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秘家主（完）
神秘家主（完）
“大家再堅持一下，中心城和其他三座防守城的援軍快到了。”
薛城主滿臉愁容，花白的發絲無不在訴說着他的無力和疲憊不堪。
衆人回過頭去，身後早已經空蕩，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嗎？援軍，我們真的還等得到嗎？
“大家，我們無路可退，所以請堅持到最後一刻。”薛城主閉上眼睛道出了殘忍。
“副城主，援軍……”說到一半薛城主突然頓住了，對了，副城主不在了。
他搖了搖頭苦笑，獨自走開了。
“我沒力氣了。”季節使出最後一招後，手止不住地發軟。
沈胤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他握住長槍的手同樣在微微顫抖。
“再堅持一會兒吧。”禮煜嘆息一聲，他的情況也差不多了，但是惡靈還在前面虎視眈眈。
孟異的情況應該是幾人中唯一較好一點的了，但是幾人都看出了他的狀态不對。如果說平時的孟異是一個溫暖的小太陽，那現在的孟異只是一個小太陽，沒了溫暖，像是一臺正在執行任務的機器。
“小異，你先休息一下吧。”
聽到禮煜的呼喊，孟異慢慢轉過頭，眼中也慢慢恢複了往日的神采“我好像開始失控了。”
但是對于沈離和小九來講，現在的孟異才是失控狀态。
其他三人聽到孟異的話都是一頭霧水，只以為他是太累了“小異？”
孟異笑了笑“沒事，我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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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這時惡靈也都停下了攻擊，衆人見狀都松了一口氣，以為終于能夠緩一下了。
但是，在絕境中的好運有時候是會欺騙人的，果然，惡靈的背後一個龐大的惡靈正在快速朝着衆人的方向移動。
如果壯漢還活着，一定可以認出這只惡靈與他殺過無數次的長條人惡靈極為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樣。
這只惡靈同樣極瘦極瘦，身高更是達到了五米，但是更讓人恐懼和惡心的是它背後多出的六只手臂以及嘴裏數不清的像蛇信子一樣的舌頭。
“剛剛那個長瘦人兒的進階版。”季節詫異。
禮煜眼中寒光乍現“不解決它，旭日城會破的。”
到時候就是“旭日東升，日暮途窮”一切都晚了。
“但是我們能打過它嗎？”禮煜身旁的小夥子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如果是以前，不，就一小時前，他們或許還有一戰的能力，但是經歷了長時間的惡戰，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孟異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衆人沉默，還是提着武器沖了上去，畢竟他們從來沒有後路可以選擇。
面前的惡靈卻沒有反擊，只見一個個惡靈從它的身體裏分裂出來，赫然是禮煜一行人見過的長條人惡靈，只是這次的長條人惡靈多了兩條手臂。
薛城主皺眉，眼神凜冽，大聲道“這只惡靈的天賦是分裂，不殺死本體它分裂出的惡靈會越來越強大。”
“左右兩側的人攔住惡靈，前方的人和我一起去解決本體。”
所有人都在配合着薛城主的指揮反擊，精疲力竭時無奈的透支着自己的身體本能和生機。
惡靈淵
“沈家主，快沒時間了，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西裝男眼見惡靈淵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還是不安地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沈離目光停留在聚集的人形黑霧上，平靜道“快了，一小時後。”
聽到回答的衆人，完全沒有開心的感覺，一個小時，或許放在平時不過是一頓飯的工夫，但是在這惡靈淵中瞬息萬變，一個小時他們不知道還要面對怎樣的困境。
“一個小時，說的倒是輕松。”
“沒有辦法封印惡靈淵說出來就是，在這裏耗着有什麽用。”
不滿的嘀咕聲慢慢響起。
沈家二叔譏笑“你們真當惡靈淵的封印是嘴上說說就行。”
“在哪裏說個屁！”
随後安慰地拍了拍沈離的肩膀，人族聯盟不懂是他們不了解，而現在的沈家人雖然認知上統一，但是太過于年輕了，心浮氣躁。
沈離望着沈家二叔點了點頭，轉過身看了眼其他人，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和那常年不離身的黑袍。
衆人頓時瞠目結舌，因為沈離身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紋路，更因為封印口的暗紅色細線全部聚集到了沈離周圍。
“如你們所見，我與這惡靈淵的封印同生同滅，相信我會比你們更想修複它。”沈離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那張姿容出色，讓人一眼心生好感的臉卻在紅色紋路的襯托下顯得妖異而美麗。
衆人這才驚覺，沈離身上的紅色紋路和他身邊的暗紅色細線極為相似，只是沈離身上的紋路有着某種規律，更像是神秘的咒語。
“是我們錯了。”
衆人羞愧地低下頭，沈家主以性命保護着惡靈淵，這不是他們能質疑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并不是沈離自願的，但是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沈伯已經消失了，盛世安是不會知道任何沈家的辛秘的。
而沈離說的一小時指的是禮煜他們在長條人惡靈面前堅持的時間。
人類一方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死傷不小了，但是面前的長條人惡靈只是斷了兩條手臂和幾根對它可以忽略不計的舌頭。
在最前方的禮煜、季節和沈胤幾人更是成了血人，就算孟異在一旁保護着他們也無濟于事。
但是長條人的攻擊比沒有停止，數條帶着黑綠色液體的蛇信子般的舌頭襲來，站在最前方的季節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條手臂就被削去了一般。
“小節！”
幾人拼盡全力，但還是晚了一步，帶着惡臭的蛇信子纏繞住了季節，頃刻之間季節便成了無數的肉塊。
禮煜和沈胤木楞地看向地上的肉塊，往日裏那個嘻嘻哈哈逗着所有人開心的季節死了。
孟異紅着眼睛，擡起頭看着禮煜和季節放聲痛哭，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本來可以救他的，對不起。”孟異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他本來可以殺傷這只惡靈的，但是為了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他猶豫了，但是因為他的猶豫季節死了，死得如此凄慘。
孟異眼神空洞，他不要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存在了。
“大哥，去惡靈淵，等援軍來了一定要去惡靈淵找沈家主。”
發現孟異的不對勁，禮煜緊緊拉住他的手，厲聲道“小異，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做傻事。”
但孟異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該違背程序的指令的。”是我的貪戀才讓季節犧牲的，才讓旭日城死了這麽多的人。
禮煜和沈胤雖然不明白孟異的意思，但是他們只想孟異活下來“小異，我們已經失去了小節，你不要幹傻事啊！”
孟異輕輕推開他們，笑得寞落“大哥，小胤，再見了，還有一定要去惡靈淵找沈家主，一定要記住。”
禮煜和沈胤想去拉住他，但是孟異的身體卻在慢慢地消失，但是他手中的黑色長劍卻變得越來越黑，最後竟然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熒光，在白天依舊刺得衆人的眼睛生疼。
“那是什麽？”
活下來的人驚呼“那把長劍上面附着的是淨化？”
“那是誰的武器？我們得救了？”
“我看到了，那不是武器是個孩子，一個喜歡吃甜點的孩子。”甜品店的老板聲音很淡，身旁的手指微微蜷縮。
原來，那個笑得溫暖的少年也在這裏。
聽到這句話，禮煜和沈胤猩紅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滴下了淚珠。
惡靈感到黑色長劍上傳來的威脅，都紛紛向後退，但是長劍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惡靈活下來，連灰燼都消失殆盡。
最後，黑色長劍插進了長條人惡靈的胸口，一陣白光閃過，惡靈和長劍都不見了蹤影。
薛城主捂住眼睛，淚水悄然滴落。居然要靠一個孩子的犧牲活下來，真是可悲啊，對不起。一瞬間，薛城主又變老了許多，頭上竟然找不出黑發了。
禮煜和沈胤失魂落魄的盯着孟異消失的地方，孟異也死了？
沒過多久，援軍終于來了。
“薛城主，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本欲發火的薛城主在看到他們滿身的鮮血和疲憊不堪的神态後頓時熄了火，無奈的嘆息一聲“謝謝，辛苦了。”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守住了旭日城。”
薛城主自嘲的笑了“守住旭日城的不是我，是那孩子還有那數不盡的犧牲。”
惡靈淵
“沈家主，為什麽小異要讓我來找你。”禮煜望向沈離眼中滿是疏離。
沈胤自從看到沈離身上的暗紅色紋路後就不淡定了，因為在他的心口處有着同樣的紋路，但是顏色要比沈離的淡很多。
他想去問沈家二叔，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哥哥的身上全都是它。
但是沈家二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們身上的紅色紋路具體是什麽，但是有咒語天賦的是你父親。”
沈胤愣在原地，他身上的紅色紋路一直在變淡，可是為什麽二叔說哥哥身上的紅色紋路一直在變深呢？
聽到禮煜的疑惑，沈離笑了“自然是因為你是修複惡靈淵的關鍵，畢竟氣運之子可沒那麽好當。”
禮煜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在他第一次重生時，他的腦海中就出來了一個人，祂自稱是世界意識，告訴禮煜只有他才能關閉惡靈淵，結束這場浩劫。
起初，禮煜是不信的，但是不斷地重生和窺探這世界的本質後他信了。
可是，那個人似乎錯了，他根本救不了任何人，他辜負了所有人的期盼。
沈離像是看出了禮煜的想法，望着他的眼睛平靜道“禮煜記住，關閉惡靈淵從來都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我們沈家的責任，一切都只是巧然的落在了我們身前。”
“是你和沈家的善良選擇了不袖手旁觀。”
禮煜怔在原地，這是第一次有人在知道一切後原諒自己。
沈離從袖中拿出了裝有禮煜記憶的盒子，亦是将保下禮煜靈魂的盒子。
懸浮在空中的小九終于空出了一只手，托着小臉等着沈離完成任務最後的收工。
“收好它，裏面的東西是你上一世的記憶，但是打不打開取決權在你。”
沈離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去了封印口。
“大家，我們開始吧！”
衆人回過頭，看向沈離，才發現原本紅色的紋路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請諸位守好入口，不要放出去一只惡靈。”
“我們會的，請放心。”衆人垂眸點頭。
沈離從小九的另一只手上接過晉升石，身上的暗紅色紋路瞬間活了過來，化作了一根根包裹着紅色火焰的荊棘圍繞在晉升石的周圍。
而禮煜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正在快速剝離，讓他變得十分的煩躁，想馬上逃離這裏，但是他忍了下來。
晉升石像是在火焰的灼燒下變成了一灘淡綠色的液體，很快也變成了淡金色，和世界意識的瞳孔一模一樣。
禮煜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消失了，他的身體淡得已經快看不清了，但是禮煜沒有絲毫慌亂，只是抱緊了懷中的盒子，他相信沈離。
“顧奎！”
聽到沈離的呼喊，顧奎停下手中的攻擊，快速地朝着封印處移動，随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衆人都被此舉動震驚了，獻祭不應該是沈家人的事情嗎？但是我們沈家也不是這樣跳下去獻祭的啊。
只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顧奎化作了一抹流光，修複了封印上的縫隙。
沈離扔出了手中的金色液體，暗紅色的紋路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上，只是變成了黑色。
沈胤不安地喊道“哥！”
沈離回頭，看着他笑了笑，一如他十四歲時的笑容“小胤，哥哥從來都是自願的，包括救你。”
沈離的身體也開始消失，化作了點點星光流入了惡靈淵。
一道白光閃過，地上的縫隙已經消失不見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世界在無惡靈淵。
看到沈離的笑容後，沈胤就怔住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哥哥好像回來了，但是又不見了。
“對不起，我的孩子，讓你獨自承擔着我犯下的罪孽。”
蘇醒的世間意識第一時間救下了禮煜，禮煜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愣住了，因為祂在自己道歉。
禮煜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苦，宣洩着這麽多年的委屈和孤獨。
中秋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