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第一章男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男男男男男……男的?”褚臨禹不理解,但是他大為震驚。
“男的怎麽了?你不是男的?”錢鑫和翻了個白眼,眼神裏寫着“你這土炮少見多怪”,“沒見過男的啊?”
“……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的。”褚臨禹實話實說,又覺得不妥,手忙腳亂比劃到,“在你們那個圈子裏……能這樣誇人漂亮嗎?”
錢鑫和很妖很豔地冷笑一聲,指尖夾着一根煙,沒點:“我們什麽圈子?”
褚臨禹斟酌了一下:“就是,你們……女裝圈的。”
“他們女裝圈怎麽樣,我不了解。”錢鑫和扯了扯嘴角,“但是你要是再糾纏我,我會信守承諾地打爆你的狗頭。”
說完,他倚在牆上,煩躁地把玩着手中的煙,掏出打火機按了兩三下,沒出火。
錢鑫和“啧”了一聲,皺起眉,臉臭得看上去要吃人。
褚臨禹卻好像看懂了什麽,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有打火機,借你個火?”
他不抽煙,但是好歹也是經常來打游戲的,知道網吧有些煙瘾大的人,一會兒功夫沒有碰到煙就難受,邊打游戲邊抽煙,把周圍人嗆個半死。
脾氣不好的錢鑫和還算高素質的,想抽煙知道要走到吸煙區抽。
“謝了。”錢鑫和瞥了他一眼,沒拒絕,施施然伸手,“幫我點一下。”
褚臨禹連忙遞上火機,明明平時挺冷靜的人,這下激動得像是個毛頭小子。
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麽那些電影裏的大美人會有無數人搶着幫她點煙了,要是那個大美人是錢鑫和,褚臨禹估計為了搶點煙的位置,可以和人打起來。
“點,點好了。”他磕磕巴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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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鑫和收回手,吸了一口,不再煩躁,露出食髓知味的表情。
然後他懶懶地順口問了一句:“既然不抽煙,帶什麽打火機。”
“嘿嘿,點蠟燭用的。”褚臨禹傻樂道,“随時做好有人過生日的準備。”
錢鑫和“哦”了一聲:“不懂你們現在的年輕人。”
褚臨禹看着錢鑫和豔麗的容貌就臉紅心跳,還是不肯死心,又問了一遍:“……真的不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就是想和你當朋友。”
“‘當朋友’?”錢鑫和眼珠悠悠一轉,似笑非笑地看向褚臨禹,“你确定?”
褚臨禹被盯着看,頭皮有點發麻:“當然确定。”
錢鑫和傾身,沖着褚臨禹的臉噴了一口煙:“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想泡我?”
褚臨禹能聞到錢鑫和身上的玫瑰花香水味,按理來說花香調的香水都容易顯得俗氣,香得人頭暈,用在錢鑫和的身上,卻是一種迷幻的和諧。
褚臨禹嗆到了,咳了幾聲,誠實地沒有反駁:“那,那就是當上朋友以後的事情了,先當朋友再說。”
“你倒是想得挺美。但我為什麽要和你當朋友?我喜歡做慈善?”錢鑫和冷笑,把煙按滅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裏,“走了,少煩我,還是那句話,我曾經學過八年的跆拳道,再招惹我,我把你頭給打下來。”
—
錢鑫和覺得今天遇到的麻煩事含量有點超标了。
他出網吧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左右,十一點學校就要門禁,不少學生會選擇這個點下機。
路上的學生也不少,所以他沒有太多警惕,走進一條沒什麽人的小路時,卻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雙手探向了他的裙底。
幾乎是下意識地拉開距離,擡腿後踢,一氣呵成直擊對方下巴,他擡眼看去,被打趴下的男人是個四五十歲的流浪漢,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下巴喊“我錯了別打我”。
錢鑫和神色一冷,男人摸男人找證據也不容易,更別說他還沒讓對方得逞;對方已經失去繼續行為的能力了,再打下去高低也是個防衛過當。
他只能放棄追究,快速走出兩步,卻發現本來就很緊的裙子,就在剛才他暴力擡腿的功夫,竟然裂開了。
更別說,身後還有哈士奇天真無邪的小聲驚呼:“我去,你在殺人啊?”
錢鑫和簡直要被氣笑了,折回身,抱着胳膊:“兇器在哪?死者在哪?邏輯在哪?你的腦子在哪?”
剛好路過的褚臨禹本來看見有人倒在地上,還有個人疑似要逃離現場,古道熱腸想來緝拿兇手,走近了才發現兇手居然是自己一見鐘情的對象,內心還經歷了一番大義滅親的掙紮。
等被錢鑫和罵了一通,褚臨禹才重新看了一遍情況:地上躺着的人是活的,還會嗷嗷叫,叫得中氣十足很健康,而錢鑫和的臉看上去比白天更臭了。
于是褚臨禹瞬間就明白應該關心誰:“那什麽,妹子……不是,哥,你裙子裂了。”
然後又挨了錢鑫和的罵:“我看上去眼瞎?裙子裂了自己看不到?”
“抱歉抱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告訴我一聲呗。”褚臨禹依舊不生氣。
“他想摸我沒摸成。”錢鑫和瞥了地上盡力減少存在感的人一眼,“然後就被我打了,就這麽簡單。”
“他活該的。”褚臨禹蓋棺定論,“這位妹子哥,你要外套不?我脫下來給你稍微擋擋?”
“脫快點。”錢鑫和完全沒有拿人手短的自覺,依舊暴躁,“叫誰‘妹子哥’呢,想躺地上就直說,我免費給你來一拳。”
褚臨禹趕忙遞上自己的外套,看錢鑫和接過去圍在了腰上,又臉紅了。
還好夜色夠黑,他撓了撓臉,心想,不然指定挨妹子哥揍。
“走吧。”錢鑫和整理好,主動開口,“你應該也是A大的學生?”
“是。”褚臨禹很警覺,不放過一絲一毫介紹自己的機會,“我是土木本2203班的褚臨禹,住在15號宿舍樓312室,歡迎來找我玩。”
錢鑫和“呵”了一聲:“我就住你樓下,等到了宿舍,我把衣服還給你。”
那就是默認要一起走的意思了,褚臨禹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微笑,跟上了錢鑫和的腳步。
“同學,你對別人也是這樣兇嗎?”褚臨禹不死心追問,“還是單純不喜歡我?”
錢鑫和一針見血:“你會對一個對着你的臉犯花癡,認識你是為了想要和你上床的人有好臉色嗎?”
看着錢鑫和的臉,褚臨禹鄭重考慮了一下:“嗯……如果這個人是你,哪怕是天天對着我犯花癡想跟我上床,那我也會。”
“……合着到頭來你是一點虧都不吃是吧?”錢鑫和扯了扯嘴角,“想得挺美,很會想,加油,再接再厲。”
褚臨禹又樂滋滋地找話題:“同學,你打不打游戲啊?”
“不打。”這是句實話,錢鑫和确實不打游戲。
褚臨禹又問:“那你平常喜歡幹什麽?”
錢鑫和皮笑肉不笑:“我還能喜歡幹什麽?當然是喜歡穿女裝了。”
“哈哈,這愛好挺好,我認同。”褚臨禹沒聽出錢鑫和的陰陽怪氣。
錢鑫和挑眉:“我需要你認同?”
褚臨禹摸了摸鼻子:“貌似是不用的。”
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宿舍樓,到了錢鑫和的樓層,他把外套解下來扔進了褚臨禹的懷裏,淡淡說了一聲:“今天……謝了。”
褚臨禹很殷勤:“不用不用,有空的話認識一下,我請你吃飯。”
“抱歉。”錢鑫和破天荒好好說了一次話,“你還是換一個人交朋友吧,我就算了。”
褚臨禹也不灰心:剛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完全不認識呢。
這才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已經連對方住在哪裏都知道了,還送了對方回宿舍。
——這難道不算是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
錢鑫和回宿舍的時候,宅哥正在擺弄新買的假發。
看見錢鑫和穿着一件裂開的裙子,宅哥見怪不怪:“我就跟你說穿裙子要斯文點,你還不在意,現在好了,出事故了吧。”
錢鑫和正坐在床沿上,翹起二郎腿脫靴子:“無所謂,反正裏面穿了打底,也看不到什麽。”
“也就是你心大。”宅哥按了幾下鍵盤,想到了什麽,“話說你喜歡的動漫剛剛更新了一集,今晚馬上就熄燈了,還看不看?”
“等會兒再看看情況吧。”錢鑫和換完睡衣,揉了揉眉心,“我先去洗衣房洗個衣服。”
說是去“洗個衣服”,其實完全是用洗衣機洗。他抱着盆子去了二樓洗衣房,看了一圈沒有空洗衣機了,“啧”了一聲,選擇去上層看看。
三樓還有幾臺洗衣機可以用,他松了口氣,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裏,按下了啓動鍵,轉身離開。
然後他餘光就看到褚臨禹抱着那件他穿過的外套走進了洗衣房。
褚臨禹的外套本來是今天下午剛剛換的,秋天的衣服沒必要天天洗。
可是錢鑫和身上的玫瑰味香水沾染在了外套上,自褚臨禹拎着外套回寝室後,就被舍友各種調侃,說他這麽晚回來,肯定是和女朋友約會去了。
外套是肯定不能繼續穿了,聞到那股味道,褚臨禹就開始臉紅。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洗了它。
“究竟是什麽香水,這麽香。”丢進洗衣機前,褚臨禹忍不住又聞了一下。
然後擡起頭,就撞上了旁邊有點眼熟的冷臉短發男人呆滞又錯愕的目光。
——這個短發男人,就是卸了妝又摘下假發的錢鑫和。
他懷疑自己遇到變态了。
不對,不是懷疑,完全有理有據,應該是事實才對。
褚臨禹還覺得莫名其妙:“兄弟,看我幹什麽?我們認識嗎?”
在那一秒鐘裏,錢鑫和認真思考了一下:
現在是在學校裏,周圍還有很多人,要是他突然揍了褚臨禹,首先違反校規校紀,其次也不符合法律規定。
沒辦法了,只能忍。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錢鑫和沉着嗓子回答。
但褚臨禹不是傻子,他覺得錢鑫和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突然喜悅道:“你是——妹子哥?!”
“滾。”錢鑫和咬牙,好不容易,從唇縫裏擠出一個字來,“拿着你的外套,滾出我的視線。”
“哎呀,你說這個。”褚臨禹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誤會,都是誤會,只是你身上太香了,穿過的外套也香,所以我才好奇來着……”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些像人話嗎?”錢鑫和目光能殺人,“我聽着像是口供。”
褚臨禹又想到今天的事情,讪讪道:“你經常遇到變态嗎?”
“我遇到過的變态很多。”錢鑫和給了褚臨禹一個很特別的評價,“你這種風格的,還是頭一個。”
“我什麽風格啊?”褚臨禹好奇了。
錢鑫和脫口而出:“不要臉,不靠譜,不着調。”
所以褚臨禹又被罵了,他今天已經被錢鑫和罵了太多次。
想了半天,他只是說:“你不就是覺得我見色起意嗎?可大多的感情,其實都是從有眼緣開始的,我就是特別喜歡穿女裝的你那一款。我願意從朋友做起,很慢很慢地認識你,不為了索取任何東西,哪怕永遠只是朋友也沒關系,這樣也不可以嗎?”
“無所謂,短期之內的不會再出cos了,我是個男的,純爺們,你的理想型在我身上肯定找不到。”錢鑫和臉色還是不好,“所以收收你那滿腦子無用的浪漫小想法,一邊待着去吧。”
褚臨禹又看了男裝的錢鑫和一眼,張了張口,還是沒敢說。
……他怎麽覺得,穿回男裝的錢鑫和,還是怎麽看怎麽順眼,讓人臉紅心跳呢?
完了,他一見鐘情的貌似不是禦姐女神,而是錢鑫和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