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剽悍
剽悍
外面的局勢越來越亂了，然而鳳陽縣卻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時常有外鄉人逃難到鳳陽縣。
郁家的大公子已經自立為王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稱帝。如今以郁家大公子為首的勢力統帥了南方，而統帥北方的是沙南王。當然，這個沙南王也是自立為王的。而真正的皇帝，已經被人趕下了臺。只不過，趕了皇帝下臺的人很快便被其他勢力滅了。
這兩年，沒少有人打郁家的主意。然而這裏本來就有足夠的兵力，再加上郁清逸的腦子，所有的人都知道，鳳陽縣是個難啃的骨頭。與其打鳳陽縣的主意，還不如和業亭王打一場呢。
夜妃笑見到了郁家的那位傳說中的自封為業亭王的郁家大公子。郁清逸去年本該行加冠禮的。然而因為身體緣故，郁清逸并未行加冠禮。而且當時戰事緊張，郁家大公子也不曾回來。而夜妃笑沒想到，郁家大公子會突然回來。而夜妃笑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郁家的大公子的。
那時，夜妃笑端着剛熬好的湯，就站在門外。
“你那個夫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站在門外的夜妃笑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夜妃笑聽到來人提到自己，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大哥，我待她宛若親妹妹。倘若我去了，你便替我照顧她，為她選一個好人家，可好？”似乎想到了什麽，郁清逸停頓了片刻，又補充道，“要讓她自己喜歡。倘若她真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也請大哥将她認作妹妹，待事成之後，以長公主之尊待她。若是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只要她喜歡，大哥便成全她，然後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壓制住她未來的驸馬。讓他不敢有二心，更不敢給她絲毫委屈。若是她喜歡的人是個俊才，也請大哥多護她一些，多偏愛她一些，就算是……咳咳……就算是替我照顧她吧。”
夜妃笑聽到那句宛若他親妹妹的時候，夜妃笑只覺得心底一沉。待聽到後面的話的時候，夜妃笑又覺得說不出的感動。
夜妃笑這一刻，知道自己是心動了。她喜歡上了這個總是為她考慮的翩翩公子。只是，這世上最殘忍的話，也莫過于我喜歡你，你卻待我如親妹。
就好比言情小說裏，女主總會對男二說，你很好，可是我只當你是哥哥一樣。
夜妃笑剛想離開，卻在聽到郁家大公子的下一句話時，原本跌入谷底的心，再一次飄了起來。
“你喜歡她，你真的願意放手？你放心把她交給其他人？她并非我親妹，我總不能和她太過靠近。再者，人家小姑娘和我又不熟，就算是有什麽心事也不會和我說的。百密還有一疏呢，別人對她再好，能比過你對她好？與其交給別人照顧她，還不如你自己照顧她呢。”郁家大公子雖然不曾回來過，卻一直關注這邊兒的事情。對于唯一的弟弟難得的上心的人，郁家大公子也會在百忙之中分出一絲精力的。
郁家大公子并不是的擔心夜妃笑會對自家弟弟不利，因為以自家弟弟的腦子，夜妃笑若是真的有問題，自家弟弟不可能看不出來。郁家大公子只是好奇了塵大師算出來的人，自家弟弟的心上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種事情，郁家大公子都看出來了，郁家大公子不相信自家弟弟會看不知道。別說什麽身在其中所以糊塗，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出現在自家弟弟身上。
“我……活不了多久了的。”郁清逸的聲音夾雜着一絲疲憊。
沒有人比他再清楚自己的身體了。他的身體已經一天天地破敗下來了。
就在這時，郁清逸突然怔在那裏，他看到了走進來的夜妃笑。
郁家大公子也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他知道夜妃笑正要進來，所以故意提起了自家弟弟的心事。只是郁家大公子沒想到夜妃笑會選擇直接進來。
“大哥。”夜妃笑放下剛熬好的湯，大方地施了一個家禮。
這兩年的時間，夜妃笑有了飛速的蛻變。她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對什麽都極其怯懦了。
“弟妹。”郁家大公子在妹妹和弟妹這兩個稱呼之間，選擇了弟妹這個稱呼。
“笑笑，你……”郁清逸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小姑娘說話。
“大哥，我能……”夜妃笑看了郁清逸一眼。
“對了，我去看看老太太那裏。”郁家大公子說着，便起身離開。
“大哥慢走。”夜妃笑輕快地沖着郁家大公子說道。
郁家大公子并沒有去老太太那裏，而是直接翻到了屋頂上，解開了瓦片。
郁家的下人默默地看着大公子，随即垂下頭，裝作沒看見。
屋內，夜妃笑走到了郁清逸對面，直視着郁清逸的眼睛。
“我喜歡你。”夜妃笑直接開口說道。
郁清逸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屋頂上的郁家大公子忍不住側臉側臉，真是直接啊！
夜妃笑突然間撲了上去，攔住了郁清逸的脖子。
郁清逸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他該推開她的，可是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下一刻，夜妃笑突然親吻了郁清逸的臉頰。夜妃笑覺得，她該直接把自己當做霸道總裁，來一個強吻的。只可惜她到底還是太羞澀了，只是親了臉頰。也許，她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就應該多談機場戀愛，這樣她就不會不好意思霸王硬上弓了。也不對，現代的那些，哪個比得上郁清逸啊！
郁清逸也驚呆了，他沒想到小姑娘會這麽做。郁清逸想要訓斥，卻又舍不得，看着小姑娘有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屋頂上的郁家大公子突然後悔在這裏偷窺了。他可沒興趣看這兩人你侬我侬的。沒想到這個弟媳婦兒是這麽大膽的。不過也好，自家弟弟一直逃避，就該有個人主動。
郁家大公子剛想走開，卻被夜妃笑的下一句驚得差點兒從床上掉下來。
“你能忍受我以後這樣親別人？你能忍受我以後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你能忍受我這樣和別人做着最親密的事情？”夜妃笑一句一句地追問。
每一句話，都仿若擊打着郁清逸的心髒一般。他不想害這個小姑娘，尤其是這個小姑娘是他的心上人。可是……
郁清逸不知道是誰在小姑娘身邊兒亂說了什麽，導致小姑娘居然知道這些事情。只是，想到她和別人你侬我侬的畫面，郁清逸突然間覺得難以忍受。
“你若是說能，我明天便可以嫁人。”夜妃笑的身子不自覺地靠近了幾分。
屋頂上的郁家大公子一直都知道，夜妃笑是個傻白甜。可是郁家大公子沒想到，夜妃笑居然能夠問出這般犀利的問題。
“二哥，喜歡的是你。我嫁給別人不會高興的。可是，若是你真的要把握嫁出去，我便真的永遠地離開你，再也不回來。”夜妃笑的聲音夾雜着一絲難過。
小姑娘難過的聲音，讓郁清逸的心一抽搐。這兩年多的時間，他已經習慣了看着小姑娘快快樂樂的樣子，他舍不得小姑娘難受。
夜妃笑在郁清逸的懷裏蹭了蹭，她有些貪戀這個的懷抱。
“二哥，你為了我活下來好不好？我不想去要那個天長地久，我只争朝夕。其實，我知道的，你随時都可能離開我。我該放下你的。可是我做不到。這世上這麽多人，遇到一個彼此喜歡的并不容易。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我為什麽要放手？我知道，倘若你離開了我會痛苦。可是若是就這麽放手了，我會更痛苦。二哥，你舍得讓我難受嗎？你舍得讓我和另外一個男人上床嗎？你放心把我交給別人嗎？若是日後我被人欺負了怎麽辦？就算是有大哥照顧我，可是我畢竟不是他親妹妹，他總不能處處插手吧？就算是大哥不顧及這些，插手了。可是，我日後夫家心裏定然有芥蒂的。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錢日防賊的。說不定我什麽時候便被人害死了。”夜妃笑越說越委屈。
“不許胡說！”郁清逸終于開口了。
“我沒有胡說。”夜妃笑搖了搖頭。
“二哥，你告訴我過的，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了。可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喪心病狂的人呢。真若是瘋狂起來，他又豈能有所顧忌。人心總是會變得，人心也總是最難測的。”夜妃笑的語氣低落，“除了你，誰還能保我一聲平安啊？為什麽要把握交給別的男人？為什麽要拿我的幸福去賭注？這世上，只有一個我，你賭得起嗎？”
郁清逸聞言怔了怔，他賭不起。正如夜妃笑說的那樣，他真的賭不起。他也無法想象着她日後和別人生兒育女的樣子。
“好，為了你我活下去。”這一刻，郁清逸有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夜妃笑聞言笑了笑。
“笑笑，倘若我真的要把你嫁出去，你真的明天就随便找一個人把自己嫁出去？”郁清逸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開口問。
“哦，那是匡你的。”夜妃笑毫不猶豫地說，“你要是真的讓我出嫁，我待會兒就去找大哥，那那種傳說中的藥，直接給你下藥，和你生米煮成熟飯。過兩個月，我就讓大哥對天下宣布，說是我懷孕了。大不了到時候再流了。”
十四歲和人發生關系什麽的，太可怕了。不過，若是真的如此，夜妃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郁清逸。
“……”郁家大公子。
“夜妃笑，你少看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本。”郁清逸咬着牙說道。
郁家大公子突然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的找人配置一些不傷人身體的藥，要是哪天自己的這個弟弟再固執起來，他就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