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助
40.相助
白芸姍眨了眨眼睛，在黑暗中轉醒，适應着房間裏略微刺眼的燈光。
痛……
她的床邊圍着幾位為她做檢查的醫生和護士，當她的腳被輕輕地觸碰也疼得錐心刺骨，眼淚一下子控制不住滑落，但是白芸姍咬着泛白的唇，也不敢吭聲。
因為她知道在床邊不遠處，她的小星星一直注視着一切，她不想讓莫星淩擔心。
當醫生的檢查接近尾聲，白芸姍的痛感也漸漸緩解，當疼痛不再占據大腦，她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如同一直無形的手一樣狠狠地捏住她的喉嚨一樣，無法呼吸。
下意識地，白芸姍屏住了呼吸，滿布淚痕的雙眼看着醫生跟莫星淩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以及接下來她的小腿需要手術接入治療。
她不敢眨眼睛，就怕一個閉眼，眼前的莫星星就消失不見了。
明明是她選擇消失不見。
完全沒有理由的提出離婚，删掉所有聯系方式，一聲不吭離家出走。
都是她，所有看起來的莫名其妙無理取鬧都是她，甚至因為她而放下本身就非常忙碌的工作，在醫院陪着自己。
從莫星淩認真聽取醫生叮囑的非常疲憊嚴肅臉，白芸姍更加不安，她沒有見過臉色如此嚴峻得莫星星，他生氣了。
白芸姍眼眸緩緩顫抖，眼角的淚珠因為抖動而滑落。
她沒有勇氣面對莫星淩，無論是對她生氣接受離婚的他，還是那個依舊關心不離不棄的他。
她沒有辦法面對沒有莫星星的生活，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無法選擇的家庭問題，她的事情會拖累他的。
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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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自己最讨厭的人。
醫生交代完了，護士也拿着針劑進來替她挂上點滴，等護士離開病房後，莫星淩輕柔走到病床邊，溫柔的眼眸一直望着姍姍，白芸姍羞恥地不知如何面對他，無意識地想轉身。
但是，她忘記左腳的骨折。
還沒能成功地翻過身，又一次的錐心痛骨的痛楚充斥着整個身軀。
“嘶……”痛得她不由自主地溢口而出，疼痛感帶出眼淚。
她忍住了眼淚，一直認為自己在這麽一個環境成長足夠堅強應對一切，然而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莫星淩一臉緊張地說：“別動。”
他大手一拉，将旁邊的椅子靠近病床，接着又比以往更加溫柔地對白芸姍說：“姍姍乖，別亂動了。”
他暖暖的大手溫熱而堅定地握着白芸姍冰冷的小手，另一只手輕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
這下子，白芸姍真的忍不住了。
就算緊咬雙唇也忍不住從眼眶湧起的淚意，淚水如同關不掉一樣傾瀉而出。
“沒事了，有我在……”莫星淩輕輕地拍着她，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的有節奏輕柔拍着，溫柔的嗓音一直重複着，“已經沒事了，我在……”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她的淚水已經浸濕了枕頭，微涼的淚水通過為她拭淚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刺痛着莫星淩的心。
看着如此傷心的白芸姍，他很心痛。
哭着迷迷糊糊的白芸姍口中重複着抱歉。
“對不起……莫星星……對不起……”聲音漸漸消失，在莫星淩一直溫柔的回應下，剛醒不久的白芸姍又漸漸睡着了。
“沒事，姍姍，沒事，一切有我在。”看着她熟睡過去，莫星淩停下輕拍，看着點滴快要結束，莫星淩再次按下護士鈴。
看着熟睡的白芸姍，此時的莫星淩才将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他才恢複原有的冷靜與調理，莫星淩沒有忽略這半個小時一直時不時在震動的手機。
他看了看手機屏幕，淩晨三點十五分。
三個未接來電……
淩晨兩點十八分 伍揚
淩晨兩點四十分 沐然
淩晨兩點五十分 伍揚
他記得，明天辜氏第二次推延的會議要準備資料以及提供測試環境調試。
他再三确認白芸姍已經熟睡，為了不影響她，莫星淩拿起筆記本電腦走到夜深人靜冷清的走廊找個位置坐着。
一開電腦，自動連接的Skype 彈出工作組消息。
伍揚和沐然仍在線上，他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這個時候還在線。
Mr. ：淩老大來了。
No.5：阿淩，明天辜氏的會議我讓沐然臨時準備一下。
莫星淩仿佛松了一口氣，他的确需要空出大量的時間陪伴姍姍，盡管辜氏集團在隔壁市，現在高鐵方便，一小時生活圈不成問題，但是此時此刻是姍姍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莫星淩很感謝同事兼好友的出手相助。
0：沐然，辛苦你了，我這邊将資料全部發給你。
No.5：我們把UAT 建立了個框架，你只需要将後面的Code 交出來就行。
莫星淩沉默思考了一下，作出了決定。
0：沐然，如果我将辜氏整個項目全部交由你全權負責，我記得你手上還有兩個，可以接嗎？
因為辜氏這個項目是莫星淩在學生時期的作品，并且是個完成度極高的項目，之前同這個程序去投标了辜氏財務系統，目前只是需要将項目優化适用辜氏那邊的應用。
一般情況下，源代碼之類的都會留有一些隐藏，并且如果從始至終都是莫星淩跟進的話，根據他們淩揚的規矩，在辜氏項目上的獎金，大頭基本屬于莫星淩一個人的。
但是莫星淩提出讓沐然全權接手，并且已經将項目下的所有資料及代碼發過去了。
Mr. ：我接手是沒有問題，但是這個項目開發階段已經接近尾聲了，這段時間的會議和調試我可以負責。
沐然也深刻知道，其實接近收尾階段的項目，淩老大沒有必要放出來。
0：我需要時間陪姍姍，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沐然，辜氏的項目你就全權負責好了。
No.5：理解，那辜氏就沐然全權負責，你還有四個小時睡覺時間，明天八點的高鐵票。
Mr. ：收到，那我先睡了。
工作組的消息不再閃爍，但是伍揚單獨發信息給莫星淩。
-阿揚- 3:42:21
芸芸還好吧？
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說一聲。
-阿淩- 3:42:50
姍姍醒了，醫生說過幾天穩定下來就安排手術。
這段時間公司要麻煩你們了。
阿揚- 3:43:32
沒事，袖子說明天休假她會到醫院陪着。
你也幾天沒休息，別連你都倒下了。
我先下了。
-阿淩- 3:44:13
謝了。
莫星淩蓋上筆記本電腦，又回到白芸姍的病房裏，坐在椅子上趴着休息，左手輕輕地潛進被子裏，輕柔地覆在白芸姍還是微涼的小手上。
不怕，他在，他一直都在。
以為閉目養神的他，一下子放松心情就直接睡着了。
畢竟他也不是鐵造的，幾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還是需要休息的。
前幾天的陰霾天氣終于放晴，溫暖的陽光從窗邊滲進來。
白芸姍醒來了，本來她以為醒來之後一定會看見莫星星的，然而靜悄悄的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
本來以為已經平複的心情，一下子又差點忍不住。
白芸姍慢慢地坐起來，每動一下，左腳就傳來疼痛，她咬着牙終于坐直了身體，還有痛感，盡管夾着固定板不能動。
她呆呆地望着病床門口，想象着下一秒莫星星就會出現。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
莫星星是不是回去工作了？他最近都這麽忙……
牆上的鐘又轉了轉，半個小時過去了……
他是不是已經放棄她了……
白芸姍習慣性地找手機，但是她的手機在那次意外中連同背包一起不見了。
她根本無法聯系到莫星星。
短短的幾天裏，她的唇傷痕累累，她習慣用力咬着泛白的唇讓自己忍住不安想哭的情緒。
這時候，本來已經走到門邊的莫星淩被一通電話阻止了。
盡管睡眠還是沒有補回來，但是生物鐘很準時的莫星淩在早上七點不到就醒了，他趁着姍姍還在熟睡的時候回家一趟，替她收拾住院需要用的東西，将忽略了兩天的阿咪喂飽，因為家裏有自動喂食機器，所以莫星淩回來也只是将食物和水補充一下。
阿咪撒嬌地在他腳邊蹭着，似乎給他加油的勇氣。
對于姍姍家裏的事情，他是知曉的，但是以他的能力，對于這件事也沒有任何辦法，他不想插手她家裏的事情，但是一旦涉及到姍姍，他必須想個辦法保護。
但是，一籌莫展。
他快速收拾好東西，将住院必要的東西塞在背包裏，又火速回到醫院。
回到她的身邊。
褲袋上來電的震動讓他停止腳步，莫星淩看了一下來電。
陳夢君。
姍姍的閨蜜好友，陳家大小姐。
或許，他有辦法解決的切入點了。
為了不讓姍姍知道，莫星淩接通電話，走到走廊的盡頭的窗戶邊。
“莫星淩，我是陳夢君，小白怎樣了？”因為白芸姍的消失不見，莫星淩第一時間問的就是陳夢君。
莫星淩在電話裏簡單說了下姍姍目前的情況，接着就直接明了地問Q5事情。
但是，電話的另一頭卻換成陳夢君的老公林皓接聽，盡管後面聽到陳夢君那大聲抗議與喊叫。
畢竟Q5這個事情，陳家也被調查了，而且還是陳夢君的堂哥陳家輝那一戶的事情。
所以，林皓完全不讓陳夢君去下這趟渾水，畢竟這可是一點都不開玩笑。
最後，不顧陳夢君的抗議，林皓對莫星淩說：“莫星淩，這事不能讓夢君來，我來想想辦法，你好好照顧白芸姍。”
盡管沒有得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莫星淩很感謝姍姍的兩位好友，“林皓，謝謝你。”
挂上電話，莫星淩轉身看見，站在眼前的是來探病的辜涼和程恭芷，手上還拿着一束小向日葵。
辜涼挑眉地問，但是語氣卻如此肯定：“沒想到，小芸兒竟然是個真真切切的白富美啊。”
接着，他松開搭在程恭芷肩上的手，将那束小向日葵遞給她，“你先進去看看小芸兒，我跟魔星說幾句。”
“抱歉啊，剛從電梯上來看見你，聽到一點點內容，”辜涼指了指電梯，出現難得嚴肅的神情，“小芸兒是白家的獨生女？”
莫星淩沒有作出任何回應，直到辜涼輕描淡述說，“Q5最近鬧得雞飛狗跳，白家獨生女的确有點慘。”
莫星淩皺着眉頭，這個玩世不恭的辜涼竟然也知道。
辜涼收起他平時的痞氣，認真地對好友說：“魔星，這個我可以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