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白露微恍惚間看見一條美得不真切的白發紅尾的人魚。
蓬亂飄逸像海藻似的純白卷發,濃密像羽扇一樣的雪白睫毛,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海裏熠熠生輝。
她巨大的紅尾如孔雀開屏般耀眼奪目,背向閃着光斑的海面向下沉的她游了過來。
人魚捧起她的臉,将一片柔軟印在她的唇上。
白露微注意到人魚的脖子上還有一個鮮豔的草莓。
嗯???
她睜開眼。
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病房裏。
見她醒了,床邊迅速圍了一圈人,“微微/露微/白老師,你醒了?”
白露微摸了摸嘴唇,那真實的觸感仿佛夢幻一般。
江燃以為她口渴,于是倒了一杯水,将她扶了起來,小心的喂水給她。
“章,章舞呢。”她問。
“就是她把你推下水,你還記挂她?”
“白老師你也太心大了,竟然跟那個惡毒的女人單獨待在一起。”
“微微,你差點被她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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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微頭疼欲裂,“能讓我安靜的待一會兒嗎?”
江燃把其他人送出病房,才回答她道,“章舞已經回去了。”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露微滿腦子光怪陸離的記憶,能想起來的只有那條美麗的人魚和不知是真是假的吻。
江燃見她如此痛苦,才作罷繼續追問的念頭,“別想了,你好好休息。”
就在剛才,導演組接到電話,說章舞和白露微在海釣的時候落水,下落不明。
海釣俱樂部甚至出動了搜救隊,數十個潛水員下海救援,都不曾發現兩人的蹤跡。
等到他們一行人趕到最近的岸邊時,卻發現了渾身濕透的章舞和白露微。
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止,章舞甚至還要故技重施的扇已經不省人事的白露微巴掌。
這個女人還是如記憶裏一般惡毒陰險,要不是當衆撞破,還不知道會耍什麽花招來傷害白露微。
他曾無數次想過劃爛這個女人自诩得意的臉,自被趕出章家後,他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視角看到章舞那張惹人生厭的臉。
猶如他的噩夢,每當他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就會想起那個糟糕的早上。
他渾身赤.裸的醒來,身旁是章舞矯揉造作的尖叫,章夫人帶着一衆傭人沖了進來,不問緣由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甚至不給他解釋的餘地,就報警以強j未遂的罪名将他逮捕起來。
再之後,他聽說章舞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強迫的,要求對他進行嚴懲。
待在看守所的半個月,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他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報複回來。
當養父把他從看守所領出來告訴他再也不能待在章家的時候,他看見了坐在車裏的養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一切都是這對惡心母女處心積慮謀劃的陰謀。
不能繼續讓她傷害白露微了。
江燃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自稱是他母親的故人,在他離開章家後,收留了他,不惜一切的培養他,才讓他有了今天的地位。
男人很快接通,“小燃,有什麽事嗎?”
江燃沉聲道,“陸叔,我需要你的幫忙……”
……
陸戚衍挂掉電話,将手上抽掉大半的雪茄卡在24k黃金煙灰缸卡口出,轉了一圈,輕彈,長長的煙灰就落在了缸內。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個逆子在打什麽主意?”
多年侍奉他的老管家娴熟的上前接過煙頭,“少爺才接任首領位置不久,想來已經明白了老爺您的苦心,定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懂得收斂脾氣。”
“哼。”
陸戚衍雖已退位,氣場卻不減當年,臉色稍陰沉,便有強大的壓迫感襲來。
“一個下賤女人生的雜種,要不是看在有幾分老子當年的氣魄,首領位置哪裏輪的上他。”
“還敢不知死活妄想取代小燃,看來之前的打壓還不夠讓這條狗乖乖聽話。”
老管家心下一沉,不知道江少爺這次到底說了什麽,竟讓老爺對少爺起了如此大的怒意。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少爺這次上島和TNX那幾個老狐貍談Z項目的合作,需要我去……”
陸戚衍擺手,“Z項目是青鳶一手負責,她這孩子做事,我很放心。”
他沉思片刻,開口,“你去查查那個逆子帶在身邊的女人。”
“什麽?”老管家一時失态,他無法将‘女人’兩個字和自家少爺聯系在一起。
陸戚衍哈哈大笑起來,“那逆子也老大不小了,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說起這個,老管家深有感觸,“想當初,送了多少不同類型的美人過去,少爺都不為所動,必定得是個天仙下凡一樣的女人才能讓少爺動了凡心。”
陸戚衍眯起眼睛,“那就用這個女人來敲打一下那個逆子。”
老管家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文,老子香山那套別墅多久沒住人了。”
老管家壓住心慌,回答道,“自從那位夫人去世已經二十五年不曾住過人了。”
陸戚衍轉過身,似是陷入回憶,“派人去打掃吧。”
老管家好半天才應聲,“是。”
——
章舞無端打了個噴嚏。
成勤默默打開暖氣,嘴巴卻毒辣道,“為什麽不澄清!”
剛才在醫院,幾乎所有人都把章舞當成了推白露微下水的兇手。
“他們污蔑你,你就不知道怼回去?合着平時伶牙俐齒都是用來對付我的?”
章舞倒是想怼,可問題是惡毒女配的人設不讓她這麽做啊!
把白露微救上來不久,機械音人工智障系統就提示她崩人設。
還好江燃帶着人趕到,不然她就真的要被系統給懲罰了。
章舞裹着毯子,感覺車內溫度越來越熱,快要把她點燃,“快,開空調,熱死我了。”
成勤好心沒好報,一肚子怨氣,“開的暖氣,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剛堕胎沒多久的柔弱可憐的女人。”
章舞掐住他的脖子,“你趕緊把暖氣給我關了,如果不想我被燙熟的話!”
成勤被逼無奈把暖氣關了,虧他好心忍受高溫給她開暖氣,這個女人果然不識好歹。
他一想到剛才從江燃手裏把章舞給救出來,腦子就梆梆得疼,“我勸你離江燃越遠越好。”
章舞翻了個白眼,“廢話,我難道不知道嗎?!”
今天江燃那眼神就快把她生吞活剝了好嗎!
成勤難得正色道,“我說真的,江燃他和我們老大不光是死敵,而且他還是老大父親深藏于心一輩子的白月光的兒子。”
“什麽鬼設定。”章舞扶額,“不瞞你說,江燃也是章家現任家主的白月光的兒子,也就是我之前的那個養父。”
成勤:“……”
章舞:“……”
好一個大衆白月光之子!
成勤嘆息,“其實我們老大不是原配所出,生母只是個地位卑賤之人,所以從小就被老爺子丢給文良那幫糙漢帶着出任務歷練,那時老大才不過幾歲,就差點被敵人抓去做實驗體……”
章舞眉頭越發緊鎖,這特麽不是言情本麽,怎麽就反派一個人畫風如此清奇。
“還好老大聰明,用藏着的匕首廢了敵人的手腳這才逃出來,本來老爺子已經放棄了老大,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老爺子對老大改觀。”
章舞一副‘地鐵老頭看手機’的表情,如果她沒聽錯前提條件,這時候陸若瑜也才幾歲吧。
幾歲孩子廢了一幫兇殘無比的成年人的手腳。
這是恐怖故事吧!
章舞使勁搖了搖頭,怎麽也沒辦法把這件事和自己朝夕相處兩三天的病弱美人聯想在一起。
今晚還怎麽心安理得的躺在陸若瑜身側睡覺啊!
“別說了!”章舞捂起耳朵。
成勤一股子叛逆上頭,不讓他說他偏要說,“我第一次見到老大的時候,他正徒手解決了一頭暴走的實驗體,渾身都是血,紮着高馬尾,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剛開口喊了一句小妹妹,就被老大一拳打飛好遠,啧啧,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疼。”
章舞直接上手去錘成勤,“能不能讓我快樂的度過這段短暫的時光,有什麽要補充的設定到時候去我墳頭說ok?”
成勤這才作罷,“行行行,我不說了。”
又補充一句,“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你的存在,那情況只怕比現在更不妙,老爺子那個人比老大還冷血無情……”
“成勤,我跟你拼了!”章舞卡住成勤喉嚨,“回去我就跟陸若瑜告狀,我死之前也要把你拖下水!”
成勤這才告饒,“祖宗,奶奶,你消停會兒吧。”
章舞退了回去,表情非常嫌棄,“誰是你奶奶,可別占我便宜。”
成勤捂住胸口,他早該學會在這個女人面前忍耐,不然總有一天會被氣死。
兩人回去時,城堡靜悄悄的,有點駭人。
章舞一身狼狽,托陶桃換了身幹淨衣服,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陸若瑜卧室大門。
嬌滴滴的喊了一聲,“老公?”
房間裏卻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