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朵玫瑰
六十九朵玫瑰
翌日清晨。
晏明姝迷迷糊糊得還沒睡醒,腦海中便下意識閃過大片旖旎的畫面,無一例外,全是她和江司屹。
昨晚晏明姝被折騰得夠嗆,男人像是一匹不知餍足的狼,到最後。
她幾乎失去了意識,只在恍恍惚惚中感覺到晃動的水波。
是江司屹抱着她清理了身體。
晏明姝緩緩睜開雙眼,迷蒙着眼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昨晚的罪魁禍首“秋千”還端端正正地擺在半空中。
晏明姝看着,又憤憤地瞪了身旁的臭男人一眼,用完也不知道收起來。
倒也不是覺得礙事什麽的,只是一看到這架秋千,晏明姝就能想起昨晚的那些旖.旎又羞人的場景。
她動了動身體,正想起身将那架秋千收起來。
渾身的酸痛都集中到腿根處,晏明姝小小地驚呼了聲。
身旁的男人還在睡着,氣性漸漸浮上心頭,晏明姝憤憤地擡起腳,踢了江司屹一腳。
江司屹被她踢醒,男人長臂一伸,将她隔着一層薄被攬在懷裏,嗓音裏透着濃濃的喑啞。
“嗯?怎麽了?”
晏明姝順勢窩到他的懷裏,翹着一雙紅唇,話裏帶着嗔,“臭江司屹,我好疼~”
“疼?”江司屹睜開眼,眼神逐漸恢複清明,“昨晚洗過澡後給你摸了藥膏了。”
“還疼?”他摸摸她的小臉,又補充一句,“要不然給你按摩一下?”
晏明姝瞬間無語,耳尖還竄上點點緋色的紅暈。
按摩!這臭男人也真好意思說出來!也不嫌臉紅。
“我才不要,你就是想耍流氓。”
“別以為我不知道~”
女孩的語氣裏帶着點嬌俏的似撒嬌的尾音,江司屹驀地輕笑一聲。
男人伸手将晏明姝滑落到白瓷肩部下方的吊帶往上拉好,“姝姝,這件衣服,你穿很漂亮。”
“所以...”他沒忍住。
江司屹還沒補充完後面的話,晏明姝就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你別說了!”
控訴她,“臭流氓!”
因為突然的擡手,女孩身上的薄被順着她滑膩瓷白的肌膚往下落去。
露出掩映在下方的窈窕曲線。
晏明姝注意到,下意識便往上攏了攏。
她的視線繞過側腰上的薄毯,不經意一轉,瞥見男人毫無遮擋的身軀。
江司屹只穿了件黑色短褲,露出淨白.精壯的上半身。
只是,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正好。
晏明姝一眼就看見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英姿勃發。
她吞了吞口水,慌忙移開視線,“我們趕緊起床吧。”
“還得去醫院接爺爺呢,別誤了航班。”
江司屹早就注意到晏明姝的視線了。
他扯過她細白的胳膊,戲谑的哂笑,“跑什麽。我又不吃了你。”
“...”晏明姝憤憤,再不跑就要被吃了!
江司屹不疾不徐地哼笑一聲,随後大手掌過她的下巴,逼她直視他的眼睛。
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你那是什麽表情,你老公有那麽禽獸嗎。”
“...”氣得,晏明姝一把拍開他的手,“你禽不禽獸你自己不知道嗎。”
混蛋不知道自己混蛋,她扁扁嘴,都想咬他了。
江司屹好像察覺到了,不要臉地将一張透着幾分倦懶的臉龐湊到晏明姝跟前。
“是想咬嗎?”他指指自己的唇,極其不要臉,“朝這兒咬。”
“好了,”江司屹也知道自己昨天有些過分了。
他親親她的唇,“還疼嗎。要不要再抹點兒藥?”
晏明姝嬌氣病上來,也不管這那了,開口嬌得不行,“疼~”
瞬間,江司屹滿眼的心疼。
向她道歉,“我下次注意。給你抹點藥?”
說着,也不管晏明姝什麽反應,是拒絕還是同意。
江司屹拿過在床頭櫃上放的藥膏,就要扯開她的裙擺給她上藥。
晏明姝即刻制止了他的動作,“江司屹,你個流氓。不用你。”
撂下這句話,她搶過那管藥膏,去了浴室。
走動之間,晏明姝能清晰感覺到腿根的酸痛。
只是其它的敏感部位好像還行,沒有很疼的感覺,或許是昨晚的藥膏起了作用。
晏明姝慢吞吞地摸完藥膏,收拾好自己。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了浴室。
而江司屹已經趁着這段時間在健身房裏運動完了。
她出了門看見他,似是剛沐浴完的樣子。
“想吃什麽?我去做。”江司屹問。
晏明姝一哼,故意給他個白眼,“吃酒店的吧,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江司屹:“...”
最後兩人随便吃了點,一起去了醫院。
在病房裏接到晏爺爺之後,晏明姝四處逡巡了下,沒看到別的身影。
晏爺爺搭她一眼,就知道自己孫女在想什麽。
他老神在在地道,“不用找了,明弦以後留在倫敦了。”
晏明姝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RHY已經歸晏氏所有,自然需要有能力的人在這邊坐鎮。
她試探地問晏爺爺,“那他...以後都不回國了嗎?”
晏爺爺略有猶豫,還是如實回答,“...不知道。”
這些晏明弦并沒有說。
他其實什麽也沒說,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只是說自己以後留在倫敦,替晏氏管理RHY。
聞言,晏明姝也不好再問什麽了。
她想起那天她在車上等江司屹,晏明弦站在樹邊。
最後來到車前和她說話。
晏明姝又想起那天對晏明弦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想,那應該是兩人最後的一面了吧。
從前那些年,晏明弦對她多好啊。
他們雖然不是親姐弟,但有爺爺教育。
兩人從小相親相愛,對于回國之前那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單純無比的晏明姝來說。
晏明弦是她曾經栖息的港灣。
兩人關系更勝兄妹,是他一直在照顧她。
可是現在,知道了她和江司屹分離的那五年。
她忘記了江司屹,不知道自己曾經那麽喜歡江司屹,又是那麽突然的離開。
徒留江司屹一個人。
而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晏明弦,本該不會發生。
孰輕孰重,已然分明。
晏明姝頓時再也生不出半分原諒晏明弦的心思了。
趕在元旦前夕,晏明姝和江司屹,終于帶着爺爺回了國。
快落地的時候,透過飛機上緊閉的窗戶,晏明姝驚喜地發現,京北好像在下雪。
她最喜歡冬天了。
京北位于北方,時常下雪。
幾人走在機場大廳裏,晏明姝走在前方,江司屹在後面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晏爺爺。
管家落後一步,推着一堆行李。
晏明姝快步走着,她想出去看雪。
眼看着就出了大門,來到機場外面。
猝不及防間,她一把被身旁本來正在照看爺爺的江司屹拉回了懷裏。
晏明姝不明所以地望着男人,“幹什麽。”
似有責怪,“爺爺還在後面呢。”
晏爺爺在後面停住,樂呵呵地看着前面的兩人。
一副樂得自在的模樣。
管家陪他看着。
都覺得欣慰。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
還好,他們現在還在彼此身邊。
江司屹望着晏明姝凝白中透着點紅潤的小臉,“這麽出去,凍到你怎麽辦。”
晏明姝低頭望了望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絨服,皺皺鼻子,“我穿得都已經很多了好不好。”
都快臃腫了。而這些,都是在酒店裏被江司屹逼着穿的。
江司屹皺了皺眉頭,“不夠。”
他望一眼機場外面已經鋪了一層雪白的地面,“下雪了,會冷。”
“對啊,”晏明姝都快等不及了,“屹屹~我要出去看雪~”
江司屹掌着她的肩,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只酒紅色的毛線帽,上面還挂着兩顆毛絨絨的球。
晏明姝看見,頓時苦了一張小臉,“江司屹~你的審美怎麽變成這樣了?”
江司屹沒作聲,不由分說地将那只帽子套到了晏明姝的腦袋上,還細心地扣住了她的耳朵和額頭。
“不準摘下來,一會送爺爺回家了,再陪你好好看雪。嗯?”
“...”這樣還差不多。
晏明姝扁扁嘴,勉強算是同意了。
晏明姝穿着長及小腿肚的米白色的羽絨服,頭上戴着毛絨絨的酒紅色毛線帽。
一頭微卷的棕色長發披落下來,落到女孩後肩往下的位置。
晏明姝對江司屹笑着,可愛極了。
她朝他擺擺手,“那我先出去啦,嘿嘿。”
一出門,晏明姝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京北的氣息。
她閉着眼睛,身體微微旋轉,有潔白燦爛的雪花落在她的手上。
随後又随着手心的溫度融化,雪水幹涸,最後消失得幹幹淨淨。
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晏明姝閉着眼睛,想起,今年京北的第一場雪還在幾個周以前,那時京北已無晏氏。
她被晏明弦威逼利誘,她和江司屹的婚姻關系尚不明朗。
第二場大雪。
将這一切洗淨。
再遇已是美好的未來。
晏明姝突然覺得欣慰不已。
此情此景,她瞬間覺得好滿足。
這時,江司屹在後面推着晏爺爺從機場大廳走出來。
晏明姝聽見聲音,下意識地回眸,笑盈盈地望向江司屹。
江司屹似有所覺,遙遙停下腳步,就那麽站在機場大廳門前。
男人撐着傘,傘面平滑,露出他精致流暢的下颌骨線。
江司屹着一身黑色羊毛大衣,襯得身姿筆挺落拓,愈顯清貴溫隽的氣質。
傘面被他稍往上擡,男人英俊清隽的臉龐顯露出來,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對上晏明姝笑盈盈的眸子。
他也望向她。
兩人的視線,穿過漫天飛舞的雪花,對視上。
沒經大腦思考,晏明姝就那麽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好像已經在心裏問了自己無數遍,是那麽的自然。
“江司屹,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雪嗎?”女孩的聲音清脆,單純無比。
江司屹望着雪中楚楚動人,肆意明媚的晏明姝。
腦海裏突然不可抑制地晃過,多年前的那個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