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23】
席如銘從吳何旭那裏出來就急急的往吳楚窈帳篷處走,這圍場的布局是他設計的,便暗自留心了吳楚窈的帳篷在哪。
到了這帳外本是躊躇了一會兒,聽見這屋子有男子的笑聲傳出,哪還有心思考慮該怎麽跟吳楚窈好好說,要是再晚些媳婦都要被人拐走了。
掀了簾子,那屋子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吳楚窈向那帳口處望去,陽光從草場灑了進來,落在席如銘的身上,他眉心微蹙,幽深的眸子中帶着寒意,與這明媚的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鬼怪,陰森森的吓人。
如畫看着那門口的席如銘也不敢出聲。何術與席如銘四目相對,二人都不說話,也不知道這各自心裏想的是什麽。
席如銘大步走向吳楚窈,那半披于背的發絲,随這他的行走張牙五爪,幾根發絲輕飄起來,好似叫嚣着不悅。
吳楚窈漸漸的這麽被逼近,噔的一聲,席如銘将腰間的佩劍重重地放在這木桌上,這木桌想是不堪重負,顫動了一下。那勾勒着詭異花紋的劍橫在桌子上,将吳楚窈和何術阻斷在了桌子的兩邊。
何術目光冷凝,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問道:“席如銘,你這是做什麽。”
席如銘沒有理會何術,抓住了吳楚窈的手腕,語氣冰冷地道:“跟我走。”雖然是拉,席如銘也不舍得下重力道,怕弄疼了她。
吳楚窈任憑席如銘怎麽拉她,她都不動,只是靜靜地呆在原地,不願移動半分,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我不要跟你一起走,你不覺得你這樣打斷別人很沒有禮貌嗎?”
另一只沒有被席如銘拉着的手,附在另有只手上,扒着席如銘的手,他這手硬如磐石,任吳楚窈怎麽扒都分毫不動,得到的只有從那手中傳遞來的冰冷溫度。
何術出手箍住席如銘的手,暗自用力,道:“席如銘,你這是什麽意思,突然沖進女子的屋裏,便就蠻橫的要将人帶走?”
席如銘甩開何術的手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我若還是朋友,你便就不要插手。”
這席如銘與何術竟然是朋友,這道是超出了吳楚窈的意料。既然二人是兄弟,吳楚窈也不好讓他們心生嫌隙。看了一眼何術,又看這席如銘道:“我跟你走,別在這裏鬧了。”
如畫看到這場面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們需要一個機會好好談談,或許現在就是這個機會。
何術見席如銘拉着吳楚窈一起出去,便就想跟着一起出去,反倒是被如畫制止住了,如畫道:“公子那是他們倆的事,還是讓他們倆自己處理,倒不如坐下來喝一口新沏的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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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攝政王與長公主的事早就在這皇宮裏頭大肆傳播,何術也略有耳聞,只是不知道吳楚窈就是長公主,心裏的某一處暗自發酸,再看看席如銘對待吳楚窈與外面的傳聞不同,又不經生了幾分對流言可信度的懷疑。
如畫将這沏好的茶遞到了何術的面前,何術見茶已沏好,也不好意識推脫,便就坐下來喝了茶,并向如畫打聽些吳楚窈與席如銘之間的事。
吳楚窈跟着席如銘一起出去,也不知道也席如銘要帶她去哪,只是緊緊的跟在他後頭,席如銘的步子明顯放緩了,那速度正好适合吳楚窈的步子,這二人在旁人看起來倒不像是強迫,反倒像是情人間的一同散步。
席如銘抓着吳楚窈的手又松了幾分,吳楚窈看着席如銘陽光下的影子将自己包絡住,她又跟賭氣似的,放重了腳步,重重地踩着席如銘的影子。吳楚窈這小動作沒有逃過席如銘的眼神,他那晦暗的眸子閃着一點一點的光,那嘴角上揚了一秒又被他的主人強制壓下。
二人之間靜到可以聽到鞋子壓着草沙,發出輕微的聲響。這走出了帳篷區,席如銘還是接着往外走。他帶着吳楚窈走到了河邊,這裏竟然還有這一處景色,“席如銘是帶她來看風景的?”,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來河邊是要幹什麽,吳楚窈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些河邊死人的事,想到這瑟瑟發抖,席如銘不會是因為自己惹了他不快,就要把她殺了吧。
吳楚窈想起前世他就曾經讓人将那些忤逆他的人綁上石頭沉入水中,想到這吳楚窈擡頭看了看席如銘那面無表情的臉,再加上這河邊的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便就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重活了一世難道要這麽斷送自己的性命嗎,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自己還是很惜命的。
吳楚窈又試了試掙脫席如銘的手,沒有掙開,反是感覺手腕上一緊。
席如銘将吳楚窈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他知道她表面上裝的是不怕死,不怕疼,那心裏是怕的很得。前世若是她刺繡時,一不小心針偏了眼,紮到了手上,她就會皺這一張小臉,像是疼着狠了,那腦袋變就輕搖,朱唇微張,輕輕一下一下地吹着手指,那粉紅的唇珠貼在那白嫩的細指上,那眼神更是可憐兮兮的。一整天下來就不再願意用左手拿東西了。
席如銘故意面無表情的扭頭瞥了眼她,她的眼中帶着股薄薄的霧氣,故意躲閃着不去看他,将那頭低低的,像是要埋在胸前似的。
吳楚窈看着席如銘瞥了她一眼,也不敢再亂動了,只好乖乖地跟在後頭,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席如銘引這她往河邊走,這再往前一步便就要淌到水裏去了。
這是席如銘定住了腳,吳楚窈一個步子沒剎住,就撞在了席如銘的背上,定了定神,吳楚窈向後退了一步,沒注意到腳下,磕到了石頭,身體往下傾倒。
席如銘伸出手來,攬住吳楚窈的腰,腰若無骨,細若折柳。吳楚窈瞪大了眼睛看着席如銘,小鹿般的眼神帶着迷離,河水流淌的聲音萦繞在倆人的耳邊。那柔軟的觸覺,化去了心頭的浮躁。
吳楚窈回過神,道:“你可以放開我了。”
席如銘并沒有松開吳楚窈,反倒是将她打橫抱起。這失了重心,吳楚窈輕呼了一聲,條件反射地向席如銘懷裏靠,問道:“你要幹嘛?”
席如銘沒有回答,只是裝出要松手的樣子。
感覺身體往下墜,吳楚窈抱住席如銘的脖子,将身子往席如銘懷裏再鑽了些,顫巍巍地道:“有話好好說,君子動手不動口。”這下面就是河水,吳楚窈清晰的意識到席如銘如果松手,她不禁會摔疼,還會成為落湯雞。這流動的河水仿佛再向她叫嚣着,吳楚窈那摟着席如銘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你覺得我是君子?”席如銘看着懷裏的吳楚窈,緊緊的揉着他的脖子,眼底勾起了笑意,看她這般樣子便就像逗逗她。
“你覺得我是君子?”
吳楚窈也不能說不是,只能點頭如搗蒜,再盡力裝出真誠的樣子看着他,盡量讓自己的眼神中多含着些欽佩。
“那你說說我怎麽是個狗狍子了?”
“嗯?”吳楚窈愣住了。“自己什麽時候說過他是狗狍子了,沒印象啊,這話自己不是都只在心裏說的啊,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記得了?”席如銘看着懷中的滿臉疑惑的吳楚窈問道。
吳楚窈也不敢說自己不記得了,就讨好的對他笑了笑。
“那是誰前幾日在我殿前說我勾三搭四,是狗狍子來着?”
被席如銘這一提起,吳楚窈的腦海裏浮現出幾個畫面,她好像知道自己前幾天為什麽會嗓子啞了。
席如銘看着吳楚窈這不斷變化的表情,道:“可記起來了?”
“可不可以把我放下來再說”吳楚窈看了看地上道。看席如銘也不是真的想要把她丢到河裏,這膽子也大了,她實在不想以這種姿勢來跟他交談。
席如銘将他放下,吳楚窈雙腳着了地,向後退了幾步,瞬間覺得自信了幾分。但看看這席如銘一眼不發,只是凝視她,又慫了慫,前進了回來。
席如銘還是沒有說話,二人就這麽對看着,突然席如銘就這麽彎下了腰,靠在她的肩上,貼近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我錯了。”
吳楚窈擡了頭迷茫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席如銘,“這人被鬼附身了?”
席如銘見吳楚窈懵懵的,又靠在她耳邊道:“我錯了。”
吳楚窈這下确認了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正了色,挺直了腰板道:“你說你錯哪了。”
席如銘看着吳楚窈叉着腰,氣鼓鼓的樣子,笑着道:“我錯在不應該吃飛醋。”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還有了?”吳楚窈假正經道。
“還有不應該為了氣你,故意買了青樓女子?”
“故意氣我的?”吳楚窈放下插在腰間的手,眨了眨以眼,氣鼓鼓的樣子消了些。
“嗯,真的。你難道沒有聽說她們的美貌不及你千分之一嗎?有你在,那些人怎麽能入的了我的眼。”
這話的弦外之音就是他的眼裏只有她。
下一章繼續追妻,回歸甜甜(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