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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情債

人情債

周末，顧音難得無事在家陪女兒，經過這段時間的陪伴與治療，小月亮的病情有些許好轉，雖然還是孤僻不愛說話，但是好歹和他親近了許多，有時心情好還會給他唱首歌。

顧潮（這裏是小潮）抱着一大捧爆米花窩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裏的狗血古裝連續劇。

“什麽？你竟然是坤澤！”

“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唔……”

“這麽濃的信香？該死，你到了汛期！我去給你拿抑丹，你先忍一下。”

“我忍不了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臨時标記……”

“不行，我不能乘人之危，而且你身上留下了我的信香，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四郎，我真的不行了……你救救我！”

“可惡，你的信香聞着好誘人……我……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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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潮往嘴裏塞了一把爆米花抱怨道：“剛看到關鍵時刻就插播廣告，電視臺真過分！”

顧音翻了一個白眼，“你就不能少看一點這種毫無營養的電視劇，這種爛俗的情節看多了人都會變傻。”

顧潮不同意，“可是這種爛俗的情節就是好看呀。霸道世子突然發現同窗摯友是坤澤，還正好處于發情期，周圍沒有抑制丹藥，只能靠他這個乾元的臨時标記度過難關。哇，這種情節真是百看不厭，也只有哥你這種老古板才會不喜歡。”

“我老古板？”顧音氣不打一處來，“這種爛劇也就騙騙你這種青春期的少男，O裝A還恰巧在發情期遇到心上人給解圍，這種事怎麽可能……”顧音話說一半突然噤了聲。

“哥你怎麽不說了？”

“沒什麽，看你的電視劇吧。”顧音瞥過頭，長眸微垂，別人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他是下九流一身狼狽。

顧音揉了揉眉心，好端端的幹嘛又想起上輩子的糟心事。小月亮的病情，兩個弟弟的婚事，還有顧立旻和徐清毓，哪個不比姓霍的重要。這輩子他只想過好自己的人生，不再妄想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顧潮往嘴裏丢了兩顆爆米花，“可惜二哥晚上要去參加健美社的活動，要不然他肯定也喜歡看的。”

“說到這事我就來氣，也不知道你二哥腦子到底抽了什麽風，一個Omega非要參加Alpha聚集的健美社，難道還真想練成肌肉猛男不成？還有那個毒蠍昝一白，這種人渣就應該離他遠遠的，你二哥居然還替他擋刀，真是嫌自己命長！”

顧音噼裏啪啦一陣罵，顧潮縮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生怕殃及池魚，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大晚上的誰會來我們家？”顧潮如釋重負般放下爆米花去開門，門外站着一位俊朗高大的男人。

“請問顧音在家嗎？”

“你是誰？”

來人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我叫常季衍，是顧音的朋友，請問他在家嗎？”

“我哥的朋友？”顧潮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我哥居然有這麽帥的朋友？”

“呃……”常季衍被顧潮直白的誇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哥，你朋友找你！”顧潮朝屋裏喊道。

“我朋友？”顧音納悶地走出來，看見常季衍提着一盒東西站在大門外，驚訝道：“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

“我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麽在良城混？”常季衍輕笑着将手裏的禮盒遞了過去。“顧總該不會是不歡迎我吧。”

“怎麽會呢，常少大駕光臨，小舍蓬荜生輝。”顧音笑着将禮盒收下，“進來坐吧。”

常季衍跟着走了進去，不動聲色地打量顧家，比起常家的豪宅，顧潮的別墅小得不值一提，就如同現在的顧氏，在巨賈遍地的良城顯得毫不起眼。但顧音先是在翡鹞擺了徐家一道，讓對方白白損失了八千萬，就在大家以為顧氏要大難臨頭的時候，結果倒大黴的卻是徐家。

燕城的風波早就傳得盡人皆知，徐家現在自顧不暇，哪裏還能騰出手來收拾顧家。而顧音則悄無聲息地在四方街附近買下了十幾間旺鋪，待旅游專線的明文下達之後，四方街的地價瘋漲，再想出手掃貨已經有市無價了。

這一連串的操作下來，顧氏非但沒有被打壓，反而越發混得風生水起。如果不是天降福星，那顧音這個人的手腕就強得離譜了。

“這是你女兒？”常季衍看見趴在茶幾上畫畫的小月亮。

“這是我女兒小月亮。”顧音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小月亮快叫常叔叔。”

小丫頭怯生生地看着常季衍，半天開不了口，最後縮到小叔顧潮的懷裏。

“不好意思，我女兒比較怕生。”

“沒事兒，小姑娘都這樣。”常季衍笑着看小月亮，“這是你畫的？畫得比叔叔還好呢。叔叔雖然不會畫畫，但是很會折紙哦。”說完拿起一張白紙在桌上折折疊疊，最後竟然折出了一只孔雀。

“送給你。”

小月亮一看見紙孔雀就挪不開眼了，好奇地拿在手裏擺弄，末了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顧音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女兒對陌生人有反應的，看來常季衍很合小月亮的眼緣。

顧潮抱着小侄女驚訝道：“小月亮從不跟陌生人說話的，居然會對你說謝謝，真是奇跡。”

常季衍得意地笑笑，“我還是很有小孩緣的，家裏那幾個小的都喜歡纏着我，啥時候把小月亮帶去我家玩，多和同齡的孩子在一起，慢慢就會活潑起來了。”

顧潮眼神一亮，“那太好了，說不定小月亮的病情會有所好轉呢。”

“病情？”常季衍眉頭微皺，小小姑娘外表看着挺正常的，難道得的是什麽心理疾病？

“這沒你的事了，先帶小月亮上去。”顧音一個眼神甩過去，顧潮乖乖閉上嘴，抱着小侄女上了樓。

“你瞧我這記性，說了這麽久的話連杯茶都沒上呢。”顧音讓馮媽端了兩杯紅茶，遞給常季衍一杯，“常少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常季衍喝了口茶道：“上回汽車廠的事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但最近公司事太多給耽誤了，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特意上門致謝。”

顧音調侃道：“就提一盒糕點來感謝我啊，常少未免也太摳了點吧，我還以為你至少會送輛豪車呢。”

“瞧你說的，我常氏哪能這麽小氣，傳出去還見不見人了？”

常氏自然不小氣，常季衍的祖輩是軍人出生，扛過槍上過戰場，後來從部隊轉業後做起了汽車維修，再慢慢發展成零配件加工廠，也就是現在常氏的雛形。老爺子将部隊那一套管理方式也帶進了常氏，紀律嚴明，絕不姑息養奸，所以常氏在整個業界口碑極好，在國外名氣也是響當當。

上輩子顧音有心結交，但常老爺子眼光高，看不慣他靠不光彩的手段搏上位，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這一次他故意賣常家一個好，卻不着急要回報，就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這不，魚自己上鈎了。

“哦，那常少想如何報答我？”顧音眉眼輕妩，并非刻意的撩人動作，卻勾得常季衍心猿意馬，腦中只剩媚骨藍顏四個字。單憑這張臉，就能讓無數Alpha拜倒在顧音的西裝褲下，他忽然有些羨慕小月亮的爸爸，能讓顧音這樣的人甘心為其生子，那人該是何等幸運。

“咳……”常季衍收回眼神正色道：“我們常氏旗下大約有兩萬名員工，大多都住在工廠裏，給這些人準備一日三餐是個大工程。最近我爸準備裁掉整個餐飲部，全部交給外包公司做，我借機向他推薦了你，他那邊已經同意了，就等你答複了。”

顧音震驚，“裁掉整個餐飲部？為什麽？”

常季衍道：“餐飲部原本一直是由我二姑父負責，前一陣子南城的工人忽然爆發大規模抗議，起因就是夥食水準降得很厲害。結果一查發現是我二姑父擅自挪用了餐飲款項，去補股票的窟窿。我爸知道之後大發雷霆，直接報警把二姑夫給拘了，我二姑哭着求了好久都沒用。我爸一怒之下把整個餐飲部也給裁撤了，打算全部外包出去，以堵住下面人的嘴。”

“原來如此。”顧音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他能順利拿下常氏餐飲部的單子，每個月至少多幾百萬的進項，這可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常季衍用這單生意還他的人情債，還真是有誠意。

“可是我們顧氏還沒接過這麽大的單子，我怕……”

“顧總太自謙了，以你的能力這筆生意根本不在話下，我對你有信心。”能把徐家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怎麽可能會搞不定區區一個餐飲部。他将這筆生意交給顧音來做，除了還人情外還夾雜着一點私心，如果顧音和常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對方來往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能和常家做生意他也是求之不得呢。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常季衍拿出一份燙金的請帖道：“這是半山會所的邀請函，我特意從常氏的份額裏抽了一張給你，夠意思吧。”

顧音看到那張燙金的請帖，臉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去。上輩子他靠着在翡鹞買來的消息，在四方街砸了大筆的錢買了一批店鋪。原本想搭旅游專線的順風車大賺一筆，卻沒想到落入了顧立旻設下的陷阱。對方靠着徐家的關系硬是讓旅游專線改了道，原本設立的中轉站由四方街改成了五道亭，他的錢全打了水漂。

前前後後他讓顧氏損失了大幾千萬，為了盡快補足這些窟窿，他四處籌錢卻碰得一鼻子灰。這時候顧立旻又像向他遞來了橄榄枝，一張半山會所的邀請函。

半山會所是位于蜂鳴山上的一家頂級會所，那裏原本是一家私人療養院，主人故去之後便被賣了出去，然後改成了私人會所。和翡鹞一樣，半山會也是會員制，會員都是良城的頂級富商，像顧家這樣的小蝦米根本連門都進不去。

明知對方不安好心，可他還是上鈎了。當時他看上的目标是良城大佬餘天川，為此他還帶上了弟弟顧潮一起去，就因為餘天川的女兒餘瑾蘭和顧潮是同學，他想借着這個微乎其微的關系和餘家搭上話。結果這個錯誤的舉動直接把顧潮推入了深淵，成為他後悔一生的決定。

單純的同學關系自然不可能讓餘家對他另眼相待，可顧潮的出現卻意外地吸引了徐清毓的注意。由于某種龌蹉的癖好，徐清毓對顧潮格外感興趣，甚至答應出手幫顧氏度過難關。他喜出望外把徐家當成了救命稻草，可沒想到徐清毓就是個畜牲！顧潮差點因他喪命，為了替弟弟報仇，他徹底走上了賣身求榮的不歸路。

“你怎麽了？”常季衍原以為顧音見到這張請帖會很高興，畢竟半山會所的請帖是花錢都買不來了，多少人擠破頭都拿不到，可為什麽對方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喜悅之情，甚至冷如冰霜？

“沒什麽，謝謝你。”顧音接過請帖攥在手裏，今時不同往日，顧氏的處境和徐家掉了個個，他倒要看看徐清毓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常季衍送出請帖後，便想順帶邀請顧音當他的男伴，結果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顧音輕笑：“今兒是什麽好日子，客人接二連三地來，看來一會兒我得去買彩票了，說不定還能中個頭獎呢。”說完便去開門。

結果門一開，傻眼了，他還真中頭獎了。

為什麽餘家二少爺會出現在他家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