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起義
起義
鳳陽縣并不大，富貴的人家也不多。而郁家當屬這鳳陽縣的頭一份。郁家的馬車被攔住了，一看就是有熱鬧要看。而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群衆了。尤其是在娛樂資源匮乏的古代。
然而，在場的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按照人們的想法，給些銀子打發了，又或者把人帶回府裏，已經是頂天的了。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小男孩兒率先回過神來。
能讀書做官，誰有願意為奴為婢？縱然現在是亂世，只是這世道剛剛亂起來，皇權尚未完全崩潰，而鳳陽縣更是沒有被波及到。
“夫人，多謝夫人好意。只是……只是奴雖然只是個沒見識的弱質女流，可是爹爹從小就教導奴，不可以白拿別人的東西。奴感激夫人願意供弟弟讀書，只是奴卻不敢白拿夫人的好處。奴願意做牛做馬，以報答夫人的恩德。”小姑娘一副極其懂事的樣子。
“這小姑娘倒是個好的。”
“确實不錯。”
“知道感恩。”
“這位夫人倒是個不錯的。”
“确實，這位夫人仁善。”
“年紀這麽小便嫁了人啊！”
“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家的。”
“看樣子像是郁家的。”
“郁家，怎麽可能，郁家那幾個哪個不是欺男霸女的，怎麽可能和麽心善。”
“可是這馬車的标志确實是郁家的。”
旁邊兒的百姓議論紛紛。
“你這個知道感恩，倒是個不錯的姑娘。我郁家的銀子雖然不是大風刮來的，但是今日碰上了姑娘便是緣分，倘若能救你們姐弟二人一命，這銀子花得也值。你若是真的過意不去，便督促你弟弟好好學習，考取功名，日後你也成了官太太了。若是有機會，你便也如我今日這般幫一個可憐人，便也算是報答我的恩情了。”夜妃笑沖着小姑娘溫和地一笑，“我知道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只是，我郁家有郁家的規矩，我也不能随意将人帶回去。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斷然不能破例的。再者，你這般惹人喜歡，我也不願意拿你當下人看。只是，二公子身子不好，我也沒有精力管你，今日便這樣吧，我也得回去了。”
夜妃笑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若是小姑娘再要進郁家，便是有問題了。夜妃笑也不知道今日真的是巧合還是他人刻意安排的，但是小心些總沒錯。
“多謝夫人。”小女孩兒感動得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哽咽。
“謝夫人仁善。”小男孩兒也跟着磕頭，“不知夫人是哪戶人家，日後定當回報。”
然而馬車已經走遠了，并沒有聽到。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站在了姐弟倆旁邊兒。
“奉我家夫人之命，安頓兩位。請兩位随在下走。”侍衛沖着姐弟倆說道。
“大哥哥，你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好不好？”小男兒執着地問道。
“這是郁家的二夫人。”侍衛也不隐瞞，畢竟他們出門沒有藏着掖着，随意大聽就能知道。
“郁家二夫人？”聽到夫人的稱呼，周圍的百姓都是一愣。
百姓雖然不懂得那些大道理，卻也知道，能被稱作夫人的，定然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身份，就連許多官太太都不夠資格被人稱作夫人。
“郁家二夫人？那不是前些日子進門的沖喜新娘嗎？”
“原來是他，倒是個好命的。”
“怪不得這般仁善，都是窮人家裏出來的。”
“二公子也是個好的，看來這位二夫人過得不錯。”
“也是了，只聽過郁家三公子、四公子和二姑娘做了不少惡事，倒是沒聽說過二公子做什麽不好的事。”
“說起來，這鳳陽縣能這麽平靜，據說都是靠着這位二公子。”
“是了，我聽說二公子回來帶了不少兵。”
“是了，是了，我嫂子家的表姐的丈夫的小姑子正在軍營裏做飯的，我聽說啊，這保護鳳陽縣的士兵就是郁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人。”
“我倒是聽說，二公子的身子不太好，這才回來養病。”
“這二公子看起來也是好人啊！”
夜妃笑臨走前特意提了一句二公子，就是不想把好名聲便宜了另外幾房。不過，夜妃笑也不知道效果會這麽好。
回到郁家，夜妃笑先看了一眼郁清逸，順便把好吃的拿了過來。
“可有看重的鋪子？”郁清逸問道。
夜妃笑聞言一愣。
“那個……先嘗嘗這個，可好吃了，你吃一口。”夜妃笑說着拿起一塊點心送到郁清逸嘴邊。
郁清逸雖然沒什麽胃口，去也不願意浪費小姑娘的心意，就這夜妃笑的手吃了一口。郁清逸果然覺得味道不錯。
“你一直不曾回答我，該不會只顧着吃忘了看鋪子了吧？”郁清逸嘆了口氣，有幾分無奈地看着夜妃笑。
“這個……你既然知道了幹嘛要說出來啊！”夜妃笑撅了撅嘴，帶着幾分不高興的樣子說道。
“你啊，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還指望着誰替你上心啊！”郁清逸也有幾分無奈。
這麽想着，郁清逸幹脆直接自己動手替夜妃笑置辦了一些産業。
天越來越冷了，夜妃笑不願意動。只是再不願意動，關于過年的一些準備，夜妃笑還是得親自動手的。
“夫人，那邊兒如何置辦，夫人不需要管，只要撥了銀錢便可。至于公子在業亭的那些古交，送的禮物參考從前就可以了。倒是我們這邊兒，往年公子并在這邊兒過過年，如何操辦，便請夫人自己拿主意便可。”管家一點兒一點兒地告訴夜妃笑關于年禮的事情。
夜妃笑只覺得這其中的講究真多，好在有管家在，讓夜妃笑省了不少心。
“大哥不回來嗎？”夜妃笑問道。
“大哥那邊兒戰事忙，估摸着今年過年是回不來了。”郁清逸放下手中的書，“你願意怎麽過年，便怎麽過吧。”
夜妃笑只覺得有些奇怪，這過年了居然還不曾回來。不過想到這裏是古代，官員想要回一趟家并不容易，倒也不放在心上。
離年底越來越近了，大街上也能感受到一些喜慶，倒是這府裏依舊有幾分冷清。西府那邊兒倒是熱鬧，只是夜妃笑懶得和那邊兒打交道。那邊兒倒是想欺負夜妃笑年幼做些手腳，只不過他們根本就見不到夜妃笑。
郁清逸似乎對過年并沒有什麽心思，每日也依卧床看書，倒是夜妃笑看不下去了，拉着下人又是貼春聯，又是置辦年貨。
“把這個燈籠挂在這裏，對，在往上一點兒。”夜妃笑雖然有些畏冷，卻還是親力親為。
“自打夫人進了門，這府裏越發的熱鬧了。”錦如在屋裏笑着說道。
“小孩子，就是喜歡熱鬧。”郁清逸看着站在外面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的夜妃笑，忍不住笑了出來。
錦如只覺得，自從夫人進門，公子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多了。
晚上的年夜飯，夜妃笑還親自動手做了幾道菜。夜妃笑看着有些漫不經心地吃着菜的郁清逸，只覺得今晚郁清逸和往常有些不同。
“怎麽一直聽着我看？”郁清逸開口問道。
“你……總覺得你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就好像……”夜妃笑想了想措辭，“就好像在謀劃什麽似的。”
郁清逸一愣，似是未想到素來迷糊的夜妃笑會變得這般敏銳。
“如今這天下是越來越亂了，皇帝荒淫無道，起義的越來越多了。”郁清逸似有所感。
夜妃笑一驚。起義……若是從前，夜妃笑不會這麽想。只是這大半年的時間，夜妃笑為了讓郁清逸少操些心，便一直拉着郁清逸問東問西的。因此夜妃笑對着天下局勢，也有幾分明白。
“行了，你想那麽多幹嘛，吃飯吧。”郁清逸看着夜妃笑，只覺得這丫頭這半年的時間長進了不少，人也便漂亮了一些。雖然不是什麽絕色美人，但是也是個清秀佳人了，比起剛剛進郁府的那會兒，夜妃笑的模樣已經好了許多。
夜妃笑也知道，這些不是她能夠管的。果然，年後便傳來了鎮安公舉兵起義了。而鎮安公正是郁清逸的兄長。
日子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麽大的區別。若是有什麽不同，便是郁清逸的身子好了一些，能夠時常下地了。而業亭那邊送來的信，也越來越多了。
郁清逸做這些，并不避諱着夜妃笑。
“夫人，老太太邀請了表姑娘來府裏。”這日早上，碧水對着夜妃笑耳邊說道。
“表姑娘？”夜妃笑并不清楚這個表姑娘是誰。
“表姑娘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兒，比二公子四歲，小時候來過府裏，最喜歡的就是黏着公子。”碧水意有所指。
夜妃笑聞言神色一冷，不知為什麽，心裏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既然老太太想要表姑娘來，那就來吧。”夜妃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如今這府裏是她掌家，就算是來的是表姑娘，也得聽她的。夜妃笑突然想和西府的那些人玩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