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趣的番外1
回去的路上, 蘇諾問蕭承：“老王的訂單算是完成了嗎？”
“嗯，他的訴求是找到蘇雯, 蘇雯回來了, 訂單就成功結束。”
“可是老板，為什麽這麽快就有新的訂單啊？你不是新開的中介嗎？”
蕭承雙手抱胸靠在車座上, 顯得有些得意：“我開的這種中介比較稀少,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需求，自然供不應求。”
供不應求這樣的詞都出來了, 蕭承說過不能同時接受兩個訂單，那——也勉強算是供不應求吧。
“這次的訂單是什麽內容？不會又是找人吧？”中介難道不是負責介紹工作家政或者處理一些瑣事嗎, 老王這事裏, 他們兩人的定位更像私家偵探, 而且還是一直疲于奔命的私家偵探，雖然這個年代的交通非常便利，一天到晚不是這裏就是那裏的跑也累。
蕭承看了一眼蘇諾, 嘴巴微張，蘇諾以為他要說什麽, 就等着，結果蕭承嘴巴張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
蘇諾覺得可疑, 又問道：“老板，還有件事，我當時在老王頭像附近看到75%，是這筆訂單的成功率嗎？那如果以後我們接待的顧客, 我看到成功率是0，是不是就不用接了？”
蕭承不點頭也沒搖頭，眼睛在蘇諾臉上來回轉了三個圈，看的蘇諾莫名其妙，蕭承的眼神裏似乎帶着一點什麽東西——準确的說，帶着一點不可言說。
“老板……”
“那個數字，确實是代表每筆訂單的成功率，老王這事你也發現了，結果美好，但過程不太順利，老王說，周波要定罪還需要搜集不少證據，這也是這筆訂單的完成率沒有100%的原因。”
“那周衛怎麽說？”
“周衛，準确來說只是因為被周波蒙騙，除了撒謊沒有做其他違法的事，所以他免于被起訴，老王也認同這個結果。”
想到周衛那張和自己相似度高的臉，蘇諾就有些郁悶：“我們兩個人根本沒有血緣關系，應該祖宗三代以內都沒有什麽血緣聯系，為什麽會這麽像？”
蕭承輕輕一咬牙，把差點蹦出來的一個“哈”壓在了嗓子眼：“這種事說不清，換句話說，哪怕你有個同父同母的兄弟，可能也沒這麽相似。”
确實是這麽個道理，蘇諾舒了口氣，還是不再糾結這個吧，沒想到蕭承接着給她來了個大錘：“其實那個數字還有另一種解釋。”
Advertisement
“什麽解釋？”
“訂單的成功率，其實就是案件的解決率。”
蘇諾跟着蕭承的思路重複：“案件的解決率？”
“嗯。”
“可是中介的工作應該很多樣，為什麽是案件解決率？我們幫顧客找工作也算案件？”
蕭承伸出右手摸下巴：“嗯……找個自然不算案件，只有老王這種才算案件。”
蘇諾快被蕭承急死了，到底是什麽情況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吞吞吐吐的，直接把事情說清楚不就好了，問一句答一句：“那到底是什麽意思？”
“上回你在網頁上查每個人最适合的工作，有一行字你應該是沒看到。”蕭承接受到蘇諾的好幾個白眼，也不生氣，只讓蘇諾重新查一遍看看。
在手機上找到那個網頁輸入自己的身份證號，頁面上顯示的跟上次一樣，蘇諾疑惑：“一樣啊，一模一樣，什麽都沒變。”
“最最下面，右下角，你看清楚。”
蘇諾差不多要把手機貼在自己臉上了，終于在那個偏的不能再偏的角落發現一行極其細小的字；此匹配率适用于懸疑事務中介行業。
這是個什麽行業，聽都沒聽過，第一次見到還有這種中介，而且這行字的字體之小，一般人都發現不了。
不是，等等……
蘇諾忽然想到什麽，指着自己鼻子問道：“這個意思是我最合适的工作是懸疑事務中介？”
“你可以這麽理解。”蕭承點頭，“簡單明了。”
“但你開的不是……”蘇諾本想說蕭承開的是正常中介，但她忽然想到蕭承一閃而過不可說的眼神和表情，她想到一種可能性，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別告訴我你開的就是這個什麽懸疑中介……”
“不。”蕭承否認，蘇諾心想還好，蕭承接着告訴她，“準确的說是懸疑事務中介。”
此後的十四分鐘四十秒時間內，蘇諾一直處于呆滞的狀态，她心裏在想一件事——她這樣的人，怎麽會跟這個工作匹配度這麽高？
身為21世紀小康之家成長起來的獨生女，蘇諾從小秉承着“得過且過随遇而安”的生存标準，和很多人一樣，讀的是不好不壞的小學和初中，升了個不好不壞的高中，考了個不好不壞的大學，畢業後用吃奶的力氣找了個不算最好但也還行的工作，她本來打算，只要在這個公司過得還行，讓她在日常生活之餘能每個月買幾件衣服和幾包零食，每年都帶爸媽出去旅游一次，她就在這裏待到養老。
蘇諾那時候最大的理想——買彩票中大獎，扣稅之後全部存入銀行，買一個穩健的理財型産品，每年光吃收益就有十幾萬，她就非常開心了。
私人偵探這種職業蘇諾只在小說和電影電視漫畫裏看到過，那種緊張而引人入勝的情節的确曾經讓她心生向往，但現實是——她連養家糊口都要非常使勁，這種事一年也不會想起一次，再說，破解這些事的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蘇諾怕事更怕死，從沒打算真的從事相關職業。
那天早上一覺醒來，已經是百年之後的世界，蘇諾居然被動的入了這個行業，而且看網頁上顯示的匹配率，她跟這個工作的适合度是100%，這讓蘇諾無法理解。
她不聰明，從小到大成績都是中段；她也不精明，買東西經常算錯錢；她更不是柯南那種具有超強推理能力的天才，而且作為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瘦弱女孩子，遇到周衛那樣稍微有點力氣的對手，除了落荒而逃，她也沒有別的應付方法。
所以，到底有哪些理由支撐着這個匹配率，蘇諾覺得這系統應該是出問題了，這——有些扯淡。
“這個系統不會錯。”蕭承說，“工作匹配度是不會有錯的，但每個人也可以選擇匹配度更低的工作，選擇不唯一。”
蕭承剛剛觀察了一會，蘇諾有些抓耳撓腮的急躁，一會歪頭一會搖頭，還拍自己的臉，眼神則一直很木然，應該是糾結于她本人和這個工作的匹配度，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系統不會錯，它說你适合，那你就是最适合這個工作。
其實，不說蘇諾自己，蕭承自己也很疑惑，這個女孩子在他部門幹過幾個月，真的看不出還有這種潛力，不過還是那句話——系統不會出錯。
而且想想他自己最匹配的那個工作，蕭承也很不理解，所以蘇諾的心情他挺理解。
“老板，那我有個問題，你能告訴我嗎？”良久，蘇諾開口，疑惑的看蕭承。
蕭承的手指頭在車窗上點了幾下：“問吧。”
“我跟這個工作契合度很高，那你開這個中介，是因為你最合适的工作是開中介嗎？”
蕭承的眉毛抖了一下，腮幫子像抽筋似的晃了晃，從牙縫裏飄出來兩個字：“不是。”
蘇諾更加好奇了，不恥下問：“老板的意思是，你沒有選擇最适合的工作，自己開了這家中介？”
“差不多，我之前也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必須選擇匹配度最高的工作。”
“那老板你最合适的工作其實是什麽？”
車廂安靜，蕭承雙眼微阖：“……生物繁殖監督員。”
“哦，很高端的樣子。”蘇諾也不問了，自己拖着下巴自言自語，“反正做什麽工作都是工作，也不管那麽多了。”
蕭承索性閉上眼睛，他在心裏發誓，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他最适合的工作是——雞鴨鵝豬養殖，出生到現在，除了吃，這些動物他一樣都沒接觸過，天知道哪來的這麽高匹配度。
兩人回到中介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三個機器人也不在，蕭承說，經過周波的這次事件，他把機器人送回廠裏進行一些改進了，暫時就他們兩個人上班。
“周波會被起訴的吧？”之前吃飯的時候聽老王和蘇雯說起，好像還有不少程序要走，因為周波除了監禁老王，其他事情無法直接界定犯法與否，聽老王的語氣，應當還比較麻煩。
“我把這事告訴老王的父親了，就算不被起訴，應該也會被吊銷醫生執照。”
利用自己的專業和病人的信任，對病人造成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傷害，被吊銷執照一點不冤，蘇諾一直覺得，醫生的醫術固然重要，但一顆替病人着想的心更重要。
在辦公室坐了會，蘇諾手機收到短信，一筆很大的款項轉進她的個人賬戶，轉賬備注：訂單提成。
這一刻蘇諾只想尖叫——卧槽，這麽多錢！
接下這筆訂單的時候蘇諾知道提成很高，但這筆錢真正到她手裏的那種滿足和充實感，還是讓蘇諾在辦公室裏蹦跳了幾下，她幫忙找蘇雯固然不是因為錢，但是——有錢拿，豈不是更好！
蘇諾當即決定，為了錢，為了滿足感，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好好經營下去！
開心勁頭過去後就開始無聊，葡萄柚子他們也不在，她的工作也不需要做什麽表格搞什麽策劃案，忙起來的時候幾乎要飛天遁地，一筆訂單結束後又閑的要長蘑菇。
蕭承在回來的路上似乎說過有新的訂單，回來這麽久他也沒提起這個訂單。
說曹操曹操到，蕭承準确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揮了揮手手裏的一個本子：“有個新訂單。”
“哦。”蘇諾站起來，想想覺得不對，“可是我這裏沒收到提示，也沒人跟我聊天。”
“這個是直接找到我的。”
蘇諾：“那我怎麽看這單的成功率？”
“這單的成功率應該不用看。”蕭承的表情有些奇怪，“你跟我走吧。”
要賺錢，看老板，蘇諾也不問了，收拾好東西跟蕭承出門。
蕭承帶她去了一家很高檔的餐廳，在一家高聳入雲的建築頂樓，從進入求簽電梯開始，蘇諾全程保持着0.0的表情，秋千停在頂樓的時候蕭承拉了她一把，讓她快點回神。
“這樓……這麽高，在這裏吃飯？”環顧四周，顧客不多，位置也少，走的應該是高端路線，蕭承這麽好帶她到這種地方吃飯？
“在那裏。”蕭承率先往靠窗的位置走去，蘇諾跟在後面，哇，靠窗的地方真的能看到若隐若現的雲霧，簡直是嘆為觀止。
蕭承走到一張座位旁拉開椅子坐下，蘇諾注意到，蕭承對面之前就坐着一個人，趕緊過去坐在蕭承旁邊。
“你們好啊。”對面的人說，蘇諾邊打招呼，邊仔細觀察對面的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年人，年紀在六十歲上下，精神很好，臉色紅潤，正和蕭承客套的寒暄。
蘇諾在一邊仔細聽，到最後她鬧明白了——這個老人家是委托人，請蕭承幫他約一個人，這個人的具體聯系方法和住址老人家都知道，但他沒辦法主動去約他，從一個朋友那知道蕭承開了一家事務所，就聯系了蕭承。
“大爺，能具體說說，為什麽不能主動去約這個人嗎？”蕭承問，蘇諾則打開手機，開始把顧客說的話都錄下來。
一開始蕭承和蘇諾都很認真，但聽到最後，兩人有同一個感覺——這個世界上古古怪怪的人和事還真多。
大爺姓顧，和他“失去”聯系的人跟他同齡，是當年的大學同學，姓張，簡稱張大爺。
按照大爺說的，蘇諾把這件事整理了一遍，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張大爺和顧大爺從大學開始認識，一直是好友，兩人的女朋友也都是大學同學，畢業後結婚生子，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矛盾的原因，就出在兩人妻子所生的孩子上，不，準确的說和孩子沒關系，是張大爺和顧大爺“無聊”鬥争下的産物。
當年兩人的妻子懷孕時間非常近，張大爺和顧大爺說好，生的是男女孩都行，将來讓倆娃一起讀書，如果能跟他們一樣關系好，老了之後兩家人十幾二十幾口人一起聚會，一定很有意思，兩人的妻子本身關系也很好，自然樂意。
結果兩位夫人分娩的時間相近，後來查看孩子出生時間的時候，發現兩個孩子的信息上都寫着：21xx年xx月xx日xx分，兩個時間一模一樣，因為沒有精确到秒，所以兩個孩子是一樣大的。
這本來是很奇妙的一種緣分，結果兩位大爺一次在同一個病房陪夫人的時候，顧大爺說了句：“我覺得我兒子大一點，應該比你兒子出生早點。”
張大爺立刻不樂意了，當即表示反對：“不對吧，我先聽到我閨女哭，應該是我閨女大。”
“我兒子大吧，老張你別不信我，你看我兒子這個子，一定比你女兒大。”
“剛出生的娃個子有什麽參照性，我女兒比你兒子結實，肯定大幾秒。”
“聽我的。”
“我說的才對。”
兩位夫人：“……”
在辦公室聽着錄音整理相關信息到一半的蘇諾，不得不第一百次感嘆一句——兩位大爺真夠堅持的，說白點，兩人是有多無聊，為了這麽點事，竟然四十多年不說話。
事情接下去的發展，則更令人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和下一章會簡短的解決一個很好玩的訂單，然後開始第二卷《神秘的藏寶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