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刺

第3章 最好的同桌？

最好的同桌？

自從有了上次宿醉的教訓之後，江淮不怎麽碰酒精了，畢竟，短暫的刺激就讓他有了失控的可能性，以至于會有別有用心之人乘虛而入，他讨厭被控制，讨厭迷亂之中的放縱，還是被所謂的俗物勾起。

最近纏着他的人都被他悄無聲息的打發了一波，可能是隐隐有些不詳的預感，他最近除了日常的課程安排和社團之外，就不怎麽外出放縱了。

江淮剛拒絕了一個追求邀約的江淮看着導師發出來的學時安排，皺了皺眉，這個學期他還得完成三個論文，幾個學分兼職。

江淮這幾天興致恹恹的，對什麽事情都沒什麽勁頭，他看着落入房間的幾縷陽光，發了一會兒呆，但是，沒多久，就被他哥的消息逼出來了門。

大概是他哥放在他身邊的眼線将他最近的狀态添油加醋了一番，讓他遠在國外的親哥下場逼迫他繼續着這場完美的人設表演，只為了幫助他未來的嫂嫂在國外完美的實現情感過渡。

溫文爾雅，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長袖善舞。江淮出門前無力吐槽了一句，他好歹和江程是一個爸媽，幹嘛要求的那麽嚴格呢？真不知道幫江夜笙是怎麽忍受江程過度的控制欲的。

但是江淮想起自己和江程簽的協約，咽下了這口氣，繼續着江家三少爺的扮演。但江淮狹長的眉眼中還是掠動了幾分淺淡的笑意，畢竟替換得來的自由和放縱也蠻和他的心意的。

江淮坐在咖啡廳裏，抿了一口咖啡，入口的苦澀壓制住了最近煩躁不安的情緒，他其實不怎麽喜歡這個味道，他的口味其實偏向于甜茶。

“淮淮！”

江淮耳畔傳來了一道好聽的男聲，像活潑的山泉，流淌而至時，留下的是濺落的餘音。

江淮擡眼時就看見了一位長相很乖的男孩子，杏眼，紅唇，由于情緒激動眼睛帶着亮亮的光芒，是很讨人喜歡的類型。

江淮回想起剛才的那句“淮淮”皺了皺眉，很是親密的稱呼，他周圍就只有他哥這樣稱呼過他，但眼前活潑可愛的男孩子似乎很是驚訝在這裏見到他，說明他認識他，但是，江淮指尖在白瓷杯上敲了一下，他記憶中沒有絲毫有關眼前男孩子的印象。

那個男孩子眼中的驚訝收起之後，帶着甜蜜的笑意用手在愣神的江淮眼前晃了晃。

“淮淮，”男孩子語氣中的激動收斂了幾分，帶着些小心翼翼地試探，“你不記得我了嗎？”

江淮在記憶中收刮了有關面前男孩子的蛛絲馬跡之後，确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微蹙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請問你是？”

“我是淮淮你的高中同桌俞溪啊。”男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委屈，似乎對江淮不認識他了蠻遺憾的，聽見淮淮這疊音的稱呼，江淮心下有些抗拒。

“對不起俞溪，我出過車禍失憶了。”江淮清亮溫潤的嗓音撩起幾分歉意，但細聽之下似乎有幾分疏離。“忘記了高中三年的事。”

“那淮淮這次不能忘記我了喔，”俞溪笑得眉眼彎彎，語氣中帶着幾分小孩子的調皮，“我是淮淮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兼同桌！”

周圍用餐的人也有些開始竊竊私語，江淮聽力很好，無法是在盛贊他們容顏精致的又或是氣質華貴不凡。

江淮本來計劃的十分鐘咖啡時間，硬生生被這場意外相逢拉長。俞溪似乎格外熱情，點了幾分精致的點心，還很是熟練的将慕斯切成小塊，推到江淮面前。江淮看着面前的甜品，突然間沒了胃口。

“淮淮不喜歡嗎？”俞溪看着江淮沒有動甜點的意思，似乎有些失落，“淮淮以前最喜歡這個味道了。”

江淮以前的确蠻喜歡這個味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高考後那個暑假住了半個月院之後就下意識對曾經特別喜歡的抹茶味感到厭煩，甚至嚴重時還會反胃，只是這幾年稍微好了點。

雖說故人相逢，作為他鄉故知的江淮應該關照一下曾經的同桌的心思，但江淮也不會因為怕傷了別人心意，強委屈自己接受已經過時的喜好。

“現在沒多喜歡了。”江淮雖然平時各外喜歡人際交往，并把完美人設和圓滑的人際關系當成生活為數不多的追求，更別提是一看就知道特別有利用價值的人，各外會激起他的掌控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人讓他沒那個沖動。

不應該啊，江淮喝了口手中的咖啡，舌尖的澀苦壓下了心中的不适。

“喔，”俞溪倒沒有在露出那種失落，雙手撐着腮一錯不錯的看着江淮，“那這次我記住啦～”

“淮淮不喜歡抹茶了～”俞溪勾起嘴角，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那現在淮淮喜歡什麽呢？”

俞溪的目光太過灼熱，似乎在看什麽失而複得的寶物，雖說江淮曾是無數人的仰望中心，也覺得有些過了。

江淮能感覺到俞溪天真的笑容下的危險，但是，就是那種危險讓突然間江淮來了興致，“我們以前是最好的同桌？”

“淮淮果然失憶了，”俞溪攪了攪咖啡杯，往裏面倒牛奶和糖塊，語氣中帶着些随意的散漫似乎還有些委屈，“淮淮曾經親口說的，我們是最好的同桌兼朋友啊～”

“不過，看着淮淮是由于外力因素失憶的份上，原諒淮淮啦～”

“淮淮之後不許忘記我啦～”

江淮看着推到他面前已經放好糖和牛奶的咖啡，色澤和氣味都和他一貫的喜好對應，江淮看着面前笑意燦然的俞溪，心中的探之欲更甚。

畢竟，他心中出現了一種從未感知過的情緒，複雜到他無法分析是抗拒多一點，還是興趣多一點。

最好的朋友？江淮忍不住笑了笑，落在俞溪眼中之時，那過度的秾麗讓俞溪失了片刻的神。

江淮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所謂的最後的朋友，頂多是相互利用，他從小和哥哥接受的教育都是價值最大化，不會讓沒什麽利用價值的情感支配自己，能讓曾經的他親口承認的“最好的朋友”實在變相的告訴現在的他，眼前的人很有利用價值還是極度危險呢？

江淮餘光掃過面前的男孩子，帶了幾分随意的權衡。

江淮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件能讓他稍微興奮一點的事情，不可能由于虛無缥缈的預感就放棄探索。

他真的蠻對面前的俞溪蠻感興趣的，畢竟，那笑容之下的眷戀欲望太過了，可以說是迷戀，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江淮喝了一口俞溪遞過來的咖啡，嘴角噙着笑，“那，我曾經是怎樣的人呢？”

俞溪似乎十分高興江淮會問這個問題，眼中是壓抑不下的愉快，只是當江淮注意到俞溪身邊的手機屏幕亮了幾下之時，稍微示意了一下面前準備開口的俞溪。

畢竟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發來的消息，看上去還有些緊迫，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讓手機屏幕不斷點亮，只是江淮注意到俞溪餘光瞟到的消息的時候，似乎有些不情不願。

江淮看不見亮起的屏幕上的消息，只是蠻驚訝對他“着迷”的俞溪盡管真的不情不願，還是拿起手機開始回複，還不停餘光瞄過江淮，眼中滿是遺憾和不舍。

江淮心下了然，笑着說，“你有事就先離開吧，下次再聚。”

俞溪的失落更甚，眼中的勉強笑意也被不愉快取代，看起來那條消息的确讓眼前的男孩子不怎麽高興，但是，俞溪突然間像想起什麽一樣，調皮的眨了眨眼說，“淮淮能加個聯系方式嗎？”說完，俞溪似乎還有點委屈，“淮淮高考後就把我們都删了。”

江淮注意到了俞溪用詞中的我們，的确，江淮記得他哥跟他說過，那場車禍就是由于他江家二少爺身份信息的洩露導致的商業仇人的報複，所以将江淮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改換，說起來他是，他的聯系列表裏面基本上都是從大學開始接觸到的同學。

但是，這一刻，江淮的潛意識告訴他，有些地方不對勁，江淮心中的疑慮更甚，但是，也只是笑着沒再開口，讓面前的男孩子加了他的聯系方式。

“那淮淮，”俞溪笑着露出甜美的酒窩，朝江淮揮了揮手，“下次見。”

江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那天真爛漫的笑容混着語氣中的不舍，雜糅出無限的眷戀和深情。

江淮看着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俞溪的表演雖然拙劣，但也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突然間好奇起來，他們曾經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呢？

江淮自認為自己不可能會真正有走入心扉的好朋友，推算一下時間，高中那三年他多半也沒拜托從小養成的價值觀，合理利用，漂亮的達成目的，才是他的聯誼習慣。

江淮本身就是極聰明的那一類人，不止在智商，還有情商。

江淮掃了一眼俞溪為他調制的咖啡和面前的甜點，他的确對曾經喜歡過的東西勾起了興趣，卻沒有再嘗一下的欲望，江淮回想起俞溪的神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平淡的笑意，看起來，他那三年過的應該不怎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