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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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慕致完成了收尾工作。除此之外，他早上還會給舒冬買早餐。
然而并沒有堅持幾天，原因是舒冬早上起不來。
慕致是标準的睡眠時間，一般七點就能夠自然醒。但是舒冬不是，她日夜颠倒，正常情況早上十點才會起床。
這就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送飯的第一天，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慕致開着車，帶着熱乎的小籠包和煎餃燒賣在舒冬小區樓下等。
大冬天的，樹枝禿壓壓的一片。草木間還能看見像碎鹽一樣的細霜。
舒冬八點的時候，忽然感覺手機一陣響，她迷糊着眼睛，接了電話。
舒冬聲音虛浮：“喂。”
“……”這股困意讓慕致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喉嚨滾動了下，問：“被我吵醒了？”
聞言，舒冬立刻睜開了眼，腰也正了，“沒。”
但語氣裏的困意是藏不住的。
盡管她努力表現出一副很精神的樣子，但還是夾雜着有慵懶的倦态。
“你真的給我來送早餐了？”幾乎愣了幾秒，舒冬眼皮子動了動，察覺到什麽情況。
然後看了一眼手機，早上八點。
那他等了多久？
她光着腳丫，鞋子都沒來得及穿，立刻跑到客廳拉開窗簾看樓下。
結果掀開窗簾，樓下的景色一覽無餘。對面的高樓、小區的樹木、打着霜的葉子。
冬日的暖光傾灑在她的腳窩上，她的腳底貼在地板上特別冷。
“沒來。”慕致坐在車內，聽見那邊傳來噔噔噔光腳的聲音，微微皺了下眉，“你沒穿鞋子在跑？”
看到沒有人，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氣。但被這股冷生冷氣的一道質問，舒冬眼皮猛地跳起來。
“不是。”她笑了下，“沒來就好，我現在還沒起床呢。”
“你打算幾點起床？”
舒冬：“十……九點吧，九點。”她的話拐了彎。
慕致輕笑：“那你繼續睡，我九點打電話再喊你。”
“好。”
舒冬光着腳丫就往房間跑，腳底涼的透骨，但臉上的溫度卻蹭蹭蹭往上冒，像要失控了一樣。
然後她忍不住在床上抱着被子滾了一下。
心跳一彈一彈的。
然後又感覺腳特別冷，她放下手機，鑽進了被窩裏。身體漸漸回溫，臉上的溫度卻沒有褪去。
心裏滋生出了種很異樣的感受。
樓下。
慕致看着車內還有餘溫的小籠包和煎餃，摸了一摸，眼底也含着細碎的笑意。
他把座椅調了一個舒适的弧度，接着随手拿起旁邊的筆記本電腦，就開始寫代碼。
還是之前研發游戲軟件的一個收尾工作。
快要進入測試階段了，因此最近的任務很重，他晚上一點睡，但生物鐘還是能夠七點醒過來。
慕致早上也沒有吃早飯，他只吃了一些壓縮餅幹墊肚子，現在順手就把旁邊已經冷掉的燒賣煎餃都拿來吃了。
但他忽然發現，其他時候都沒有現在那麽開心。
距離九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他收起了電腦。慕致轉了下鑰匙，發動，踩油門開出小區。
等九點到了的時候，他已經買了熱氣騰騰的蟹黃包回到小區。
随便找了個停車場，他就将早餐和筆記本都拿了出來，然後單手關車門，打了個電話出去。
舒冬帶着一個帽子，穿着一件外套就在樓下等他。
“這兒。”舒冬招手。
慕致比她高出了許多，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淺灰色大衣朝自己走了過來，走進了入眼就是修長的眼睫毛。
又密又長。
鼻梁也特別的高挺，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面只盛滿了一個人，他眼裏泛着深邃又溫柔的笑，能蠱惑人心一般。
“鼻子都等紅了。”慕致垂眸，就看到女孩鼻尖通紅，像被凍到了一樣。
舒冬搖搖頭，“天生的。”
兩個人都笑了。
慕致：“早上電話吵醒你了嗎？”
舒冬說：“沒有。”
按電梯，上樓的時候慕致握了一下舒冬的手，後者微微愣住。
電梯開的時候只有幾秒，沒有給舒冬思考的時間。她呆呆地怔了片刻，随之想反握住他的。
還沒來得及握上去，慕致探到溫度後就松開了她，他垂眸，聲音有點啞，“手怎麽這麽冷。”
舒冬頓了頓，為自己的多想而羞恥，随之說話有點磕巴道：“不知道。”
她別開了臉，移開視線，努力忘記自家剛才下意識想拉手的反應。
然後，慕致忽然笑了下，擡眼，征求着她的意見，“那我現在牽你手行嗎？”
“……”舒冬臉上的溫度蹭蹭上升，剛才可以順勢牽他不牽，偏要現在來問一遍。
慕致眸色微深，添了一句：“想暖暖手。”
舒冬沉默了兩秒，腦子裏各種答案都冒出來，鬼使神差的，一個強烈的欲望冒上來。
舒冬直接把手塞進了他的手心裏。
舒冬目光正視前方，看着電梯一層層上升，嘀咕了一句，“你想牽的時候可以不用問我。”
“嗯？”他挑了下眉眼。
舒冬太陽穴猛地跳了兩下，上擡了下眼，就見到對方不懷好意的輕笑。
——叮的一聲電梯開了，舒冬直接縮回了手，朝外面走過去。
她覺得如果她現在身上有毛的話，她一定是全部炸開的。
把人帶回家了後，舒冬才發現家裏沒有男人的拖鞋。自從父母離婚了後，她家裏基本上就沒有男性出現過。
在玄關的櫃子那邊找了會兒，好久，終于找出了一雙新的男款拖鞋。
“穿這個吧。”舒冬兩手拿出了兩只鞋子。
慕致愣了一愣，随之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些，但他問的依舊心平氣和：“你第一次帶男生回家？”
舒冬下意識點頭：“嗯。”
聞言，慕致的唇角上彎了一下。
舒冬看着他換鞋，怕他介意還強調了一句，“怎麽了嗎？這是我爸的，沒人穿過。”
“沒什麽。”他壓了壓嘴角，挑眉道：“忽然感覺到有一絲榮幸。”
慕致換好鞋，掃了一眼周圍，視線定格在她臉上，忽然輕笑了一下。
濃郁的眸子裏笑意明顯。
慕致調侃道：“舒冬同學，你這麽帶男同學回家，不怕被家長發現？”
兩個人換好鞋，從玄關走到客廳。舒冬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她頓時有點心虛。
但為了裝腔作勢，她還是不丢面兒道：“這有什麽，我們現在還是純潔的同學關系。”
明顯小姑娘在嗆人了。
慕致思索了下，輕聲笑：“噢，你們這流行讓純潔的男同學帶早飯。”
舒冬憋了半天，慢悠悠道：“我餓了，我們趁熱吃早飯吧。”
“行。”
慕致從櫃子裏拿出了兩個碗碟，将小籠包和煎餃都裝進碟裏，另外又找了兩個蘸料小碗，把包裝好的醋汁和醬料倒進裏面。
舒冬咬了口餡兒，汁水直接噴了出來，“好吃。”
她毫不吝啬的誇獎。
舒冬咬了兩口，鼓着腮幫子，視線盯着面前不斷忙碌的人，她慢悠悠道：“你伺候人還蠻熟練。”
慕致一怔，手上的動作都沒停，“嗯？”
“以前給別人帶過早飯？”沒由來的，她暗戳戳發問，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帶着一絲緊張。
被突如其來的問到，慕致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沒有。”
随之忽然看向了她的臉。
說實話，舒冬僞裝的技術稱不上好。
就比如這種明顯是試探性的話語，語氣聽上去很平靜，實際臉上什麽東西都擺出來了。
眼睛轉的跟什麽似地，骨溜溜。
一看就是故意的試探了。
慕致輕笑：“不放心我？”
“不是，”舒冬輕聲咕哝，“就感覺你什麽都挺得心應手的，不像第一次追人。”
沉默幾秒。
可能是這份過于缺失的安全感太明顯，這讓慕致無法不忽視，他放下了手上的蘸碟。
忽然兩只手撐在了舒冬桌子的左前側。
距離極速縮短，兩個人距離拉近了好幾分寸。
舒冬感覺自己甚至能夠一清二楚地看見他眉根的紋路，細密的睫毛下有一雙深邃的眼眸，泛着溫和的氣息。
慕致能感覺到內心被大石沖擊的一大片浪嶼在撕扯，但面上卻古井無波。
他的目光灼熱、直白、而又顯得很認真，連說出的話都帶着安撫的縱容感。
慕致眼色暗垂，“我追人就追了兩次，兩次都是你。”
他捏了一下舒冬的臉，“第一次在夜跑的晚上，宣布要追你。第二次宣布追人是昨天，兩次追的好像都是你。”
“那我占了你好多便宜。”舒冬小聲，好像有點糾結，讷讷道：“你會不會心裏不平衡？”
這個想法讓慕致感受到了新奇，他挑了下眉。
“那是有點，”他順着舒冬的話，頗有得寸進尺的感覺，但語氣故意地若有似無的帶着點低沉：“我感覺挺沒有安全感的。”
舒冬怔住，琢磨一下，“讓你牽會兒手你還委屈嗎？”
聞言，慕致勾了下她的手指，又接着移到了手心，後摩挲了幾下。
慕致擡了下眼皮，盯着手看了好幾秒，喉嚨滾動了兩下，“還行，我建議這次如果能摸兩分鐘——”
他語氣很淡，又湊近了她幾寸，像打量或者游走着什麽，繼續補充：“這樣效果應該會更好。”
“……”舒冬心裏跳了一下，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随後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她看着對方，兩人視線交彙。
舒冬表情一頓，不敢相信為什麽他還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她的心髒又開始失去理智一樣砰砰砰亂跳。
誰要給他摸手。
一股溫熱的觸感襲來，他的手重新再次覆蓋了上來，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全部攥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