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患有心髒病的真少爺(25)
第25章 患有心髒病的真少爺(25)
苗檸躺在柔軟的床上,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宿。
秦宿沒關燈坐在床邊,和苗檸對視。
男人深邃暗沉的眼讓他心跳有些急促,最終還是苗檸沒憋住先別開了臉。
房間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秦宿的呼吸苗檸也能聽見。
苗檸小聲開口,“哥哥,晚安。”
秦宿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動了, 他關了燈, 在苗檸身邊躺下。
旁邊男人的氣息濃烈不可忽視, 苗檸悄悄地睜開眼, 在黑暗中看着秦宿。
“檸檸。”秦宿的聲音響起, “你在看我嗎?”
“沒有。”苗檸重新閉上眼。
秦宿似乎并不在意苗檸是不是在看他, 他伸出手将苗檸摟進懷裏, 聲音沙啞,“檸檸, 睡吧。”
苗檸的手指輕輕地勾住了秦宿的衣服,他低聲重複了一句說,“哥哥,晚安。”
“檸檸。”秦宿在苗檸側臉落下一吻,“晚安,寶寶。”
苗檸睜大眼。
他本以為今天情緒大起大落會很難入睡, 但是事實上秦宿的懷抱讓他很快就睡着了。
秦宿沒有睡,他聽着苗檸的呼吸,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苗檸。
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苗檸, 像是沉默的雕塑。
……
之後苗檸才知道秦宿在苗家村還挺受歡迎,上老下小, 沒有不認識他的,這也從側面證明秦宿這五年在苗家村的時間不少。
秦宿在逗村長家那兩個小孫子玩,苗檸在旁邊看了許久,直到村長的兒媳婦來叫兩個小崽子,秦宿才朝苗檸走來。
“不是要去看姥姥嗎?”秦宿說,“我們走吧。”
苗檸擡眸看着秦宿,他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秦宿的眼睛,“哥哥沒睡好。”
秦宿說沒有。
苗檸不和秦宿争執,他取了東西和秦宿去縣裏的公墓。
秦宿亦步亦趨地跟在苗檸身上,握着苗檸的手卻沒有松開過,就像連體嬰。
苗檸沒有試圖松開,他每次說讓秦宿放手的時候,秦宿就會變得很奇怪,這讓他不敢再說了。
沈知遠父親的墓碑一直沒遷走。
苗檸瞥了一眼那個墓碑又去看自己姥姥的墓碑。
在姥姥的墓前秦宿松手了,或許他認為在這裏苗檸不會跑。
苗檸把滿天星放好,盯着姥姥那張照片看了很久才開口,“抱歉姥姥,我回來了,以後也不會再走了。”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臉上挂着笑容。
秦宿目光微動,他看向苗檸,把那句以後不會再走了記在心裏。
苗檸可能會騙他,對他撒謊,但是苗檸絕不會在姥姥面前撒謊。
“姥姥,我現在的職業你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很喜歡……”
苗檸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才安靜下來,秦宿已經聽苗檸說過自己的經歷了,但是聽第二遍的時候他依舊覺得還可以再聽很多遍,怎麽樣都不厭煩。
烏雲漸漸聚攏起來,沉默了一陣的苗檸轉過身,他拉上秦宿的手說,“哥哥,我們走吧。”
秦宿應了一聲。
今天是回不了帝都的。
兩人剛回到苗家村,大雨就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秦宿生了火把苗檸拉到前面來烤火。
苗檸的視線從秦宿強勁有力的手往上移,不出意外的他又對上了秦宿的視線。
苗檸試圖讓氣氛輕松一點,“哥哥為什麽總是看着我?”
“我怕我一眨眼,檸檸就不見了。”秦宿的語調很緩慢,“就像高考那天,我只是低個頭,檸檸就不見了。”
苗檸鼻尖一酸,他又一次覺得自己好壞。
“不哭。”秦宿擡起手指輕輕地擦掉苗檸的眼淚,“寶寶,是哥哥沒看好你。”
開始的時候秦宿還不理解苗檸為什麽要走,後來這些所有的疑惑都變成了一個想法,是他沒看好苗檸,如果他看好苗檸了,苗檸肯定不會離開的。
苗檸心底的難過猶如潮水一般,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想秦宿肯定是有問題的,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是秦宿肯定出事了。
“檸檸。”秦宿被吓到了,他輕輕地拍着苗檸的背,“寶寶,怎麽了?為什麽哭了?”
苗檸頭一次情緒波動這樣大,他揪住秦宿的袖子,用力的呼吸着,唇都開始泛白。
心髒這五年偶爾也會有疼的時候,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不疼,就是壓得他難受。
“檸檸。”秦宿連忙安撫苗檸,“慢慢來,不要着急,放松放松一些。”
苗檸這副模樣讓他後悔自己不該說那句話,苗檸說着自己冷酷可是事實上心腸最柔軟不過。
秦宿把苗檸摟在懷裏,垂着眼拍着苗檸的背,“寶寶放松,放松。”
那陣窒息感在秦宿的安撫下漸漸褪去,苗檸有些頭昏腦漲,他縮進秦宿的懷裏,喃喃着,“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檸檸不用和哥哥說對不起。”秦宿手臂緩緩地收得更緊,“哥哥不怪檸檸,哥哥只是希望檸檸能留下來和哥哥在一起。”
苗檸閉上眼,他略顯蒼白的唇輕輕地彎了彎說,“我也喜歡和哥哥在一起。”
……
咕嚕懶洋洋地趴在貓爬架上曬太陽,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它甚至連胡須都沒動一下,直到它聽見輕輕軟軟的聲音在叫它的名字。
咕嚕一下子站起來,它睜大眼看着站在窗下的人。
好像……好像是那個沒有良心的,把它丢下的小主人。
“咕嚕。”苗檸微微彎起唇角,他去看秦宿,“它好像還記得我。”
“它記得。”秦宿說,“它總是去你的房間等你。”
苗檸愣了愣。
“檸檸曾經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公司上班的。”秦宿緊接着說。
苗檸抿了抿唇,他記得。
“但是我現在非必要很少去公司了。”秦宿終于露出了重逢以來他的第一個笑容,“寶寶,你就留在家裏陪着我好不好?”
苗檸答應了,他最近沒有什麽活動要出去,正好也打算好好休息一陣,留在秦宅就留在秦宅吧。
咕嚕蹭了苗檸好一陣,它才發現這個冷酷無情的人類願意蹲下來抱它。
苗檸揉了揉咕嚕的臉,“長胖了。”
咕嚕:“喵嗚~”
“先生。”管家看了一眼苗檸,顯然是有話要說。
苗檸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宿,“我先——”
秦宿打斷了苗檸的話,“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苗檸遲疑的點了點頭。
秦宿把苗檸帶去了他的房間,在苗檸疑惑地視線中,他語氣自然,“你的房間沒有收拾,客房睡着不舒服,檸檸和哥哥一起先住一個晚上。”
反正在苗家村也是和秦宿一起睡的,苗檸沒有糾結睡覺這個問題。
“坐了好久的飛機,檸檸應該困了。”秦宿把窗簾放下來放下來,房間裏暗了下來,“檸檸睡覺。”
苗檸乖乖躺上床,他拉了拉被子說,“管家不是找你嗎?”
“不急。”秦宿輕輕地拍了拍苗檸,“我看着你睡着再走。”
苗檸心底輕嘆一聲閉上眼。
他這兩天的确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刻陷在全是秦宿味道的床上,很快便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秦宿等到苗檸的呼吸綿長,這才彎腰在苗檸額頭落下輕吻,他輕聲說,“哥哥很快就回來。”
關上房門後,秦宿臉上溫柔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着蹲在房門口的咕嚕說,“要看好寶寶,否則他會再次離開我們的。”
咕嚕也不知聽沒聽懂,在房門口趴了下來。
秦宿扶着樓梯下了樓。
韓家夫婦坐在沙發上,蘇荷的肚子微凸,她輕輕地撫摸着小腹。
韓錦還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樓梯口,秦宿一出現他就看見了。
“蘇姨,韓叔。”秦宿禮貌叫道。
“阿宿,檸檸回來了對嗎?”蘇荷一下子站起來,“他現在在哪裏?”
秦宿語氣平靜,“檸檸太累了,現在睡着了。”
不等夫婦倆說話,秦宿又說,“蘇姨,韓叔,檸檸就住在秦宅我照顧他,他不喜歡韓家。”
秦宿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直白的話,但是他很清楚韓家夫婦來是為了什麽。
這五年每每聚會,韓家夫婦就會後悔當初沒把苗檸帶在身邊,所以苗檸才會離開的,如果苗檸回來了,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把苗檸接回韓家。
他們想來帶苗檸走,但是秦宿不會允許,即便他們是苗檸的親生父母,是秦宿尊敬的長輩。
“你憑什麽照顧他?”韓錦還譏诮道,“秦宿,你以為誰不知道你心底那點小心思嗎?”
秦宿爽快道,“對,我喜歡檸檸,我沒有掩飾過。檸檸一回來我就告訴他了,但是他還是願意住在秦宅。”
韓錦還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
韓有笙和蘇荷對視了一眼,他們早就知道秦宿可能喜歡苗檸,但是秦宿從來沒說出來過,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猜錯了。
“蘇姨,韓叔,你們如果想要等檸檸醒過來看看他可以,但是想要帶走他的話可能不行。”秦宿說,“檸檸已經答應我住在這裏了。”
“你威脅他了。”韓錦還似在篤定,“他既然離開五年誰也沒聯系那就說明他對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你威脅他了。”
秦宿黝黑的瞳孔沒有半分晃動,“我不會威脅檸檸,檸檸也并不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這話說得有些紮韓家夫婦的心。
韓錦還冷冷的和秦宿對視,“你把檸檸叫下來。”
“我說了,檸檸在睡覺。”秦宿耐心不足,他想上樓去陪苗檸,“更何況蘇姨懷孕了,檸檸住在我這裏更好。”
“你是不是把他關起來了?”
秦宿微頓,他曾經想過的,等找到苗檸了他一定會把苗檸關起來,不讓苗檸離開,也不讓苗檸和外界聯系,苗檸只能跟他說話。
“你果然把他關起來了。”韓錦還冷冷一笑,“秦宿,把檸檸叫出來。”
“我只說最後一次,檸檸在睡覺。”秦宿已經沒有耐心了,他離開苗檸好一陣子了,這讓他感到不安和心慌,他很害怕自己一上去苗檸已經消失了。
他不想在下面和韓錦還周旋,也不想再和韓家夫婦周旋,他說,“蘇姨,韓叔,檸檸是我帶回來的,他願意住在秦宅,希望你們尊重他的決定。”
蘇荷格外平靜,她問,“你真的沒有把檸檸關起來嗎?”
“我尊重檸檸。”秦宿說,“檸檸現在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很累。”
蘇荷點了點頭,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停下,“檸檸醒了帶回韓家吃飯。”
秦宿沒有應答。
韓錦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宿,“你曾經不是最尊敬爸爸媽媽了嗎?”
“我現在依舊尊敬他們。”秦宿說。
“是嗎?”韓錦還慢慢開口,“秦宿,你沒打算帶檸檸回韓家吧?”
……
苗檸醒來的時候秦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他,那雙眼底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滿眼都是苗檸。
苗檸略略遲鈍了一些,剛醒來腦子有些木,他啞聲叫道,“哥哥。”
秦宿像是從一場幻境中醒來,他伸手來扶苗檸,“睡好了嗎?”
苗檸點了點頭,他被秦宿抱起來,驚得苗檸雙腿夾住了秦宿的腰,小腿繃得很緊。
他說,“哥哥。”
秦宿微微擡眸,“剛才你睡着的時候,韓家來人了,說讓你回去……”
苗檸的手摟住了秦宿的肩,他小聲說,“我不回去。”
秦宿滿意了,“那我就回話了。”
苗檸說,“哥哥,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檸檸。”秦宿的手托了托手下柔軟的屁股,“別動,會摔到。”
秦宿手掌的熱度順着薄薄的布料傳進來,苗檸一下子僵住。
這麽些年,苗檸過得很清心寡欲,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絕不越距的距離,包括沈知遠。
陡然感受到男人的體溫,苗檸腳指頭都抓緊了,他繃直了身體,攀在秦宿的肩頭。
秦宿一只手托着苗檸的屁股,一只手打開門。
“哥哥。”苗檸的聲音悶悶的,“這樣下去……”
不行兩個字都沒說出來,秦宿已經牢牢的抱緊了他。
苗檸閉了嘴。
秦宿的核心力量極強,抱苗檸就跟抱一只貓兒一樣輕輕松松。
“哥哥。”苗檸又叫了一聲。
秦宿停在樓梯口,他擡眼看着苗檸,似乎是想看苗檸要說些什麽。
苗檸咬了咬唇,在秦宿平和的目光中,他說,“沒什麽,我們走吧。”
“檸檸。”秦宿開口了。
苗檸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能親你嗎?”秦宿問。
苗檸腦子一懵,“什麽?”
“我想親你。”秦宿耐心重複。
苗檸微微張了張唇,他沒來得及說出話來,秦宿已經親上了他微張的唇。
很輕很淺,溫柔得不可思議。
秦宿含着他的唇瓣再到吮他的舌尖,每一個動作都極其溫柔,并且像是不帶半分情欲。
苗檸懵懵地看着秦宿,睫毛顫了顫,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秦宿已經抽離。
從親吻到分開,時間很短親吻又不重,苗檸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反應過來。
他木木的看着秦宿,然後緩緩的低下頭,把臉埋在了秦宿的肩上,只露出了那對通紅的耳尖。
那個親吻,是什麽味道的呢?他的初吻他甚至都沒能好好的感受一下……
但是,沒有覺得很反感,甚至應該是舒服的。
“檸檸。”秦宿的聲音在苗檸耳畔響起,“哥哥愛你。”
苗檸扒着秦宿沒說話。
他的心髒有那麽一刻,跳得極快,讓苗檸疑心自己心髒病又犯了,事實上并沒有。
“檸檸。”秦宿又重複了一遍,“哥哥愛你。”
苗檸終于給出了一點反應,他說,“嗯,哥哥愛我。”
……
晚餐是刀削面,不過……苗檸吃着這味道有些熟悉,跟在苗家村吃到的味道沒有什麽區別,他擡眼看了秦宿好幾眼。
秦宿覺察到了問,“檸檸有話要說嗎?”
“嗯……”苗檸吃了一根面條問,“哥哥,這刀削面,你做的嗎?”
秦宿嗯了聲,“撈起來我就上樓了,計算着下來吃剛好,不燙。”
苗檸垂下眼看着碗裏的面條點了點頭,那幾天在苗家村,秦宿變着花樣的給他做吃的,入口的時候不會燙到他半分。
“這兩天在苗家村你吃東西吃的不多,不合胃口?”秦宿問。
苗檸搖了搖頭,“我一向吃的少。”
“太瘦了,需要多吃點。。”秦宿說完這句話又說,“烤了小蛋糕。”
苗檸眼巴巴地看着秦宿。
“吃小蛋糕之前不要空腹。”
苗檸又對着碗裏的刀削面開始苦惱,他已經好久沒吃這麽多了。
“不用全部吃,但是也不能只吃兩口。”秦宿說。
苗檸只好繼續。
秦宿早就放下了筷子,看着苗檸吃東西。
帝都這兩天天氣很好,花園裏的海棠開得正豔,苗檸第一次見秦宅的花開,五年前這個時候他好像在住院。
秦宿上樓給苗檸取手機去了,管家不遠不近地跟着苗檸。
苗檸問,“爺爺,哥哥他去公司的時間很少嗎?”
“沒有。”管家如實回答,“先生幾乎已經住在了公司,除了去h市的日子,他早出夜歸,一天24小時一大半的時候都待在公司,有時候連東西都不吃,過得非常辛苦。”
苗檸一愣,他還記得秦宿說現在很少去公司了……原來是騙他的,可是為什麽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苗檸看着面前豔麗的海棠花,許久沒說話,連秦宿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他也不知道。
“喜歡嗎?”秦宿在身後問。
苗檸說還好。
秦宿靠近苗檸,把苗檸的手握在手中,他垂眼看着苗檸的長睫,“檸檸。”
苗檸心跳莫名地又快了幾分。
秦宿的手揉上苗檸的肚子,“怕積食。”
“哥哥。”苗檸有些不理解,他總覺得秦宿對待他好像易碎的瓷器一樣。
秦宿看出苗檸的不解也沒說什麽。
苗檸舔了舔唇說,“哥哥,這幾天你一直陪着我都沒有去公司。”
“有林助理在,他把需要我動手的資料都已經傳給我了。”秦宿說,“你睡着的時候,我把資料都簽完了。”
他睡着的時候?苗檸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秦宿好像在騙他。
“難道檸檸要跟我去公司嗎?”秦宿聲音裏帶了笑意。
苗檸腦子裏的某根弦忽然繃緊,他終于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重逢以來,在他和秦宿周圍,沒有出現過第三個人。
或者說,秦宿不讓第二個人靠近他,剛才的管家與他的距離……也遠,秦宿把他困在了屬于秦宿的世界裏——不,是秦宿把自己困在了苗檸的世界裏。
苗檸的眼眶有些熱,他細聲細氣地說,“哥哥,明天我陪你去公司吧,反正宅子裏待着也悶。”
秦宿說,“好。”
他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情緒來,但是在苗檸說陪他去公司的時候,他握着苗檸的手收緊了。
……
“我說過了,秦宿不會帶檸檸回來的。”韓錦還語氣很淡,“爸爸媽媽,秦宿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秦宿了,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再見到檸檸。”
蘇荷沉默了片刻說,“明天我去找檸檸。”
“你見不到檸檸的。”韓錦還說,“媽媽,你不了解秦宿嗎?”
蘇荷皺緊眉,“阿宿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有些擔心……”
韓錦還掩住自己眸中的情緒說,“媽媽,你別太擔心了,你別去,我去,明天我去一趟秦氏大樓。”
旁邊的韓有笙深深地嘆了口氣,“阿宿這個孩子最理智穩重,不會做出傷害檸檸的事來。”
“但是……”蘇荷抓緊了包,頓了頓才艱難開口,“他現在不正常,他又拒絕心理醫生疏導,到時候如果傷害了檸檸怎麽辦?”
韓錦還說,“媽媽,你不要着急,秦宿再怎麽樣他不也會傷害檸檸,關心則亂,媽媽冷靜一些。”
蘇荷轉頭去看韓錦還,她覺得自己很冷靜了,但是收到秦宿發的消息說苗檸不願意回來時,她還是沒忍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了現在的秦宿。
或許秦宿就是故意不讓苗檸回來的,或許苗檸被秦宿囚禁起來了。
韓錦還又重複了一句,“明天我去一趟秦氏。”
……
不讓咕嚕上床是秦宿最後的堅持。
他把咕嚕關在房間外後走過來。
最近溫度有些低,晚上也有些涼,秦宿外面穿着件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包裹着他的大長腿,看起來像是要上T臺走秀的模特。
苗檸曾經看過幾場秀,還有男模在場後約他,苗檸招架不住,慌不擇路地跑了出來。
他沒能感受到那些模特怎麽樣,絕不像現在這樣,秦宿靠近他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熱氣。
苗檸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他在秦宿坐下來的那一刻手本能的抓緊了秦宿的毛衣——本來是準備抓毛衣,但是因為太緊張抓到了皮帶。
秦宿黑沉沉的視線落在苗檸臉上,苗檸尴尬到不行,他倏地收回手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秦宿沒有多做什麽反應,他只是幹脆利落的把外面的毛衣脫了,然後慢條斯理地去解襯衣的扣子。
苗檸的視線跟着那修長的手指移動,放在床單上的手一點點揪緊,好半晌才問,“哥哥你做什麽?”
“洗澡。”秦宿說,“你也要洗。”
“不哥哥。”苗檸連忙拒絕,“我不習慣和人一起洗。”
這句話一出,苗檸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麽啊?秦宿又沒說要和他一起洗。
秦宿沒有笑苗檸,他的手落在苗檸的腦袋上,聲音又沉又緩,“檸檸乖乖,現在哥哥不能和你一起洗,哥哥會忍不住的。”
什麽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
覺察到秦宿話中的意味,苗檸腦子有些空白。
浴室裏聲音響了很久,苗檸本來還莫名緊張着,但是聽着嘩啦啦的水聲,腦子慢慢地模糊起來,沒多久他抱着手機睡着了。
浴室的燈關上了,秦宿來到床邊,他垂眸看着苗檸的臉,又伸手把苗檸手裏的手機取走。
他看見沈知遠給苗檸發了消息。
秦宿面色淡淡,就跟沒看見這消息似的,把苗檸的手機關了機放到臺燈下。
他頭發還帶着一點潮,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在苗檸身側躺下,然後慢慢地越過安全距離,溫柔地把苗檸摟進懷裏。
這個時候,繃了一天的神經稍微松懈下來,秦宿能确定苗檸在自己的懷裏。
他正準備說晚安的時候,苗檸的小腿纏了上來,就像中午他抱苗檸那樣,他甚至能感受到苗檸小腿上的溫度。
這個時候,秦宿才發現苗檸身上有些發燙,鼻尖和額頭甚至出了薄薄的汗。
秦宿當下就擔心苗檸是生病了,但是很快秦宿就發現并不是因為生病。
懷裏漂亮的男生泛紅的臉蛋看起來格外可口,像是蜜桃,咬一口鮮嫩多汁。
苗檸輕輕地嗚咽了一聲,嘴裏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麽,然後又蹭着秦宿,細細的嗚咽着。
這樣的聲音秦宿很熟悉,他談生意的時候合作方叫過兩個陪玩,那兩個陪玩伺候合作方的時候嘴裏就發出這樣模糊的聲音。
那兩個陪玩的聲音在秦宿聽來只覺得難聽并且讓他覺得惡心反胃,但是苗檸的聲音卻輕而易舉地挑起他的欲念。
秦宿喉頭發緊,他不受控制地湊近了苗檸的嘴邊才聽見苗檸說的是,“哥哥,想要。”
頃刻間,理智轟然倒塌。
秦宿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可思議,“檸檸想要什麽?”
意料之中的男生沒有回答。
秦宿垂下眼皮,手指按上苗檸飽滿漂亮的唇,只在唇上留戀了一瞬,便湊近了過去。
秦宿掌住了苗檸的後腦勺。
他含住了苗檸的唇,一開始只是輕吻,在男生不自覺地揪上他的衣服時,他的親吻換了力道。
他的手指沒入苗檸的發中,把苗檸清瘦的身形完全籠罩在懷裏密不透風,所有的氣息都歸屬于其中。
他親吻着他的檸檸。
……
苗檸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或許是因為白天秦宿那個不帶情^欲的親吻,又或許是以往二十多年連用手的情況也屈指可數,總之他做夢了。
但是他看不清身上的人長什麽模樣。
那個人的親吻和撫摸讓他感覺到熟悉,然後他一點點的陷入那個人的溫柔之中。
他本能回應着,靠近那個人的懷抱,汲取着那個人的氣息。
他聽見那道低啞的聲音叫他,“檸檸。”
停下來做什麽啊?他恍惚的想要湊過去繼續獲得親吻,想要繼續。
“檸檸,真的想要嗎?”
廢話,不想要和你接吻做什麽?
“是要哥哥嗎?”
那個人的親吻往下。
心輕微顫抖着。
柔軟的發,漆黑的房間。
苗檸不自覺的想要把自己保護起來,卻被人牢牢的控制住,根本動不了。
他張了張嘴,有些想哭,但是最終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大腦好像被怪物蠶食,令他無法集中注意力來思考。
他本能的抓緊了對方的腦袋往下壓,腦子裏一片空白。
時間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沒多久。
他最終沒能控制住自己,眼淚還是掉了出來。
“檸檸。”
他聽見那個人叫他的名字,舒緩沙啞,問着他,“感覺還好嗎?”
好像……不太好。
“那麽,喜歡嗎?”
是……哥哥。
他茫茫然地睜開眼。
黑暗的房間裏空氣又悶又熱,讓他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那人鑽出來,叫苗檸将面前這個人的衣服抓緊。
……
秦宿嘴裏還殘留着苗檸的味道,他的手指按着苗檸的後頸,又親了上來。
苗檸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根本就不是夢。
面前的人,剛才的事都是真的。
——是秦宿。
“檸檸,還要嗎?”他聽見秦宿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