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鬥勇
鬥勇
“那個孩子呢?”
“什麽孩子?”袁飛駁一臉莫名。
“就是蔡老板的兒子,眼角有一塊紅色胎記的小男孩。我剛剛還看見他跟在蔡老板身邊,可等我做完心肺複蘇他人就不見了。”
袁飛駁環顧四周,沒發豆寶的身影,“這裏這麽多人,可能被擠散了吧。”
“豆寶!豆寶!!”顧潮大聲呼喊小男孩的名字,可沒能得到回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夜市人流量太大,這種情況下要想帶走一個孩子簡直易如反掌。難道豆寶又要重複上輩子的厄運?
蔡老板這時也發現兒子不見了,急忙在人群中找尋,可人太多,豆寶的身形又太小,根本找不到,急得團團轉。
顧潮蹙眉:“我們這樣無頭蒼蠅似地找,肯定找不到,得想其他辦法。”
袁飛駁問:“你怎麽确定豆寶是被人帶走了?夜市這麽熱鬧,說不定他只是跑哪玩去了,過會兒可能就回來了。”
顧潮搖頭:“他爸的臭豆腐差點吃死人,這孩子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跑去別的地方玩,肯定是出了事。”
袁飛駁看着四周圍烏泱泱的人群,“可這裏人頭疊人頭,根本找不到啊。”
“沒時間了,再耽擱下去孩子就危險了。”顧潮問袁飛駁,“如果換成是你拐走了一個孩子,第一時間會做什麽?”
袁飛駁想都沒想就道:“當然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帶離良城。只要出了良城地界,再想找就難于登天了。”
顧潮想了想道:“夜市的出口一共有兩條,一條連着主街大道,那裏監控攝像頭多,很容易被人拍到,那些人應該不會選那條路。另一條連着一片廢棄的棚戶區,那裏小路四通八達,監控又少,更容易脫身。”
顧潮拉上袁飛駁,“走,我們去追!”
兩人擠過重重人群,往棚戶區方向奔去,路過包勃勃的小攤前被叫住。
Advertisement
“班長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走啦?菌子餐都吃了嗎?”
“吃什麽吃,有個孩子被拐走了,我們正追人呢!”袁飛駁丢下話就跑了。
“孩子丢了?”包勃勃一怔,連忙抓起手邊裝滿橡皮子彈的□□,攤子都不顧了,跟着顧潮和袁飛駁後頭追去。
顧、袁二人追至棚戶區內,這一帶岔道多,小路四通八達,顧潮見狀道:“你我分頭行動,一旦發現孩子的蹤跡就電話聯系。”
“可我不放心你。”袁飛駁擔心顧潮的身手對付不了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
“放心吧,我會見機行事保護好自己的,一有狀況我就給你打電話。”說完便朝一條岔道口奔去。
棚戶區內燈光昏暗,岔路又多,很容易迷失方向,還好顧潮年少時經常在夜市打工,依稀記着這裏的地形,要不然別說找人了,他沒把自己弄丢就不錯了。
“什麽味道?”空氣中飄過一絲熟悉的臭味,顧潮嗅了嗅,這不是剛剛那款殺人于無形的臭豆腐“黴沼瘋”的味道嗎?
看來他跟對了,豆寶是被人帶來這附近了。腳下加快步伐,越往裏走人越少,黑燈瞎火,四周寂靜無聲,顧潮心中莫名緊張,緊緊抓着手裏的手機,準備随時呼叫袁飛駁。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黑影,一眨眼就蹿進一旁的岔路口,顧潮急忙追上去,只見一個魁梧的黑衣男人肩上扛着個小孩,可不就是小豆寶!
他緊跟在對方身後,右手飛快地在手機上按下號碼。
“喂,我找到豆寶了,就在……唔……”
話還沒說完,後頸脖子處便重重挨了一棍,顧潮頓時疼得眼冒金星,手機也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喂喂,班長你在哪啊?班長!!”電話那頭傳來袁飛駁急迫的聲音。
一只黑色的皮鞋踩在手機上,屏幕碎裂,袁飛駁的聲音也消失了。
“他媽的,居然被跟了尾巴,麻煩!”
顧潮捂着脖子轉過身,一個醜陋的男人手裏握着根木棒站在他面前,男人臉上挂着一道又深又長的刀疤,幾乎劃過了半張臉,恐怖又瘆人。他下意識後退兩步,二打一,他又沒有袁飛駁那樣的武力值,這下別說救人了,恐怕連他自己都脫不了身。
刀疤男吐了口唾沫道:“媽的,綁了這麽多次,還是頭回被人追到屁蛋子後頭,這小子什麽來頭?該不會是條子吧。”
這麽多次?這兩人居然還是慣犯,絕對不能把他們放走!
“看模樣不像是條子,倒像個學生。”扛着豆寶的黑衣男轉過身,露出一雙兇惡的鷹眼。
借着昏暗的路燈,刀疤男也看清了顧潮的樣貌,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陰笑,“這小子長得可真嫩,可惜是個Alpha,這要是個Omega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人居然還想打他的主意!顧潮心中突突直跳,腦中飛快地盤算着各種逃生路線,這裏四下無人,就算他大聲呼救也無濟于事,只怕還沒等到救援的人來,這兩人就得把他弄死。
敵衆我寡,他還得想辦法把豆寶帶走,只能智取。可他手邊連防身的武器都沒有,怎麽抵擋得了面前兩個壯漢。
等一下,防身武器……
他怎麽忘了,他本來就自帶“生化武器”的啊。
刀疤男揮舞着木棍一步步靠近,目光陰鸷而貪婪,嘴裏不幹不淨地道:“這麽漂亮的Alpha就這麽弄死了實在是可惜,拿來爽爽再殺不遲。”
刀疤男看他的眼神好像禿鹫看到血肉,讓顧潮想起了徐清毓,兩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別,骨子裏卻留着一樣肮髒的血,真叫人惡心反胃!
鷹眼男沖刀疤男道:“別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貨到手了趕緊走,別再節外生枝,小心老大收拾你!”
刀疤男無所謂地道:“着什麽急,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兒,連個監控都沒有,等老子爽完了再弄死,根本沒人知道。”
顧潮:“你想殺人滅口,也得有這個本事!”
刀疤男猖狂笑道:“你知道老子手上挂了多少條人命嗎,今天不過再多你一條冤魂罷了。待會兒你要是伺候好喽,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否則……嘔!!!”
刀疤男話說一半突然捂着嘴幹嘔起來,“嘔……什麽東西……這麽臭!”
“哼,讓你見識一下沼氣味信息素的威力!”顧潮将身上的信息素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棚戶區內頓時成了露天廁所,刀疤男險些窒息。顧潮趁機撿起地上的磚塊狠狠往對方頭上招呼,刀疤男的腦袋頓時被砸開了個血窟窿。
“你他媽!!”刀疤男兇相畢露,拿着木棍就要沖過來,顧潮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恐吓道:“來啊!要死一起死,現在周圍全都是沼氣,只要我點燃打火機,大家都得玩完!”
刀疤男舉着木棒不敢輕易靠近,鷹眼男嘲諷道:“被啄眼了吧,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制住了,回去後看老大怎麽笑話你。”
刀疤男臉色鐵青地道:“笑屁!還不快幫忙,誰知道這小子還有沒有外援,再拖下去事情辦砸了,咱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早幹什麽去了,拖拖拉拉弄到現在,還被人開了瓢,老二你還真是個棒槌!”鷹眼男說完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朝顧潮的手部擊去。顧潮還來不及反應,手裏的打火機就被石子打飛了。刀疤男趁機沖過去将他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啪!
刀疤男狠狠扇了顧潮一個嘴巴子,“再得瑟啊!老子這就把你開膛破肚,把腸子拉出來打個結栓在柱子上,讓你嘗嘗被活剮的滋味!”
顧潮努力将信息素的濃度開到最大,刀疤男被熏得實在受不了,只能一只手捏住鼻子,張大嘴呼吸。顧潮趁機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小包東西,用嘴撕開一個口子,把裏面的東西全塞進刀疤男的嘴裏。
轟!
辛辣的味道如竄天猴一般在刀疤男嘴裏肆無忌憚地炸開,辣得他眼淚鼻涕直流,瘋狂咳嗽。
“水!咳咳,我要水!快給我水!!”刀疤男聲音都被辣啞了,可是四周根本沒有水,最後被辣得實在受不了,居然把腦袋紮進附近的排水溝裏喝馊水,也不介意那馊水裏是不是混着屎尿,反正能解辣就行。
顧潮也沒想到陳老板的辣料包居然有這麽巨大的威力,能讓一個兇狠的壯漢落得如此狼狽。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辣料包對黑衣男道:“這是我特制的武器,俗稱凜冬将至,識相的就快把孩子放心,否則今天我就送你們上西天!”
“區區一袋辣椒粉而已,你小子還真是自信過頭了。”鷹眼男并沒有被顧潮兩句話唬住,他把豆寶放到地上,小孩不知道被喂了什麽,雙目緊閉好像睡着了一樣。鷹眼男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口罩帶上,完美地遮住了口鼻,讓顧潮的辣椒粉無計可施。
艹!這人居然随身帶着口罩!
鷹眼男不緊不慢地道:“防控疫情,人人有責。”
……
鷹眼男步步緊逼,顧潮後背冷汗直流,信息素和辣椒粉失效了,這下他可真要走投無路了。
鷹眼男轉了轉手腕,道:“小子,下輩子投胎記得少管閑事,否則命不長。”說完一拳朝顧潮揮去。
顧潮避無可避,眼看着砂鍋大的拳頭就落到身上,忽然從身旁破舊的老房屋頂上沖下一個人,一記無影腳踢在鷹眼男身上,直接把對方踢飛了數米遠。
袁飛駁如武神般從天而降,顧潮的心狠狠激動了一把,這才是他仰慕的男人,Alpha中的Alpha,誰能比得過!
“班長你沒事吧……”袁飛駁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潮用力抱住,頓時就傻了,動都不敢動,心跳如直升飛機起飛一般,狂跳到180!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顧潮嘴角揚起一道燦爛的弧度,“你幹脆改名叫黃飛鴻吧,剛剛那一腳踢得比電影裏拍得都帥!”
“還、還好吧。”他家班長誇他帥耶,好幸福!
鷹眼男吐了口血唾沫站起身,目光狠戾地道:“居然還真有幫手。哼,來一個是死,來兩個是殺,看來今天晚上不見血是過不去了。”
袁飛駁轉過身,厲聲道:“你們這些偷孩子的渣滓,我要把你們全都繩之以法!”
“哼,想抓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鷹眼男說完便欺身而上,和袁飛駁打了起來。
一交上手,鷹眼男便感覺不對,這個小子身手簡直好得不像話,而且居然還是個Omega?這麽能打的Omega真是聞所未聞,也算開了眼界了。
袁飛駁在和鷹眼男交手的過程中也感覺出這人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而是身經百戰的悍匪,要不是他從小就被他爸丢到警隊裏摔打磨練,現在肯定已經被對方打得頭破血流了。
顧潮心裏七上八下,本以為憑袁飛駁的身手,對付兩個小賊應該是手到擒來,但現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誰輸誰贏還難說。
在臭水溝喝完馊水的刀疤男這會兒也緩過勁來,擡頭看到打得正酣的二人,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鷹眼男在組織力裏的戰鬥力那可是數一數二的,連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居然和他打得有來有回。要不是對方身上穿着十八中的校服,他都以為碰上便衣警察了。
一扭頭,看見正目不轉睛盯着二人打鬥的顧潮,刀疤男瞬間怒上心頭,不管不顧地掏出槍朝對方射去。
砰!
一聲槍響,子彈劃過顧潮的肩膀,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鷹眼男怒吼:“你瘋啦!居然敢在這裏動槍,你是生怕警察找不過來是嗎!”鬧市區鳴槍是大忌,不僅會引來警察,還會引來媒體,事情鬧大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
刀疤男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道:“媽的不管了這麽多了,這小畜生居然逼老子喝馊水,今天我要親手宰了他!”
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顧潮,袁飛駁見狀心髒都快停了,瘋了般朝顧潮撲過去,把自己當成防彈衣,死死将對方護在身後。
砰!!
又是一記槍聲。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刀疤男的手槍被打飛了,而遠處包勃勃正端着□□,緊張地看着衆人。
“包勃勃!你就是我親大爺!”袁飛駁怒吼一聲,暴躁地沖向刀疤男,一把将對方摁在地上猛揍。
“王八蛋!居然敢朝班長開槍,我他媽揍死你!”袁飛駁發狂似地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刀疤男臉上。一米八多的壯漢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滿臉都是血,門牙都飛了出去。
包勃勃瑟瑟發抖,我滴天吶,這哪是Omega啊,這就是個殺神!
鷹眼男面色鐵青,剛剛的槍聲肯定會引來警察,對面這三個小鬼一時半會又收拾不了,現在不走待會兒更難脫身。他朝地上的小豆寶看了一眼,可惜了到手的貨帶不走,回去肯定要吃挂落。
都怪這個蠢貨!!
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着這貨被打死,要不然回去就真不好交代了。他目光一凜,向着顧潮攻去。
“你想幹什麽?我可是有、有槍的。”包勃勃緊張地舉着□□,擋在顧潮身前。
“哼,不過一杆□□罷了,也敢在我面前嚣張!”
還沒等包勃勃反應過來,鷹眼男就已經飛速蹿至他面前,将他踹倒在地,同時掏出匕首抵在顧潮脖子上,朝袁飛駁道:“還不快停手,要不然你的小情人就沒命了。”鷹眼男右手輕輕一用力,刀鋒在顧潮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袁飛駁雙目充血,撿起刀疤男掉落的手槍對準鷹眼男,“快放開他!”
鷹眼男冷笑道:“你先放了他,我再放人。”
顧潮沖袁飛駁喊道:“你別管我!千萬不能把這兩人放走!”
“呵,為了別人家的孩子,居然舍得把命搭上,你可真長了副好心腸。只不過你的同伴可舍不得你死。”
袁飛駁當然不可能看着顧潮死在他面前。他趁鷹眼男不注意快速地往刀疤男嘴裏塞了一坨東西,然後單手抓起半死不活的男人,像丢垃圾一樣把對方丢了過去。
鷹眼男暗暗驚訝袁飛駁的臂力,刀疤男的體重足以抵得過兩個沙袋,這小子居然單手就将人甩了過來!
他剛剛還想要不要搏一把将這三人處理掉,現在看來還是見好就收吧。
鷹眼男扛起地上的同伴,飛快地蹿進旁邊的岔道口。袁飛駁追上去連開兩槍,可惜四周遮擋物太多,沒能打中。棚戶區內地形複雜,袁飛駁跑了一段路就跟丢了人,他又擔心顧潮的傷勢,只能半途折返。
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袁飛駁收了槍查看顧潮的傷勢。雖然對方手臂和脖子都有傷,但傷得并不嚴重。顧潮自己就是醫生,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便去查看豆寶的情況。
小豆寶依舊處于昏迷狀态,顧潮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最後道:“沒有外傷,應該是被下了神經麻醉類的藥物,具體情況還得到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萬幸把孩子搶回來了。”包勃勃後怕道:“剛剛可吓死我了,那兩人手裏的可是真槍啊,要不是有駁哥在,我們都得完蛋。”
“只可惜還是讓那兩人跑了。”
“他跑不了。”袁飛駁歪嘴笑道:“剛剛最後關頭我偷偷塞了他半盒的黴沼瘋,那家夥現在身上肯定香飄十裏,跟個定位器似的,放幾條警犬出去肯定能追得到。”
同時吃了“凜冬将至”和“黴沼瘋”,刀疤男這是要死的節奏啊。
顧潮哭笑不得,“你什麽時候拿的臭豆腐?”
“我剛見你對那臭豆腐情有獨鐘,就順走了剩下的半盒,可惜全便宜了那王八蛋。”
“你們說什麽梅超風?”包勃勃一臉疑惑。
袁飛駁嘿嘿笑:“以後請你吃啊。”
這奸笑,肯定沒安好心。
幾人正準備帶小豆寶去醫院,一陣尖利的警笛聲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