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沈寒等前排的人都離開後才起身去了後臺，手剛放到把手上時，門就被從裏面推開。
一溜煙出來四個女生，看見他後像是見了鬼一樣，驚恐之後又打量了他一番，有的失望，有的聚在一起有些激動的搓手手，下一秒挽着胳膊離開。
沈寒搖了搖頭，果然跟現在的孩子有代溝啊。
他擡腳進去，許昭昭正趴在化妝臺上。
“昭昭。”他叫她。
“啊！”許昭昭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透過鏡子看着身後倚着門框的他，有些心虛，“沈寒哥……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到。”沈寒說：“沈暖他們過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火鍋？”
“好，我先去換衣服。”許昭昭松了一口氣，拎起一邊的袋子就往試衣間走。
火鍋店在學校附近，兩個人花了十分鐘就走到了。
進去的時候，沈暖和四人組已經吃着了。
“你們速度太慢了，菜都上齊了我們就先吃了，你們想吃什麽自己再點啊。”沈暖招呼着。
“好。”許昭昭拉開沈暖身旁的椅子坐下。
“今年好像過了個假的冬天，居然一片雪花都沒見過。”大個兒從桌下拿了一瓶酒，放到沈寒面前。
沈寒下意識的接過，指尖一頓，将啤酒推了回去。
“寒哥，你不喝啊？”周峰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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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寒屈了屈手指，又加了一句：“今天開車過來的。”
“那不是有代駕嗎？寒哥，今天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大個兒哈哈一笑。
沈寒抿着唇看他，眼光冷冰冰的。
大個兒縮了縮脖子，沒再勸。
沈暖一抹嘴，舉起杯子往桌子上一磕，“今天我哥得幫我送昭昭回家，他的酒，我來喝。”
四人組皆是一副明白了明白了的表情。
突然被cue的許昭昭一着急，被辣味一嗆，猛地咳嗽起來，臉頰漲的通紅。
四人組只當她是害羞，低低的笑出聲來。
“咳咳……不用……不用送……”她一邊咳嗽一邊說。
“喝點水。”沈寒倒了杯白水送到她嘴邊。
許昭昭抿了抿唇看着他，眼底潤澤，耳根染上緋紅，低聲說了聲“謝謝”。
随即雙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起來。
馭妻有術啊馭妻有術。
四人組對視一眼，碰了碰杯。
湯加了一次又一次，幾個人終于吃飽喝足，準備打道回府。
周峰和毛毛送沈暖回學校，大個兒和劉震一道走。
沈寒和許昭昭留下結了賬才一起往外走。
一推開門，門外的風雪夾雜着冷氣撲面而來。
“哈，下雪了！”許昭昭蹬蹬兩步跑了出去，仰着頭看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眉眼彎彎。
“我還以為今年不下雪了呢。”許昭昭在輕薄的雪地上轉了個圈，回身望着沈寒，眼睛亮閃閃的。
沈寒笑了笑，從臺階上下來。
兩個人并肩往前走。
周圍都是因為下雪而興奮的人們，互相追逐着，打鬧着。
許昭昭手揣在兜裏，不時的偷瞄一下沈寒，再看看他落滿他頭頂和肩頭的雪花，傻笑出聲。
“笑什麽？”沈寒聽到聲音偏頭問她。
“你聽沒聽說過一句關于下雪的話？”許昭昭問的莫名其妙。
沈寒挑眉，“什麽？”
“嘿嘿，不告訴你，是秘密。”她歪着頭，得意的笑。
秘密還挺多。
沈寒看了眼身邊快速低下頭去許昭昭，彎了彎唇沒說話。
她微微垂眸，盯着自己的鼻尖無聲傻樂。
想和你一起在雪地裏走走，因為一不小心就白了頭。
十二月三十一號，今年的最後一天。
B市郊外。
B市一直嚴禁煙花爆竹，每年只允許在郊外有幾次大型的煙火秀。
而最大型的一次便是每年的跨年這一天。
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相約在這裏，一起倒數，一起跨年，一起看煙火滿天，一起許下新年的願望。
景區早就早早的弄好護欄，警務人員也都已在各處待命，以防止出現什麽意外。
“沈寒在搞什麽啊？這都幾點了還不過來？飯不和咱們一起吃就罷了，連跨年都要放我們鴿子嗎？”沈暖倚在欄杆上吐槽。
“可能是有事耽誤了吧。”許昭昭說，卻也是四處張望着。
“寒哥來電話了！”周峰看了眼手機，給他們看了一下。
沈暖哼了一聲，沒吭聲。
“喂，寒哥。”
“你就找大個兒就行，他明顯比旁邊的人高出了不少。”
“對，我們在B區左邊這個角落裏，順着邊兒擠進來就行。”
電話挂斷後，許昭昭感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才看見沈寒黑着一張臉擠過來，一邊跟黑着臉，一邊壓着情緒和身邊的人道歉。
到達許昭昭身後的時候，衣服都亂了。
“你幹嘛去了，怎麽這麽晚才來？”沈暖沒好氣的問。
“從禮州出來的時候碰到星河了，就把她先送回去了。”沈寒回答。
“那也不用這麽久吧。”
“……又在店裏處理了點事，就來晚了。”沈寒掃了默了下，說。
“切，我看你就是等星河結束你才回來的吧，我可是聽說老媽一個勁的撮合着呢。”
“瞎說什麽，沒影的事。”沈寒掃了眼許昭昭，見她一臉平靜。
“哼，我覺着人家也看不上你。”沈暖瞪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許昭昭也跟着回過身，心緒不寧。
沈暖口中說的星河，她聽沈暖提起過幾次。
是高三才轉到一中的，成績優異，乖巧懂事，長得也是十分漂亮，沈暖的媽媽很喜歡她，關鍵是沈寒好像也對她不同，幫她教訓了欺負她的人，破例讓她在聽說唱歌，還推了他們今天的飯局，送星河回聽說……
沈寒，喜歡她嗎？
許昭昭垂下眼睑，遮住所有情緒。
嘴唇緊緊抿着，嘴角微微向下撇，說不出的難受。
忽而，身邊的人群開始騷動，亂哄哄的。
許昭昭迷茫的擡頭，看見對面的大屏開始播放倒計時畫面。
身後的人群突然開始湧動，許昭昭下意識的往前了半步。
“啪——”的一聲響，許昭昭便看見沈寒的手撐在她左側的護欄上。
他的胸膛也微微碰上了她的背脊，氣息一下子接近。
雖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她卻覺得身上一下子暖了起來，并且有越來越燙的趨勢。
他好像剛抽過煙，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
“抱歉。”
沈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音低啞卻帶着愠怒。
“……沒事。”
許昭昭搖了搖頭，心想你再近點也不是不可以。
她又使勁甩了甩頭發，摒棄掉那些想法，視線停在他撐着護欄的手上。
手指用力，指節泛着白，其餘的皮膚卻泛着紅。
她心底軟了軟，沈寒可真好。
她手從兜裏拿出來，把一直攥着的暖寶寶貼整理平整，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拿着暖寶寶貼按上他的手背。
沈寒的手下意識的動了下。
許昭昭趕忙回頭，把手掌立起來，“是暖寶寶，天太冷了，會把手凍傷的。”
沈寒喉頭微動，“……好，謝謝。”
“不客氣呀。”許昭昭歪着頭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回頭繼續用手扶着暖寶寶貼，哎呀，可真羨慕你呀，能碰到沈寒的手。
倒計時終于進行到個位數，全場一起大聲倒數着。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砰砰砰——”
煙花自下而起，在漆黑的夜空炸開一簇簇的煙火。
她仰着頭，一手揪着衣服上的牛角扣，癡癡的看着天上明明滅滅的煙火。
忽而，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
沈寒俯下身，靠近她的耳邊，聲音壓低：“小公主，新年快樂。”
聲音低沉而溫柔，恰似一顆石子投入了淺池，水面蕩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許昭昭扭着衣服上的扣子，像是下了什麽決心，直接轉過身來。
暖寶寶貼跟着她松開的手往下掉，沈寒下意識的去接。
沒想到剛松開手便被身後的人一擠，沈寒差點撞到許昭昭身上。
沈寒忙擡手撐住護欄，替她隔着人群。
“怎麽了？”沈寒低頭問她。
女孩兒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寒也沒有再問，也只是低着頭看她。
長發松松的編在腦後，明明是弄不好就會弄成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造型，偏偏她編起來，就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小可愛。睫毛卷翹濃密，像是一把小扇子，把眼睛裏的情緒全部遮住，嘴唇時而抿緊，時而放松，像是有什麽苦惱的事情。
下一秒，嘴唇放松，白皙的小臉仰了起來，漆黑的眼珠裏，全部都是他。
目光溫柔，眼底瑩潤泛着霧氣。
“……”沈寒動了動唇，沒發出聲音，喉嚨緊的厲害。
這麽眼巴巴的望着，誰吃的消啊。
許昭昭擡起胳膊，拽住他的衣角，輕輕往裏一拉。
動作很輕，估計也就能拉動個小孩子。
沈寒動了動唇角，跟着她的動作往前“踉跄”了一步。
一個軟乎乎的小人兒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胸前的女孩兒緊緊摟住他的腰，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
周遭喧嚣，卻在她開口的那一刻變得靜谧起來。
“沈寒，新年快樂。”
那一瞬間，黑夜變成白晝。
作話：沈寒：要在一起了嗎？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嗎？
淮宋：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