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折
09.波折
雖然在春節前回家一趟，也只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但是知道父母都在家白芸姍不禁還是有點緊張，她如何不着痕跡地拿到戶口本也是回家的一個目的。
結婚登記要毛線的戶口本，有身份證就不就行了嘛！
本來以為結婚是兩個人事情，如同夢君所說的先斬後奏就可以瞞天過海，怎麽就第一步領證就已經變得複雜起來。
周一下午的三點鐘鬧市的公交車并沒有太多人，離家裏還有幾站車程，白芸姍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沿路的車水馬龍，她在尋找的她的面具，腦海裏不停地模拟着從前僞裝的感覺。
僞裝了十幾年的面具，再次戴上竟然有點不習慣，看來在這四年的放飛自由之後，她好像再也沒有辦法繼續抽空自己去僞裝成他們所喜歡的扯線娃娃。
自從大學志願那一次之後，她好想沒有多少次正經跟父母見面，回自己的家和父母見面如同面對敵人一般可笑。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和莫星星家裏的歡聲笑語不同，她家的相處模式還真的是奇葩。
本來努力僞裝又被一個來電破功了，這是莫星淩的專屬來電鈴聲。
“姍姍，”那邊的莫星淩語氣輕松，暖暖的聲音蔓延出來，“今晚補習班那邊應該沒課吧？”
“沒課，我今天休假，”聽到莫星淩的聲音，她那副剛戴上的面具瞬間破裂了，她很快地恢複元氣滿滿，“嗯哼？”
莫星淩問道：“我幫你坑到阿揚請吃飯了，師兄他今晚親自下廚。”
“莫星星幹得漂亮！”白芸姍表揚着，挺袖子炫耀洛陽師兄廚藝很久了，這種福利當然不能錯過。
莫星淩剛剛已經和伍揚分別跟棠司目前的負責人江寒正式提出離職，江寒雖然已經預料到，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兩只竟然選擇在兩個人都升職加薪的時候搞上這麽一出。
他知道伍揚有創業的打算，所以江寒留住的目标與關于的對象不是伍揚，而是那個僅僅入職一年多就有優異出色表現的莫星淩。
結果撇開上司這個身份之後，以朋友間的聊天才得知，有野心有追求的不僅僅是伍揚一個，莫星淩比他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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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策劃部走了兩個核心人員，雖然剛剛那個大項目才剛交付完成，一下子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三個人經過一番讨論，兩個人也體諒江寒需要找人接應的時間，最後決定正式離職是一個半月之後。
剛結束了一個大項目，讓他們難得可以準備下班。
“今天不用加班，我們差不多六點可以走，”莫星淩貼心地為女朋友安排好，“你來棠司這邊一起去？”
伍揚和岳袖珊的家跟大學城不在同一條地鐵線路，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鐵可是很要命的。但是從大學城到棠司沒有那麽痛苦，也正好可以搭伍揚的車。
“莫星星……”白芸姍頓了頓，說道，“我現在不在宿舍。”
這時候離白芸姍家倒數第二個公交車站報站廣播響起……
“我要回家一趟，拿……”準備提起戶口本之際，她遲疑了一下，“回家拿點東西，待會六點我去棠司等你們好了。”
“好，那麽待會見。”莫星淩說道。
“我準備下車了，拜拜。”白芸姍甜滋滋地說。
就在挂上電話那一刻，她又重新戴上她的面具。
但是心情已經沒有電話之前的煩躁不安，也許是莫星淩的聲音驅趕了她的不安，此時的她更多的期待的是，回家想方設法拿到戶口本，今晚要給莫星星一個驚喜。
她深呼吸一口，緊張的神情越來越緊繃着。
她到家了。
“爸，媽。”白芸姍走到客廳，淡然的語氣打着招呼。
白父對于女兒的回家有點驚訝，本來他還以為倔強叛逆的白芸姍還會跟他們對着來，沒想到只是早上一個電話，就能讓她屈服。
看來外面的世界太殘酷了，不過殘酷得很好，讓她這不知天高地厚感受過，以後聽話服從他的安排也是省下一顆心。
白母面對叛逆的女兒還是挺生氣，但是既然她示軟，她的态度稍稍比以前好一點，起碼沒有和以前在電話裏面一樣相沖。
白芸姍趁着自己還有把握維持臉上那副面具之前，直接明了表明自己的回家的目的。
“媽，我要拿一下戶口本原件。”白芸姍聲音軟軟地說，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頂撞。
白母望着她，問道：“要戶口本做什麽？”
“我下個月畢業了，要領畢業證，學校要複印件留底。”白芸姍一本正經地說着，“教務處通知要戶口本原件檢查。”
這個瞎編理由聽起來非常牽強，但是白母完全沒有把女兒畢業這事放在心上，戶口本這東西也不是特別重要，就答應了。
但是，她有個要求。
“你難得回家一趟，今晚留在這個吃飯。”白母堅定地說，“待會陳叔叔來我們家吃飯，他兒子陳嘉輝也會來，你們認識認識，書也讀完了，也該玩夠了。”
這時候白父補充了一句，說：“嘉輝這孩子挺不錯的。”白母也應和着。
又是陳嘉輝，真的是夠了。
她放在身後的左手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盡量延遲着快要挂不住的面具。
“我只是回來拿一下東西，晚上還有事情……”白芸姍嘗試表達自己的意願。
“你還有什麽事，那個補習班的工作快點辭掉，家裏又不是缺你的錢。”白父說道。
她還想反駁的時候，只聽見媽媽威嚴地決定了：“你今晚留在家睡，這麽久不回家，回家一趟急着走當家裏是什麽地方了，明天我把戶口本給你。”
白芸姍心裏扯過一抹苦笑，他們有資格跟她讨論家的意義嗎？
她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看來是躲不過了。
戶口本沒有到手，白芸姍也只能順從地答應，本來還想看情況倒手直接偷溜。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并沒有打得起來，最後變成了今晚在家過一晚的結果。
給莫星星的驚喜沒有了。
參觀袖子的婚房沒有了。
洛陽師兄主廚的大餐也沒有了。
“嗯，那我先回房了。”白芸姍點了點頭。
“你待會把衣服換掉，T-shirt牛仔褲成何體統。”白母繼續要求着。
“嗯。”白芸姍努力地僞裝着順從。
呼……
當房門關上鎖住的那一刻，白芸姍松了一口氣。
在家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因為晚上逃不走也躲不過，白芸姍只能發微信告訴莫星星。
【莫星星，我今晚不能去了，你記得幫我多吃點！】
然而下一秒，莫星淩的來電響起了，但是她卻挂掉不接。
【我現在不方便說話，微信戳字。】
白芸姍緊緊地捏手機，她很怕一旦聽倒他的聲音，她的情緒會控制不住，她的面具會就此瓦解。
回家是為了那戶口本領證結婚，如果這一步失敗了，以後的路将會更加難走，既然都已經到這個地步，她不能搞砸。
【怎麽了？你在哪裏？】莫星淩連續問了兩個問題。
【沒事啦，我在家。】
怕是讓莫星淩擔心，白芸姍繼續發着信息過去讓安心。
【明天一早要去補習班，莫星星，我要預訂明天六點半的鬧鐘服務！】
無論白芸姍說什麽都好好好的莫星淩，快要将這三個字變成她專屬的答案。
【好好好】
難得情深地戳字……
【姍姍，我一直都在。】
【艾瑪，莫星星你不要一言不合就用大招！】
雖然白芸姍調戲着，但是看着那五個字，她的情緒游走在崩潰的邊緣。
她好想回家，回到那個有莫星淩的家。
兩個人又幼稚地相互撩着，暫時将所有的煩惱隔開這沉重的房門外。
“扣扣……”房門被敲了兩下。
“陳叔叔他們來了，你換好衣服快點出來。”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
糟糕！
她怎麽顧着跟莫星星撩起來忘記了外面的腥風血雨！
應了媽媽一聲之後，她打開微信敲着字。
【夢君，十萬火急，快來救我！】
白芸姍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晚，在白母又一次不耐煩的提醒之後，只能硬着頭皮出去。
很明顯的雙方家長相互撮合，以及陳嘉輝很明顯有意靠近，都讓白芸姍快要在情緒失控的邊緣大奔走。
幸好，十萬火急來救命的陳夢君帶着自家新婚老公來拔刀相助了。
她的出現絲毫沒有突兀，特意來送喜帖以示陳氏集團對白家的重視，八面玲珑的陳夢君很容易就融入了他們的飯局。
雖然還是很明顯的湊對，但是陳夢君總能适時地拯救她，這種游走在這個圈子裏的演技，和白芸姍那小面具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在陳夢君的演技下，這鴻門宴也總算完滿結束，雖然過程有點小風波，但是結局倒是讓大家都滿意。
白芸姍在夢君的領戲下變得逐漸放開，甚至造成了陳嘉輝對自己魅力的錯覺。
送走了客人，白母對女兒今晚的表現非常滿意，将不以為然的戶口本給了用于畢業的白芸姍。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整……
莫星星的moring call準時響起。
“小懶豬起床了。”莫星淩壓低的聲線讓人着迷。
“嗯哼？”白芸姍有點迷迷糊糊。
然而她想起背包裏面的戶口本，正打算給莫星淩一個小驚喜。
但是，電話的那邊傳來這麽一句話……
“姍姍，我下午要和阿揚出差，到無辜那個城市，下星期六才回來。”莫星淩說道。
兩個星期這麽久……
她給的小驚喜終止在嘴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