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撕
04.暗撕
莫星淩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狂拽，與剛剛在門口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文質彬彬截然不同。
來者不善。
這是莫星淩目前唯一的感覺。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不打算參與這個人的獨角戲。
雖然平時姍姍沒怎麽提起她的家人，如果不是她曾經提及父母從政經商，家底稍微比普通家庭要優渥，他也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大小姐脾氣。
當然那些情侶的小情趣，莫星淩從來不覺得是小脾氣，畢竟他很樂在其中。
從她口中道出的親情，跟他家裏的情況不太一樣，這除了讓他更加心疼以外，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喜歡的人是姍姍，與其他任何事都沒有關系。
他的那句“好想把你娶回家”并不是說說而已，莫星淩從未畢業的實習開始，一直拼命地為着他們的未來而努力，持續要現在，并且持續着。
從還沒畢業開始就跟着幾個同學一起搞些小項目，認識了伍揚更是一個契機，莫星淩捉住了這個機會從不喘息，進公司一年多工作都是大家有目共睹。
如此拼命除了是因為對工作的熱愛和負責，更多的是他想讓父母享福，以及為了那個跟姍姍共同築造的家提供最堅實的經濟保證。
愛不僅僅是口上的表達，除了第一次正式表白從口中說出的我愛你之外，在一起的三年多，他的愛表現得都很沉着，一點一滴為她堆積的愛情好像不會流逝一樣。
白芸姍很少提起家人，他了解情況但是絲毫不在意，如果提及家人會讓姍姍的快樂運算減法，他寧願用成倍快樂堆積屬于她的幸福。
莫星淩一直很努力地堅持成為白芸姍的幸福。
面對着眼前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他大概也隐約猜測到他來的目的。
Advertisement
但是，下一秒陳嘉輝的舉動卻超出他的預期。
陳嘉輝将相片放在桌子上，順勢坐在椅子上，壓低着聲線說着：“莫星淩，廣州人，身高一米八一，體重七十整，二十五歲，生日是五月二十號……”
莫星淩握着水杯的手緊緊地用力，雖然很不悅對面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但是在公衆場合，他還是表現得一貫的淡定。
短短一分鐘，陳嘉輝看着手機的內容，低聲一一将莫星淩的個人信息巨細無遺全部道出，無論是家庭狀況的基本信息，學習和工作的經歷，目前的月薪情況，財務詳情，目前使用的手機號碼，還是各項獎勵成就等等等等……
陳嘉輝都以一種看不起的态度複述着，圈子不同的兩個人，陳嘉輝明顯看不起眼前這個只是小康家庭出身的人。
“獨生子，父親還在國企當個萬年小員工，母親退休，雖然是省的數學狀元，但是偏科嚴重，畢業至今也是在一家剛上市的小公司當程序員，哦，資料上還說你是靠關系進去的。”
莫名被暴露各種信息的莫星淩已經非常不悅，但是他對于內容卻沒有什麽感覺，畢竟他的工作和家庭不需要跟他解釋什麽。
甚至他還覺得這個人的挑釁很中二病。
“就你們家的存款，還比不上芸姍他們一家一個月的消費。”陳嘉輝圍繞着幾乎都是金錢，他時不時還注意着洗手間的方向，留意着白芸姍的身影，随時切換自己的語氣，“你這些信息，只需要一點點錢就能找齊。”
陳嘉輝輕蔑地繼續說着：“有錢能使鬼推磨。”
“像你這種完全沒有任何閃光點，高攀不起我們芸姍。”陳嘉輝自以為事刻薄地挑釁着。
本來稍微壓抑的怒氣的莫星淩也開始按耐不住，尤其他開始攻擊着他與姍姍的感情，以及尤其那一句……
“……白叔叔他們也支持我們，”陳嘉輝裝得語重心長地說，“芸姍的父母都知道你們是在網絡認識，一直出面阻撓，因為你，芸姍她都跟父母弄得很僵。”他故意扭曲事實，強行給莫星淩施加壓力。
陳嘉輝還在喋喋不休，這時候已經忍不住怒氣的莫星淩從背包裏拿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除了他拿出相片的那一下以外，莫星淩并沒有再正眼看過他。
莫星淩不停地敲打着鍵盤，絲毫不想再聽那些中二的論調，這讓被無視的陳嘉輝很不爽，更加覺得眼前這個沒本事的男人沒禮貌。
鍵盤聲噼裏啪啦地沒有任何停止過，莫星淩時不時用修長的手指劃過觸屏板。
陳嘉輝自讨沒趣，最後還裝作為他們好的語氣結束這次單方面的挑釁。
“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是不會幸福的，你也不想芸姍因為你的關系，跟家人鬧翻，以後她會後悔的，你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應該害她，白叔叔已經生氣地斷掉她的經濟，不然她也不用這麽辛苦出去補習班兼職，你覺得這樣是對她好嗎？”陳嘉輝說完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終于迎來了莫星淩的第二次直視。
一口一句芸姍，一口一句質問，一口一句看不起，在挑戰着莫星淩的脾氣。
最後一根稻草則是陳嘉輝各種自以為了解白芸姍，莫星淩很心疼，在他們眼裏，大概只有金錢并沒有關心。
以前從未正面接觸過姍姍家人那邊的朋友，聽着一字一句的捏造的故事，他們從來就沒關心過白芸姍的生活，據他的了解，姍姍早就在大三的時候跟着師姐一起接文字翻譯工作，到後來固定下來後，翻譯的稿酬已經能夠支撐着她的生活費用，而想要去補習班當實習老師，則是姍姍的另外一個夢想。
他們不懂，這也是他心疼的原因之一。
況且，他也有絕對的能力養她，就算目前無法過上大富大貴，但是也完全不存在他所說的經濟問題。
想到這裏，“好想娶姍姍回家”的念頭又強烈地湧上心頭。
眼神冷漠的莫星淩嘴角扯過一抹無奈，直接将筆記本電腦轉向陳嘉輝，屏幕上全是一個個窗口，一堆堆數字，一篇篇文章，一張張相片。
陳嘉輝的個人信息全部都展露無遺，甚至一些不應該被大家發現的灰色地帶，也被莫星淩查得差不多。
瞬間，陳嘉輝神情變色，略微心虛但依舊不肯認輸，還在嘴硬。
“你非法盜取個人信息。”陳嘉輝控訴着莫星淩的黑客行為。
“你的手段也不合法到哪裏去。”面對着陳嘉輝，莫星淩收起了平時的溫和，變得很有攻擊性。
莫星淩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的個人信息還需要你花錢解決，你的資料我可是一分錢都沒花，錢雖然看似萬能，但是君子愛財，記得取之有道。”
這個人很聰明，而且能力本事超出了他調查的結果範圍，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将他查得徹徹底底。
“你……”陳嘉輝怒瞪着。
陳嘉輝留意到白芸姍的身影，趁着她還沒有留意到自己，他速度站了了起來，留下一句話：“你大概不知道，你自以為查到的公司，是芸姍她媽媽的，我只不過是其中合資之一，不過跟你說這些也不懂，看來你也不太清楚芸姍家裏的情況，幸好她對你也不是認真的，我建議你還是放手吧。”
有一瞬間莫星淩是驚訝的，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雖然莫星淩是基本了解白芸姍的家裏情況，從政從商的搭配在那個圈子很常見，但是他預料不到，白芸姍的家裏居然是如此的。
但是，這只能更讓他心疼姍姍而已。
莫星淩沒有改變冷淡的聲調，說道：“我也建議你，在公共場所不要連接公共無線網絡。”
“你！”陳嘉輝快步走開他們的位置，消失在情調幽暗的過道之中。
莫星淩看見白芸姍的瞬間，剛剛那些抑制不住的怒氣瞬間消失，恢複那專屬于他暖暖的笑容。
“怎麽這麽久，肚子不舒服？”莫星淩摸了摸她略微冰冷的手。
白芸姍摸了摸小肚子，說道：“有一點，可能最近吃的東西不太幹淨。”
雖然肚子有點不舒服，但是她還是不以為然拿起眼前的飲料。
“诶，肚子不舒服還喝，”莫星淩制止，他輕柔但堅定地握着白芸姍的手腕，将裝滿飲料的杯子換成白開水的杯子才滿意地松開手。
但是，白芸姍不滿意了，她只是有一點點鬧肚子而已。
那麽待會看電影的可樂薯片爆米花是不是通通都沒有了。
雖然不滿意，但是她還是在莫星淩的堅持下順從地喝着白開水，就只是神情為了一杯飲料故意變得有點小委屈。
看着電影的時間越來越靠近，他們結賬後離開餐廳。
兩個人的小情趣又開始上演了……
“可以不要可樂，但是爆米花不能沒有。”白芸姍親昵地挽着男友莫星淩的手，還在談判着。
“不行。”那個一直只有‘好’、‘可以’的莫星淩，在這種情況下是完全不會讓步的。
“爆米花我只吃幾顆就好……”白芸姍用的套路莫星淩一眼就看出來，“莫星星……”
她肯定是先哄他批準買了，然後到時候是不是吃幾顆就是她大小姐的事情了。
“哦？那姍姍你還記得上次誰貪嘴吃芒果搞到去醫院了？”莫星淩開始講道理說回憶。
“是誰哦，我不記得了，大概可能也許是莫星星。”白芸姍耍賴，“我現在肚子沒有不舒服了，解除封印。”
兩個人還在為幼稚的爆米花談判着。
剛走出門口，白芸姍被一聲呼喊打斷了還在努力争取的爆米花之中。
“芸姍，又遇見了，好巧。”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陳嘉輝假裝着緣分。
這時候的他變成了之前第一次碰面時的文質彬彬。
“對了，夢君的婚禮，伴娘位置應該是你吧。”陳嘉輝故意在莫星淩面前跟白芸姍搭話，并且話題還是他們的共同朋友。
陳夢君，是陳嘉輝不太親的堂妹，同時也是白芸姍的好友。
雖然年齡相符，白芸姍和陳夢君從小便認識，但是小時候不怎麽熟悉，卻因為當時大家都想反抗家裏安排而變得親密，如同戰友一般結盟。
陳夢君算是白芸姍在那個富二代的圈子裏面唯一一個交心的朋友。
夢君的婚禮在下個月舉辦，她好不容易跟準老公突破種種困難，得到家人的祝福，應該作為新娘那邊的陳嘉輝，得知堂妹和白芸姍的關系，短短一個月不到，便用各種手段靠近堂妹夫一家人。
然而伴郎位置就在婚禮前一個月改成了陳嘉輝。
打算在一種親朋好友的努力撮合下，能跟伴娘唯一人選白芸姍在一起。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夢君的婚禮我會參加，”提起好友，白芸姍對陳嘉輝的态度也緩和很多，畢竟他也是好友的堂哥，而且夢君能幸福步入婚禮的殿堂實在是替她開心，這一路的堅持太不容易。“但是伴娘不是我啦。”
陳夢君跟白芸姍之所以能一拍即合，很大原因也是因為她們性格很相似。
如果不是要給家人一個交代，陳夢君才不想搞什麽世紀大婚禮，明明是自己溫馨的婚禮就能滿足，硬是要給各種虛僞的利益圈一個交織的平臺。
她也知道好友白芸姍肯定不喜歡這種虛僞的大場面，為了不荼毒陷害好友，她選擇另外一位對于這種場面應付的輕松自如的好友當她的伴娘。
白芸姍很感謝好友不賣之恩，盡管她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欣然接受被賣一波，畢竟好友人生之中重要的婚禮。
“夢君說伴郎是她堂哥，那應該是你吧。”陳夢君的堂哥有三個，陳嘉輝是其中一個。
“嗯，是啊。”陳嘉輝繼續說着，“他們邀請，或者是我單身合适。”
他着重自己單身。
“诶，都忘記介紹了，”白芸姍将挽着莫星淩的手改成牽着，親昵地介紹着，“莫星星，這位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夢君，她堂哥，陳嘉輝。”
“這是我的男朋友，莫星淩。”雖然被碰見好幾次，但是正式介紹還是第一次。
白芸姍敏感地感受到陳嘉輝急切傳遞的心情，不僅僅是為了婉拒陳嘉輝，更重要的是她這個舉動能讓莫星淩安心。
然而她卻不知道，他們兩個早已在剛剛對對方非常了解，不僅僅是名字那種了解而已。
陳嘉輝依舊文質彬彬，有風度地伸出手邀請莫星淩握手。
莫星淩雖然還是保持着暖暖的微笑，但是眼神早已變得犀利。
他不打算握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來電響鈴了。
伍揚的來電……
莫星淩表示歉意擺擺手，有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他低頭跟白芸姍溫柔地說道，“是阿揚，我先去聽個電話。”
“哈哈哈哈哈，”隔着電話白芸姍輕松歡快地喊着，“這麽晚還要捉走我家莫星星嘛？莫星星都叫你不要亂立flag……”還捶了捶莫星淩的手臂。
這是陳嘉輝從未見過白芸姍的一面，輕松愉快還笑得很開心的大大咧咧，他只能尴尬地硬生生将手收回來。
白芸姍看了看時間快要錯過電影了，跟陳嘉輝道別之後，走到走在一旁接電話的莫星淩身邊，手自然而然挽上了他的手臂，拍了拍示意他要走了。
她時不時還在旁邊吐槽着，“洛陽師兄你敢拐走我家莫星星，我就順走你家袖子了。”
莫星淩輕笑着，“阿揚已經回家了，袖子他盯着，你順不走。”
莫星淩和伍揚在電話聊了幾句關于工作上的內容，神情認真的時候格外令人着迷，白芸姍安靜地看着男朋友帥氣的側臉，時而微皺的眉頭顯得格外可愛。
然而白芸姍的腦洞已經漸漸漾開，她還記得待會看完電影後到莫星星的小套房裏，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到小套房，但是确實第一次在那裏過夜。
漾開的臉紅心跳劇情，讓平時大大咧咧的她露出一絲害羞的神情。
兩個人來的電影院，莫星淩在終端機換票的時候，白芸姍又開始鬧肚子。
莫星淩拿着白芸姍背着的小背包站在洗手間外等待着。
這真的不能讓她吃爆米花可樂薯片什麽的，說什麽都不然吃。
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中的電影票，電影結束時間是晚上十點五十分。
待會，姍姍要跟他回家了，這種感覺既期待又緊張，這種不太自然的順其自然，連他都感到害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芸姍從洗手間出來了。
“怎麽了，還是很不舒服麽，不如電影不要看了，我們去醫院。”莫星淩看着女友的神情有點奇怪，擔心着她的身體。
“不用去醫院，不是鬧肚子啦……”白芸姍有點囧地扯着還在莫星淩手裏的小背包，“你再等我一下下。”
她又轉身跑回去洗手間，留下一個還沒弄明白的莫星淩繼續站着。
此時在洗手間裏的白芸姍心情很複雜，她家姨媽君怎麽提早了一個星期了！
今晚還要去莫星星的小套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