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家三少被殺案1
何家三少被殺案1
來人正是上海攤警視廳警長衛常因，他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有點中年男人發福的樣子，肚子微凸，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虎虎生威。
“大家不要緊張，我們只是簡單地問個話。在這麽阖家歡樂的日子裏，突然出現，我們也是深表歉意。”男人聲線粗犷略帶低沉，常年從事刑警行業，整個人顯得威嚴又沉穩。
一群警察嘩啦啦地沖過來，後面跟着穿着白大褂的何家醫生。何家醫生急忙跑過來給顧清月包紮傷口，警察則過來開始維護現場，他們開始疏散人群，把客人距離在何家的會客廳開始一一調查。
顧清月作為受害人留在了何三少爺的房間。
現在屋子裏，只有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何靖琨、何家管家、開燈的女仆，場上還有一個長相俊美甚至于過于耀眼的男人。
衛常因贅肉橫多的臉上布滿了驚訝，“你居然在這裏？你平時不是最讨厭這種聚會的嗎？”
男人聲質清冽，還帶着些許沙啞，仿佛羽毛輕掃過心間，酥酥麻麻的。
“我嗅到了犯罪的氣息，就過來了。”
衛常因一臉無語，你以為你是狗嗎？還聞到犯罪的氣息。衛常因雖然在心裏不停地腹诽，表面上還是非常欣喜，“竟然你來了，就來看看案子吧。”
“我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了。死者的死因是什麽？”濟南夕一邊掏出西裝內側的放大鏡觀察周圍環境，一邊詢問吳法醫死者的死因。
吳法醫是一個三十好幾的男子，面容清秀，帶着黑框方眼鏡，穿着白大褂，帶着橡膠手。剛檢查了死者的外傷，開始脫掉死者的外衣，露出了血肉橫飛的軀體。
“我簡單查看死者的傷勢。死者有兩處致命傷。死者心髒被銳器刺穿，後背同時也被銳器刺穿。這是導致死者的直接死因，死者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死亡時間在4小時左右，死者有毒理反應。我懷疑死者生前中過毒，目前毒源尚不了解。需要回去做進一步分析。”
顧清月接着為補充說道：“宴會在9點鐘開始，我在宴會上喝了一杯紅酒，半個小時後，我感覺自己頭昏腦漲，昏昏沉沉的被女仆帶到了三少的房間。”
“顧小姐有什麽仇家嗎？”濟南夕一針見血地問道，他的目光直直，仿佛所有的秘密在他的面前都一覽無遺。
顧清月下意識地對這個人分析起來。聰明、冷漠、危險，這個男人好生危險。她的大腦在不停地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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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月不知道大腦為什麽會這樣的預警。她的直覺向來準确，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好。
顧清月聽了男人的話，開始在腦海裏不停地尋找和自己有過節的人。原主雖然被顧父顧母寵得嬌縱了些，但是平時她也不怎麽出門。平時的娛樂活動就是參加一上流社會的沙龍舞會和小姐妹們喝喝下午茶，典型的富家小姐做派。
顧清月輕笑了一聲，自諷道：“我的仇家或許就是被我占了位置的顧清樂吧。她是很恨我吧。”
顧家真假千金的事情在上流社會傳得沸沸揚揚，自然衛常因也是知道的。
他看着和他已故女兒一般大的小姑娘，不由感觸良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人生這幾十年如此的漫長，誰也不知道以後會遭遇到什麽。既來之則安之，過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而已。”
“謝謝警示長叔叔。我讀了莫兼先生的《犯罪讀罪》後，對案件這一塊非常的感興趣。我讀過很多的犯罪心理的書。希望叔叔能允許我參加這次案件，讓我抓住想要殺害我的兇手。”顧清月說完，用亮晶晶充滿渴望的大眼睛望着衛常因。
衛常因看着與女兒一樣的透澈的眼睛，想拒絕的話擱放在了嘴邊，停頓了一下：“好吧。但是遇到真兇一定不能莽上，一定要等警察來。”
衛常因心裏是不以為然的。一個小丫頭片子，看了幾本心理犯罪的書，就知道怎麽捉罪犯了。那還需要他們警察幹什麽？罷了，就讓她過過當警察的瘾吧。
衛常因回想起了幾年前女兒信誓旦旦的向他發誓，她以後要成為租界第一個女警察，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顧清月表面聽話地點了點頭。
她從衛常因出場的瞬間，便發現了他有一個已故女兒的事實。
一是他的胸前帶着一朵小白花。花很小，紐扣大小，他戴在最引人矚目的警徽上面。首先說明他近來有親人離世，再者說明他警察的身份對于他離世的親人來說很看重。
可能會是他的長輩，也有可能會是他的子女。畢竟面前的這位胖警察看起來有四十左右的年紀，正是人這一生壓力最大的生活，上有老，下有小。
二在衛常因落在她的身上的眼神，有明顯的不對勁。
那是明顯恐懼的表情。
他眉毛上揚皺縮在一起，眉間出現縱向皺紋。上眼睑露出眼白，下眼睑上揚緊繃。雙唇緊緊向後拉。
他在恐懼她。是恐懼她，還是和她一樣大的女孩。顧清月心中有了答案便有了開頭那一出。
濟南夕看着顧清月的拙劣的表演，不由勾了勾嘴角。他喜歡聰明的人，可能演技還需要磨砺磨砺。
濟南夕通過顧清月一連串的動作和反應，判斷出這場案件和她沒有關系。
她的作案被她完美解除了。在這個過程中濟南夕一直盯着顧清月臉上微表情察看，敘事眼球向下，她在回憶這件事。說話時，肩膀保持平穩，她很自信自己的程述，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表演的痕跡比你臉上的妝容的還明顯。建議下次想要遮住黑眼圈不要打這麽厚的粉。跟上。”濟南夕一針見血地指出顧清月在演戲，還有顧清月因為前幾日與顧清樂又一個鬧矛盾後，顧母沒有站在她那一邊接連失眠。
顧清月只能在呵呵一聲，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個狗。她沒見過比他還毒舌的人。為什麽帥哥會長一張嘴。她不介意幫他縫上。
顧清月一邊跟着男人走在複古明亮的長廊上。牆壁用深紫色為基調，挂着文藝複興時期的巴洛克風格油畫。一邊好奇地問道：“我們去哪裏？”
“你認為呢？”
濟南夕回頭看着顧清月。
“何靖琨。”
男人像孩子一樣開心的笑了起來。因為走路飄動的黑發伴着男人細致如白皙的肌膚，謝飛的英俊劍眉，仿佛希臘神話中迷人心竅的美少年。
男人心情非常好，他有些輕佻地擡起顧清月的下巴，眼睛亮亮仿佛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具，附在顧清月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便繼續闊步往前走。
顧清月看着男人俊美異常的臉，一步步緊逼自己，她聞到了男人淡淡的松柏味不由紅了臉，她心跳異常的混亂，沒聽清男人說的話。
他們在會客廳見到了正在安撫客人的何靖琨。廳裏沒幾個客人了，場上只有幾個人衣着華麗地人零星地坐着。
還有三三兩兩剛詢問完準備彙報消息的刑警。
刑警們看見推門而入的男人先是驚訝，随後便不自覺地上前，向男人彙報剛才詢問得到的消息。
濟南夕簡單地聽完他們的彙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們便離開了。
場上就只剩下何太爺和何太奶，何靖琨、他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一個妹妹，還有何管家。
濟南夕向坐在首位的老太爺問了聲好。
只見為首的紅木雕花長椅上的穿着壽袍，瘦高個，一個富貴士紳的模樣，只一雙眼睛顯得渾濁了些的老太爺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顧清月有一瞬間的驚訝。
坐在他旁邊的何太奶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子，她穿着一件素白絲綢旗袍恰到好處的包裹在纖細的腰上，帶着流蘇珍珠耳環，顯得整個人淡雅恬靜。身段高挑纖細的她，腳踩一雙銀色高跟鞋正安安靜靜地品着茶。這是一個迷人自信的女人。
顧清月在心裏腹诽，真是老牛吃嫩草，不害臊。顧清月早就聽說了何家老太爺不知羞，雖說何老太去世了四十多年，但他五年前竟然娶了一個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衆人皆說男人薄情和何太奶手段高超，既能讓一生放蕩形骸流連花叢的何太爺為她彎了腰。
今日一見果真是一個迷人的女人。
濟南夕跟何太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進入正題。
“太爺，可曾知道何靖燕最近是否有仇家？”濟南夕面對何太爺多了一絲尊敬，語氣也不免緩和了起來。
“阿夕啊！太爺近幾年身體不怎麽好了，不怎麽管事了。阿燕的事情，我也不怎麽了解。阿琨，你知道弟弟多少事情，就一五一十地跟阿夕說，我乏了，先去休息了。”何太爺說完這話，顫顫巍巍地起身，女人急忙在一旁扶住他。他們兩個一高一低地走了。
“父親母親慢走。”何靖琨兄弟彎腰目送何太爺何太奶離開。
幾人都是渾身一輕的樣子。
何靖琨走上前，又咳嗽了一聲，用手帕捂住嘴上前，表情淡淡的，絲毫見不到他剛死了弟弟的傷心。他公事公辦地對濟南夕說道：“我知道的消息不多，平時也不怎麽和何靖燕相處。若是最了解的他的人，可能還是他那群狐朋狗友吧。我已經把他們留在了隔壁的客房裏。
還有顧小姐提及的女仆，我把府裏所有女仆都聚在一起了，在左邊的客房。還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提便是。
請盡快抓住兇手，在老爺子壽辰當日鬧事，簡直不把我們何家放在眼裏。”
何靖琨語音剛落，一抹狠厲的眼生一閃而過。濟南夕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顯然濟南夕和何靖琨不怎麽熟悉，只能算得上幾面之緣。他們兩個人都屬于速度型的人，辦事幹脆利落。
顧清月則在一旁內心稱道。顯然他們兄弟幾人不能不算怎麽不熟悉，簡直能稱得上陌生人的狀态。從何靖琨面對自己親弟弟死亡的面不改色，冷漠淡然，再到公事公辦的态度，鬧事，這兩個字，一語道破，何家兄弟幾人的關系。
“沒有。這裏面沒有那個女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