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內卷
內卷
沈寒露走回家以後，家裏像往常一樣沒人在，餐桌上是中午吃剩的飯菜。她把飯菜放進微波爐裏加熱，然後又把書包裏的數學卷子拿了出來放桌上，準備吃晚飯寫幾道題再走去學校晚自習。
晚自習班主任會來點名，遲到的學生不允許進教室，并且要在走廊上罰站，一直到晚自習結束，沒來的學生會被記名字，秋後一起算賬。
附中的內卷程度比北川一中更嚴重。沈寒露才轉到這個學校沒幾天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氛圍，下課時間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副課，諸如音樂美術體育課，很多學生都不會去上課，他們就明晃晃的待在班級裏自習。副課老師們也從來不點名，好像已經默許了這種情況的存在。
沈寒露的數學成績在北川一中念高一的時候排在年級上游，轉學到南裏附中以後，她明顯感覺學的有些吃力，老師上課講的內容比在北川一中的時候複雜很多，有些知識點甚至是書本之外的，還涉及到了大學的內容。所以她最近花在數學上的時間最多，除了睡覺，連走路吃飯的時間都用來記背數學公式和定理了，她現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京市大學這所獎學金能抵扣四年學費的世界級名校，這樣母親就不用天天起早貪黑的這麽辛苦工作了。
一邊吃飯一邊看題，沈寒露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來，看到屏幕上是李清嘉回過來的信息。
【LQJ】：我整理了一些數學筆記，高中三年的知識點和超綱的知識點都在裏面了，我發你□□郵箱了，記得查收，加油！有不懂的随時聯系我。
沈寒露感動的無以言表，拇指在鍵盤上打字發送信息回複：謝謝你，清嘉，你也要加油！
花了十分鐘時間吃完晚飯，沈寒露把碗筷洗了，她決定先去學校，借用一下學校裏那家書店的臺式電腦，把李清嘉給她整理的數學筆記文件先接收了，七天內不接收就會過期了。
家裏沒有電腦，只能去學校借資源。附中的計算機教室只有平時上課的時候才會開放，所以她只能去校內的萱風書店借電腦用。
沈寒露之前去過一次那家書店，書店門面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店裏的書籍幾乎涵蓋了各個領域，而且提供了可以坐着看書學習的區域，不過用電腦只能向收銀臺的工作人員借他工作時使用的那臺臺式電腦。
這是沈寒露想到的唯一能收到資料的辦法，其實筒子樓附近就有一家網吧，但她沒膽去網吧。
出門前看了一眼時間，17:30。
距離晚自習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足夠她去一趟書店了。
沈寒露沿着常走的街道回學校，一路上都能聞到桂花的清香。南裏的氣溫比北川高一些，這個季節正值桂花開的最盛的時候，一陣陣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進了校門，沈寒露往書店的方向走，從小樹林穿過去比較近，她才花了五分鐘就到萱風書店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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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推開小木門進去的時候，收銀臺前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沈寒露愣了愣，怎麽會是顧則屹？
之前過來的時候，前臺工作人員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不好意思，我可以借用這裏的電腦下載一些學習資料嗎？”沈寒露不确定顧則屹對她有沒有印象，所以她連打招呼都省了，直接說明了來意。
“稍等，我先把游戲關了。”顧則屹關掉網游，讓出了位置，“你從那邊繞進來吧。”
沈寒露走到電腦前，打開了桌面上的□□圖标，登錄□□以後，點開左上角郵箱的标志，找到了郵箱裏的最新郵件，好在郵件不是很大，她正好帶了50G的U盤，把所有文件資料下載以後拷到U盤裏，再拿到學校附近的打印店打印出來就可以看了。
她在操作的時候，顧則屹雙手抄兜，站在旁邊等着。
拷貝完成以後，沈寒露留意了一下時間，六點半，距離晚自習還有半小時，她把□□退了，小聲的對邊上的人說了句謝謝。
“好了？”顧則屹問。
“嗯。”沈寒露點了點頭。
“我去教室了，要一起過去嗎？”顧則屹又問了她一句，“還是你想在這裏學。”
“不是要點名嗎？”沈寒露倒是很想在這裏學習，書店的氛圍比教室好太多了。
“偶爾不去沒關系的，”顧則屹笑了笑，“你不用這麽乖。”
沈寒露以為他是在和她開玩笑的，于是說：“我還是和你一起去教室吧。”
走在路上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沈寒露和他保持着禮貌疏遠的距離。
兩人前後腳從後門進的教室，這個點的教室已經基本坐滿學生了，他倆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沒有打擾到任何人學習。
沈寒露把各科發的卷子從書包裏拿出來，她的書桌整理的很整齊，桌肚裏都是放着各科的教科書，書包挂在椅子後面，桌面上只有一個筆袋和一個玻璃水杯。
附中的教學進度是出了名的快，高二上學期上課的內容已經上到高三下學期的課程內容，高三一年都是用來備戰高考的。
晚自習的上課鈴聲準時打響，班主任周濤準點進教室點名，并且宣布了一個對沈寒露這位轉學生不太友好的消息。
周濤站在三尺講臺上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九月底是附中高二這學期首次月考，希望大家認真準備。”
底下一片哀鴻遍野。
“我會根據這次考試的成績重新調整你們的座位，”末了，周濤又補充了一句，“沒其他什麽事了，大家安靜點晚自習。”
說完，周濤就拿着他心愛的保溫杯去別的班點名了，他除了帶高二（12）班，還帶了一個高二年級的直升班。附中三個年級都有一個特殊的班級，就是直升班。顧名思義，直升班可以免高考直接保送南裏大學，直升班的學生都是通過了南裏附中的全國提前招生選拔考試才招進來的，一個班30名學生，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擠過了橋才拿到的名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