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威脅
樂心送完水果, 回到家的時候,儲衛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處理工作。
黑絲浴袍覆在身上,僅在腰間松松系了根帶子,胸前的領子虛攏,随着他拿起茶幾上文件的動作, 露出形狀美好的鎖骨、大片的的胸膛和緊實的腹肌,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潔白的紙張,無不吸引着剛進門來的樂心的視線。不經意的撩, 更撩人。化身霸道總裁的儲衛,唇角緊抿,臉上神色嚴肅認真,高挺的鼻梁, 沉着的眼神,展現着他與平日間不同的男性魅力。
情人眼裏出西施,樂心油然而生出一股驕傲來,我的男朋友,真帥!
聽到動靜, 儲衛轉過頭,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來, 打破了他工作時的板正嚴肅。
在外為生計奔波, 不管多累多苦,可回家時,漆黑的夜色裏, 家裏有燈,燈下有美人,美人在等着你。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啊,而樂心實現了這樣的夢想,心裏暖暖的。
她走到儲衛跟前,像個花花大少調戲良家美人那樣,低頭擡起儲衛的下巴,輕佻地用手指摩挲着他溫熱的肌膚,笑着說:“在等爺?”
儲衛眼前一亮,這是在和他玩夫妻情、趣?仿佛戲精上身,他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地配合,“爺,奴家等你等得好苦呀……”
他嘟起嘴,索吻。
樂心努力做出邪魅一笑,低頭親下去。而後,她只覺腰身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攬住,整個人不受控地跌落到儲衛的懷裏。她被儲衛揉在懷裏,深吻。
兩人大學談戀愛的時候很純潔,主要是儲衛純潔,他牽牽手臉都能紅半天。當別的情侶們周末出去開房,不小心搞出人命的時候,儲衛和樂心還在踏着月光散步,聊人生和夢想。
最近,可能儲衛長大了,也可能是經歷過一次被分手,終于克服自己的羞澀,開始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這段時間來,時不時親一下的這種親密小動作很頻繁。
儲衛吻得很用力。他只吻過樂心一個人,從生澀到熟練,儲衛展示了一個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天賦,他進步得很快,總是能夠吻得樂心神暈目眩,自己也沉迷其中。
客廳內一片安靜,燈光也很安靜。暧昧的氣氛從兩人身邊不斷擴散,良久,樂心伏在儲衛的胸膛上平複着呼吸,因親吻而臉色暈紅,唇色滋潤。
她手随心動,摸了一把儲衛的腹肌。
儲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捉住了她的手,呼吸急促而難耐,“別亂動……”
在千裏之外的地方,白虎的依山大別墅裏,氣氛并不融洽。
Advertisement
在炎熱的夏季裏,白虎凄凄慘慘地被“趕離”自己舒适的大別墅,穿過茂密的古樹,踏過山谷和高峰,他尋去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山洞。
藍岑仙子又來找仙太子傅予了,神仙打架,他沒實力在旁邊看戲,為了避免尴尬,他頗有自知之明的主動立場,将空間讓給那兩位仙。
山洞被打掃地幹幹淨淨,大床軟墊,狐貍和兔子正頭挨着頭用平板看動畫片《熊出沒》。
這兩個小兔崽子,抛下他一只虎受罪,他們倒是逍遙自在。白虎怒吼一聲,虎嘯聲在山林回蕩。狐貍和兔子被吓了一跳,只見白虎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把将它們扒拉到一邊,自己抱起平板看起動畫片來。
狐貍/兔子:“……”
再次出現在傅予面前的藍岑,不見了曾經的幽怨與委屈。仙界玄一真人親自教導出來的女兒,雖因寵溺和嬌慣對她沒有嚴要求,但與一般的女孩比起來也是不同的。
藍岑知道,眼淚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在不愛自己的男人面前,得不到憐憫和關懷。她喜歡傅予,她更想得到傅予。
她爹玄一真人被欺壓在道一仙君之下多年,她想比過樂心,為玄一真人争口氣。當初暗戀的傅予,成為了樂心的未婚夫,藍岑很不甘心。這種不甘心盤桓在心底,天長地久,便成了執念。
現在,不管傅予是不是喜歡她,她都想得到傅予,一解執念。
被退回秋水劍的傅予,不知該如何面對樂心。專程為她來凡間一趟,此刻灰溜溜離開,也不是他的作風。仙侍日日晚間送來仙界事務案卷,傅予夜間處理。仙可以不眠不休,但多數仙保持着和凡人一樣的夜間睡眠習慣。仙生漫長,睡覺也是打發時間的一種。傅予,卻不。
他總是有許多事情要忙,還要争分奪秒地修煉,讓自己強大起來。
此時,他執筆處理案卷。清冷的藍色長袍,烏發披在身後,潔白如玉的手指握住毛筆,在案卷上寫寫畫畫。
他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眉目如雕刻家精心雕琢而出。威勢重,氣質冷清,永遠挺直的脊背。乍然一望,令人心懼不敢接近。
傅予知道藍岑在打量自己,他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身居仙太子之位,他被人看習慣了,她不說話,他更無話對她可說。
藍岑輕輕笑了,“仙太子屈居人間荒野,居然是為了挽回前未婚妻的心,多深情多癡情,若是傳回仙界,你猜衆仙會如何評說?”
“荒謬,他們會說。”藍岑驕傲地擡起下巴,“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和樂心是不可能的,除非,道一仙君死而複生。”
道一仙君死而複生,有他在,她爹玄一真人不敢使手段逼迫傅予娶她。
但道一仙君的魂燈都滅了,還有可能複活嗎?不可能了。
傅予語氣如人一般清冷聽不出情緒起伏:“說完了?”
藍岑:“我還要告訴你,你很快就要離開人間回仙界去了。”
而她再去給樂心添點堵,也要回仙界。
他們生來是神仙,本該在仙界生活。他們,和本是凡人,靠吃仙丹成仙的樂心不一樣。
傅予很平靜:“說完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他擡起頭,目光沉沉:“吵。”
藍岑:“你……”他現在聽她說話居然嫌她吵她本來以為不會波動的心泛起了酸澀難過來。
她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他總會向自己低頭的,而那時,她勢必會讓他後悔今天的無情。藍岑踩着高跟鞋走了。
室內重新空蕩下來,傅予卻放下了筆,起身站起來,走到了窗前,望向了遠處沉沉的夜色。
藍岑不來,他也知道他要回仙界了。
天帝已經傳信給他,玄一真人向天帝施壓,讓他立馬回仙界娶了藍岑,否則,便做好承擔拒絕的後果的準備。
而天帝的意思,便是讓他娶藍岑。傅予當初說喜歡樂心,要來凡間找樂心時,天帝便很反對。道一仙君魂燈已滅,樂心再無利用價值,反倒不如娶了藍岑,——娶了她,等于天帝一族得到了玄一真人的支持。
至于傅予喜歡誰,天帝覺得這不重要。男人,不該為感情所累,權勢,才該是男人一生的追逐。
更何況,玄一真人以實力碾壓,天帝無法抗拒。
這是玄一真人慣用的方法,威脅逼迫,只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傅予內心平靜得很,習慣了,已經一點悲憤的情緒都沒有了。從出生起,他注定要為天帝一族的榮耀和地位而奮鬥。他的婚姻,無法由自己把握。
實力不如人,只能受到壓迫。
藍岑等不到他心甘情願,只能靠玄一真人壓迫他低頭。
娶藍岑?傅予少有地輕輕扯了扯唇角。
如果是以前,他在玄一真人面前毫無一拼之力,他或許就從了,現在嘛……則未必。
夜色沉沉一如人心。藍岑得不到他的真心,死纏爛打只會讓他越來越厭惡。藍岑對他,多像他對樂心。
難不成,他想得到樂心,只能學藍岑,使用手段去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