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伊莎貝拉同學, ”
伊莎貝拉邁着歡快的腳步出了校園,校園門口郁郁蔥蔥的叢林今日瞧着都格外惹人喜愛,她的力量已經很穩定了, 年歲也正好, 已經決定找個好時機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全盤托出,正式告訴錢蔔蔔自己想要與她一同住在一個城堡中的願望。
她那麽喜歡自己,一定會同意的吧。
至于什麽楚唐鑫---
若是出現殺了就好。
伊莎貝拉輕松想着,靠在牆邊柳樹之下的熟悉身影卻緩緩行動, 直起身來叫住了她。
今日怎麽所有人都找她有事。
伊莎貝拉臉上挂着客氣又和善的的笑容,轉身問道:“艾拉同學,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層層疊疊的樹影打在女生身上, 她淺淺一笑, 上前一步走出陰影,步入陽光之下,清脆道:“亞伯拉罕派人将兇獸引入表演廳, 想要把錢蔔蔔的命。”
猶如一道驚雷炸在頭頂, 眼前原本帶着笑意的女生瞬間變得冷然,一聲不吭的直接轉頭跑去。
事關錢蔔蔔的事情,無論是大是小是真是假, 她必須要第一時間趕到确認。
“伊莎貝拉,接下來我所說得每一句句句屬實,我們艾德涵家族,一向只尊崇力量。”
艾拉在她身後急促喊道, 也不在意人有沒有聽到。
亞伯拉罕為侯爵之子, 而亞伯拉罕侯爵乃是操縱龍血實驗的背後主人, 康納伯爵的忠誠下屬,這一屆亞伯拉罕家族除了私生子亞伯拉罕·齊納之外沒有任何出彩的後輩, 亞伯拉罕侯爵作為一名精明的算計者,自然不會在乎什麽尊卑位份,暗地裏将私生子齊納送入貧民窟一號城好生教育撫養,以作為未來的繼承人培養。
而她,則是亞伯拉罕家族的追随着,艾德涵家族供奉出來的‘獻祭者’,以自身為紐帶緊系兩家族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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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一向以實力為尊,在這之前艾拉接觸到的最高級別的人物也就是侯爵之子齊納,雖然他頭大無腦,可耐不住本家子嗣太過凋零,只要是實力夠格,将來繼承爵位也一定是一筆劃算的買賣,當然這買賣成立在伊莎貝拉這個變數出現之前。
艾拉低垂下眼眸,眼中沒有一絲情感。
她的家族是左右逢源沒有任何情面的跳蚤,而她亦沒有辦法幸免。
亞伯拉罕頭腦簡單,伊莎貝拉明顯是難以撼動的存在,可他不但蠢笨如豬的猜不透伊莎貝拉的身份,還在妄想惹怒于她,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他的腦子究竟是什麽構造。
而對于伊莎貝拉的身份猜測---
艾拉作為家族培養的網絡消息的後繼人以及未來的亞伯拉罕夫人,對于隐秘的‘龍血實驗’也有一點了解。
龍女的眼睛是純白的,只有經過第一次誘導發育期之後才會變成如天空一般的湛藍。
如此大搖大擺的白瞳之人,身世成謎,剛剛到貧民窟一號城不久且來自于上城,覺醒力亦是如此之高的級別,身份顯而易見。
而艾拉之所以沒有告訴亞伯拉罕這個消息,自然是因為複仇歸來,絕對的帝國掌握者---龍女的身邊只需要有一個親信,就是她們艾德涵家族。
日光打在女生的背影上,拉得極為纖細高挑,又回歸于零點。
龍的力量不容置喙,她艾拉,願意以家族做賭,賭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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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幾乎是用飛的,若不是她尚且還沒有掌握變成原型的能力,此時一號城必定會被巨大的羽翼遮蔽。
她緊蹙着眉心飛速的趕往表演廳,心中第一次懇求艾拉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距離表演廳不過千米的地方,人生鼎沸,面色匆忙。
伊莎貝拉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人掐住一樣,身體機械的向前趕着,大腦卻沒有辦法再思考一絲一毫的東西。
空氣中彌漫着的是熟悉的血腥味以及---
那幾個似人非人、似龍非龍的怪物氣息。
如此熟悉的,輕易就能帶走生命的存在。
有人在血泊中大喊着救命,還有人匆匆離去,像是背後追着惡魔。
伊莎貝拉近乎心滞,她在慌亂的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臉倉皇的艾米麗正和那個叫做朋朋兒的歌女抱在一起哭泣,見到她熟悉的臉頰,艾米麗一把擦去眼上的淚水,面容看起來奇怪極了,她快速的擠出幾句話來:
“前邊有怪物在表演廳,有人故意把他們引過來封閉了所有出口,我們都是被蔔蔔從緊急出口推出來的,她現在可能還在那裏!”
伊莎貝拉沒有多說一句話,直直朝着印象中錢蔔蔔帶她看過幾次的表演廳緊急出口跑去。
艾米麗說完才覺得自己真傻,一個眼睛不好使的小姑娘,自己告訴她這些消息不是叫她去送死嗎!她大張着手臂想要攔住伊莎貝拉,卻發現小姑娘已經沒了身影。
身側的朋朋兒亦是滿良恍然,不過她吞了口氣,才慢慢說道:“就算咱們不告訴她,伊莎貝拉也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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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天好疼啊,123你能不能想個辦法!!!”
塌碎的表演廳舞臺一腳,混着‘吭哧咔劈’利物翻找這什麽東西的聲音傳來女生弱弱的呼吸聲,時不時會難耐的重重一聲喘息。
躲在舞臺榻下來之後恰好變成一個狹窄三角形地帶擋住三個因為基因融合變異而身體倍增兩倍同時逐漸變得僵硬而失去脊椎彎折能力的‘怪物’。
不過擋住他們的身體是擋住了,但是卻沒有辦法抵擋‘怪物’向裏邊伸去掏挖的手臂,或許那也不叫做手臂,烏黑的血脈透過肌膚映在皮膚表皮之上,像是充滿了血一般可怕,膨脹的筋脈覆蓋其上,配合着尖銳的青色指甲越發顯得可怖。
而空氣中飄散的血液更是催化了他們的憤怒,長時間無法夠到石壁的食物叫他們惱怒至極,從喉嚨中發出滲人的吼叫聲,同時手下力道更大,呈半傾斜狀自上而下扣住錢蔔蔔的大洞逐漸崩塌,細碎的石子從上邊滾落。
這樣下去不過五分鐘自己就要死定了啊!
錢蔔蔔捂着剛剛不小心被龍血人抓得血肉模糊的肩膀,抑郁的不行。
123亦是急得團團亂轉,忍不住埋怨:“宿主大大剛剛第一個跑掉就好了,我們就不會遇到這件事了!”
三個龍血人沖進來時正逢表演完美結束,彼時錢蔔蔔帶領着一衆歌女正在臺上謝場,誰知從後臺忽然跑來一個陌生人兜頭在她們身上砸了個白色粉末袋子,味道極其怪異,随後的事情就是表演廳大門被外力砸開,衆人齊齊回頭望去就看見三個高大的‘怪物’嘶吼着朝前方而來。
臺下看客吓得倉皇逃亂,錢蔔蔔卻敏銳發覺那三只怪物分明就是朝着她們舞臺的方向而來,剛剛那白色粉末必定是有蹊跷!
是什麽人想要害她們已經來不及想,錢蔔蔔在表演廳排練了不下五天時間,對其間的構造及其了解,順間組織好歌女的秩序帶領她們朝舞臺後方離去,而最可惡的是那人竟是一心想要她們死,連一點機會都沒給她們留下,連接着舞臺後方的後臺本是一個空間比較大的房間,而此時這房間所有能通往外邊的路全部都被反鎖,厚重的鐵門只憑她們幾個根本沒有辦法弄開。
有人吓得當場哭泣,錢蔔蔔冷靜的在腦海中思索幾秒,那廂阻隔怪物的大門被他們拍的砰砰作響,愈發加重女孩子們的恐懼,也就是在這片刻,錢蔔蔔忽然想起來表演廳獨特的小構造,在應急樓道中心,也就是舞臺和後臺的過道,為了好看而打造了幾個天窗,不算太高,她們合力或許能從那裏逃出去。
想到就做,錢蔔蔔立刻叫着女孩子們離去,好在這辦法當真可行,不過危險的是阻隔怪物的鐵門就在天窗周圍,其上厚實的門片已經滿是漏洞,不時有尖銳的指尖穿透門扉,發出刺耳的切割聲來。
錢蔔蔔盡量維持她們冷靜,鎮守在最後一個把她們一個個送出去。
這些女孩子都是受她邀請而來的,不管是聘請還是合作,自己既然把人帶進來,自然也有責任安全把她們送出去。
可惜現實永遠是棋差一招,正巧在錢蔔蔔向上跳的時候其中一扇大門被怪物暴力沖撞而開,錢蔔蔔那時正在半空中,柔軟的腰身立刻向半空一挺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落地,快速叫她們關窗,自己則一個滾落從怪物的腿邊滾入舞臺,就勢從樓梯滑下到了邊角。
其後的事情就是舞臺的牆幕被暴怒的怪物一拳擊碎,坍塌下來,恰好成了倒三角狀的管道,将錢蔔蔔罩在裏邊。
說來運氣還算不錯呢。
錢蔔蔔苦中作樂着想着。
就是不知道自己死在這裏小姑娘會不會傷心,說起來這個---
錢蔔蔔瞬間睜大眼:“123,我在這裏死了算是任務失敗嗎?”
要是她被啃了之後還得被五雷轟頂,那這買賣可真是不劃算極了。
錢蔔蔔面露驚悚。
123唉聲嘆氣的回複她:“不會的,這個世界失敗我們就只好去下一個了。”
“那還好---”錢蔔蔔吐出一口氣。
“好什麽好!現在都快死了!”123簡直氣得要死,它一個系統,是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麽有活命的機會不去争搶,反而讓給別人。
錢蔔蔔與它理不清自己堅持的‘道義’,索性閉口不言,環着腿和肩膀努力朝裏邊擠去,那偶爾伸到她面前的鐵血爪子以及巨石碎裂崩塌的聲響就在眼前耳邊,簡直就像是身處恐怖片的高-潮,縱使她知道自己還可以複活,可現在的恐懼卻也不是假的。
嗚嗚,老天保佑叫她別被吃了,實在不行最好是牆先榻下來最好了。
她默默祈禱着,忽然卻聽聞一聲更大的爆破聲,宛若百枚炸彈同時炸裂,震得大地都有些顫動,與之同時而出現的還有驟然的光亮,就連她這一個小小的角落都被點亮,可想而知表演廳極大可能變成了一片廢墟。
有人來救她了?
錢蔔蔔忍不住有些期待。
耳邊怪物的怒喊聲和摳挖的手臂一同消失,錢蔔蔔縮在小角落努力豎起耳朵聽着,123同樣屏住了呼吸。
除了表演廳露天之後給路上的人帶來了恐懼的驚聲尖叫似乎有幹脆果決的沉悶聲響夾雜其中,像是□□被重物擊中,可那幾只怪物再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就連尖叫和怒吼都沒有。
錢蔔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試探道:“123,你能看見外邊嗎?為什麽除了別人的尖叫聲什麽聲音都沒有,是有人把怪物引開了嗎?”
“我---我不知道呀---我好害怕呀宿主大大。”
123哭唧唧。
這種來回變換的可能更叫人恐懼,不知道什麽時候,是死亡亦或是救贖就會透過這一小片天地,忽然降臨。
一人一系統僵直着不敢從洞口出去,時間在恐懼的尖叫聲中無限被拉長,如此這般也不過是過了兩分鐘左右,錢蔔蔔忽然警覺,圓潤的眼睛朝着身下那一小點光亮的地方望去。
她聽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這種聲音,應該是人吧……
蜷縮在角落的錢蔔蔔忍不住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些,睜大眼,一動都不敢動的看着。
眼前的光亮驟然變大,有一只骨節分明又白皙的手掌,像是玉雕一樣精致,輕輕按在坍塌的牆面上,就這樣直接把連接着天花板,重達萬萬斤的整面牆壁全部掀開,細碎的陽光灑在眼前長發卷曲飄揚的女人身上,錢蔔蔔眯着眼,擋住刺眼的陽光,嘗試看清眼前人的面貌。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