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家三少被殺案3
何家三少被殺案3
濟南夕說完這話,蹲下,然後舉着燈仔細地觀察起沿着密室滴落的血漬。
顧清月透過昏黃的燈光看到這些早已幹透的血液,“兇手有幫兇?”
濟南夕點頭,起身站起。
在這冰冷幽暗的空間中,清冷的聲音仿佛都帶着一絲人氣地說道:“走吧。”
他們繼續向前,穿過漆黑狹窄的空間,他們來到了一座用冰做的小型城堡。
顧清月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瞳孔微縮,整個人呆滞不敢動彈。
城堡異常的美麗。或者說詭異。點點微光照射下,透過晶瑩剔透的冰塊,看到那埋藏在冰下的女人。
女人有着一頭漆黑的長發,她挺着大肚子,裸着身子,身上布滿了青紫,面色慘白。眼角嘴角全是被拳頭砸出來的重重的痕跡。
明顯女人生前受過殘酷的虐待。她蜷曲着身體臨死前還想極力的保護自己的孩子。她是身前被人放進冷水裏,然後凍上。
待濟南夕的燈光打過去,相隔幾米的每一處都埋葬着一名母親。她們的神色都是極度痛苦和絕望的,但無一例外她們都想護住自己的孩子,給他生的希望。
脆弱而又昏暗的燈光,像是一束微弱而又極具傳染力的火苗,它點亮了整個密室,也揭露了惡魔的罪行。
顧清月望着這座宛如藝術品美麗又令人恐懼的冰堡,不可置信喃喃道:“魔鬼。”
“惡魔在人間。這世上最險惡,莫過于人心。”濟南夕面無表情地說道,好似他已經經歷過千百回如此殘忍的畫面,他變得漠然冷淡。
他們來到了第一現場。
四周被冰塊包裹形成一個密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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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見到的便是那靜止不動的暗紅的血液,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休克,隐約可見一條條像血管一樣的脈絡在冰上蔓延,那潔白的冰有了血河的浸潤,染了色般從雪白變成殷紅。
四周擺放着各種武器,有皮鞭、手術刀、拳套等等。這些工具都曾在那些女人身上留下痕跡。
顧清月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濟南夕的衣角。少女微微咬着唇,朱唇微起,眼睛似小鹿受驚一樣驚慌失措。
她在害怕。濟南夕腦海裏蹦出這句話。
他細微地搖了搖頭,有些自嘲。他什麽時候在意別人的感情了。但濟南夕還是伸出了手。
顧清月感受着頭頂那厚實、寬大、滾燙的觸感,心突然定了。她大腦開始運作,“這裏便是第一現場。從現場的血跡來看,何靖燕是被人刺死後,一直躺在地上。看血跡分散情況,大概在一天左右才被人搬走。”
濟南夕沒有說話,只是從黑色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他專屬放大鏡開始仔細地觀察起地面上血液痕跡。
顧清月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開始從細節中推理罪犯的潛在的行為模式以及怎樣的環境才能形成罪犯性格。
“他家庭不幸。他的母親從小不喜歡他,對他非打即罵。他本以為這些都是正常的。
直到母親再一次懷孕,她很喜歡她肚子裏未出生的孩子,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關心。何靖燕開始心裏不平衡,他嫉妒他備受母親喜歡的弟弟。一次刺激,他憎恨上了他的母親。并且範圍在擴大,他恨所有的懷孕的女人。
後面襲擊的兇手個子不高,有強烈的自卑心理。可能情況他有異于常人的缺陷,最有可能有先天性殘疾。耳聾?口齒不清?他與何靖燕關系密切。”
顧清月剛說完,她突然啊的一聲叫起來。
“是他!”
“溫泉庭!”
顧清月興奮地手舞足蹈,一把撲入男人的懷裏。
蠶絲質地的白襯衫勾勒出男人線條流暢的腹肌。男人身體溫熱緊實,恰到好處的腹肌,不過分單薄也不會顯得太偾張,按下去還能感覺到微微的彈性。
顧清月刷的一下臉就紅了,她手忙腳亂地從男人的懷裏掙脫,低着頭細聲細氣地說道:“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濟南夕表面上并沒有在意剛才的意外,他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顧清月也沒在看他的表情,因而錯過了男人微微泛紅的耳廓。
兩人風風火火尋找溫泉庭。
等他們找到溫泉庭的時候,他正接受完警察的調查問話,安安靜靜地坐在鑲着金邊的絲絨沙發上,雙手捧着咖啡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他眼眸微垂,眉頭緊鎖,像是陷入困境的憂郁王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幫他撫平眉頭。
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是那毫不猶豫偷襲何靖燕的兇手。
顧清月一想到這裏,不由心頭發寒。
顧清月走上前,坐在溫泉庭的對面,她深呼一口氣,掩蓋住心理的懼怕,強裝鎮定地開始問話。
“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濟南夕外都滿臉震驚。
探長衛常因聽見顧清月的話,立馬使了眼神給溫泉庭左右兩邊的警察。他眼神開始戒備起來,右手很自覺地伸到已經下面,汗津津的手掌輕輕地握住腰間的警棍。
溫泉庭看着緊繃着神經的衆人,不由放聲一笑。
“何...何必...戒備...我...我...”
“你為什麽要放任他?”顧清月未等到溫泉庭說完厲聲質問道。
“你...你們...知道了。”
溫泉庭一瞬間眼神黯淡無光,失去了所有的反抗想法。
在溫泉庭磕磕絆絆地解釋中,衆人算是了解了一些當時的真相。
他和何靖燕從小相識但并不熟悉,直到十年前,他和何靖燕一起在英國留學。
他們兩個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溫泉庭非常珍惜這個唯一的朋友,他是第一個不嫌棄他口吃的人。所以即使他知道何靖燕的行為,他雖然感到害怕,但也沒有阻攔他。
直到一天前。他們發生激烈地争吵,他一時情急之下不小心用刀刺穿了何靖燕。
他感到非常的害怕,跌跌撞撞地逃回家,不知道怎麽辦。第二天,他參加何老爺子七十大壽,又來到了何家,想要探聽情況,沒想到還沒等到他找到何靖燕,警察就包圍了這裏。
濟南夕眼神淡漠的站在金色飄窗前,他站得如白楊般挺拔筆直,語言如尖刀般鋒利。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說謊。”
溫泉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力,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男人,希望他不要把真相說出來。
濟南夕沒有在意溫泉庭的眼神,他繼續說道:“他是你的愛人。你是有預謀的。”
溫泉庭打翻了咖啡杯,魂不守舍地癱坐在地上。
他最大的秘密暴露在衆人面前。
顧清月有些詫異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溫泉庭,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人會喜歡男人。
何靖燕和溫泉庭怎麽可能?但顧清月仔細回想了每當溫泉庭說道何靖燕時,眼睛裏帶着的點點星光,那是喜歡的表情。
喜歡一個人,會不由自主地眼睛上瞟,眼神中帶着崇拜。微表情騙不了人,他喜歡何靖燕。
愛人?
顧清月反複地斟酌濟南夕說的這一詞。
他從什麽地方推理出來的呢?
顧清月回憶起了何靖燕的房間,那充滿異域而又神秘的紫色。整潔又幹淨的房間布置。是同性戀者的基本特征。
何靖燕是一個同性戀。顧清月剛剛消化完這一個重磅炸彈,濟南夕又接着道:
“他背叛了你。”
溫泉庭聽到這一句,面目猙獰起來,歇斯底裏地大吼道:“你胡說!你胡說”
他站起身試圖拿着桌子上放着的銀質小餐刀刺向濟南夕,早在一旁戒備的警察猛撲過來,一把他壓住。溫泉庭還在劇烈地掙紮着。
濟南夕沒有理會宛如瘋子的溫泉庭,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他喜歡上了其他人。”
“他喜歡賀言希。”
當濟南夕把這句話說出來後,溫泉庭開始爆頭痛哭。他一邊撕心裂肺地哭着,一邊如魔怔般不停哭訴到:“不可能,不可能。哈哈哈。你說謊,他明明最喜歡我,最喜歡我的啊!”
溫泉庭神經錯亂地喋喋不休。
顧清月撇過臉去不忍心看見他癡狂的模樣。
溫泉庭在強烈的刺激下,口吃竟然好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一點一點地說出了那天的真相。
何靖燕在密室中,發洩着心中的怨恨。
溫泉庭走過去,本想質問他這些天和賀言希的事情。溫泉庭知道何靖燕只是表面上纨绔,但他一般做事都非常有分寸。顯然這次這件事情,超出了溫泉庭的認識,他感到惶惶不安。
他的愛人的目光一直注視在那個賤人身上。
沒想到何靖燕卻在密室中直截了當地說他們結束了。
溫泉庭不能接受,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刀,一把刺在了他的心髒。
“既然他不愛我,那他就去死吧。”溫泉庭那憂郁安靜的臉上浮現了陰暗恐怖的表情。
“你早有預料他會說出那句話,那把刀你随身攜帶着。你報複他的不忠後,并沒有感到快樂,相反你很恐懼。你丢下刀,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濟南夕平靜地分析後面的故事。
顧清月聽完這個事件後想着:那之後呢?在溫泉庭之後,又是誰進入了那間密室,那充滿着憤恨的兇手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