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為強

第5章

第五章

短信：

【楊淩小盆友，你的戰友們都在我這裏，你不要了？】

【劉益老先生，麻煩替我好生照顧我戰友，告訴他們我改天帶新兵去看望他們，我目前在前線沖鋒，勿念。】

他确實在前線沖鋒，因為他抓住了難得來上課的胖子，所以胖子被宰了。

看見他樂呵呵的發短信，胖子就不爽：“跟誰勾搭上了，笑得那麽歡。”

“要你管，跟金主勾搭上了。”

“不是叫你離他遠點，還真讓人操心。”

“你也叫我遠離白瑾的，你怎麽合着白瑾一起來管我，他不在你就居委會大媽似的。”

“我和白瑾約法三章過的，這叫野生動物保護法。”

楊淩差點噴了：“啥啥啥？兩個沒文化的，我是野生動物？”

“你不喜歡？那……寵物保護法。”

“你才寵物，你全家寵物！”

楊淩氣呼呼的走了，1分鐘不到，又龍卷風般跑回來：“差點忘了打包，便宜了你這貨。”

胖子和白瑾很心疼這小子，不是假的，只因為親眼目睹了楊淩在老家的點點滴滴。

楊淩家在他們那個小地方很有權勢，年幼的他不知道所有的小夥伴喜歡他是因為他家那點權勢，自己也沒有想過那麽小的孩子，一個個看見他就很開心，背地裏一直在說他的不是。慢慢的，很多人都知道楊淩是個讨厭打小報告的人，開始欺負他，那些山盟海誓過要生生死死的朋友，可以瞬間翻臉張口就罵，看見大人卻立刻表現出感情很好的樣子。楊淩很難受，卻一直把心裏這些傷藏着掖着，學會沉默，學會遠離，學會裝傻。人生的第一次老師家訪，其實那個老師只是來走後門，随着長大，他發現大人對待他的客氣，也是一種虛僞。在別人眼裏，楊淩內向孤僻不善言談。

直到楊淩上了大學，在遠離老家的那個大城市，家裏的那點權勢連個P都不是，沒有人會先來巴結他然後嫌棄并利用着他。他在這個城市的第一次生日願望是：傻傻的活着開心的笑。大一寒假，因為楊淩發燒但無法違逆長輩，所以抱病回家，胖子和白瑾不放心就跟着說是要去蹭飯。一下火車，兩人就覺得楊淩仿佛帶着一張看不清的面具，路人一個個來打招呼：“這不是楊少爺嗎，大學放假了？我們家那個就沒有你這麽有出息，真替你爸媽争光，對了，你有空幫我提醒一下你爸，我那件事有着落沒有，既然你回來了，過兩天我叫我兒子過去找你玩。”楊淩卻始終繃着臉說客套話敷衍。

到楊淩家不久就有很多所謂的親戚老同學老朋友過來，看似楊淩是主角，其實每個人聊不到5分鐘就無話可說了，楊淩頭痛，白瑾和胖子就頂着，這種鬧劇一直持續到年假結束。期間兩人出去閑逛的時候，還會聽到一些評價：楊家那個兒子可清高了，自以為是名牌大學生了不起，不搭理人還斜眼睛瞧人……

于是兩人暗自約定：至少，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讓楊淩真正開心。

傻子楊淩并不知情，只覺得自己突然多了兩個媽，哭訴無果，只能接受，偶爾叛逆期一下。

周日，楊淩很開心，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次幫白瑾出COS，出完這次，他就再也不用扮演那些要麽邪魅要麽蠱惑要麽BT的角色了，每個人見了他，他臉上都浮現“撒花”二字。

于是他今天态度極好的配合這種POSE，即使他COS的是戰國BASARA的明智光秀，劉益到場的時候，這小子就一副很欠扁的受虐狀，好像在說：“好痛……好爽……”

劉益抑制不能，沖上去問：“怎麽了？”

楊淩被吓一跳：“沒怎麽啊，劇情需要，你沒和我說你今天來，有事嗎？”

劉益翻了兩個樟腦丸：“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我無聊，想找你消遣不行嗎？”

“行，當然行，我都消遣你了，你等等啊，再過半小時我就自由了。”

劉益只好在車裏等着，突然車窗扣扣的響，他降下玻璃，敲車窗的是白桦，這讓他有點意外。

“你最好和我說明一下情況。”白桦很不滿。

劉益則慢條斯理：“沒什麽好說明的，我喜歡他，就這樣。”

白桦繼續不滿：“他可是我男朋友，你怎麽老喜歡招惹我身邊的人。”

劉益看了看那個走來走去的魔頭，說：“男朋友？他說他沒有談過戀愛。”

“切，我叫他自己來和你說。”白桦走遠。

劉益只能皺眉。

“怎麽了？白桦和你說什麽？”楊淩氣喘籲籲的跑來。

“白桦是你女朋友？”劉益有些緊張地問。

“恩，她是我女朋友。”楊淩不明所以。

劉益有些生氣了：“那你又說你沒有戀愛過。”

“我，我當時還帶着酒氣呢，可能說話有些糊裏糊塗。”楊淩有些局促。

白桦突然竄出來：“問完了，我可以帶我男朋友走了嗎？”

劉益無言。

白桦拽着滿頭霧水的楊淩離開了。

“你要我和你說幾次，遇見喜歡你的人你要和我彙報，我來處理，你竟然跟劉益扯在一起。”白桦很生氣地瞪着楊淩。

“怎麽你也說他喜歡我，他不過是對我好了點。”楊淩真的糊塗了。

白桦氣結：“什麽不過，誰都看出來了，說不定下次就把你吃掉，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可沒時間連他那點破事一起管，聽到沒有？”

楊淩小媳婦委屈的樣子：“哦。”

午夜12點，楊淩怎麽想都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認定劉益喜歡他，而且今天的劉益也有些奇怪，那劉益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翻來覆去實在想不透，于是他決定發短信直接問。

夜裏很安靜，時間一點點過去，他以為自己快要睡着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他第一次那麽仔細的盯着來電顯示：冤大頭。

他拿起手機走走停停，手機一遍遍的震，最後一咬牙，出到陽臺，接起。

沉默……

“楊淩，說話好嗎？”

沉默……

“唉，那好，你不說就聽我說，我知道會吓着你，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想慢慢接近你，但你從未在這方面想過，我都決定我可能還要努力很久，今天我真不知道改感謝白桦還是……，算了，她終究是你女朋友，如果你能幸福，那就足夠了。”

“別，別挂，我……，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

“哪種喜歡？”

“還能是哪種，朋友以上，戀人。

沉默……

“楊淩，果然還是吓到你了，抱歉，打擾了你的愛情和生活，晚安。”

“等等，先別挂，那個，白桦不許我說，但我希望你知道，白桦是我女朋友，我也喜歡她，但不是戀人那種喜歡。至于你，我現在說不清，我們不能只做朋友嗎？”

“好，沒關系，你說朋友就是朋友。”

“那，劉益，晚安，以後我再找你玩。”

“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