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婆我們不離婚
老婆我們不離婚
袁飛駁一覺醒來全身酸痛,尤其後頸脖子處疼得厲害,那裏連着腺體異常脆弱,輕輕一按冷汗直流。
甩甩頭,猛地發現自己身處醫院,而顧潮正坐在他身邊。在毒蘑菇的影響下,袁飛駁的腦子還沒緩過神,脫口喊了一聲“老婆”。
顧潮猛地睜眼:“你叫我什麽?”
“我是說老......老班長。”差點又說錯話了。
顧潮眼中剛燃起來的那點希冀瞬間又黯了下去。
袁飛駁晃了晃腦袋問:“我們怎麽在這啊?”
還真是被毒蘑菇給毒傻了。
“你剛剛誤吃了大青褶傘,被我帶到醫院了。”
“什麽傘?”
“就是一種有毒的野生菌。”顧潮沒好氣地道:“你也真本事,不認識的菇都敢吃,真是上趕着找死。”
袁飛駁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那個人”做錯了事,害得現在的自己遭殃。
“嘶,好疼,剛剛誰打我?”袁飛駁摸着後頸脖子憤憤地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我不......”
"是我。"顧潮涼涼地道:“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
“那哪能呢,我可不敢,嘿嘿。”除了在床上,他可從來沒有欺負過顧潮。
顧潮白了他一眼,“要不打暈你,你這會兒還擱飯館裏跳大神呢,丢人現眼。”
Advertisement
袁飛駁尴尬地笑笑,看來在自己沉睡的時候“那個人”沒少幹蠢事。不過今天顧潮說話的語氣怎麽和平時不太一樣,話裏句句帶着刀,不像是軟萌可欺的小煤氣罐,倒像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良城第一刀。
袁飛駁想起身活動一下,但是剛站起來就感到一陣暈眩,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你又折騰什麽!”顧潮氣不打一處來,“要是我現在還有行醫資格證,肯定給你做個開顱手術,看看你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玩意兒!”
行醫資格證?
袁飛駁猛一轉頭,看向顧潮的目光閃爍着別樣的炙熱。
顧潮沒注意到袁飛駁眼神的轉變,自顧自地道:“老說要找我蹭個專家號,總有一天我......”話沒說完就被袁飛駁一把抱住。
“你怎麽了?真被毒蘑菇毒傻了?”
“老婆。”
顧潮怔住,“你剛剛叫我什麽?”
“老婆,你是我老婆。”
“你、你......”顧潮緊張得不知所措,生怕又是自己妄想。
“老婆,我好想你。”
顧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緊緊回抱住眼前人,胸口漲疼,紅了眼眶。
“班長,我給駁哥挂上號了,呃......”看着眼前抱着像樹袋熊的二人,包勃勃感覺自己出現的很不是時候。在收到兩記陰森森的眼刀子之後,立馬哪涼快上哪去了。
被包勃勃這麽橫插一杠,兩人激動的心情也收回來一點。
袁飛駁問:“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應該和你回來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因為那場意外的車禍。”
“意外?”袁飛駁冷笑一聲,“那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至我于死地。”
顧潮震驚:“這怎麽可能,那天我是臨時通知你去辦離婚手續的,又因為立交橋上發生了車禍才改走隧道,怎麽會有人提前知道并埋伏在那裏?”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很确定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只不過目前的線索太少,我還猜不出兇手的身份。”
袁飛駁可是刑警隊的臉面,如果他遇害,茍局就算挖地三尺也會把兇手抓出來鞭屍,顧潮想不通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動他。
重逢的喜悅被車禍的陰霾籠罩,顧潮心事重重,袁飛駁見狀有些後悔說了剛剛那些話,兩人好不容易才重逢,提這些破事做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顧潮重新拉回自己身邊。
顧潮正低頭沉思,雙手猛地被袁飛駁握緊,對方眨巴着眼睛,像是一只被主人遺棄的狗狗,抽抽搭搭地道:“老婆,我們不離婚。”
呃?好端端的怎麽提起這茬了。
“我當時昏了頭了,怎麽就答應離婚了呢,我現在好後悔。”
袁飛駁吸了吸鼻子,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像,“你看我這幅挫樣,幹啥啥不行,挨槍子第一名,也就你能看得上,要是連你都不要我,我就只能打一輩子光棍了,嗚嗚。”
這家夥又抽什麽風……
顧潮翻了個白眼,“你可是連續三年蟬聯良城警隊最受Omega歡迎榜首的Alpha,用不着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放出話去,大把年輕貌美的小O上趕着追求,何苦扒拉着我不放。”
袁飛駁急了,“什麽年輕貌美的小O,我的眼裏只有你! 我可是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處男身都給你了,你要對我負責!”
咳咳......
“行了,你安生點吧,也不看看場合,這種葷話也敢往外說,要不要臉。”
“老婆都快沒了,我還要臉幹什麽!反正我的身體已經認了主了,非你不可!咱倆生在一起,死了就擱一個骨灰壇子裏,還要拿月老的繩子把蓋子系緊了,下輩子投胎再做夫夫,你休想丢掉我!”
“你嘴裏吃糖豆啦,好話不要錢似地叭叭叭說個不停,丢死人。”嘴上說着嫌棄,可顧潮的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耳朵呼呼冒熱氣,心髒撲通撲通跳,一下比一下響亮。
從前的袁飛駁是個悶葫蘆,從沒對他說過這麽直白的情話,羞得他臉都紅了。
袁飛駁接着道:“就算你變了心,在外頭找了相好的,給我戴了綠帽子,我也不離婚。”
剛剛凝在嘴邊的笑意登時一僵,顧潮眯起眼:“你說什麽?”
“老婆我是真心的,就算你懷了野種,我也不會跟你離……哎呦!耳朵!!”
顧潮使出狠勁揪住袁飛駁的耳朵,“我看你真是被毒蘑菇毒傻了,居然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你是成心想把我氣死再找一個對吧?!”
“疼、疼!耳朵要斷了!”袁飛駁疼得龇牙咧嘴。
顧潮吼道:“斷了才好,最好把腦袋也擰斷!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你可真是個奇葩!”
袁飛駁一臉委屈,“你要是沒找相好的,為什麽要跟我離婚?”
“我......”顧潮一時無言。
“之前你那麽堅持要和我離婚,除了外遇還能是什麽原因?”
真實的原因根本說不出口,顧潮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脖子,此時的腺體沒有受損,可還是隐隐作痛。
袁飛駁見顧潮神色不對,猜想離婚的原因可能比他想的要複雜,如果不是外遇,還會是什麽呢?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你告訴我,我肯定能幫你的。”
袁飛駁見顧潮不說話,着急道:“是不是奶奶又催你生孩子?不生就不生呗,咱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沒孩子就沒孩子,就咱倆過一輩子也挺好啊。”
顧潮從內心抵觸這個話題,轉而道:“難言之隐?你先告訴我你一個Alpha僞裝成Omega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呃,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袁飛駁逃避回答,最後在顧潮眼神的逼問中,才說出自己A裝O的原因,然後反問道:“那你裝Alpha又是因為什麽?”
“當年我大哥為了保住顧氏不落入我二叔顧立旻之手,只能讓我僞裝成A搶回繼承權,直到......直到我出國留學才把性別又換了回來。”
顧潮并沒有說他當時付出了何種慘痛的代價才換回身份,有些事是要爛在肚子裏一輩子的,他絕對不會把真相告訴袁飛駁。
袁飛駁認識顧潮的時候,顧家已經是良城首富,顧潮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富家貴公子做派,他還以為對方是從小在蜜罐裏泡大的,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艱難的日子,甚至還要去夜市賣信息素賺生活費,真是想起來就心酸。
他憤憤地道:“我現在就去做掉你二叔,你就可以恢複Omega的身份了。”
“又說什麽傻話,你給我坐好......嘶!”說話間扯到了肩膀的傷口,顧潮疼得擰緊了眉。
袁飛駁這才發現對方胳膊上纏着繃帶,趕忙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不小心被子彈擦傷了。”
“子彈?槍傷?!”袁飛駁拔高音量:“你怎麽會中槍的?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朝你開槍,我恁死他!”
四周投來異樣的目光,顧潮急忙捂住袁飛駁的嘴,“你小聲一點,這裏是醫院。”
“唔!唔!”袁飛駁嘴巴被捂住,只能不斷用眼神詢問。
顧潮把之前發生的事簡單複述了一遍,袁飛駁聽完之後喜憂參半。
喜的是小豆寶獲救,不會重蹈上輩子的遭遇,憂的是人販子還沒抓到,萬一他們回來報複顧潮,後果不堪設想。自己現在的狀态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如果又變回十八歲,該怎麽保護顧潮。
“老婆,你幫我準備一筐那個什麽傘吧。”
顧潮詫異:“你要一筐大青褶傘做什麽?”
“吃啊。”
顧潮受到了驚吓:“那玩意有劇毒,你沒事吃它幹嘛?”
“以毒攻毒,吃了它就能變回我現在的樣子,萬一你遇到危險我能幫得上忙。”
顧潮深吸一口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要是能吃一筐大青褶傘,不用進ICU,直接進停屍房。幫忙?我看是幫倒忙!”
“可我現在的狀态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萬一那夥人再來找你麻煩該怎麽辦?”
“放心,你給那個刀疤男喂了我倆信息素制成的臭豆腐,那味道十裏之外都聞得道,警犬肯定能找到他們。”
黴苋菜梗和沼氣制成的臭豆腐?那可是史詩級的臭味蛋啊!
“等一下,你說其中一個歹徒臉上有刀疤?”
“是啊,大概有這麽長吧。”顧潮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那道刀疤幾乎劃過了他半張臉,怪吓人的。”
袁飛駁身體猛地一震,倏地睜大了眼睛。
顧潮問:“你見過這個人?”
袁飛駁沉默不語,半晌才道:“你知道我爸是怎麽死的嗎?”
顧潮緊張道:“難不成你爸的死和這個人有關?”
袁飛駁的聲音不自覺地緊繃起來,“當年我爸在調查一起人口失蹤案時,和一夥跨境作案的犯罪團夥發生了槍戰,我爸沒想到對方竟然攜帶有重武器,他為了掩護同伴逃生最終犧牲了。後來刑警隊出動了所有警力追捕,可還是讓那夥人逃到了境外。我當上刑警後偷偷調閱過那起案件,可惜當年留下的線索太少,只查到那夥人中有個臉上留着刀疤的男人,再就沒有了。”
顧潮震驚:“所以你是懷疑剛剛我們遇上的那個刀疤男就是害死你爸的兇手?”
“我沒有确切的證據,但我直覺今天晚上遇到的那兩人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個團夥的成員。所以我想時刻保持清醒,不僅是為你,也是為了我爸。”
“可你也不能靠着吃有毒的野生菌強撐啊,萬一以毒攻毒失敗,那我不就真成寡夫了。”站在醫生的立場上,他也不贊同袁飛駁這種自殘的做法。
袁飛駁無奈,“那還能怎麽辦?總不能告訴我爸他就快要嗝屁了,趕緊回家躲着吧。”
顧潮想了想道:“既然你我之中總會有一人保持清醒,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幫你留意你爸的情況,萬一有狀況我再喂你吃毒蘑菇把你喚醒。”
“這也是個辦法,可你又不是警局的人,怎麽可能接近我爸?”
“我倆不是剛和人販子交過手嗎,我可以借着目擊者的身份協助警隊辦案,那樣不就能接近你爸了。”
“老婆你真聰明。”袁飛駁抱着顧潮狠狠親了一口,趁機揩油。
顧潮耳朵微微泛紅,“你......這可是在外邊,你注意點影響,怎麽學得跟街溜子一樣沒臉沒皮。”
怯,臉要來幹嘛,只要能追回老婆,要他做流氓都行。
袁飛駁心裏癢癢的,還想對顧潮上下其手,忽然一陣暈眩感襲來,他捂着腦袋痛苦地道:“老婆,我、我......”
“怎麽了?哪難受了?”
袁飛駁剛說了一個“我”字,忽然又變成一個眼珠子朝上,一個眼珠子查下,傻不愣登地原地跳起了舞,蹦噠得如同出欄的豬。
這是又變回去了?
腦殼疼。
袁飛駁對他勾勾手:“愛妃,快過來侍君~“
侍君?我他媽想弑君!
這就是人間一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