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梅小謝一驚，臉上卻是淡淡地笑：“姐，怎麽突然說這麽一句話出來？我和淩志挺好的。”梅芝仔細地觀察着她，始終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說謊。她的表情太過鎮定，似乎波瀾不驚，也似乎心知肚明。梅芝幽幽嘆息一聲：“算了，既然你決定沒有，那就沒有。”
“姐，不用擔心我。”梅小謝微笑着抱住梅芝，輕聲道，“我會好好地生活，不會讓自己難過受傷。”梅芝撲哧笑出來，擔憂之色一掃而空：“若世界上的事想到了就能實現，這個世界也未免太輕松了些。怎麽可能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你說不受傷，就真的不會受傷了？”梅小謝笑道：“至少可以少一點。”
梅芝想一想，也點頭承認。“小謝，無論你想怎麽說，都沒有關系，”她忽然臉色一變，笑容淨失，十分嚴肅地看着梅小謝，“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得太過。”
梅小謝将手從茉莉的枝條上縮回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梅芝。梅芝看着她的眼睛，裏面似乎什麽都沒有。終于梅小謝輕笑：“姐，我什麽時候做過過分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梅芝苦笑：“看起來果然你是知道的。算了，你一向在這方面不說謊，由着你去吧。只是小謝，你的性子，還真是……睚眦必報并不是一件好事，有的時候，還是寬容一點好。”
“姐，我不相信輪回與因果。”梅小謝沒有正面回答梅芝的話，她偏過頭，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只相信，這個世界是等價交換的，自己是能保證這點的人。”
梅芝握着她的手，輕輕地嘆息一聲。
小秦這時候過來不知道幹什麽，看見兩人在談話，笑着打招呼，拉着梅芝說起要她幫忙從國外帶點東西回來。梅小謝也就順勢離開。
第二天早晨還在床上磨蹭的時候，手機傳來短消息到達的聲音，梅小謝終于懶懶地掙紮起來，去收取郵件。
昨天的那個電話其實是打給自己熟識的人，請他幫忙調查一下朱麗雅家的具體情況。沒想到今天就送了過來，看了說明才知道，是曾經調查過的東西，只是把現有的資料調出來而已。
梅小謝看着電腦上打開的文檔，嘴角挂着笑，眼神莫測。
原來，朱麗澤和朱麗雅，還真的是姐妹。
同父異母，境遇大不相同。
只是占了最大篇幅的東西讓梅小謝哭笑不得。那是有關朱麗澤母親和父親的往事。本着當小說看的想法，梅小謝看了一遍，忍不住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難道，愛情觀這種東西也是可以遺傳的嗎？
朱麗澤的母親林青原來也曾經那樣無意識地破壞過他人的愛情。她愛上了朱麗澤的父親朱天一，生生拆散了他和未婚妻的婚約，順利嫁給他，卻在兩年後離開，帶走了朱麗澤。朱天一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身邊，然後結婚生子，有了朱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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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小謝看完這些過往，站起身看着窗外。從24樓看出去，天空顯得很遠。梅小謝微微笑了笑，給方曉瑞打了一個電話。
方曉瑞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梅小謝挂上習慣性的笑：“方先生你好，我是梅小謝。”
“梅小姐有什麽事情嗎？”方曉瑞的語調一如既往地嚴肅，梅小謝在電腦前坐下，看着電腦上的那個打開的文檔，慢慢道：“方先生有沒有興趣拜訪一下朱小姐？相信她會很樂意見到你的。”方曉瑞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梅小謝接着說下去：“畢竟方先生和朱小姐交往那麽久，就算是要分手，也應該說一聲不是嗎？”方曉瑞沉靜道：“你想做什麽？”
梅小謝只是笑：“我只是希望方先生去沿江大道的濱江苑去拜訪一下朱小姐而已。”方曉瑞終于松口：“什麽時候？”梅小謝微微一笑：“到時候再說好了。我會再和方先生聯系的。”方曉瑞淡淡道了一聲知道了，就挂了電話。
梅小謝聽着電話中傳來的忙音，放下了聽筒。
那麽，下一個。
“我是梅小謝，不知道……”
淩志回來的時候梅小謝已經睡下了。只是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人在輕聲嘆息。梅小謝不安地翻身，又沉沉睡去。
星期三的時候和客戶交流完回來，梅小謝接到江蓠的電話，那邊遮遮掩掩地要梅小謝寬容一點，讓她疑心頓生。
“媽，您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梅小謝笑着對江蓠說，笑意卻是冰冷的。
江蓠輕聲道：“小謝，我沒什麽好說的，只希望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你能夠冷靜一點，不要太沖動。”梅小謝淺淺地笑：“我知道我性子急，我會努力克制的。”江蓠在那邊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兩人商量了周末過去吃飯之後，梅小謝就挂了電話。
一定有什麽事發生了。梅小謝看着窗外想，很平靜地。邱琳走過來，悄聲道：“我已經被內定了。”梅小謝立刻笑着恭喜，邱琳也毫不避諱地接受了：“謝謝。以後大概會更忙，還要小謝你多多幫襯了。”梅小謝搖頭：“該我做的事我自然會盡心盡力。在我能力範圍內幫幫你是可能的，但是，怎麽都算不上幫襯你。”邱琳淺笑：“我知道。小謝你忙，我先過去。”
梅小謝點點頭，看着她離開，心中有點微微的羨慕。邱琳去追求自己的事業了，寧願放棄部分個人生活。而自己，卻在這裏為了一些小事停滞不前，事業生活都受到了影響……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梅小謝這樣想到，堅定了盡快了結的決心。
電話響起，梅小謝去接電話，是宋誠。
“你好，小謝，我是宋誠。我最近兩周大概會去一次，具體的時間到時候商定好了我再通知你。”宋誠很平靜地說着，像對着老朋友聊天。梅小謝在臺歷上花了一個圈，公事公辦地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回複的。”從這邊聽起來，就如同一次常規的客戶交流。兩人都心照不宣地說了對方知道的話，然後和平友好地挂上了電話。
梅小謝接着發了一個短信，将這件事略略在記事本上寫了幾筆，就丢在了一旁，翻看起方曉瑞的公司送過來的相關資料。
前一個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現在也沒什麽太大的事，提前準備準備也好。盡管正式的合同還沒簽，但是基本已經确定，現在開始也不算太早。梅小謝翻着資料，漸漸地就進入了工作狀态。
午休時間大家都紛紛去吃飯，林頤走到梅小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和我一起吃頓飯吧。我過幾天就走了。”
梅小謝驚訝地看她：“我？”旋即笑起來：“好，我知道了。現在？”林頤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我去收拾一下，馬上就走。”轉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兩人找了一家就近的店坐下，梅小謝把玩着果汁中的吸管，看窗外不說話。林頤沉默了一陣，終于開口：“我想，我應該謝謝你。”聞言梅小謝轉臉看着她，懶懶道：“嗯？不用謝。是你夠果斷，跟我沒什麽關系。”林頤笑道：“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等到我自己發現的時候，估計已經沉溺下去了，那個時侯就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舉動了。雖然現在算是兩敗俱傷，總比自己一敗塗地失去一切要好。”
梅小謝興味地看她：“你是不是太誇大了？我可不認為我有這麽大的作用。”林頤端着玻璃杯，笑臉璀璨：“我說是就是了，我是當事人，自己最清楚。”說着舉杯示意，梅小謝笑着和她碰了一下。
“如果不是我，也會有黃曉的，她才是最聰明的那個。”梅小謝堅持着，林頤臉上慢慢地失去了笑臉，變得感傷起來：“黃曉很聰明，可是如果沒有我帶頭鬧出來，她估計也只會吃了這個虧而不說出來。女人在這方面，總是處于弱勢。”
梅小謝輕輕笑：“男人也有名聲的。”
林頤笑着搖搖頭：“是啊，男人也有名聲，不說這個了。我離職之後的位置，你知道會是誰上來嗎？”梅小謝挑眉：“你還挂着公司不成？”林頤不屑地翻白眼，梅小謝大笑，原來時尚美女也會做這種動作。“我對這個公司沒興趣，只是想知道，誰會成為那個既得利益者，這樣的人我總是要佩服幾分的。是你？”林頤稍稍做了解釋，然後問梅小謝。
梅小謝搖頭：“不是，雖然知道是誰，但是不能告訴你。”
“果然，你知道。”林頤饒有興致地看着梅小謝，“我一點都沒有猜錯，你是這個公司隐藏最深的人之一。”梅小謝大笑，搖頭不答。
林頤見狀，也沒對這個問題再糾纏。兩人說笑着吃完這頓飯，一起回公司，進門後，林頤忽然拉過她，對着她的耳朵道：“給你一個忠告，和你的那位分手吧。”
梅小謝詫異地看她，她卻回了自己的座位。梅小謝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揪着她詢問，只能暗自猜測。
回到自己座位上，打開電腦，赫然看見上面來自林頤的對話框：“有時間，查一查你家那位的帳吧。”
梅小謝看着那句話，心念急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