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大多數殘疾的狼人們都留在了白桦鎮,原鎮長房子的封條被拆了下來,在某些當地人嫉妒的注視下,狼人們搬了進去,伊維爾和托馬斯也留了下來。佩德羅帶着少數的幾位狼人跟奧爾回到了城裏,這些狼人未來就是奧爾城裏産業的管理者。
喂過了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回到家裏,洗漱後的奧爾坐在卧室的小書桌旁看着文件——初步的土地測量文件,只有四十多畝地,畢竟今天主要工作是收麥子。
但這份文件已經足夠讓奧爾這個外行人驚嘆了,打開之後第一頁是一張地圖,是整個白桦鎮,以及大多數農田範圍的縮略圖,還包括主幹道與城鎮主要建築。下面開始才是農田測量文件,并且已經做好了初步的劃分,就是奧爾說的三到六畝分成一塊——根據土地肥沃程度、周邊地形、水源遠近等等原因。
“我應該早點看這個的。”只看了三頁,奧爾就發出懊惱的聲音。
“怎麽?”達利安剛剛洗漱完畢,穿着睡袍,濕着頭發走了過來。
其實他在浴室裏特意整理過自己,他睡袍的衣領敞開着,有幾滴水是他自己特意甩在自己脖頸上的,但很遺憾,那份文件現在完全奪走了奧爾的注意力。
“就是這……加西亞,你頭發是濕的,會滴水。”甚至奧爾用嫌棄和拒絕的眼神看着他。
“……”達利安回到浴室拿了大毛巾,把頭發蓋住,走了出來。
“這是白桦鎮的地圖,白桦鎮為什麽會建在這?既不靠湖,又距離農田很遠。”這次奧爾讓達利安走過來了,他們面對面坐着,地圖側放在一邊。
“你可以直接說它的位置不好。”達利安笑了。
“雖然我覺得确實不好,但我畢竟不了解城市規劃……”雖然他建立過宏偉的都市,但那是在模O城市,放X之城等等模拟經營游戲裏建造的。游戲再拟真,和現實終歸是不同的,即使現在白桦鎮只是個人口五百都沒超過的小地方,但奧爾還是沒有貿然地指點江山。
“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我稍微能說一點。許多大城市周圍的小村鎮都有與白桦鎮類似的毛病。因為它們首先要考慮的,是方便與城市的交通。”
“哦。”奧爾恍然,他想起了第一次去白桦鎮坐的公共馬車,車站好像是在鎮子外邊的。還有鎮子外邊是還算寬闊的碎石路,進到鎮子裏邊就是細窄的土路了,甚至土路兩邊還有茂密的灌木叢,“難道那些公共設施還會拒絕延伸到鎮子裏?”
“城市的規劃是按照城市來的,比如索德曼,城市是國王的領域,鄉鎮則是個人的財産。”
“……”奧爾想想自己獲得的白桦鎮土地,确實白桦鎮目前就是他的個人財産。即使過去這些財産是分散在幾個人的手裏,但也只是變成“個人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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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什麽要讓鎮子靠近土地呢?需要耕種的又不是他們。”
“果然階級矛盾才是最可怕的……”奧爾嘀咕了一句,血族和人類的矛盾相比之下,完全不夠看的。
達利安:“?”
“我想重新建立兩個小村莊。”雖然農業未來的發展是大農業,但現在缺少農藥和化肥,缺少農業機械,農民的勞動積極性低到讓人發指,先分了土地,精耕細作才能獲得大量的糧食。
“你如果想用自己土地上收獲的糧食與蔬菜來供給食品廠,那成本會很高。”
“能賺的。”奧爾說完之後又不是很确定,“實在不行我就去警察系統裏賣,夜班和值班的警察,給他們賣夜宵和午飯。”
達利安怔了一下,點了點頭:“你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其他商人可沒有這個膽量和底氣。”
不是反話,達利安是真心的,專門找警察賣食物,小商人只會血本無歸,中層的商人依然怕來自皇家警察的敲詐,大商人沒必要,他們想和警察拉進關系,那直接找總局捐款就好了。
确定已經有了穩定賺錢的渠道,那達利安就可以安心和奧爾說說白桦鎮的情況了:“從目前的地圖看,不需要建立兩個村莊,只要在這,新建一處村落就足夠了。”
“這樣不會占用太大的土地嗎?”
“相信我,分成兩個村落占用的土地更大。而且,兩個村落的人們時間長了,會産生競争意識,會有其它的麻煩。”
奧爾想了想,同意了。
“牧場可以向北平移……葡萄園你說要拆掉?那片地方你想種糧食嗎?”
“不,我想種果樹。”
“嗯,可以和後邊的森林連起來。池塘你有什麽想法嗎?”
“沒有,我不善于養魚。或許可以養點鴨子?不過這個我也不擅長……咱們還是養點雞,撿雞蛋好了。”
所有的種田小說都說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大量養殖雞鴨很可能帶來疫病。其它前輩要麽有系統在手,有高品種的抗病雞鴨,要麽說養蚯蚓和養蛆喂養雞鴨能抗病。後一種情況的兩種法子奧爾倒是都看過,可那過程太籠統了,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做得出來。
“那這個等找到專業的人再說……”
兩個人研究了大半個晚上,找了一張紙,塗塗改改,畫出了關于白桦鎮的新藍圖。
晨曦照進房間時,志得意滿的奧爾小心翼翼地問達利安:“我們的3000金徽,夠嗎?”他通過各種途徑也有近乎一千金徽,所以雖然給了豪特瑪黎一百五,但剩下的錢至少還有三千五。
“做完這一切,最多花掉八百左右。”
奧爾驚訝地瞪大眼睛,這個錢是真值錢。比爾給他建食品店和孤兒院也只要了40金徽,那是在城市裏建房,而且房子是磚木結構的。這邊村子裏要建的是徹底木結構的房子,所以便宜得多,因為這樣建房更快,畢竟冬天快到了。
“所以……克拉羅斯給了我這麽大一筆錢?”奧爾覺得錢有些燙手了。
“從克拉羅斯教授保險櫃裏拿出來的錢,只是金幣和代金券,就至少有10000金徽,還有價值更高的股份文件,土地契約與合同。而且……其實他也是被懷疑的兇手之一。”
“???”
“他原本想要借助教授在軍界的人脈,進入軍隊發展。教授離開了軍隊,但他在軍界的人脈不止沒有随着時間被削弱,反而越發深厚。他可是諾頓帝國戰傷科的頂級醫生,人類、血族和狼人,無數人得到過他的幫助。”
“……教授拒絕了?”
“對,所以他才進入了皇家警察系統,但教授依然拒絕給予他幫助,甚至明确發出過警告,禁止其他任何人通過提拔克拉羅斯來讨好他。”
“這下不止沒有給他助力,反而成為了他的阻力。”奧爾點頭,他明白為什麽克拉羅斯也是嫌疑人之一了。
“假如最終沒有找到兇手,這個懷疑就會在他身上背一輩子。教授的那些人脈不會主動去找他的麻煩,他終究是教授的血脈……”
“但他這輩子也就提前進入養老生活,止步于現在的副局長了。”奧爾接了下半句。
“是的。所以你不只是讓他免于提前養老這麽簡單,從抓到真兇的那一刻起,他徹底繼承了教授的一切財産,有形的或無形的,有些人脈甚至還會對他産生內疚,他們雖然沒動手,但畢竟誤會了他。
還有那個可以在工廠裏制作青黴素的合成工藝,或者其它什麽,這個東西,無論是對血族,或者對人類來說,都是一個大寶貝。當然,這個你顯然比我清楚。多特利瓦教授或許可以用配方換回那位女狼人的一條活命,但是……他們都活不了。
克拉羅斯就不會讓他們活着,無論是為了複仇,還是為了利益。”
奧爾點點頭:“希望如此。”
“嗯,所以你明白,為什麽克拉羅斯給了你3000金徽吧?他欠你的可不止這一點。”
“不,他不欠我的。”奧爾搖搖頭,“我們兩清了。”
挾恩圖報,尤其是對一個能量遠超自己,還充滿野心的人挾恩圖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無數小說和現實都告訴他這一點。
達利安看着奧爾,他沒從奧爾那看到任何一點猶豫或者依依不舍,奧爾毫無從克拉羅斯那索取人情的想法,達利安嘆了一口氣,笑着站了起來:“向你致敬,我的主人——雖然這麽說你會不高興,但我實在控制不住。你是睿智并謙虛的,你讓我慚愧。”
奧爾看了一眼達利安,立刻低下了頭。不,他不是窘迫,他只是在看自己的腳,他的腳正從拖鞋裏抽出來,于是奧爾光腳踩在地上,拎起了右腳的拖鞋。
終究……還是有一只鞋死于腳趾摳地。
“別再這樣了,加西亞,否則下次我的腳指頭摳穿的,就是地板了。”
“唉,好吧,當然。”達利安嘆氣。
“你是我的伴侶、丈夫,不是主人。”奧爾很認真地說。
“我明白,奧爾。但有時候說‘主人’,難道不會讓你興奮嗎?”
“……你一定要我把另外一只鞋子也摳破嗎?”
達利安挑挑眉,變成大黑狼跳上了床——嗯,那張實木大床十分結實。
“來吧,我的男人。”他的狼頭歪過來,對着奧爾擠眉弄眼,其實奧爾很容易羞澀這一點,他也是很喜歡的。
“已經天亮了,我去盥洗室,稍後見。”奧爾不能說是抱頭鼠竄的,他只是落荒而逃而已。
接下來,所有魚尾區警局警察們,還有奧爾這幾百口子大家庭的生活都進入了一個相對平和的階段。
奧爾把佩德羅介紹給了比爾,開開心心等着送人去鄉下種地的比爾,在知道奧爾也有人手管理,還是這麽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中年人時,表情還是僵了那麽一下的。
他也不一定是現在就想着侵占奧爾的土地和産業,但至少他不是很想被人管。可就這麽拒絕奧爾?他又不是傻子……和奧爾交好對他來說只有好處,而且到鄉下種地、進食品廠當工人,還有把一些孤兒送進孤兒院,也是他很多手下人期待已久的事情。
他倒是可以把過錯都推在奧爾身上,但要不了多久,奧爾一招人,事情就真相大白了,他到時候只會更慘。
所以比爾只有短暫的不适,想明白的他很快就與佩德羅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誼。
在鄉下,測量土地的主要負責人是南德·塞爾托,他的第一副手是摩根·基西亞,後者是那位讀了《大陸常見作物》的狼人,知道他叫摩根時,奧爾多看了他兩眼,畢竟……藍星的某狼叔也叫摩根。
根據他們的地圖,奧爾與狼人們商議後,決定了村子建設的位置。
于是,他們開始從城裏召集人手了,健壯的男女們被送到了鄉下,平整土地,開始建設集體宿舍——本來想建小房子的奧爾,在和衆人商量後,意識到來不及了。
本來也聘用了一部分白桦鎮的當地人,但很快大部分當地人都被辭退了,因為這些人可沒有城裏的工人那麽踏實肯幹,即使第一天就拿到了工資,确定自己不會白幹活,依然偷懶耍滑。
糧倉建立起來,并很快被囤滿,裏邊大部分的糧食都是奧爾買來的。集體宿舍也建好了,裏邊放着暖烘烘的煤爐,本來奧爾想用煤精爐的,被達利安和佩德羅一塊制止了。
還有工人們的工作服,無論男女都有溫暖的棉衣棉褲和棉靴,醜,但很溫暖。這些衣服也是奧爾自己畫圖找裁縫做的,參照的就是他小時候的棉襖棉褲,這一身在身上是沉,但是絕對暖和。因為是工作服,所以不是工人們的私人財産,不可損毀,也不可轉送他人,一旦發現要扣工資,甚至被辭退。
所以,很多工人現在都在攢錢,想要買一身新的工作服,給孩子或者家裏的老人。
奧爾終于拿到了他的“餐廳馬車”,得用四匹馬拉的巨型車廂,比藍星的快餐大巴車也只小一點,一面的窗戶放下來就是櫃臺。
奧爾已經在工人裏邊選好了恰當的人手,他們沒有誰是極其漂亮惹眼的,但都五官端正,奧爾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讓人教導他們儀态,不需要到達貼身女仆的那種程度,可至少也要端正大方,不要做出一些明顯不夠文雅的事情。
他們的工作服相對來說就漂亮一些了,也沒那麽厚重,因為餐車上是開着火的,餐車周圍也會布置着火爐。他們的工作服都是很亮眼的橘黃色衣裳,還套着一條純白的長方圍裙。
在死了無數腦細胞,在美食的海洋裏不斷鑽研,甚至把自家的狼人們都喂得肥了一圈後。奧爾決定……賣炸雞薯條。
_(:з」∠)_奧爾骨子裏還是一個很保守的人,賣其他東西,雖然好吃,但在本地人沒吃到之前,他是沒有名氣的。空等着半天沒客人,終于進來一個就是某個大人物,然後就打響名氣?不,那種事太戲劇性了,奧爾不相信。
雖然真的可以從供給各個皇家警察開始……但那屬于最後手段。
所以,奧爾決定賣炸雞和薯條,它本身就是這裏人熟知的高級食物,人們的接受度高,而且,奧爾有殺手锏。
“啊!這個炸雞……是甜的?!”
奧爾的第一站,就是已經很熟悉的隔壁貝殼區白磚大道。
他沒跟着去,但今天正好休息的大麥克和戴裏克跟着去了,他們明明已經是可以穿便裝的警探,這一天卻穿全套紅色制服。
兩天前,達利安在私下裏将局裏的警探和資深巡警們聚集了起來,對他們說:“蒙代爾警官的買賣,是局裏的買賣,他承諾,要把每日利潤的一成直接送給局裏。但這些錢,我們也不能白拿,當天沒工作的警官要去幫忙看一看。”
達利安早已經徹底掌控住了警局,就算不認為自己能拿到錢,但誰敢說不呢?
更何況大麥克和戴裏克更是鐵杆支持者,所以這才争取到了第一天執勤的工作——舒爾頓在他們背後痛罵,但誰讓舒爾頓目前比他們官低呢?
有警探在這邊看着,無論是地痞流氓,還是本街區的巡警,都是不敢來惹事的。他們在這停下車子,支撐固定好車廂,放下窗戶,将橘白兩色的遮陽傘支出來,放好桌椅板凳和暖爐。車裏的員工開火炸雞、炸薯條,烘烤面包。
他們的動靜已經引來了很多人圍觀,誰見過這樣的小販?或者說,他們這算是小販,還是移動的餐廳?而且賣的竟然是炸雞那種昂貴的食物嗎?
第一份炸雞出來了,被切成更小的小塊,淋上醬料,賣貨的員工們端着大托盤,走向圍觀的人。
“先生女士們,請免費品嘗。”他們面帶微笑,語調舒緩,男服務員對着男客人,女服務員對着女客人,大方得體。
牙簽插着一小塊櫻桃大小的肉粒,即使最腼腆的小姐,也能把它送進嘴裏。一些要離開的客人聽說免費也停了下來,他們是體面的紳士和淑女,才不是為了免費吃一口炸雞呢。他們只是好奇這家食物的味道而已。
于是就有了剛才那一聲驚呼,叫出聲的女士甚至驚恐地看向服務員:“是、是免費的,對吧?”
“當然,女士。免費品嘗。”
這位女士先是松了一口氣,接着她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有多麽的失禮,以及……多麽的貧窮。她拉高披肩,遮住臉,匆忙消失在了人群裏。
事實上,嘗過的人裏,有不少人被吓住了。畢竟警察在那,這些微笑着的服務員突然說一塊要半個金徽怎麽辦?他們當然有錢,但一口炸雞就要半個金徽,對于這些在大街上溜達的男女來說,還是太昂貴了。
“諸位品嘗的是檸檬酸甜炸雞,一只整雞才要15個金徽,完整的雞塊一塊5艾柯,一整份五塊20艾柯。另外還有雞腿和雞翅等等,價錢10到20艾柯不等。我們的醬料也是可以單獨出售的,1金徽一瓶,就是我們塗抹在炸雞身上的,大家可以當場打開品嘗。”
其實是酸甜的,但在狼人們和部分警察品嘗後,配方裏檸檬的比例越來越少,最後基本嘗不出來了……
價格牌和樣品已經在櫃臺上擺了出來,覺得昂貴的人已經默默走開了。但也有很多人留下來,他們略帶猶豫,卻又眼睛發亮地看着那輛餐車。
藍星的炸雞已經被打入了垃圾食品的行列,但在這,高油高熱量高甜的炸雞,卻是除了頂層外的大多數人,都缺少的。
他們看見了那個醬料瓶子,不是稀少的樣子貨,是那麽大(五百毫升)的滿滿一瓶,它看起來簡直就是蜂蜜!
“是真的!是甜的!”第一個人買了一瓶,第二個人很快就沖了上去。
一個人買不起可以幾個人拼着買一瓶,再分開來。實在找不到人拼,或者買不起的人,也可以買幾塊炸雞,放在嘴裏含着,品嘗甜蜜油膩的滋味。
奧爾:等等!我是賣炸雞的,不是賣醬料的!算了,賣光了就好。
麥芽糖的制作過程完全由殘疾狼人們負責,每天産出在一百斤上下。
從餐車開出去的那一天開始,金徽就嘩啦啦地流進了奧爾的口袋,他又訂購了三輛餐車,并且開始考慮在繁華街區買一個店面了。
另外,這些日子給大狼梳毛,也已經攢了兩口袋了,達利安搬了一個手搖紡紗機出來,樓下大廳裏也放着一臺,是其他狼人用的。他們真的要用自己的狼毛紡毛線了……奧爾既不想看,覺得會辣眼睛,但又有點想看,畢竟這很好玩,心情十分複雜。
鴉鴉們也在這快一個月的時間內,長得羽毛豐滿起來。本來最小的奧丁比它的兄姐都大了一圈,每天的食物除了自制鳥糧,也開始有魚、蝦和肉。它們的腳上都被奧爾戴了信鴿用的鐵環,希望這能保證它們的安全。
“噗嗤!”這天早晨,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的奧爾,把牛奶吐在了地上,“咳咳咳咳咳!”
“怎麽了?”達利安問。
“咳咳,炸彈客回來了!”奧爾一邊咳嗽,一邊把報紙遞了過去。
“炸彈客?!”狼人都熟悉這個稱呼,瞬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湊過來看《諾頓晨報》的頭版頭條。
炸彈客這個人,在三年前出現過,從這個外號就能知道,他四處安放炸彈。但是這個人并沒有給索德曼的人們帶來恐慌,呃,至少沒有給大部分人帶來恐慌。因為他炸的,大多數是非居住區的盥洗室與污水管道。
他炸的第一個地方是梧桐區克萊曼大街上的消防栓,接着是唐納迪克街的郵筒,然後他炸了梧桐區政府大樓的廁所,也是政府大樓的廁所設計有問題,三層樓只在第二層有四個盥洗室,于是糞水從二樓流淌下來,偏偏那段日子還出奇的熱,無數蒼蠅在政府大樓前瘋狂□□和産卵。
總之,慘不忍睹。正常人都只會對着報紙哈哈大笑,絕對不會親自去看的。
但這件事顯然給了炸彈客靈感,他從那之後,就只炸廁所和污水管道。被他炸過的地方,有索德曼第一圖書館、索德曼日報社(就是不久前被燒了的那個)、勞德賽爾藝術館、珍珠百貨商店(魚尾區警局後牆對着的那個)、謝菲爾德大學等知名地點的廁所或污水管道。
在原主的記憶裏,那段時間的索德曼,到處都彌漫着帶着點臭,但卻又快樂的空氣。一旦炸彈客炸了新地方,那兩天的報紙就會賣得尤其好。無論什麽身份的人,彼此打招呼的第一句話都變成了“嘿,你們知道炸彈客又炸了哪嗎?”
“您很喜歡炸彈客嗎?”達利安把報紙給了其他人,問奧爾。
奧爾搖了搖頭:“不,我不喜歡,我覺得應該盡快抓到他。”看到報紙的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快樂大部分來自于原主,奧爾只有少部分,但接下來就是恐懼。
“為什麽?”
“因為他是一個用暴力手段違反規範的人,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炸毀廁所和污水管道,這說明了他的嚴謹智慧,以及對于炸彈掌握得出神入化,他還有表演和炫耀的心理。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他炸煩了廁所,他看膩了飛濺的屎尿,那會發生什麽?”
傻樂着的狼人們也不樂了,這确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奧爾維茨卡·蒙代爾警官是住在這嗎?我是來自總局的使者,有一件案子希望您能去總局幫助調查!”
房子裏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向了那張報紙。
《炸彈客歸來!帝國歌劇院被炸!優美歌聲中的屎尿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