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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 30

chapter 30

除夕，歲末的最後一天。

吃完年夜飯，林家一窩子人守在電視前看跨年晚會，林子鯨不是很感興趣，就待在電競房裏玩游戲，跟肖澤他們一起。

說起來，自從開學以來，他們幾個就很少玩游戲了，現在正好有時間，打算玩到各自暢快。

中途，楚岚給他端了盤水果，讓他別玩太久，但也沒多阻攔他，反正他在客廳也待不住。

天漸漸黑下來，屋內過來聊天的人的也多，其中就包括周家。

周嘉溟進到林子鯨家的時候，以為他會很乖的坐在客廳看電視，但卻沒看到他轉頭問楚岚林子鯨哪去了，楚岚告訴他說是在玩游戲。

周嘉溟跟他爸打了聲招呼後就轉角進了林子鯨家的電競房。

敲了門屋內人應了，周嘉溟擰開門把手把門打開，進去後就關上了門。

林子鯨戴着耳機，非常認真的盯着電腦，沒有分一點眼神給周嘉溟，周嘉溟也不說話，扯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

待他一局游戲結束，摘了耳機後，周嘉溟從兜裏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紅包，挑了挑眉，“除夕快樂。”

林子鯨很驚喜，拿起來掂量了一下，還挺重，“真的有紅包？”

看了他一眼才說，“你也除夕快樂。”

周嘉溟點點頭收下他到祝福，轉眼看着他的電腦，問了一句，“好玩嗎？”

“你想不想試試？”林子鯨瞪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從電競椅上起來，拉着周嘉溟坐下，一手讓他弄鼠标，一手教他弄鍵盤。

大概教了幾分鐘，周嘉溟就會了一點，少年人嘛，上手都很快的。

林子鯨給周嘉溟開了一盤，坐在旁邊看他打，周嘉溟看起來還挺冷靜的，有自己的一套打法，林子鯨也沒多說話了。

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林子鯨瞠目結舌：“你第一名，吃到雞了。”

周嘉溟挑挑眉，臉上有點得意但還是強裝不在意，“沒你厲害。”

“周嘉溟”，林子鯨突然有點興奮，“你真不愛打游戲？”

“一般”，周嘉溟想了想，“我還是覺得物理更有趣。”

“好吧”，林子鯨就知道周嘉溟不愛玩游戲，要是他喜歡玩，可能林子鯨跟他關系更好。

既然他來了，林子鯨也不好晾着他自己玩游戲，随即就把電腦關了，拉着周嘉溟出了電競房。

一出門，真是絕了，客廳裏烏泱泱的全是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林子鯨戰術性的後撤步，看起來是有點社恐。

周嘉溟沒什麽反應，看見客廳裏的一些陌生人，突然說道：“去你房間？”

“嗯”，林子鯨現在巴不得走開，“走吧。”

到房間裏，周嘉溟輕車熟路的拉着椅子坐下，随後拿起書桌上的東西，看了看，好似非常好奇的樣子。

林子鯨無聊死了，拿着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機挑了部電影，放桌上兩人一塊兒看。

電影偏向于懸疑探案類的，很燒腦，林子鯨看得入神，周嘉溟看得林子鯨很入神。

一颦一笑，一姿一态，盡收眼底。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林子鯨窩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衣擺上移，白皙纖細的腰肢露出了個大半。

周嘉溟的眼神剎那間暗了幾分，驀地的回想起過去那一晚，自作多情的吻，喉結上下滾了滾，倉惶的把視線從林子鯨身上轉移出來。

一旁心大的林子鯨打了個哈欠，抹去眼角的生理性淚水，說了句好困。

周嘉溟側頭時，眼神已經恢複正常了，他暗示性的問了一句，“要睡覺了嗎？”

“待會守完歲我就睡”，林子鯨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抄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多了，樓下的人應該走光了吧”，林子鯨颔首示意，“我們下樓？”

“嗯”，周嘉溟點頭，随後又問，“下樓放煙花？”

“你想嗎？”林子鯨笑笑：“給你根仙女棒。”

“你也一起。”

林宅門前空地，林子鯨手裏拿着火機，周嘉溟手裏還真拿着仙女棒，林子鯨過去點火，點燃了兩根。

周嘉溟把其中一根拿給他。

林子鯨接過後，驀地想許個新年願望。

“希望我明年能跟你同班！”

話音剛落，周嘉溟側頭看他，煙火的顏色讓他的臉變得有點模棱兩可，但依舊是如此的好看，周嘉溟淺笑一聲，爽快的嗯了一聲。

“希望明年能跟你同班。”

一根仙女棒燃盡，周嘉溟盯着鐵杆子突然說道：“如果我說謊你會原諒我嗎？”

林子鯨把手裏的東西扔了，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要看是什麽事，我覺得應該大概率是不會不原諒你的。”

“嗯”，不知為何，周嘉溟的情緒有點蕩，他把手裏燃盡了仙女棒丢進垃圾桶裏，轉身走進林子鯨的身邊，低着頭，“今晚跟我一起守歲嗎？”

“嗯”，林子鯨插兜站着，在冷風中點點頭，“可以啊，反正很快十二點了。”

“那今晚一起睡嗎？”周嘉溟挨着他，頭蹭着他的頭，動作很親昵，“跟你一起睡，我們小時候都這樣。”

“我們小時候就元旦晚上才一起睡的”，林子鯨被冷風吹的有點清醒了，“除夕沒有一起睡過。”

“有”，周嘉溟非常自信的說，“肯定有，怎麽會沒有呢！”

林子鯨撇嘴，思考了一下，反正床上多一個人也沒啥關系，林子鯨點點頭：“行吧，你洗澡了沒？”

周嘉溟眼睛亮起來：“洗了。”

“洗了就好。”

窩在客廳等到十二點，林蕭從樓上下來，讓林子鯨點煙花慶祝新年。

一家人站在空地裏等着煙火放完就各自回屋睡覺了。

楚岚現在對周嘉溟在這睡覺已經意見不大了，畢竟他之前那件事兒，周嘉溟找他聊過，也給出了解決的方案。

他讓他大人管大人的，小孩管小孩的，楚岚就去解決了張繼樂他爸那事兒，周嘉溟就去解決張繼樂的事兒。

張繼樂他爸叫張強，他确實對林家有很大的仇恨，那個時候楚岚就在猜測，想着是不是張強讓自己兒子報十幾年前的仇，後來一打聽，其實也不是。

張強這人怎麽說呢，算是個社會敗類，就論張繼樂他媽被張強活生生打死的，而且因為受害人因為是個beta，張強進去沒幾個月就出來了。

那他自己老婆死了，也就只剩個兒子能欺負了，所以每回都給他兒子灌輸，林家不是個好東西，毀了林家他們張家就冒青煙了。

這事兒很離譜，但的确是這樣。

楚岚也不是沒單獨見過張繼樂，只能說張繼樂的戒備心很強，善于僞裝自己，整個人表現的很不在意，其實心裏特別清楚自己要什麽。

張繼樂要的不是錢，他要的是讓張強死，但也在某種意義上，他想獲得哪怕是一點點張強的肯定，但是家暴男永遠沒有好下場。

楚岚也看不過去，給了他一些補助，以殺人罪起訴張強，但情況怎麽樣，警方還得需要張繼樂的闡述。

這些楚岚都沒有管了，以防引火燒身。

張繼樂沒有上臺道歉是周嘉溟唯一一次失誤的事情，主要是因為三天兩頭找不到人，那會兒周嘉溟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後來找上張繼樂家，看見他岚叔擱裏面坐着喝茶，周圍還一幫人在，他就察覺到了這件事情非常不對勁。

後來聽着張繼樂的自述，周嘉溟越發的覺得王安澤這個人不是很靠譜。

“張強是我爸沒錯，但是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那會兒張繼樂嘴角頂着傷，低着頭眼神黯淡的說話。

“他把我媽打死了，我報警，他發現了就開始揍我，後來被警察抓走了，但沒幾個月又被放出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後門，但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他不喜歡林家，讓我給他報仇，我本來想設個局，但是被意氣用事，沒成功。”

局沒成功，張強也沒坐牢，張繼樂仍舊承受着痛苦。

這也是楚岚為什麽會幫他的原因。

但周嘉溟不是那麽覺得的，張繼樂有雙重人格，天使跟惡魔交接之下，沒有人能看出不同，他認為張繼樂的話只能信百分之三十，他跟王安澤一樣，都不是什麽很能令人信任的人。

但他沒有得到跟張繼樂單獨交流的機會，在學校裏更加沒有時間，因為林子鯨在，校外更加不可能，周嘉溟完全就找不到他。

這事兒就在這種渾渾噩噩，解決了一半後又沒解決完全。

留了個疙瘩埋在周嘉溟的心裏。

*

大年初一，周嘉溟從被窩裏睜眼，瞳孔驟縮了一瞬，整個人都在輕微的抖動，他不知道在慌什麽，習慣性的伸手往旁邊動，在摸到林子鯨後心裏才安穩許多。

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周嘉溟皺起眉，總覺得心髒跳的很快，很像是有壞事發生，他緩了緩呼吸，從被窩裏起身，半躺着。

伸長手臂從床頭櫃裏拿起林子鯨的手機，輸入密碼，解鎖成功。

周嘉溟表情不變，拿着手機一股腦的按着手機打字，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半晌，手機屏幕息屏，周嘉溟心髒好受了一點，伸手揉了揉林子鯨毛茸茸的頭。

還在就好。

被窩裏的林子鯨似乎是感受到了頭頂的擺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嗓音很啞，“幾點了？”

“還早”，周嘉溟從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後，走到另一邊，蹲下看着林子鯨的睡顏，眉眼幸福的彎起來，“阿鯨，新的一年多多關照。”

林子鯨聽到了，但是困意纏身，皺着眉唔了一聲，艱難的睜開眼睛後又閉上，像是安撫小狗，從被窩裏伸出手揉了揉眼前人的腦袋，軟着嗓子說道：“嘉哥哥，多多關照！”

心髒漏跳了一拍，周嘉溟深呼吸了一口氣，懷疑他還在夢裏，但卻格外的高興。

今年應該是一個很美好的一年，今年他一定要把林子鯨追到手。

十點，林子鯨從床上睜眼，手往旁邊摸了摸，冷的，應該走很久了。

從床上起來，簡單洗漱一下，換好衣服林子鯨下了樓，他哥擱客廳坐着，在逗貓。

林子鯨看見貓眼睛都直了，一屁股坐他哥旁邊，高興的問，“哪裏來的貓？”

“我養的”，林子曜把手裏的貓條放到林子鯨手裏，讓他喂，“今天早上周洋才接過來，在家喂一段時間，我走的時候就帶回去。”

“爸不會罵人？”林子鯨手摸了摸懷裏貓咪的毛，呼嚕呼嚕的聲兒很響，看起來他應該很舒服。

“我跟他說過了，他說就半個月。”

林子鯨很喜歡貓跟狗，但是楚岚對貓毛狗毛類的東西有一點點過敏的征兆，林子鯨也就沒敢養，而且他爹也不給，這個小願望就帶了點遺憾。

現在他哥一帶貓過來，他可以一天跟貓玩，不帶歇的。

“哥，你什麽時候結婚？”林子鯨拿着逗貓棒，邊逗貓邊問。

“初五。”

“那麽快？”

林子曜挑了挑眉，問他，“怎麽？舍不得你哥結婚？”

“差不多！”

林子曜被哄的有點兒高興了，過去揉了揉林子鯨毛茸茸的頭，喊着：“你以後結婚爸不得哭死！”

大年初四，期末考的成績出來了，也辛苦學校老師了，年節也要工作。

周嘉溟依舊是第一。

林子鯨考的算很不錯了，起碼中英數三科加起來都有三百來分，剩下的三科不到二百。

加起來快五百了，可把他爸給高興的，愣是給他加了個大雞腿。

其實周嘉溟所說的優勢，是他的英語。

林子鯨的英語很好，只是平時不用功讀，只覺得自己會講口語好就OK了，其實他有很多單詞只會讀不會拼。

後來周嘉溟就硬功夫下去讓他背單詞，他對英語成績不再是一百過一點，他有時還能考個一百二左右。

理科類的一般，周嘉溟沒有做過多的要求，只要及格就好。

語文也是及格就好。

因為林子鯨的語文水平确實很菜。

初五，他哥結婚日。

楚岚沒叫林子鯨早早起床，反而跟他說，周嘉溟來找你你就跟着來。

林子鯨倒樂的自在，他擱被窩裏躺着，他爹他爸就去了婚禮現場，具體什麽儀式，林子鯨也不懂。

九點，周嘉溟準時出現在他的房間，那個時候林子鯨還在睡覺，周嘉溟走過去走到床邊，拍了拍床。

“林子鯨，起來了。”

“唔……”

林子鯨睜開眼睛，臉上有點剛睡醒的浮腫，躺在被窩裏伸了個懶腰，懶懶的開口，“困死了。”

“起來了”，周嘉溟本意是想掀開被子的，但想到天冷就沒動了，只是嘴上催催他。

“起來了，待會他們該催我們了。”

“那你幫我挑件衣服出來”，林子鯨賴在床上，手都不動一下，就開始吩咐着周嘉溟。

周嘉溟從床上起來，走到衣櫃裏，找了條黑色寬松款，拿了件白色衛衣，又從旁邊拿了件黑色外套。

反正就這兩個顏色。

林子鯨看了眼，讓他把衛衣換成酒紅色的，外套要厚的。

周嘉溟照辦，把衣服挑好然後放床上，看着林子鯨拿着衛衣就往裏套，睡衣都不脫。

林子鯨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有點害羞，紅着耳朵問他幹嘛。

“睡衣，不脫？”

“冷死了”，林子鯨躲被窩裏把褲子脫了，伸手去勾那條寬松褲，随後塞被窩裏穿。

周嘉溟，不得不感嘆，有些人懶是真的懶。

整裝待發，林子鯨跑去洗漱了。

洗漱完，周嘉溟帶着他去了婚禮的酒店吃飯，其實正确來說婚禮是在下午。

上午鬧洞房，兩人不愛湊熱鬧也就沒去。

一同吃完午飯，大概兩點的時候婚禮才開始。

滿堂賓客坐于臺下，中間是一條比普通的路高出許多的路，應該是待會他哥要走的路。

等了片刻，周圍燈光開始昏暗，主持人上場了，叽裏呱啦講了一大堆，然後穿着白西裝的周洋上場，又叽裏呱啦一大堆。

最後就另一位新郎出場，到林子鯨他哥了，也穿着白西裝，手裏沒拿花，但笑容是很和藹的。

基本上結婚的流程他們都搞了，熱熱鬧鬧的弄完，就到了吃晚飯時間。

晚飯比午飯豐盛許多，林子鯨吃到了自己愛吃的松鼠桂魚，跟之前一樣的味道，他哥夫沒騙他。

吃到一半，突然突然過來敬酒，小孩子就沒起來了，幾位大人代表端着酒或者飲料敬了，祝他們新婚快樂。

林子鯨單獨跟他哥說了句新婚快樂，還以湯代酒，跟他哥碰杯時，頗有點豪情壯志的情懷了。

酒席結束的比林子鯨想象中的快，他坐着他爸的車回家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爹早已經喝的爛醉，開始耍酒瘋。

一會抱着他爸哭，一會抱着林子鯨逗他笑，情緒轉變的非常快。

林子鯨問他為啥喝那麽多酒，他爹非常念舊的說，“因為爹想起來跟爸結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你們多少歲？”

“大二暑假，你說多少歲？”

“你們是先辦的婚禮才領的證？”林子鯨很好奇。

“差不多”，林蕭笑起來，“因為你爸等不及就要娶我了。”

“我爸求的婚嗎？”

“我求的，婚禮他說辦的。”

“那以後我處對象，也主動跟他求婚。”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

林子鯨不懂，“為什麽啊？”

“做人要矜持”，林蕭抱着他，“兒啊，不要太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