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許昭昭被這震天響的稱呼直接震在了當場，腦子有些微微發暈。
現在是什麽情況？自己怎麽就成他們的嫂子了？
她還沒反映過來，就看見沈暖打開門出來，音樂聲在她身後響個不停。
“怎麽都在這兒站着？不用幹活啊？”沈暖瞥了他們一眼，又走到許昭昭面前，拉着她進去，“看看，我是不是跟你心有靈犀，一出來就看到你了。”
“是是是，心有靈犀。”許昭昭笑着，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啊。”
“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啊。”沈暖嘴上客套，手卻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許昭昭抿着嘴笑，跟她進去。
還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燈光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空氣裏滿是煙酒的味道。
“這邊基本都是認識的人，不會有什麽問題！”沈暖對着她的耳朵大喊。
“知道啦！”許昭昭也跟着喊。
“沈暖！怎麽一會兒不見你就跑了？該不是不敢喝了吧？”一個男生拎着酒瓶過來。
沈暖彎腰拿起桌上啤酒，輕輕往桌角上一磕，瓶蓋應聲而落，“我有什麽不敢的？”
許昭昭對于她單手開瓶蓋的功夫驚嘆着，又站在原地看他們兩個用幾秒鐘的功夫消滅了一瓶啤酒。
這……完全是當做自來水喝啊。
“你有事就叫我或者找Kevin啊，我先過去了，一會兒過來找你。”沈暖拍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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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許昭昭點頭。
她擡頭往周圍看了一圈，就看見他們班同學大都在離她很遠的地方拼酒，許昭昭也就沒過去，直接找了個人少的卡座坐下，手指一邊剝着開心果，一邊跟着音樂的節奏打着拍子。
沒一會兒，從舞池過來幾個人，笑鬧着走到許昭昭這個卡座坐下。
許昭昭連忙往邊上坐了坐，有些拘謹。
“寒哥怎麽還沒過來啊？今天不是他妹妹過生日嗎？”一個穿着亮閃閃裙子的女人問。
“有事耽擱了吧。”有人說。
女人沒說話，只是一直往門口看着。
一個肩膀上刺着紋身的男人笑：“自打進門起，你都問了五遍了，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見到沈寒啊。”
“要你管！”亮閃閃嗔了他一眼。
許昭昭擡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女人打扮的很成熟，化着很濃的妝，□□半掩，擠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默默的拿起飲料喝了一口。
忽然身邊的沙發凹陷下去，她偏過頭，便看見剛剛的那個紋身男挨着自己坐了下來。
身上帶着濃重的煙味和酒味。
許昭昭微皺了皺眉，悄悄往裏邊坐了一點。
男人好似不在意，靠近她耳畔問她：“是來給沈暖過生日的嗎？”
雖然知道酒吧裏吵，大家都是對着耳朵吼來吼去，但是被人靠這麽近，她還是有點不自在。
所以她點了點頭，沒出聲。
男人像是get不到她不想說話，十分自來熟：“沈暖每次過生日都會請特別多的人，偶爾會顧不上招待，你別介意啊。”
許昭昭搖了搖頭，又仔細看了他兩眼，聽他說話，感覺是和沈暖很熟的樣子。
男人見她終于肯正眼瞧自己了，立馬坐直了身體沖同伴們甩了個眼神，輕咳了兩聲：“你和沈暖是同學？”
“嗯。”她點頭。
“想下去玩會兒嗎？”紋身男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舞池。
“不想。”她說。
“那……喝杯酒？”紋身男舉起酒杯。
“不喝。”她繼續說，深刻落實沈寒說的“要拒絕就幹脆”方針。
坐在對面的人齊齊笑出聲來，紛紛取笑着紋身男。
紋身男也沒想到許昭昭看着挺好擺弄的一小姑娘，居然油鹽不進，又被他們這麽一笑，有點失了面子。
他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昭昭也只當沒聽到他們的笑聲，準備一會兒過去找沈暖。
她抓起幾顆開心果機械的剝着，眼光在場地裏搜尋着沈暖的身影。
“妹妹手都剝疼了吧，哥哥給你剝吧。”紋身男一下子捉住她的手。
許昭昭吓了一跳，把手猛地一抽，幾顆開心果嘩啦一聲全撒在地上。
“你幹嘛！”許昭昭厲聲問他。
“喲，你行不行啊，看把人家妹妹吓得。”
“小姑娘脾氣這麽大啊，吓我一跳。”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別不好意思嘛。”
“你這麽大反應幹嘛？”紋身男毫不在意，繼續去牽她的手，“哥哥這不是體貼你嗎，怕你這麽嫩的手傷到了。”
許昭昭避開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卻一下被紋身男抓住，往回一扯，坐在了他的腿上。
許昭昭氣的臉色通紅，一邊掙紮着一邊朝他的臉打去。
“小丫頭脾氣還挺烈。”紋身男順勢捉住她的手，一手箍緊她的腰。
對面的幾個人還紛紛拿出手機對着他們拍照或者錄像，嘴裏說着一些不入耳的葷話。
笑鬧聲，掙紮聲，和強烈的背景音融在一起，看到的人也只當是小情侶在打情罵俏，完全沒人在意。
許昭昭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怎麽她就這麽倒黴，居然又碰上這種事。
她吸了吸鼻子，沉下心來，手往下找到她腰間的大手，扯住一根手指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後掰去。
“艹！敢他媽掰我手指！看來老子今天非得給你點教訓！”紋身男一下子把她甩到沙發上。
許昭昭被甩的頭發暈，只感覺被紋身男捉住了腳腕，拖了過去。
“你放開我！”她使勁蹬着腿，想要用另一條腿踹他。
“艹！敬酒不吃吃罰酒！”紋身男卸去僞裝，露出一臉的兇狠，手向着許昭昭探了過去。
一只手臂橫空出現，阻止了紋身男的動作。
紋身男扯了兩下，沒扯動，不耐煩的回頭，“誰他媽……寒、寒哥……怎、怎麽……”
許昭昭猛地擡頭，和沈寒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他的目光黑漆漆的，深不見底，看不出情緒。
她的眼眶微紅，蓄着的淚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悄然落下。
許昭昭按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大話西游》裏，紫霞仙子說的話：“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駕着七彩祥雲來娶我。”
沈寒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仰着頭看他，眼睛濕潤，臉上還挂着淚，唇角緊抿着，看到他後又努力的彎起，似是不想讓他擔心。
“草！”沈寒沒由得覺得煩躁，手下使了力氣。
“寒哥！您輕點，疼疼疼……”紋身男一臉痛苦的喊出聲來。
“不知道我這裏的規矩？”沈寒臉色越來越沉。
“我……我這不是和我女朋友鬧着玩兒嗎？”紋身男側着身，向許昭昭使着眼色，一臉陰狠。
沈寒聞言看了一眼縮在一邊的許昭昭，低頭笑了聲，擡眼，“昭昭，你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不入流的男朋友？”
紋身男一聽立馬滲出一層冷汗，沒想到兩個人居然認識，聽語氣還熟的很。
“寒、寒哥，我錯了，你……”
“把他帶出去，怎麽處理，你們知道。”沈寒把人往身後一扔，立即有人接住，直接拽了出去。
沈寒挽了挽襯衫的袖口，往沙發上一坐，遞給了許昭昭幾張紙巾，“別哭了。”随後習慣性的抽了根煙，吸了一口後，手指一頓，又按滅在煙灰缸裏，順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沈……”許昭昭想要開口道謝，每次都要沈寒來救，他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吧。
“寒哥~~”
一道甜膩膩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許昭昭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那個亮閃閃扭着腰走了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含情脈脈的看着沈寒。
許昭昭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沒說話。
“冷了？”沈寒偏頭問她。
“啊，有點。”許昭昭順着他的話應了下來。
“Kevin，外套給我。”沈寒說。
站在一旁的Kevin一臉黑人問號，還是把外套脫了下來扔給沈寒。
許昭昭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沈寒拿着Kevin的外套蓋住了腿，“知道冷就別穿這麽少的衣服。”
“哦。”許昭昭答應着。可是哥哥，大夏天的，她穿長袖長褲估計會熱死吧。
雖然心裏腹诽，卻還是好好的蓋着衣服。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亮閃閃女士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沒聽說過沈寒有女朋友了啊，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什麽來頭？
她維持了下表情，往沈寒身邊坐過去。
“別坐。”沈寒突然開口。
“啊？”亮閃閃維持着要坐不坐的姿勢，愣在當場。
“有話就說，說完趕緊走。”沈寒低頭剝着開心果，連頭也沒擡。
“寒哥……”亮閃閃面上有些尴尬，不自在的直起身子，扭了扭，“今天不是暖暖的生日嗎？我特意托朋友從國外給她帶的……”
“Kevin，帶她去那邊找沈暖。”沈寒依舊沒擡頭。
亮閃閃見沈寒要打發自己走，有些着急，“寒哥……”
沈寒把紙巾上剝好的開心果遞給許昭昭，笑：“喜歡吃的話，走的時候給你多帶幾盒。”
語氣溫柔，背影也溫柔。
亮閃閃沒說出口的話梗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憤憤的轉身離開。
“等等。”沈寒開口。
亮閃閃面上一喜，快速轉過身。
沈寒指了指亮閃閃和對面的幾個人，不急不慢的開口：“你，還有你們，剛剛拍的所有視頻和照片，全都給我删了。”
“Kevin你留下，等他們删完，帶她去找沈暖，順便把剛剛的事情告訴沈暖一聲。”沈寒瞥了一眼亮閃閃。
Kevin應下來，帶着幾個人監督他們删視頻和照片，亮閃閃幾次想要溜走，都被抓了回來。
“走吧，帶你換個地方。”沈寒偏頭看她。
許昭昭動了一下，視線從開心果移到沈寒的臉上。
神色輕松，語氣平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她慢慢收緊手指，将開心果牢牢抓在手心，起身跟着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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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帶她來的是一家一街之隔的清吧——聽說。
環境複古，舞臺上有人在拿着把吉他輕聲彈唱着。
進門之後，遇到的服務生都會叫他一聲寒哥。
“沈寒哥，這家清吧，不會也是你開的吧？”許昭昭往吧臺前的高腳凳上一坐，小聲問。
“嗯，剛開沒多久。”沈寒招了招手，立即有人送過來酒和飲料。
“你太厲害了吧！”許昭昭看着他發出感嘆。
女孩兒托着下巴朝他笑，目光裏亮亮的滿是崇拜，幹淨又純粹。
沈寒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大概過了兩首歌的功夫，沈寒看了眼時間，催促着許昭昭，“這首歌結束，你必須得回家了。”
許昭昭扁下來嘴巴，一臉的不情願，但看到沈寒一臉的沒商量表情後，只得慢吞吞的從椅子上下來，“那我去個廁所。”
李越見許昭昭離開，才走到沈寒對面，擠眉弄眼的問道：“怎麽？追到了？”
沈寒拿酒杯的手一頓，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
“什麽瞎說啊，我都聽大個兒他們說了，你不都和人家小姑娘同居了嗎？我以為是個誤會，沒想到是來真的啊。”李越說。
沈寒往椅背上一靠，手裏晃着酒杯，眼皮垂下來有些慵懶，“李越，我的年紀都快大她一輪了，好嗎？”
“一輪怎麽了？只要是真愛，年齡不是差距，況且你不就大她八歲嗎？”李越笑。
沈寒沒說話，目光看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一秒，目光裏出現了個小小的身影，看到他後遠遠的朝他揮手，又指了指門口，眉眼彎彎，眼神純粹。
“行了，你快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吧，我啊，壓根兒沒有養個孩子的想法。”沈寒嗤笑一聲，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往門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