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定
情定
李泓沒有過多解釋，他說:“一個人來京城，不熟悉路，我送你回去。夜明珠我已經給你備好了，回去就給你。”
許小悠說:“多謝泓哥哥，那段晚姑娘也一起回吧。”
段晚碰了一鼻子灰，好心安排的的節目，倒讓這兩人眉來眼去起來，心中自然不好受，于是乎她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便直接拒絕說:“我不回，我的煙花還沒放夠呢。”
許小悠說:“煙花很美，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便走。人家都不待見自己了，還留在這裏幹嘛？
李泓也跟着離開，不過他畢竟是個心細的人，特意留了好幾個手下保護着段晚，然後才放心和許小悠離去。
等兩人上了馬車，許小悠就問:“這段姑娘挺好的，泓哥哥若是有意，可以給兩人一次機會。”
李泓苦笑:“如果沒可能，何必留人念想？我也是最近頻繁有事找她，可能讓她多想，這才出了錯，今後不會再這樣了。”
他雖然說的輕松，但聽進去的人也并不好受。是啊，這話何不是對他們說的？兩個人沒可能，為何還要留人念想？許小悠這些年雖然一直拒絕李泓，可有時候一旦動情，可能連她也不自知。這麽一比較，豈不是比李泓要殘忍的多？
今後她不會再這樣了。
瞧見許小悠不再說話，這氣氛也是越來越尴尬，李泓就說:
“你這些年一直讓我尋一些稀奇古怪的寶貝，我也給你尋了不少。有了經驗之後，這次看到那顆夜明珠，便直覺想到會是你要的，就向皇上讨來了。”李泓看了許小悠一眼，發現她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麽煩心事。
李泓用手在她面前晃晃說:“阿媛，怎麽了？”
許小悠回神忙說:“阿媛沒事。這些年辛苦你了，拿到這夜明珠之後，我以後就再也不需要你再為我做這些了。”
李泓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說這話，眼裏像是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一樣。他說:“都是小事，說什麽辛苦不辛苦的。你明天就回去了嗎？”
許小悠點頭，說:“嗯，明天一早便走。”
李泓說:“我母親時常惦記你，總是希望你能常來我家，倒不是我專門想法留你，而是不想母親太過思念，要不，就再多住些日子？”
李泓這話也說得在理。即使許小悠想和李泓劃清界限，但李夫人對于自己的感情，她一定是沒法割舍的。她做不到這麽絕情，便輕輕點了點頭，說:“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過來了哪有匆匆就走的道理，多謝泓哥哥提醒，那就住些日子，勞煩你們了。”
李泓看到許小悠終于松了口，心中大喜，他之前郁結的心理也好了許多，等他們下了馬車，李泓便讓丫鬟先扶着許小悠進去，然後和下人悄悄說了幾句話。
李老爺還有李夫人在屋裏等着他們，許小悠就進了屋，和夫人他們說了一會體己話。等到李泓回來的時候，夫人就和李泓說阿媛有些累，剛才已經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許小悠被丫鬟伺候着起床，李夫人精心給阿媛做好的衣裳已經穿在了她的身上，她走出門，就看到李泓站在院子裏，恍惚間，竟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年。
許小悠忙喚了李泓一聲，李泓回頭，小跑過來說:“泓哥哥今天休息嗎？”
李泓說:“本來不是，不過前些日子辦了個案子，沒來得及休假，我就換了這幾天。”
許小悠點頭，說:“可是上個月夫人老爺來我家的時候？”
李泓說:“嗯，本來是打算一起去的，可臨了被事纏住，無法推脫。只好讓父親母親帶了我準備的東西前去。”
原來是這麽回事，許小悠聽完他的解釋，心裏倒是有些開心。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就問:“是什麽案子？嚴不嚴重？”
李泓說:“案子都是涉及人命，再小也能摧毀一個家庭。我入大理寺多年，手上經過了無數大案，其實最不希望有這樣的事發生，寧可國家太平，我去做個文職就好。”
許小悠說:“可只要這世上有案子，你就不會撇下不管，因為你想還他們一個清白公道，就如當年的你一樣。”
兩人對視，三兩句話就很快說到了對方的心坎上。
李泓終究是沒有愛錯人，即使是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這，但有她這份能讀懂他的心，他便不再有什麽奢求。
“你今天是要帶我去哪裏？”許小悠說。
“你想去哪就去哪，今天我是奉陪到底了。”李泓說。
許小悠想了想，便說:“去之前我們去過的那個宅子裏。”
李泓說:“好。”
宅子是李家老宅，這些年除了找人日常維護，李泓也會經常過來小住。所以許小悠踏進去的時候，房子裏就像是一直住着人。
李泓把住處設計的很簡單，裏面的擺件都放得整整齊齊，書架上還有許多書，可想他們在無數個夜晚都陪着李泓一同度過。
“這裏真是讓人忍不住回憶啊。”許小悠說。
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許小悠還記得那年她就在那井邊打水，差點摔了下去，想想都覺得好笑。
生活在這裏十多年，許小悠竟覺得自己能回憶起的記憶都是和李泓有關，她是不是也太失敗了些？人家那些穿越女，好說也能推動歷史，而許小悠呢，自從改變了李泓的命運之後，就作繭自縛，把自己困在一個地方讓十年時間都是空白。她苦笑，就說:“泓哥哥，請你把白禮仁也請來吧，今天我給你們做一頓飯，算是回請你們。”
李泓問:“你要給我們做飯嗎？”
許小悠說:“都是家常菜，自然是比不上別人。不過我們三人認識這麽多年，如今我好不容易來了京城，請你們吃也是應該的。”
李泓點頭，便是差人去請白禮仁。
中午，許小悠做了一桌子菜，三人圍坐在一起，竟覺得有些感動。
兒時的夥伴，如今已長大成人。
聽李泓說，白家也給白禮仁找了一門親事，就對他說:“聽說你要成親了，也沒有和我說，幸好這次我過來了，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送你的。這個玉佩，是我母親有一年替我去求的，能保佑人平平安安，我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白禮仁笑，說:“不過是為了孝道，如果我也能有李泓這樣的氣魄，這婚可能也接不成。”他的笑越發苦澀，想必這婚不是出自他本意。
他收下了東西，對許小悠說了聲謝謝，随後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樣子，并不是很開心。
許小悠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便讓李泓給白禮仁倒滿了酒。
白禮仁估計是喝醉了，他對李泓說:“你怎麽就那麽能堅持，昨晚那段姑娘據說在自己的閨房哭訴了一晚上，剛才我見着，眼睛都還是腫的。阿媛，你也得說說李泓，別讓他吊着人家，又不給她個結果。”
許小悠能有什麽資格說，她只能尴尬的看着。
李泓搖搖頭，也喝了一杯，他說:“段姑娘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找時間我會和她說清楚的。”
白禮仁說:“你說清楚有什麽用？李泓，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也和她說了很多次，她這麽執迷不悟，只不過是覺得你只要沒成親，就一切還有機會。所以你明白嗎？你得成親，那些人才能真正徹底斷了念想。”
李泓說:“別說這個了，我現在這麽忙，成天都不着家，也就是這幾天得空，所以才有時間來和你們坐下來說說話，要是我真成親了，不是讓人家姑娘獨守空房？這事不地道，我做不出來。”
白禮仁說:“你對人家是忙，可阿媛過來，你總能抽出時間，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麽你倆就是不願意在一起？”他打了個酒嗝，說，“年紀都不小了，能找到相互喜歡的人不容易，別再兜圈子了。”
他說完，其他的兩個人都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李泓給白禮仁夾菜，他說:“你酒喝多了，快吃點菜填填肚子。這菜可都是阿媛專門做的。”
白禮仁真就用筷子去夾菜，吃了幾口點頭說:“不錯，能吃。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阿媛親手做的菜，想當年她還嘲笑過我做的不好吃，現在我吃了，也沒覺得好到哪裏去。”說完，自己就笑了。
許小悠看着他，真真是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記仇，這麽久的事都還記得。
她說:“我做的不好，以後我會加以改進。”
白禮仁說:“你以後做得再好，我和李泓還有機會再吃嗎？我倒還好，至少還有個美嬌娘在家，而李泓呢，他這麽軸，估計下半輩子都只能靠他自己養活自己了。阿媛，你就忍心？”
好吧，轉來轉去，話題還是又回到了這裏。
許小悠該怎麽說呢？
她很想把自己離去的事情和李泓說清楚，這樣，他也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一個自私的，只想逃離這個世界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能夠獲得他的這份愛？
“我……”她剛要開口，李泓就放下了筷子，他說:“我忘了我今天還有事要辦，你們先吃，我去去就回。”
他起身，許小悠就拉住了他。
看樣子，她是非說不可了，否則李泓只會越來越深陷在裏頭。這不是許小悠所能看到的。
許小悠說:“泓哥哥，白禮仁說想要一個人斷了念想，就是讓另一個人成親。我做不到這些，但我能做的，可能比這個事還要狠。”
李泓說:“那又如何，反正這些年我都已經過來了，也沒指望結果會有多糟糕。我還有事，你們慢吃。”
他又想走，似乎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該走的人應該是我。泓哥哥，我要走了。”許小悠說。
李泓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說:“走去哪？”
許小悠說:“一個你再也見不着我的地方。”
李泓笑笑，仿佛是讓自己變得更輕松一些，他說:“如果這樣你能夠開心，我沒意見。”
是啊，這些年他做的哪件事不是希望她能夠開心順遂呢。
看到他受傷的樣子，許小悠的心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她這是在用自己認為對李泓好的辦法來懲罰他，曾幾何時，她可曾問過他真正想要什麽？
不過是在一起罷了。
就像她那時昏迷不醒時，李泓在她耳畔說，此生只想娶她為妻。這就夠了，為什麽許小悠會傻得連這個也不知道？
“泓哥哥，我不走了。”許小悠說。
李泓有些不敢相信，他問:“什麽？”
許小悠說:“我不走了，我打算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李泓也是眼裏含着淚，他用顫抖的雙手去擦拭阿媛臉上的淚，輕聲問道:“不用為了安慰我做出犧牲，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開心了，我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許小悠拼命搖頭，他付出了這麽多，她又怎麽能置之不理？
“不，這是我願意的，我開心做的事。泓哥哥，你願意嗎？”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這一刻，在他的眼裏出現了星辰大海，而她，就是他的全部。
李泓有些激動，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白禮仁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說:“呆子，我今天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可不要再錯過了……”
許媛終于同意了婚事，這可把李許兩家高興壞了。
李老爺李夫人開始在家裏籌備婚事，而李泓和許小悠呢，則是天天膩歪在一起，誰也分開不了，真是羨煞旁人。
因為這件事是兩家老人一直惦記的事，他們早在十幾年前就把婚禮想了無數遍，所以這次定的流程十分順利，并且連日子也給迅速選好了。
時間就定在了下月初八。有些趕，但誰讓那些該有的東西早就備好了呢。
這天，許小悠試穿完李夫人給她準備做的喜服之後，高興的撲倒李夫人懷裏，撒嬌的說:“多謝伯母這麽多年對阿媛的疼愛，阿媛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了。”
李夫人說:“不用報答，不用報答，我看着你終于成為了我們家的人，我就高興的睡不着，你說這樣的事，還有誰能做到。原本我還以為我們家泓兒沒這個福氣，如今你又重新回到了這個家，阿媛，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走了，好嗎？”
許小悠點點頭，說:“謝謝伯母。”
李夫人說:“你也別擔心，我和你伯父商量過了，等你嫁過來，我們會想辦法把你爹娘也接到京城，讓你爹也在這裏謀一份差事，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見不到你爹娘了。”
許小悠有些感動，不知道說什麽好。
婆媳倆又聊了一會，李夫人就說還需要去準備一些事，讓許媛再多休息。
許小悠閑來無事，李泓又沒在家，便打算找了輛馬車出去轉轉，李夫人給她安排了兩個丫鬟和一個家丁一路随行，幾人便出了門。
來到大街上，閑逛中的許小悠就在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人說話。
他們說國內最近出現了一批暗衛殺手，轉殺一些貪官污吏，很多小官都在各處離奇死亡，這事已經鬧得人心惶惶了。
許小悠皺眉，她不禁想到了十多年被那些不負責任的父母賣進皇宮的孩子。會不會是他們？
她坐上馬車，就準備去找李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