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朵玫瑰
五十二朵玫瑰
“…!!”啊啊啊。
這個臭男人,到底怎麽回事。晏明姝臉頰紅成一片,心跳得飛快,快速得有些不正常。
江司屹不顧她的阻止,離她越來越近,兩人都快要貼上。
而後晏明姝只聽見男人附在她耳畔,用着熟悉的性感氣音,“明天就要去歐洲了,今天親親我。嗯?”
“…”
“不要。”晏明姝不想這麽輕易讓男人如願,下意識便是拒絕的話,“明天呢,還早呢。”
“哦…”江司屹狹長的眸瞥她一眼,裏面閃過抹意味深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今晚可以?”
“…”這人!
氣得,晏明姝白他一眼,不說話了。
…
晏氏大樓。
這是江司屹第三次來這裏。
第一次來,還是和晏爺爺商量與姝姝聯姻的事。
大樓裏空蕩冷清,一個人也沒有。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裏,晏明弦大喇喇坐在老板椅上,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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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颀長挺拔的身影現入眼簾,甫一見到江司屹,晏明弦黑眸微眯。
“你來做什麽。?”他以為是阿姐。
怎麽也沒想到會是江司屹。
這是不是代表了。
阿姐和他說了去歐洲的事?離婚協議書也簽了?
想到這,晏明弦決定先發制人,“你不用白費功夫了,阿姐明天就會跟我一起去歐洲。”
江司屹掠他一眼,唇角笑意微涼,“靠你的威脅?”
晏明弦漫不經意一笑,“能有把柄來威脅,也不錯,你說呢?”
江司屹冷哼一聲,一本白色文件從手中滑落,以一個抛物線的姿勢落到晏明弦的辦公桌前。
晏明弦拿起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名的地方。
上面空白一片,和剛從打印機裏出來時分毫不差。
“你什麽意思?不簽,阿姐見不了爺爺。”
江司屹冷冷呵了一聲,黑眸微眯着,沒說話。
他身後的薛臣将一沓資料放到晏明弦的辦公室上。
江司屹冷聲回應,“這就是我的意思。”
看見江司屹篤定的神色,晏明弦心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慌忙拿過那一沓資料,快速翻起來。
越翻,越心驚。
是關于他的身世,從出生到現在,比他自己記憶中的還要詳實。
晏明弦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身形,裝着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你以為這能阻止我?”
“不能?”江司屹淡淡瞟一眼他,仿佛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做一回事,眉眼間微帶上一抹諷刺,“你覺得你說了算?”
“不如我們來設想一下,要是姝姝知道了,她父母的悲劇,都是和你的父親有關,你說她還會想看你一眼嗎?”
聽到江司屹的話,晏明弦神情間滿是不可置信,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因為突然的用力和激動,胸腔上下起伏着,情緒似乎極為不穩。
他開口的聲音透着濃重的氣急敗壞,“江司屹!你威脅我!”
那堆資料裏,全是關于他身世的事,也記錄了他的父親和母親是誰。
連晏爺爺都不知道,晏明弦的父親,竟然就是那位在衆人眼中與明盡秋糾纏不清的港圈大佬。
但是晏明弦沒想到,連晏明姝父母婚姻破裂的罪魁禍首正是他父親。
是他父親從中作梗,加上一直流傳的八卦緋聞,最終将原本恩愛不疑的晏明姝父母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這種隐秘的事情,連他也是成年後無意間知道自己的身世後連拉帶扯查到的。
而現在,都被江司屹輕松查了出來!
還反過來威脅他。
晏明弦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傳聞光風霁月的高嶺之花,手段何其了得。
晏明弦心中彌漫起無盡的悔恨,那五年,他就不該,一次次縱着阿姐。
讓她有機會再次回到江司屹身邊。
江司屹目光沉淡,整個人氣定神閑,慢悠悠又添一把火,幹脆把話和晏明弦挑明了說。
“你猜,她要是知道你是害死她父母仇人的兒子,她會不會恨你?”
此時的晏明弦整個人急火攻心,氣得身體都在顫抖,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被他一掌拂到地上。
辦公室裏充斥着他氣急敗壞的叫嚷,“江司屹!你不要太卑鄙!”
江司屹絲毫不為所動,眸眼半垂,瓷白指尖慢條斯理摩挲着腕間酒紅色的袖扣。
男人開口的嗓音徐淡,卻極具壓迫力,“我卑不卑鄙,全看你怎麽做。”
酒紅色的袖扣鑲嵌在米白色的高級定制襯衫上,在沿着落地窗灑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輝。
晏明弦盯着那處,目光狠厲,仿佛要把那裏盯出一個窟窿來。
他怎會不知道江司屹的暗示。
袖扣是酒紅色的,阿姐是他的。
四周沉寂,唯有急促的呼吸聲。
刺耳無比。
争執微頓間,辦公室裏突然闖進幾名不速之客。
全部一襲黑色勁裝,一看就是厲害的打手。
順着江司屹的視線,幾人來到那副畫像前。
找準關竅,動作利落,幾下便将那副畫像拆卸下來。
随後,在晏明弦眼睜睜的注視下,那副畫被蓋上畫布,之後被送出辦公室。
對于晏明弦而言,油畫被奪走,簡直和奪走他的命差不多。
而這幅與晏明姝有關的畫像,驟然間的落幕,像是暗示,也是昭示。
晏明姝以後,再和晏明弦無關。
她只是純粹的,只屬于江司屹的晏明姝。
晏明弦倒坐在座椅上,盡管已經氣得目眦欲裂,他強自穩了會心神,面上轉而端起溫和一笑,“你以為你就贏了嗎?阿姐還不是要跟我去歐洲。”
爺爺就是他的把柄。
江司屹無意再與他多糾纏,黑眸淡淡落在他面上,“但願過段時間,你還能這麽說。”
“我會讓姝姝去歐洲,但與你無關。”
最後留下這句話,江司屹擡步離開。
現在這個結果是他預想過的,能夠威脅到最好,威脅不到,他也不會跟姝姝透露一個字。
這些,他不想讓她承受。
薛臣落後一步,四下觀察着晏明弦的辦公室,似乎沒什麽與太太有關的東西了。
忽然,他的眼神在一處停頓,是一個相框。
薛臣硬着頭皮,頂着晏明弦極具颠覆力的怒氣,把那張相框揣在懷裏,出了辦公室。
江司屹在電梯前等得不耐煩,朝身後慢吞吞的薛臣看了眼,似是在催促。
薛臣逃離出辦公室,偷摸看了眼相框。
心下一松,沒白拿。
照片裏,俨然是年輕時的太太。
只是旁邊多了個晏明弦。
薛臣一臉邀功的神情,走近了,對自家Boss道,“江總,還有這個。您忘拿了。”
江司屹接過來,看見晏明姝青春稚嫩臉龐的那一刻,冷冽神情,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
薛臣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如此直觀地見到自家老板變臉。
內心OS:靠了!老板娘太牛了!高嶺之花為愛淪陷!啊啊啊!他見到真的了!
“有剪刀嗎?”
“啊?”薛臣剛才心思有些飄,還沒反應過來。
江司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耐着性子重複,“剪刀。”
“…沒有。”薛臣一時警鈴大作,大腦飛速旋轉,“車上有!一會我拿給您。”
江司屹嗯了聲。
到了車上,江司屹接過薛臣遞來的剪刀,很仔細地沿着邊緣,将兩個人像分開來。
随後,他把那個礙眼的人像遞給前排的薛臣,“處理掉。”
“…”薛臣應了聲是,接過來。
江司屹掌中拿着剩下的半邊人像,冷白指腹緩緩摩挲女孩側臉。
上面的女孩面容尚青澀,還穿着寬大的高中校服。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江司屹心裏,起了絲微妙的漣漪。
這樣的姝姝,他沒見過。
另一個男人卻見過。
頓了頓,江司屹還是把這張照片,收進了錢夾。
錢夾暗層,還有另一張照片。是晏明姝大學的時候送給他的。
兩人在一起後,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沒什麽突飛猛進的進展。
直到他生日的時候,晏明姝送給他一個錢夾,美滋滋地說裏面有驚喜。
江司屹拿回去一看,發現夾層裏夾着張證件照,背面被女孩印了一枚嫣紅漂亮的唇印。
那枚唇印,是她走後,他才發現的。
那時尚且二十一歲,清清冷冷的江司屹。
男生夜晚的夢境裏,第一次出現女孩的身影。
…
那副畫,最後被江司屹送回了望明海灣。
放在六樓的儲物間裏。塵封于此。
六樓畫室。
江司屹邁着長腿,身子徐徐走至一面巨大畫板前,一手揭開了蒙在畫板上的畫布。
畫布甫一掀開,巨幅的丹青水墨畫緩緩暴露于男人的視野。
畫上是熟悉的女人。
只見女人一襲烈焰酒紅長裙,半個身子隐在泰晤士河畔青藍的夜色裏,似乎要與波瀾壯闊的背景融為一體。
然而景色再美,也不及眼前的女人,嫣紅唇角微微傾起,整個人猶如暗夜裏恃靓行兇的精靈。
明豔又招搖。是景色襯托她。
除了這副,畫室裏還有很多體量小一些的。
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女人。
有十九歲時候的她,也有二十三歲和二十四歲時候的她。
江司屹眸色稍定,看了半晌。
又将畫布蓋了上去。邁步出了畫室。
…
晏明姝今天一直在家裏窩着,沒想到傍晚下樓的時候,竟然看見從六樓房間裏出來的江司屹。
“咦?你怎麽回來啦?”她頗有些好奇。
“嗯。”
“公司不忙?”
“還行。”怎麽可能不忙,他晚上還要加班。
晏明姝扒着江司屹的身子,貓着腦袋看向男人身後。
入目是畫室的門,女孩的語氣透着濃濃的好奇,“那間房裏是什麽啊,我還沒進去過呢。”
江司屹把她的腦袋掰回來,“沒什麽。”
“不對,”晏明姝瞪他一眼,“江司屹,你是不是藏了什麽秘密?!我想看。”
說着,晏明姝就要往畫室門口走。離着畫室門口兩米遠的時候,她很驚訝地看見門上竟然挂着一把鎖。
啧啧啧,這更加說明了江司屹的心裏有鬼!
晏明姝回頭,抄起一雙手,漂亮眸子微微眯起,“江司屹,你做什麽虧心事了?”
“…”江司屹好笑地瞥她一眼,“現在還不是時候,”
“會讓你看的,嗯?”
晏明姝半晌沒說話,最後像是放過他似的,哼了一聲。
一邊往樓梯的方向走,一邊說着,“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個壞蛋,你自己看着辦吧。”
“看着辦,辦什麽。”
晏明姝走在前方,突然一道阻力過來,是江司屹用指尖勾住了她家居服後面的領子。
她的身子,徑直被男人手指攏得離他越來越近,幾乎貼上他溫熱的胸膛。
而後,一道暧昧低沉的氣音在耳畔傳來,晏明姝只聽見男人不太正經的口吻,“辦你麽。”
“!!!”不知道是因為男人靠的太近,還是因為他口中的話。晏明姝的耳尖驀地泛起一層薄紅。
“江司屹,你不要太過分。”她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罪魁禍首,企圖用嗔罵聲掩飾自己的羞惱,“大變态。”
江司屹呵地一聲,也不惱,摸摸她的頭發,動作格外的缱绻,言語更是,“明天就要走了。”
他俯下身,湊近了她,黑亮眸子望進她的眼睛,“小沒良心的,也不說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