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沉默半晌。
許尤在心底醞釀了好久，“母親”兩個字在嘴裏轉了又轉，才終于重新敲響了房門，語氣有些生硬：“母親……”
聲音有些小。
但并沒有許尤想象得那樣難以開口，她定了定心，仔細回味了兩秒，仍舊敲着門，提高音量道：“母親。是我，許尤。”
透過薄薄的木板，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清冷女聲傳進屋中，明明喊的不是她，語氣也平淡得不像話，可傳進阿秩的耳朵裏，卻像一塊幾百斤重的石頭忽然砸下來，将她壓得喘不過氣。
比那敲門聲更讓人心底泛酸。
她猛地回過頭，母親果然已經分辨出來這道聲音，臉上同樣不可置信，以至于呆呆愣住了，眼眶閃出了晶瑩淚花。
一滴眼淚就忽然墜了下去，落在女人領口，将衣領洇出一小塊深色痕跡。
忽然，似乎是反應過來了，女人忽然揚起了笑容，連眼淚也顧不得，眨着濕蒙蒙睫毛招呼：“阿秩，阿秩！你姐姐回來了，快去給她開門。”
阿秩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這孩子，姐姐回來了，你怎麽光站着啊？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說不得什麽時候就又要忙着回學校，你……”
話還未說完，便被阿秩打斷。
“我不去！”
将喉口翻湧的各種情緒壓了下去，她微微偏過身，沉着臉掩去自己神色，一字一句表明自己決心：“母親。我說過了，我沒有姐姐。我也不會去給一個外人開門。”
她冷漠着，脾氣犟着同女人僵持，遲遲不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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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門外敲門聲還在繼續。
“你這孩子！”女人心疼又無奈，偏偏也說不得什麽重話出來，急得不行了，只能将蓋在腿上的被褥一掀，“算了，我去吧。”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等會兒再去買些糖糕，我記得你們兩姐妹最愛吃的就是這——”
嘭的一聲。
什麽東西重重摔在地上。
阿秩強裝鎮定和冰冷的臉忽然一變，轉頭沖過去，将狼狽摔在地上的女人吃力扶起：“母親，你這是做什麽！”
女人摔到了身上疼痛的地方，疼得皺緊了眉頭，被小女兒扶起時，又無奈笑了起來：“阿秩，你看看我，太激動了，連都忘了自己是個殘廢，應該先拿拐杖的……”
“行了！”阿秩将女人話打斷。
看着女人臉上因為笑容擠壓出的褶皺，再聽着外面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她忍不住偏頭抹了一把眼淚，語氣柔軟起來，喉嚨哽咽：“母親，她都不要我們了，何必呢？我們自己過自己的……”
女人笑容淡了下去，看着這個突然卸掉盔甲恢複幾分稚氣的二女兒，伸出指腹将她臉上淚水緩緩擦去，沒說話，但眼裏的不贊成已經将這番話否定了下去。
母女間氣氛冷下去。
阿秩同她對視好半天，最終敗下陣來，将臉上淚水擦幹，平靜道：“我去。”
她将女人腿上被褥拉了上去，轉頭出去。
解開門闩拉開門，看見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阿秩才壓制住的火氣就又沒忍住冒了起來，想也沒想，她高高擡手，作勢就要打下去——
然後一把被攥住。
許尤很輕松将她攔住，看着眼前這個還沒有下巴高的女孩，視線在她發紅的眼眶處游移着，随後看向兩人空中的手，嘴唇翕動好幾下，最後皺眉道：“你想幹什麽？”
“我是你姐姐。”
手腕被松松握住，女孩用力掙脫了幾下，卻意外掙脫不開，氣得全身顫抖，紅臉梗着脖子呸了一聲：
“白眼兒狼！”
“你算哪門子的姐姐？”
許尤：“……”
無語凝噎好幾秒，許尤沒有将女孩兒的手放了開，反而手裏用了幾分力，将女孩兒手腕子都勒得發紅，沉聲警告：“我們流淌着同樣的血液，我以前是你姐姐，現在就是你姐姐。”
“如果我們之間有誤會，你可以向我求證，詢問事情的起因經過，而不是見到我的第一面就想不自量力地打我。”
後面這話阿秩不在乎，卻被前面的話氣得跳腳，想要強行掙脫，嘴裏不甘心念叨着：“憑什麽，憑什麽你——”
“憑你打不過我。”許尤淡淡開口。
屋裏先前争吵得激烈，許尤一直聽着，陸陸續續也懂了一些，只是她沒想到，原主這個妹妹，許秩會這樣痛恨她。
可惜，她不是原主，這份怒氣，她并不想承擔。
兩人僵持着，裏屋傳來的有氣無力的呼喚将兩人思緒拉了回來。
“阿尤，阿秩…你們在做什麽……咳咳，阿秩，別同你姐姐這樣說話，她好不容易才……”
女人重複着，應當是從許尤一進門就留意着這邊的動靜了，也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喊她們，不過她聲音小，縱然喊了，兩人方才在較勁，或許也聽不到。
冷冷看了許秩一眼，直把她看得又從怒氣沖沖到鼻酸眼紅起來，許尤才徹底放手，擡腳進了裏屋。
親切喊她為“阿尤”的女人正坐在床上。
這是從前原主，現在她的母親，希莎斯。
許尤本想喊一句“母親”的，但真見到人了，又忽然張不開口，愣着站在原地，頂着女人萬分期待的目光好久，唇瓣張張合合，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女人肉眼可見地失落。
但很快，她就又不在意笑了起來，眉眼皺紋溫柔舒展，打量許尤好幾眼，本想先好好關切問問，卻喉嚨發緊，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轉頭去揩眼角淚水：
“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像那柳家小子說的，要同你妹妹和我斷絕關系呢……”
哽咽溢出，許尤聽在耳裏，卻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做，只幹巴巴道：“……不是。”
“那你怎麽……連一句母親都不肯喊了？”女人再繃不住眼淚，此前關于許尤的的風言風語此刻一瞬間冒出在她的腦海。
那些亂七八糟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想要同家裏恩斷義絕，見她這個母親都不認了。
“……”許尤完全不懂眼前女人的顧慮，她沒有同這兩位“親人”接觸過，一時也不知道先解釋什麽，只能沉默幾秒後開口：“母親。”
女人應了一聲，忙不疊擦眼淚。
身後卻又是呸的一聲，伴随着一道并不強的風，以及風裏許秩咬牙切齒的不滿：“別這樣喊母親，你不配！”
許尤：“……”
反手一個過肩摔将人扔地上。
從心理咨詢中心門口進去，青年步子平緩，走路沒有太大響動，但裏面眼尖的員工已經發現了他，垂頭：“陸先生好。”
陸京閑嗯了聲，徑直往最裏面熟悉的房間走去。
卻沒有人。
他退了出來。回到大廳，陸京閑搜索幾番仍舊沒有見到人，只好将旁邊給他準備等會兒入夢所需工具藥材的護士攔住，詢問道：“夏醫生呢？”
夏醫生，全名夏松柏，他的專屬心理咨詢師，每天在自己專屬辦公室1015號房間工作，時間多長陸京閑不知道，只知道每次他找過來時，人都在辦公室。
幾年來一向如此。只是今天怎麽……
或許是看透了眼前人的疑惑，護士邊準備着東西邊解釋：“陸先生，實在抱歉。夏醫生那裏，今天又接收了一位病人，那位病人才來不久，所以可能需要您再等會兒。”
陸京閑擰眉，幾秒後才輕輕颔首。
這裏的心理醫生負責的病人很少，通常是一位到兩位，因為夏松柏這幾年只帶了他一個患者，所以他先入為主，反而沒有反應過來
對于這種情況，陸京閑能理解，只是剛想說不用準備東西，明天再過來時，兩道身影就從另一側的房間出來了。
一高一矮，一個戴着遮了全臉的帽子低着頭，一人穿了顯眼的白大褂侃侃而談。
前者有些眼熟，而後者……則正是夏醫生。
他正要送旁邊那位患者出門，臉上洋溢着笑意，見到站立一旁等待的陸京閑後，說了句稍等，沒多說什麽，只說了句稍等。
等回來後，他才略帶歉意開口：“陸先生，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不過您這次來的時間不對，下一次督查，應該在三天以後。”
說着，他讓旁邊準備東西的護士停下了手。
陸京閑卻沒管他，只是平靜道：“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
說着，他走近幾步，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是……我前幾次入夢的真實情況記錄。”
很抱歉，大家，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每天加班回來已經是淩晨一兩點，稍微收拾收拾，再碼字就已經很晚了，每天碼完兩千就已經淩晨四點。
白天還要繼續工作，所以不得不先去睡覺
真的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