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說實話，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梅小謝并不知道，也不感興趣。但是現在，她也很樂意聽聽八卦。
“你……目無尊長！我要讓朱天一知道，他到底養了什麽女兒出來。”林青用手指着朱麗雅，怒意十足。說着她開始在随身的手袋中拿手機。
朱麗雅不屑地用眼角看她，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喝茶，然後在她開始撥號的時候涼涼道：“随便打。別以為我爸還和過去一樣鬼迷心竅。再說了，你自己教出來的女兒又好到哪裏去。哼！”
最後那句話一說，朱麗澤面色一變，說不清是什麽眼色地看了朱麗雅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林青越發生氣，一拍桌子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朱麗雅：“你不要太過分。麗澤是什麽樣的孩子我再清楚不過，輪不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
“哎呀哎呀，我可什麽都沒說。”朱麗雅随口說着，拉住朱麗澤的手：“不是我說你。你實在是太不明事理了。你和那個男人曾經山盟海誓，他結婚了之後，你就更不該靠近去了。人言可畏。”說完完全無視了林青，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
朱麗澤咬咬唇，繼續沉默。
林青不善地盯着朱麗雅，開口道：“麗澤，我們走。這種完全沒有必要的所謂交流，就到此為止。你根本就沒錯，何必來這裏低聲下氣。”
将目光投向朱麗澤，梅小謝發現她臉上飛速地閃過不滿，然後消隐。只是那一瞬間過後，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板着臉擡頭看着林青：“要走你走。我和你沒關系，別拉上我。”
林青似乎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臉上浮上尴尬。雖然很快地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換上哀切的神色，低聲對朱麗澤道：“麗澤，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梅小謝發現朱麗澤浮現出厭惡的表情，心中算是對這對母女之間的關系有了大概的了解。早就猜到關系不會太好，但是梅小謝從未想過，會壞到這樣的地步。
朱麗澤似乎豁出去了一樣，一掌推開了林青：“你沒有資格祈求我的原諒。因為你的原因，我的前半生已經被毀了，怎麽，你還要毀掉我的後半生？”梅小謝有種錯覺，朱麗澤的身上似乎有惡意的火焰燃燒。
朱麗雅此刻笑出聲來：“看吧看吧，你還真是不受歡迎。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你了。我說大嬸，你就快點走吧，別在這裏丢人現眼了。”
林青的表情從哀怨切換到怨毒，瞪了朱麗雅一眼，然後看着梅小謝，手指到她面前：“你最好有點自覺。”梅小謝見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不緊不慢地拿起奶茶喝一口，然後一杯茶都潑了出去，将林青的淺色套裝上染上了巧克力色的污漬。
驚叫一聲，林青慌忙抓起紙巾擦拭着，只是成效不顯。見狀她也就放棄，直起身瞪着梅小謝。
Advertisement
此時梅小謝慢悠悠的聲音才傳過來：“對不起，手滑了一下。”
朱麗雅大笑，林青也沒再說話，憤恨地瞪了梅小謝一眼，離開了。
經過這麽一鬧，三人之間的氣氛倒是被緩和了一點。朱麗雅首先開了口：“說句過分的話，我真的覺得很解氣。你不會怪我吧？”她看着朱麗澤，臉上滿是不以為意。看起來也只是随口一問，朱麗澤的态度對她完全沒有影響。
朱麗澤默默地搖頭，對梅小謝歉意道：“對不起，她那樣說你……”
“沒關系，我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梅小謝說着，招手又叫了一杯奶茶。然後看着朱麗澤在心裏默默念道，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諒。
朱麗澤卻似乎放下心來，露出笑容：“我知道我打擾你的生活是我的不對。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和淩志之間還是有可能的，我和他走過了那麽多年，我也不想放棄，所以才那樣做。後來知道他結婚了，也沒想太多，只是認為真愛無敵，可以戰勝一切，也因為這個原因，做了一些錯事。”
她有點緊張，手指一直緊緊地握住咖啡杯，因為用力過大，指尖有一點泛白。梅小謝不以為然地聽着，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後來表姐和麗雅都給我分析過，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你們是合法的夫妻，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确實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你的婚姻肯定因為我受到了很大沖擊，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用嗎？沒有。梅小謝想着，繼續沉默。
朱麗雅見她沉默，笑道：“現在大家都有共識了就好。小謝姐也不怪罪，麗澤姐也知道了自己的錯，這樣就足夠了吧？”
梅小謝笑着開口：“是啊。這樣就夠了。”盯着朱麗澤，發現她也一笑：“嗯。”
于是三人相視而笑。
梅小謝卻在心中冷哼。果然還是太嫩了啊，朱麗雅。難道她一直沒有發現，朱麗澤從來都只說抱歉，而不說會改正，自己從來都只說知道，而不是答應會怎麽做嗎？
這樣的文字陷阱都沒有發現，就別說更深一點的含義了吧。
梅小謝對着朱麗雅笑笑，開始喝侍者剛剛端上來的奶茶。
果然朱麗澤也不簡單呢。不過，自己也從未對她輕視過。一個能夠游刃有餘地與人周旋并從中獲利，一個從15、6歲開始就在社會上讨生活的人，怎麽可能單純。真奇怪，為什麽淩志和當初的方曉瑞都會認定她是純真無邪的女子而對她傾心呢？果然loli面孔就是容易占便宜嗎？
慢慢地梅小謝想到了越發詭異的話題上去，她立刻搖搖頭将自己從那些思緒中掙脫出來，專心地喝茶。
那邊朱麗澤似乎也心事重重，只有朱麗雅很愉快地享受着自己的咖啡。
一杯茶下肚，梅小謝提出告辭。那邊朱家姐妹相約去閑逛，梅小謝笑着看她們去了。等到她們走遠，開始打電話。
“喂，是立忠？我上回拜托你的……”
中午的時候和淩志一起吃飯，梅小謝懶得動手，從外面拎了幾個食盒回去。等回到家一看，失笑，淩志也拎着幾個袋子，上面的gg清晰地顯示出裏面的東西屬于本市一家着名食府。
淩志也發現了這點，讪笑：“沒想到，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都想到一塊了。”
将飯盒裏的東西收拾出來，梅小謝和淩志坐下來開始吃飯。
“小謝最近有沒有假？我們去旅游吧。”淩志剛扒了兩口飯，就迫不及待地抛出了這個問題。
梅小謝表面上頗為遺憾地搖頭，心中卻松了一口氣：“沒有，最近手上還堆着兩個，一兩個月內都沒時間。”淩志露出十分遺憾的神色。
“怎麽突然想到要出去旅游？”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梅小謝開始進攻自己喜歡的菜。淩志聽到這一句眼睛亮了一下，很快答道：“離開事情發生的環境，應該有利于迅速地恢複過來。”
聽明白他在說什麽的梅小謝笑道：“你以為是戒毒？”
淩志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差不多。”讓梅小謝忍不住笑出聲來，搖了搖頭。“如果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那麽簡單，就不會被當做一門學科來研究了。雖然我有心配合你的行動，但是，抱歉。”
“不用道歉。你并沒有做錯什麽，只是我有點遺憾，設想沒能成真，我已經想好了要去歐洲大陸逛一圈了。”淩志含笑道。
梅小謝想起一件事，疑惑地問了一句：“那你的公司不要了？歐洲大陸逛一圈下來可要不少時間。”
淩志溫和道：“沒事，合夥的回來了。事情可以丢給他做。”
梅小謝若有所思點頭：“你說那個消失了快一年的合夥人回來了？這麽不負責任的人，還真是……”
淩志摸着下巴笑：“所以下回我也要嘗試嘗試，讓他也嘗嘗一個人焦頭爛額的滋味。”梅小謝默默點頭，然後笑道：“吃吧吃吧，這些東西，可別浪費了。”
淩志的公司還有一個合夥人。這個信息早就被梅小謝忘記到了腦後，畢竟也只是在初交往時略略提了提，現在忽然說起，梅小謝才恍然想起，原來還有那麽一個人存在。
只是對梅小謝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她并沒有想要牽涉到其他人的意思，尤其是這樣一個和自己的家事毫無關系的人。
所以，原本計劃好的東西要修正修正才能繼續進行下去了。
梅小謝無謂地聳肩，反正不過是時間，而自己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時間了。
淩志，想挽回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梅小謝這樣想着，咯吱咯吱地咬着脆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