不想再提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已經結婚了，而我也找到了喜歡的人。”
陳美林的前男友？鬧得滿城風雨？楚辛沒有特意關注過陳美林這方面的事情，不過，要是鬧得滿城風雨，她至少應該聽說點什麽吧。可是她沒有聽說過任何八卦。
“徐鈴，你聽說過美林姐的前男友的事情嗎？”
“這個……我不好說。”
楚辛想起徐鈴以前是陳美林的化妝師。正好高藝楠敲門進來了。他穿着短袖和短褲，只是妝容還沒有卸掉。
“楚辛姐姐好。”高藝楠随意的打了招呼便想方設法在徐鈴周圍轉。她要梳子，高藝楠幫她遞刷子。
“藝楠，我問你一件事情。”楚辛說。
徐鈴和高藝楠敏銳的察覺到楚辛的情緒低落。徐鈴給高藝楠使了顏色，叫他乖一些，不要惹楚辛生氣。高藝楠乖乖的回答，“姐姐有事請講，不要客氣。”
“我聽見你哥哥打電話說要去見前女友，你知道他的前女友在哪裏嗎？我要去找他。”
高藝楠感到惶恐，下意識裏摸到了手機，想要打電話給哥哥。楚辛看着他，繼續說，“你想要和你哥哥聯合起來騙我嗎？你們想要一起迫害我嗎？”
“沒有。”高藝楠放下手機，心虛否認。“哥哥是回家去了，他沒有告訴你嗎？前女友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怎麽可能呢？而且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哥哥親口說的，只是滿足父母的願望而已，他本人并沒有那個意思，再怎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被手機上正在播放的視頻吸引。
“怎麽了？被她吸引了？”楚辛說。
“我見過哥哥和她約過兩次見面，不過他告訴我說是為了你的事情，楚辛姐姐，你要相信哥哥，他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原來陳美林是你哥哥的前女友。”竟然是這樣。這是楚辛從來沒有想到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