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chapter 24
林子鯨反省周結束了的那天,他爹領着他去吃了頓大餐,說慶祝他反省結束,林子鯨不懂什麽意思,但那家私房菜館的飯菜還挺好吃的,希望下次再來。
又是一輪周一,林子鯨踏着輕松的步伐進了教室,他今天來的晚了些,教室裏人還挺多的。
他習慣走後門,因為這樣就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了,但現在,走後門仍舊有人看着,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
他愣了一下,随後迎着衆人的目光坐上了自己的座位,書包一放,準備把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餘光瞥到,衆人還看着。
他不懂了。
迎面擡眼看着各位,林子鯨喊道:“有什麽事嗎?”
話音剛落,朗朗讀書聲響起,沒有默契但卻格外響亮,好似林子鯨剛剛的做法像個笑話。
看着他們皺了皺眉頭,林子鯨也沒再開口說話了,低頭找東西沒做聲了。
過了幾分鐘,肖澤他們才來,等他一坐下,林子鯨就帶着滿腹心事開口問肖澤:“最近是有發生什麽事麽?”
肖澤一愣,擡眼看了他一下,随後向他招手,跟他講悄悄話。
“上回運動會的時候,不是有廣播說有人找你嘛,然後他們就查出來了,二十班的周嘉溟易感期找三班的林子鯨,一個Alpha找一個beta,關系肯定不一般。”
肖澤接着說,“有了這個消息那肯定其他信息就天花亂墜,但大部分都是罵你的,我沒好意思跟你說,怕你在意,所以你聽聽就過去了,反正也沒什麽意義。”
“誰傳的?”林子鯨聲音很沉,意味着他生氣了,“最初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突然冒出了一個校園帖,然後就開始傳播了,上因為你反省了一周,你也不知道這事兒,現在的熱度也低了不少”,肖澤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心裏一驚,“敲,手機沒帶過來,放宿舍裏了。”
林子鯨了然,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解鎖點開□□,随後看着肖澤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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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林子鯨總算是看到了那個帖子。
肖澤弄好後就拿回給他看,林子鯨盯着手機看,一目十行。
又是幾分鐘之後,他心裏有氣,因為這個把他說的好不知羞恥,說是他勾引周嘉溟,還扒了他的身世,他爸他爹是誰,做什麽的,都寫了出來,寫的其實還不太算準确,他是少爺,不是啃老。
還有他跟周嘉溟的竹馬之交,被他說成了□□。
誰啊,腦子有毛病吧。
這個帖子還有好幾萬的浏覽量,點贊評論的人數不勝數,林子鯨真是無語啦,他截了張圖保存起來。
升旗儀式,檢讨儀式。
今天的代表教師講話是胡煥斌,他繪聲繪色的講了一大堆話,最後結束的時候,拿着麥克風喊:“鑒于上個星期我們高二級學生出現打架鬥毆事件,兩位同學知錯不改,不袒露事件事實,那現在我們有請兩位同學上來握手言和。”
臺下的林子鯨跟張繼樂都傻了,明明說好只是念檢讨的,兩人一個三千一個兩千,檢讨書都寫了,現在卻說上去握個手就好,多丢人啊。
今早的事兒已經讓林子鯨很煩了,現在又來,服啦。
耷拉着腦袋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檢讨書,林子鯨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慵懶,但還是透露着一股躁意。
他先上去,眼前是烏泱泱的人頭,耳邊傳來交頭接耳窸窸窣窣的讨論聲,林子鯨不用想也知道,說的肯定是上次那件事。
他上來了一會兒,張繼樂才慢吞吞的過來,他穿着校服,臉上赫然是滲人的笑,前幾天的笑仿佛不複存在。
林子鯨本想着上回已經道過歉了,今天握手應該不算太大的問題,所以在胡煥斌的催促下,伸出了自己手。
少年帶着誠意跟寬容伸出的手,在眨眼之間被人随意的拍開,此情此景之下,臺下傳來的唏噓聲讓林子鯨如墜冰窖。
他擡眼震驚的看着張繼樂,對方卻勾着一絲和藹的笑,拿着自己的檢讨書兀自的拿着麥克風開始念。
“大家好,我是高二十五班的張繼樂,鑒于我上次跟高二三班的林子鯨同學打架,是他的錯。”
“他跑操沒去,卻跟另一個Alpha一同待在廁所隔間裏,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但是我總覺得不對,雖然Alpha天生比別人強,但是不可能沒有弱的Alpha,這裏沒有歧視別人的意思,所以我好心出言阻止他的行為,他卻對我大打出手,我不是一個隐忍的人,所以我才反抗,在此,我不做出任何道歉聲明,我想要他跟我道歉,我的檢讨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那次的帖子明目張膽的把矛頭指向他,這回也是,周嘉溟是個Alpha,随後大多數人就會聯系起來。
林子鯨跟周嘉溟待廁所隔間裏,關系不一般——也就是□□。
啪啪啪——
臺下傳來非常響亮的掌聲,還帶着一絲熱血的歡呼聲。
臺下的人站哪邊各位都心知肚明,周嘉溟想上講臺陳述清楚事實,但最後被陳白拉了回來讓他稍安勿躁。
周嘉溟看着臺上隐忍的林子鯨,一瞬間心裏堵的慌,好心疼。
林子鯨漲紅了眼,垂在一側的手握緊,指甲泛白,掌心出現四個月牙似的紅印,把手裏的三千檢讨書丢到旁邊愣神的胡煥斌手裏,擡腳走到張繼樂身旁。
奪過麥克風,場下一瞬間靜了下來,少年勾唇一笑,眼淚全是嘲弄,聲音是平時沒有的認真。
“如果對我有意見,可以發信息告訴我,那如果沒有我的聯系方式,說明你還沒有權利對我有意見,不管是校園牆上的那個辱罵我□□的帖子,還是剛剛張同學所說的話,我只能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們要怎麽想不是我能控制的,還有,我會讓那些随意揣測我家庭跟我人格是人站在這裏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林子鯨說完瞥了一眼旁邊的張繼樂,見他還在笑,笑得很玩味,瞬間,他也跟着笑了。
麥克風裏傳出少年硬朗不甘的聲音,随着電流擊中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少他媽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林子鯨走了,留着一個背影給了全體同學。
這次事情又把胡煥斌氣的夠嗆,但是他還是站在主席臺上維持秩序,但臺下叽叽喳喳的讨論聲,不管他多大聲使用多大威嚴的都沒用。
最後還是校長出面才勉強冷靜下來。
儀式結束到教室準備上課,林子鯨頂着無數人的目光入座,他看着肖澤露出擔憂的眼神時笑着安慰他:“不用擔心,我能搞定。”
“你能搞什麽?”肖澤皺起眉毛,“他簡直就是亂講,雖然我不知道你上次為什麽打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這會兒還沒上課,池也也從座位旁邊過來,林子鯨頭都大了,這一個兩個幹什麽呢。
“我真沒事,不就是謠言嘛,我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沒關系的,你們幾個回去。”
易辭冬瞥了一眼池也,又側頭看了一眼林子鯨,才問:“所以你能說說為什麽要打張繼樂嘛?”
林子鯨沒回,而是轉頭看了看周圍,“王安澤沒來?”
易辭冬搖搖頭,“他易感期來了,最近一個星期都請了假。”
林子鯨點點頭,心裏多少有點了然了,他被耍了。
上午上完課,林子鯨找江平川請了半天的假,原本江平川是不給的,畢竟今早他做出的事情,情節怎麽說也算惡劣,但他又看在林子鯨之前考試那麽努力學習的份上,勉強同意了,但還是要求晚自習要過來上的。
林子鯨說沒問題。
揣着手機出了校門,今天是個陰天,陰沉沉的天氣,風刮的厲害,林子鯨把校服外套拉鏈拉到最高,只露出腦袋。
雙手插兜,下半張臉塞進了衣領裏,走到一個學校附近的一個江邊公園,林子鯨漫無目的的走着。
半晌,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他爹。
林蕭那個時候還在公司裏幹活,開着會沒停,他中途停下,讓員工休息,自己拿起電話接通。
“林子鯨幹嘛?”
“爹,找你辦個事兒。”
林蕭挑起眉,從沒見他兒子跟他提過這樣的要求,柔聲問:“啥事?”
“幫我查個人,南陽理工中學上一年畢業的學生,叫王安澤。”
林蕭不是很懂,“找他幹嘛?”
“他是我們班的同學,我找他有事兒,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所以拜托您幫我找找。”
林子鯨很少跟他爹說敬語,林蕭心裏了解了,同意了他的請求,但還是提醒他。
“啥事別逞強,聽到沒有?”
“知道了。”
挂了電話後,林子鯨找了個公園裏的長椅坐下,他初中的時候經常來這裏坐,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初中很混,經常打架,每回都是出來散心,就坐這,看着一攤平靜水之下暗藏危機的江水,心裏好受一點。
但知道他喜歡來這的不止他自己,還有周嘉溟。
後仰着頭枕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疊于胸前,眉宇間有點愁容,林子鯨閉着眼吐出一口氣,放松自己。
發呆放空了五分鐘,頭上傳來一陣觸感,是被人揉頭摸頭的感覺。
林子鯨猛得睜開眼,對上了周嘉溟黝黑的眼珠,裏面有憐惜也有擔憂。
林子鯨擡起頭挺直腰,側頭看他,嘴角有笑容,“你怎麽來了?不用上課嗎?”
“我請假了”,周嘉溟坐在他的旁邊,挨着他,“你今天早上很勇敢。”
本是誇獎,林子鯨心裏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意思,反而是多了點委屈,“我上次跟張繼樂打架其實不是因為看他不爽。”
“我知道。”
“他給王安澤喂藥,我不知道他喂的是什麽藥,但是上次電影院,我們不是遇到他了嘛,那會兒王安澤在張繼樂的懷裏用唇語跟我說,救我。”
“嗯,你最勇敢了,你沒做錯。”
“可是我現在不是用我的實際行動去救他了嘛,但是我總覺得自己被耍了,被他們耍了。”
周嘉溟揉了揉他的頭,接着捏了捏他的後頸讓他放松,溫聲細語的哄道:“沒關系的,給你報仇好不好?”
這話讓林子鯨有了點興趣,擡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周嘉溟,“怎麽報?”
“我先給你說一下我的猜測。”
林子鯨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張繼樂的情況很反常,之前在你家的狀态,跟今早在學校的狀态,不覺得是兩個人嗎?”
林子鯨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下,“他是個演員?”
周嘉溟被這話逗笑了,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怎麽可能,我懷疑他是人格分裂。”
“精神病?”林子鯨驚呼。
“差不多”,周嘉溟點點頭繼續說,“但也只是猜測,我們還得找到王安澤了解情況。”
“嗯。”林子鯨頓了一下,“我們去到不給進怎麽辦。”
“靜觀其變。”
兩人對望着江水,聊了很多從前。
快一點的時候,林子鯨接到了他爹的電話。
姓名:王安澤,性別:男Alpha,小學就讀于南陽小學,中學就讀于南陽理工中學,現在就讀于臨德市第一中學。
單親家庭,現只有一個母親在一家小公司工作。
…………
家庭住址:臨德市南陽區五河街道五河路315號。
兩人知曉了這些情況後,打車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