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雪山
雪山
沈寒露昨晚依舊是吃了藥才睡着。她在早上6點鐘醒。今天的行程是去玉龍雪山,她出門前收到了張雨奇的短信。
【Kiki】:抱歉啊露露,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去不了玉龍雪山了,你跟顧則屹還有周銘他們一起去吧,玩的開心點哦。
結果到了酒店一樓大廳,沈寒露只見到了顧則屹一個人,她走過去問:“周銘不去了嗎?”
顧則屹:“不去了。”
沈寒露:“Kiki也說不去。”
“他倆可能鬧別扭了,昨天晚上周銘很晚才回房間,還說以後有張雨奇的局,不要再叫他,”顧則屹說,“他說自己和張雨奇氣場不合,天生磁場犯沖。”
沈寒露沒再多說什麽,只問了句:“那我們還去雪山嗎?”
顧則屹想了想說:“去看看吧,來都來了,總得去一趟玉龍雪山。”
一起步行到玉龍雪山的山腳售票處買票,顧則屹買了兩張票,遞給了沈寒露一張:“你帶數碼相機了嗎?”
沈寒露搖了搖頭。
顧則屹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沒關系,一會兒叫其他游客幫我們拍張照吧。”
“你如果覺得呼吸不暢,一定要立刻和我說,我們就馬上下山。”顧則屹又補了句。
他很清楚玉龍雪山的海拔,很多人沒爬到山頂就需要吸氧了。
可是沈寒露一直走到半山腰都沒任何不适,這倒是讓顧則屹放心了不少。
兩人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剛從烏雲後面顯現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山頂都變得通透起來,很多游客都在忙着拍照、打卡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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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則屹從人群裏逮到一個用拍立得相機的游客,并詢問他是否能給自己和沈寒露拍張合照。
這位游客是個20歲左右的年輕大學生,欣然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拍了兩張差不多角度的照片,拍照的時候還教他們倆擺pose:“你們倆靠近一點,男生可以搭一下女生的肩,女生別害羞嘛。”
沈寒露認為他應該是誤會了她和顧則屹的關系。
顧則屹聽見男生的話,很自然的摟住沈寒露的肩,他們站在木欄杆前,身後是連綿的雪山,快門按下後,時間也被定格住,成為了永恒。
拍立得相機能直接把照片打出來,男生給了他們每人一張留念。
“謝謝你啊,”顧則屹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拍立得相片,拍的相當不錯,看來這人是有點攝影技術在身上的,“你拍的很好。”
“沒有沒有,”男生咧嘴笑,露出一口标準的小白牙,“我拍照很一般。”
“我叫顧則屹,留個聯系方式吧,有空想和你讨教一下攝影方面的知識。”顧則屹說着拿出手機。
“好啊,我叫肖敬宇,南裏大藝術系攝影學專業的大一學生。”肖敬宇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從褲兜裏拿手機。
“這麽巧,我也是南裏大的準大一新生,前幾天剛填完志願,在等錄取通知書。”顧則屹說。
“原來是學弟呀,幸會幸會,歡迎你加入南裏大,說不定到時候迎新那天我們還會再見面呢。”肖敬宇說。
兩人聊天的功夫,沈寒露自己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等他們。
她低着頭,百無聊賴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拍立得相片被她放進了錢包的夾層裏,她會一直珍藏着,這是她唯一能留住的,和顧則屹之間的回憶了。
顧則屹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她旁邊:“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下山?下山可以坐纜車。”
“纜車要排好久的隊吧,那麽多人。”沈寒露看了眼纜車入口處,那邊一直都是人滿為患的狀态。
“我背你吧。”顧則屹說着起身,半蹲到她面前。
在晴安島的時候,他就背了她一次,這次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再背她了。
“不用了,我這次又沒崴腳。”沈寒露起身,顧則屹也跟着站起來,他又很自然的去牽她的手。
這段時間他們牽了很多次手,也擁抱過。
沈寒露鼻子有些酸,如果說還差一件情侶間會做的事,就是親吻了吧。
這樣,即使她和顧則屹以後再也不見,也是一種圓滿。
那就再自私一次吧。沈寒露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只想站在自己的視角上,給這段暗戀寫一個完美的,沒有遺憾的結局。
“顧則屹。”沈寒露聲音很輕的喊了他的名字,顧則屹卻還是在人聲鼎沸的喧嚣裏清晰的聽見了她的聲音。
“怎麽了?”他低頭看她。
沈寒露擡眼對上他的視線,“你能彎點腰嗎?”
顧則屹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卻也還是乖乖照做了。
沈寒露在他彎下腰的時候,擡手扯住他的衣領,将他拉向自己。
少年的臉越來越近,她在他左臉頰上親了一下,很輕,比羽毛還輕,幾乎沒什麽感覺。
但顧則屹完全震驚的說不出話了,他不懂沈寒露這個吻到底代表了什麽含義,她那天告訴他,她還需要時間考慮要不要當他女朋友,這才沒過去幾天,難道她這麽快就做好決定了?
可如果不是他想的這樣。那她為什麽要親他?直至多年後他才想通,其實沈寒露早就做好了決定,雪山上的吻代表的是告別。
這次真的要和你說再見了,顧則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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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雨奇吃完早飯回房間,經過周銘房間的時候,她實在沒忍住,直接擡手按了門鈴。
門鈴聲響了好幾聲,房間裏面才傳出拖鞋趿拉聲。
“誰啊,門口牌子沒看見?”周銘低低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來。
張雨奇這時候才看見門把手上挂着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
“是我,”她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別躲着我了,有什麽事說清楚不行?”
門一下就被打開了,周銘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張雨奇看見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還穿着酒店的睡袍,顯然是在睡覺,卻被門鈴聲吵醒的。
“你先說。”周銘帶着困意的嗓音開口。
“我昨晚喝醉以後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張雨奇也不想再和他拐彎抹角了。
“沒有啊。”周銘直截了當開口。
“那你今天早上為什麽看見我就跟看見洪水猛獸一樣,”張雨奇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周銘扯唇冷笑:“你喝醉了以後,說了我不少壞話,所以我看見你就煩。”
原來是這樣。
張雨奇總算知道他今天早上那樣子的原因。
“行,我向你道歉。”張雨奇走近他。
周銘往後退一步,“別別別,以後離老子遠點就行。”
“你要是這麽讨厭我,我現在就回南裏吧。”張雨奇轉身準備回房間。
手腕卻被人拽住,她回頭對上周銘的眼睛。
他是單眼皮,不笑看人的時候會有點嚴肅。
“算了,你一個人回去,路上出什麽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周銘說,“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這回,下次別再讓我陪你去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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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則屹和沈寒露從玉龍雪山回來以後,周銘和張雨奇正好不在酒店房間。
顧則屹疑惑道:“太奇怪了,周銘說會一直在房間等我回來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沈寒露說:“kiki的房間也沒人。”
“他倆一起出去了?”顧則屹更加不解,“早上還水火不相容,這麽快就和解了?”
“他們倆應該也就是跟平常一樣的小打小鬧吧。”沈寒露說。
“我們也去吃個午飯吧。”顧則屹伸手想牽住沈寒露的手,卻被沈寒露躲開了。
他愣了愣,但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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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行程,四人去了麗江古城,甘海子,雲杉坪,藍月谷和泸沽湖。
一路上,張雨奇興奮的不行,買了不少當地紀念品和特産,沒少被周銘吐槽,“你要是跟團游,導游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人,每到一個地方就買買買,導游能拿不少回扣。”
“不買些回去,我跟沒來過這地方一樣。”張雨奇手裏拿着一包麗江特産,鵝油玫瑰鮮花餅。
“你嘗嘗呗。”她從包裝袋裏拿出一個鮮花餅遞給周銘。
周銘正好有些餓了,接過去嘗了口,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點,本來他以為這種景區售賣的食品,都是為了坑游客錢的。
“怎麽樣,好吃吧。”張雨奇說。
“還行,”周銘吃完一個餅,說:“明天要換地圖了。”
“貴州你打算帶我們去哪些地方啊,小周導游。”張雨奇嘴裏咬着鮮花餅,口齒不清的說。
周銘這幾天把雲南的行程安排的井井有條,張雨奇覺得他是有當導游的天分的,她甚至有一種她在參加《詩與少年》那檔旅游綜藝節目的錯覺。
“還在做攻略,知名的景點肯定得去,像什麽黃果樹瀑布這種教科書裏提到過的地方總得去看看吧。”周銘說。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張雨奇補充道。
“去找找他倆吧,都沒影了。”周銘說。
張雨奇看着周銘高大挺括的背影微微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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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露從麗江回南裏以後,拿上所有的行李,把租的房子退了,直接回了北川。
回到北川後,她就換了手機號。
顧則屹這段時間都沒聯系過沈寒露,再次聯系她是在8月下旬,也就是畢業旅行結束,回南裏的那天,南裏大的錄取通知書也是在那天寄到了他在虎耳巷的家。
沈寒露也在同一天收到了北川理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顧則屹迫不及待的想告訴沈寒露,他們很快就要一起去同一個大學了,直到聽筒裏傳出:“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機器提示音,
他的南柯一夢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