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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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電影院。
本來打算直接回去，但蘇文靜最近在校外結識了幾個一起賣鞋的合夥人。接到了電話後，蘇文靜獨自打車去和她的朋友見面了。
只剩下她們倆。
在四樓的電梯口，她們準備下去。
只是等了好久，電梯終于要開門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今天的電影好傷感哦，江楷你以後不會這麽對我的吧。”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麽毛病。”
“你不喜歡看今天的電影嗎？大家都說男主很渣，其實我覺得還是女主角的問題，她根本就不關心自己男朋友在想什麽，這樣的人也活該被抛棄吧。”
“最主要她也不收拾收拾自己男朋友，男朋友都當老板了，她自己居然還在外面送外賣，是我，我也不會喜歡她。”
“……”
“今天就算不是這個女人，也會有其他女人的出現，現實生活中哪兒有這麽好的男二呀，還跑出來拯救女主，這張爛俗劇情看多了也真無語。”
後者沒接話，直接走掉了。
“江楷你要不要這麽敷衍我！”章芸氣急，“喂你別丢下我往前走啊！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最近對我越來越不耐煩。”
舒冬率先進了電梯。
等她擡頭的時候，發現那兩個人也進來了。
江楷的視線注視了過來。
他的個子很高，看過來的時候側低着頭。被略微灼熱的目光盯了好幾秒，舒冬蹙了蹙眉頭。
“你們也剛離場啊。”章芸笑道：“江楷，她們是我的室友。這個你認識，那個叫溫惠。”
溫惠其實早就認識了，但歷經了上午的事情，她沒太大的興致來迎合。
但溫惠還是有禮貌的笑了一下，“男朋友啊。”
章芸點頭，“對啦就是他。”
章芸想了一下，還是說了一聲對不起，“今天真的是抱歉，我不是故意放你們鴿子的，主要情況是太特殊了，我和江楷出來見面的機會也比較少，所以麻煩你們多擔待些啦。”
江楷朝舒冬看了過來道：“我改天請大家吃飯。”
舒冬沒有說話。
“好啊好啊。”溫惠雖然還是心底不高興的感覺，但一提到吃飯就積極了起來，她熱情道：“你男朋友蠻靠譜的嘛，哦，我們學校，除了他還有一個大帥哥，今天我們中午還跟他一起吃飯了呢。”
“是誰啊。”章芸随口一問，語氣聽上去并不是十分關心，畢竟在她心裏沒有人能比她男朋友更帥。
而江楷卻看了過來，盯着舒冬。
溫惠想了一想，“叫什麽來着，好像他和舒冬比較熟，和我不太熟啊，對叫慕致吧。”
舒冬隔了一秒，鮮見開口道：“他确實挺帥的。”
空氣中醞釀着一絲沉默。
出電梯的時候，溫惠覺得肚子有點疼。她讓舒冬去三號門口打車，自己去上了洗手間。舒冬點點頭，就讓她去了，兩個人分道揚镳。
但大家都是回一個學校。
又是一個寝室的關系，再尴尬章芸都為了面子說了兩句一起回去。
臨走的時候，章芸笑了笑，留她說：“舒冬，要不你和我們走吧，我們正好也回學校。”
沉默兩秒後，江楷也挑眉似的盯着她。
舒冬搖了搖頭：“不打擾你們了，我等會和溫惠走。”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外面的天氣不太好，烏雲在天空的另一邊攏聚起來，空氣也格外的沉悶。她剛打到一輛車，接着就收到了慕致的信息。
原來他還沒有走嗎？
接着，還沒來得及思考些什麽，她又收到了溫惠的信息──“舒冬你先回吧，我肚子忽然特別疼，正好出廁所看見章芸還沒走，讓她送我去醫院了。”
舒冬：“怎麽回事，很疼嗎？我也陪你一起去醫院吧。”
“不用。”溫惠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視頻裏面，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可能中午那個烤肉吃的不太舒服，然後中午吃的太多了，我們現在已經去了，算了你別來了。”
“你和章芸可以嗎？”
“可以，還有她男朋友一起呢，你快回學校吧，一會兒外面好像要有暴風雨。”
“……好，那你照顧好自己。”舒冬也沒有堅持。
她返回手機頁面，結果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的訂單已經被取消了。
司機打電話給她：“我有點事情來不了，外面一會要下大雨了，不好意思你再打一輛吧。”
眼看烏雲朝這邊越飄越近，舒冬嘆了口氣，接着她又打了另一輛。等了好久，才打到了另一輛。在車上邊和閨蜜溫欽我發着信息，邊駛向了學校。
恰巧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她點開一看，是慕致。
──[在三號門。]
舒冬一怔，随後想起來是她先随口問慕致在哪兒的。她下意識打了幾個字，告訴了他一聲：[哦，我已經在回校了。]
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
距離還有三千米的時候，外面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下起了小雨。
司機看了一眼窗外，啧嘴，“今天過會兒好像有暴風雨，蠻吓人的。”
“嗯。”
窗外的雨密密麻麻地，砸窗戶的聲音大了許多。
“瞧，”司機唠嗑，“外面路上的人都在大叫，這個雨真的是說下就下，今天出去玩的人還挺多的。年輕人火力大，像我們就不喜歡出去玩，不工作的時候就喜歡在家裏睡覺。”
“我說你們學生就是喜歡亂走，出去也不看天氣預報。今天可是大暴雨啊，你還算幸運，已經到了學校。還有很多人還在商場那邊回不來呢。”
“這個雨再大一點，我們都不接單了。”
大概到了學校的時候。
外面的雨已經開始加大，雨刷器刷刷地刮着都阻隔不了雨。舒冬皺眉，這個樣子明顯不太好下車，她也沒帶雨傘什麽的。
“師傅，我可以在車裏等一會兒嗎？”
她想雨小一點了在下。
其實舒冬的性格有點社恐，不然也不會半天都搭不上司機一句話。但是外面的雨實在下的太大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心裏卻在想要是他不同意她就淋着雨跑回去。
“沒關系的。”司機笑了兩下，“外面這個雨下的和潑水一樣，我也接不了單子。你又在我車裏面坐一會兒沒事的，然後要不然打個電話，讓你朋友下來接一下。”
舒冬：“謝謝你。”
她瘋狂在微信找聯系人，才剛進大學沒多久也沒有加社團，她目前還不認識幾個人。舒冬只能挑自己稍微有點熟悉的人發，但也遲遲沒有收到信息。
她松了一口氣，也怕打擾到別人做生意。
但是，她看着窗外越來越緊張，這場雨不像一時半會兒就能停下來一樣。
現在指針是二十五。
她看了一眼手表，最多五分鐘。
她閉上眼睛，在心裏默想，最多就給五分鐘的時間，再不小她就幹脆沖下去跑回寝室吧。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她看着外面的雨一點也沒有變小的趨勢。舒冬心底有點忐忑，還有兩分鐘。她下意識扭頭看司機，發現對方其實并沒有露出太多不耐煩的神情，但她心裏的壓力越來越大。
指針一分一分轉動。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雨，一個豆大的雨珠落下去，好像能在地上的水潭澗出水花。
閉上眼睛，舒冬摒氣，在心裏默數倒計時。
“……五。”
車窗外忽然傳來咚咚兩聲。
舒冬大腦在這一刻失去思考，她睜開眼睛，朝窗子的一邊看去。
外面的人個子很高。
穿着微深的黑T恤，他彎着腰，雨水已經打濕了幾道痕跡，他打着一把大傘，傘撐将他的全部相貌都遮掩了起來。她看不見外面的人。
舒冬立刻回應地敲了幾下車窗。
“師傅，謝謝你。我先下車了！”她和師傅說了一聲。
“好的，有人來接了是吧？好的注意安全，你到時候給我個好評就行啊姑娘。”
“好謝謝師傅！”她一邊說一邊下車，一下車就有一把黑色的大雨傘朝着她傾斜了過來。傘的主人甚至完全不顧及自己是否暴露在了大雨之外，把傘的空間都給了她。
“慕致。”
她嗓音有點澀，生生的喊了一句。
怎麽回事他。
他不是還在商場嗎？
然後就感受到了一股有力的臂膀，很熱，把她一下子拉近了傘裏面。她自己身上沒濕，擡了擡眼，卻發現慕致的衣服已經淋濕了一大半。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在接到她的信息後，他就沒有任何猶豫地趕過來了。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慕致濕了的一邊往後擋了擋，“沒濕。”
“走吧。”他說。
外面的雨極大，涓涓流水瘋狂鑽進下水道。在地面流成了一厘米高的積水，鞋子裏面都進了雨水，襪子又黏又濕。
進了校門，舒冬幾乎是被捏着肩膀進去的。
兩人的距離湊的極近。
舒冬有時候為了避免踩到水坑裏，走的不太利索。鞋子被完全的弄髒了。她下意識看向慕致的鞋子，他的都是限量款，現在已經在泥漿裏髒的不成樣子。
她下意識把兩個人面前更好走的一道路讓給他。
結果這點兒小心思似乎被對方發現了。
“抱着我點。”
她就幾乎像被老鷹提着肩膀一樣，慕致一只手撐着傘，另一只手提着她的肩膀扣得很緊，不再讓她有任何逃出雨傘空間的機會。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接觸，兩個人湊的更近。舒冬似乎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呼吸。
她的心跳比下的雨節拍都要快，耳朵也紅成了一片。
心跳的聲音好像在發燙。
“不用把傘都讓給我。”她小聲說：“你都快要遮不到。”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慕致收回視線，蹙眉，“別躲，再躲要不會走路了。”
舒冬老老實實又走了一段路。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擡頭朝慕致的衣服上看去，外側的半邊确實幾乎要濕透了。她皺了一下眉，抓了一下對方的衣服，放慢腳步，“不行，你再這樣我出去了。”
舒冬的聲音很小，軟軟糯糯的幾乎沒有什麽威懾力。
但對慕致的殺傷力還是無比巨大的。
他停下了腳步，“嗯？”了一聲。
舒冬用手捏住傘柄，朝他的一側移，等蓋住了他全部的肩膀，她才收回了嚴肅的神情道：“就這樣走就好。”
“……”
這個舉動讓慕致錯愕的兩秒鐘。
随之，他捏着傘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慢慢嘴角彎了一點。
兩個人就這樣走了十分鐘。
兩個人到了女生宿舍的時候。
舒冬讓他到走廊下面躲雨，這時候宿舍門口就有很多人了，許多人情侶都在樓底耳鬓厮磨，也有一部分人，剛從校外回來，女生正在給男生拿雨傘。
慕致收起傘，目光與她對視了幾秒。
舒冬這才第一次觀察到慕致的眼睫毛。
被雨打濕之後，又長又密，像是染了一層黑色蠟膠一般。
“盯着我看什麽？”他挑起眉。
舒冬立刻心虛地低下頭，搖頭：“沒。”
然後舒冬發現慕致的肩膀都濕透了。
其實不止，嚴格意義來說，他整個身體尤其是外側，都已經濕透了。T恤緊緊貼着皮膚，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優越的身體線條。
但舒冬身上卻沒怎麽濕，甚至仔細看，只有一點兒被刮到的雨水。
舒冬說：“謝謝你來接我。”
慕致忽然笑了。
舒冬也不知道他忽然笑的原因，她望向對方，忽然說道：“你在這兒躲雨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拿點東西。”
男生無法進入女生宿舍。
所以舒冬只能讓他在外面等。
她一邊付錢給司機，一邊給司機順便好評，還打了賞金作為感謝。
慕致側倚靠在了門口附近，看着來來往往的情侶，眼底波瀾不驚。
“久等。”到了宿舍樓下，舒冬幾乎氣喘籲籲。她手上拿着很多東西，先是把一個粉紅色的暖水袋塞到了慕致手上，“你淋雨了過會兒說不定會感冒，用這個暖着。”
慕致一怔，随後接過小熱水袋。
手心裏傳來了溫暖的感覺。
慕致又笑了一下。
舒冬好像很少看見他笑這麽多次，淋了雨反而心情變好了嗎，舒冬忍不住覺得迷惑。
想着想着，她又掏出了另一件收納的寶貝。
“這是一次性雨衣，要是雨再大可以穿着它。”她一下子塞進了慕致的手裏，接着又在袋子裏扒拉着什麽，“這個，這是我剛泡的感冒靈，這個杯子我沒用過的，你趁熱喝。”
慕致心頭一動：“你是袋鼠嗎？”
“什麽？”
“不然你怎麽能拿出這麽多寶貝。”他嗤笑道，挑了下眉。
舒冬抿了抿唇角。
最後，她從包裏嗎拿出來了一條毛巾，舒冬站起來，有點猶豫，但還是鼓足勇氣說，“要不我給你擦擦。”
換做平時，她怎麽也不會幫人擦汗。
但這次慕致淋雨完全就是因為她。
她沉默幾秒，見慕致沒有反應，還以為他不同意。
豈知後者已經愣在了原地，兩個人目光對視兩秒，舒冬移開眼神，無比确定地說：“我今天必須要幫你擦幹，不然會感冒。”
慕致眉眼一挑，“嗯。”
舒冬就用毛巾給他把臉上的雨水都擦幹淨，她個子沒有那麽高，擦的時候要墊着腳，但是慕致也會配合地彎下腰。
然後開始擦他的脖頸，手往下移。
他身上雖然是冷的，被打濕了，但卻又好像很熱。
舒冬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忽遠忽近的呼吸。
擦到他的手臂的時候，她耳根有點紅，心底裏砰砰砰的聲音搞得她無所适從，像是無法控制了一般心跳加速的好快。
“你的脈搏跳的很響。”他淡淡道，挑了下眉。
“……”
脈搏嗎？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因為心跳。
舒冬有點無措，就像被抓包了一樣，“我，我……”
他忽然笑了，慢慢道：“你怎麽會比我還敏感。”
……
江楷打着把傘站在遠處。
看着女生宿舍門口看似正在親密交談的兩個人，表情很差。江楷視力極好，他甚至看見了慕致手上拿着的那個粉紅的熱水袋，還看見了他用舒冬的水杯喝水。
最後舒冬甚至在親手幫他擦雨。
和旁邊的幾對情侶比起來，他們這一對才更像情侶。從他的角度，要不是有視線看不清楚的地方，他幾乎懷疑兩個人，現在正在接吻。
江楷的臉色一點一點變沉，難看到了極點，比鐵鍋底還要黑。
他甩了章芸，回來竟然看到的是這一副畫面。
憑什麽？！
舒冬從來都不肯低下頭替他擦汗倒水，他和舒冬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只是跟在她身後的支持者。她是那樣的冷淡、漠然，好像什麽都走不進她心裏。
為了守她自己內心那一套規則能拒絕掉他提出的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憑什麽慕致想要什麽她都能滿足？
按照她的性格，她分明不會接受幫一個異性在門口擦汗這張逾矩的事，但事實就是他看見了。
憑什麽慕致能成為那一個例外？
江楷的臉色差的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