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送走段炎, 池牧煙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這兩天一直被段炎牽着鼻子走。
逛街看電影送人上飛機……這明明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好兄弟會親近成這個樣子嗎?更何況他和段炎還沒好到好兄弟程度吧?
池牧煙垂下眼眸, 眼神暗了暗。
他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暫時還不想做出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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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池牧煙都沒給他發過一條消息,除了一條他剛下飛機時, 給對方報的平安, 對方給他回了一個“嗯”外, 兩人沒有再發過消息。
段炎躺在酒店沙發上, 盯着那個“嗯”,越想越氣。
“什麽叫見面親三分啊?這就是!我不給他發消息, 他就永遠不會主動找我!”
抱怨歸抱怨, 段炎還是坐起身, 思索着跟池牧煙聊點什麽, 于是問陶梓:“陶梓,你跟你男朋友平常都聊什麽啊?”
陶梓歪頭想了想,回道:“随便聊啊, 沒什麽正事就聊聊路上見過的風景什麽的, 比如今天剛下飛機, 我就給他發了拍的飛機上的雲層,很漂亮。”
段炎撇下嘴,搖搖頭:“這肯定不行, 牧煙那性格不愛說話, 尤其不喜歡聊廢話, 我有正事找他, 他才可能勉強回我兩句。”
“可是喜歡的人之間, 就是需要互相分享的啊,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除了聊正事才會說話,那跟同事有什麽區別?”陶梓不懂了,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段炎的肩膀,“炎哥,不是我勸你,你還是放棄吧,池牧煙那種性格就适合獨自燦爛,自己在事業上發光發彩,他不适合談戀愛的。”
“什麽叫那種性格?哪種性格?我就覺得他性格挺好的,哪哪都好,怎麽就不适合談戀愛了?”想起池牧煙,段炎忍不住嘴角含笑,心裏甜甜的,但又想起對方對他冷淡的态度,繼而輕輕嘆了口氣,面帶憂愁,“又進組了,估計還得拍兩個月戲才能殺青,等我拍完戲出來,估計他都把我忘了。”
所以這兩個月,得想盡辦法在池牧煙面前刷刷存在感,還不能惹人煩。
陶梓無奈搖頭:“真想不通你為什麽喜歡他,別人頂多就是欣賞他,佩服他,誰敢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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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炎樂道:“那正好,你們沒人喜歡他,他正好落我手裏。”
看着段炎這副無賴山大王的模樣,陶梓無語了,只能默默祝福段炎,希望他的追妻之路能順利一點。
到了晚上八點,段炎終于想到一個合适的話題,給池牧煙發去一條消息。
炎:完了,我藥不知道放哪去了,你那還有藥名嗎,我覺得挺好用的,你把名字發我一下,我再去買一份。
池牧煙吃着晚飯,垂眸看到段炎這條消息,心裏還記得藥名,于是把藥名給段炎發過去,忍不住抱怨一句:你能不能把東西收好?
“生氣了生氣了,他生氣了!”段炎樂得不行,喜滋滋地把聊天記錄給陶梓看。
陶梓擰起眉毛,表情複雜:“炎哥你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陶梓沒說完,段炎卻聽明白了,樂呵呵地反駁:“這你就不懂了吧,他生氣了,我再去哄,這一來二去,不就有接觸了嗎?而且你看到了吧,牧煙也是會生氣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高高在上,不敢沾惹,他也有普通人的感情,能追。”
陶梓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回道:“你悠着點吧,別真把人惹生氣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段炎揮手把陶梓趕出去,自己一個人縮在酒店房間給池牧煙發去語音:“我剛到酒店的時候還在呢,不知道收拾行李箱的時候放哪了。”
十分鐘後,池牧煙給他回了消息。
煙:嗯。
嗯?
他等了十分鐘就等來一個嗯?
段炎深吸一口氣,心想差不多了,該收斂了,于是回道:“我找到藥了,被桃子放在櫃子裏了。”
突然背上黑鍋的陶梓毫不知情,正樂呵呵地在隔壁房間吃零食。
段炎繼續道:“不打擾你了,我塗藥去了,晚安。”
池牧煙拿起手機,沉思兩秒又放下,什麽都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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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回暖,春日陽光明媚。
池牧煙自己的辦公室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正把辦公資料往辦公室櫃子裏塞。
本來準備辦理離職手續的秦嶼突然進來,面色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沒有任何暧昧的意思。
秦嶼目光坦蕩蕩,對池牧煙說:“池總,我們談談。”
挺好,都不叫他池哥了。
池牧煙把資料塞進櫃子,示意他出去說。
兩人走出房間,秦嶼關上房門,只開着窗戶把新裝修的辦公室味道散到外面去。
兩人來到二樓陽臺,秦嶼目光坦誠地看着他,沒有絲毫慌亂和躲閃,語氣平穩道:“池哥,我想了兩天了,終于想明白了,我不喜歡你了,我想要留下來。”
池牧煙擡起下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是的,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只是我想象中的強大、美好、善良的池牧煙,而不是薄情寡義到影響到他工作,就會立刻把對方開除的池牧煙。我知道這話很難聽,但我絕對不是在貶低你。你這種性格沒什麽不好,只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秦嶼苦澀笑了下,說,“跟了你這麽多天,我前天才知道,你跟我想象中外表冷淡,其實內心火熱善良的池哥一點都不一樣。你是一個極其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只要你自己舒服,別人的死活都可以不顧。就像我那天的告白一樣,我的告白讓你不舒服了,你就能立刻做出決定,把我開除。這樣太過決絕、甚至可以說是涼薄的池哥,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秦嶼直視他,鄭重開口:“我很确信,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我現在對你只有敬佩、親近的感覺,像好朋友好兄弟那樣,同時還有對上司的敬畏感,絕對沒有一點別樣的心思。”
“是嗎?”池牧煙靜靜看他,突然靠近。
美到勾人的容貌突然靠近,秦嶼下意識後退兩步,後腰抵在欄杆上,擡頭對上池牧煙近在咫尺的面龐,突然笑出聲來:“池哥,你這樣對我是沒用的。”
秦嶼停頓兩秒,忍不住開玩笑道:“如果你這樣試段總,他肯定會吓得從二樓跳下去!畢竟他不敢對你怎麽樣,只好自己跳樓躲避。”
池牧煙撤回身來,語氣有些煩躁:“別跟我提他。”
秦嶼趕緊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
幾秒鐘後,他忍不住問道:“池哥,我過關了嗎?可以讓我留下來繼續工作了嗎?”
池牧煙嗯一聲,吩咐道:“去把資料整理一下,下午兩點洛長風他們要過來簽合同。”
“好嘞。”秦嶼趕忙跑去一樓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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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洛長風跟他的經紀人準時到達工作室,雙方交談順利,當場就把線上合同簽了。
洛長風終于知道池牧煙的點子是什麽了。
用《聊齋志異》最為出名的幾十篇故事名字編寫成歌詞,串聯起來,rap名字就叫《新·聊齋說唱》。
歌曲mv采用剪紙動畫,畫風光怪陸離,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曲子有的片段慷慨激昂,有的片段又輕聲細語,怕把鬼怪吵醒。
池牧煙甚至提前寫好了小樣,當即放給洛長風聽聽。
聽完《新·聊齋說唱》,洛長風都傻眼了,當即問道:“你什麽時候寫的歌?不是很忙嗎?”
“昨天晚上。”池牧煙神情淡然,雲淡風輕。
他有靈感的時候,就是寫的很快。
“牛的。”洛長風豎起大拇指,算是明白池牧煙比宋興遙貴的原因了。
池牧煙現在不缺錢,合同價按工作室正常價格來,最後看在段炎好友的面子上,還給洛長風打九折。
“謝謝嫂子!”洛長風一激動,把心裏話禿嚕出去了。
池牧煙擡頭看他一眼,剛要蓋章的手停下來,對洛長風經紀人說:“合同價錢再談一下,我這工作室剛開業,入不敷出,就不打九折了。”
洛長風經紀人:“……”
洛長風:“……我錯了。”
最後洛長風好說歹說,再三道歉,池牧煙這才同意還是按照九折價格來。
一出門洛長風立刻找段炎抱怨:“炎哥,你這名頭不好使啊,池哥差點不給我打折!”
正在等戲的段炎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問道:“你說什麽了?”
“我說謝謝嫂子啊,結果我剛一說完,他立刻說不打折了,最後還是我道歉,求他打的折……”
“洛長風!你個蠢貨!”段炎氣得牙癢癢,站起身來回踱步,“我可告訴你,我就這麽一個親媳婦,你要是把我媳婦吓跑了,老子弄死你!”
洛長風不服氣道:“你都能叫媳婦,我怎麽不能叫嫂子了?”
“那能一樣嗎?”段炎恨鐵不成鋼,“我那是背地裏叫,你居然敢當着他面叫嫂子!就算以後我跟他在一起了,你也不能叫嫂子。牧煙臉皮薄,要叫哥夫,知道嗎?”
洛長風陰陽怪氣地拖長音調:“知道了,要叫……”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洛長風堵在門口打電話,正好站在兩扇門中間,池牧煙敲了好幾下玻璃對方都沒回應,只能緩慢地伸手推門。
池牧煙動作很輕,但洛長風打電話太過全神貫注,根本沒注意後面有人,後背猝不及防被玻璃門碰一下,洛長風吓得叫一聲,立刻跳一下,對着池牧煙就是一句“哥夫!”
池牧煙一愣:?
洛長風也愣住了,大氣不敢出。
偏偏此時電話裏傳來段炎得意洋洋的聲音:“對,就叫哥夫,很自然。”
池牧煙眉眼低斂,靠近話筒:“有多自然?”
段炎:“……”
深吸一口氣,段炎挂掉電話,給洛長風發去一條消息:我特麽早晚要被你害死。
此時已經上車的洛長風看到這條消息,笑得在後座上直打滾,眼淚都笑出來:“炎哥,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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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洛長風和他經紀人,宋興遙居然會突然上門。
一身米色風衣簡約優雅,銀色耳墜輕輕晃動,襯得宋興遙整個人溫潤如玉。
“抱歉,提前沒有做預約,可以進嗎?”
宋興遙一進門,秦嶼就看傻了,心髒仿佛停止跳動,好一會兒他緩過神來,趕緊接待:“可以可以,你先坐,我去跟池哥說一聲。”
“池哥,宋興遙找你!”秦嶼呼吸急促,跑到辦公區。
池牧煙推下眼鏡,淡淡哦一聲,擡頭看到秦嶼的臉色,疑惑道:“你臉紅什麽?”
“沒、沒事。”秦嶼有些結巴。
池牧煙沒太在意,離開臨時辦公桌,走到前臺會見宋興遙。
宋興遙面帶微笑,簡潔地說明來意:“我這有一首鋼琴曲,怎麽彈都覺得不太對勁,想找你試一下,看看哪裏有問題。”
“可以。”池牧煙把人請到二樓,自己坐到琴凳上。
宋興遙把曲譜拿給他看,池牧煙按照曲譜彈奏,彈到高潮地方,池牧煙停頓兩秒,突然調換兩個音符位置。
宋興遙恍然大悟:“對,就是這裏,換一下好聽多了。”
接着宋興遙誠懇道:“我這首歌還沒發布,你幫我改這一下,多少錢?”
池牧煙疑惑地擡頭看他,心想自己財迷的人設已經宣傳出去了?
他淺淺笑了下,回道:“就改兩個音符,不要你錢。正好,你之前還說我的歌也就那樣,你幫我看下,是哪裏還需要改進。”
池牧煙翻出《成心》的曲譜,放到譜架上,給宋興遙讓開位置。
對方坐到琴凳上,幾乎沒怎麽看譜子,然後十分熟練地把整首歌彈了出來,顯然練過很多遍的樣子。
“這裏調一下更好,太過激烈的推進讓人有點喘不過氣,可以緩和一下再推進。”
池牧煙點頭,覺得宋興遙說得很對,跟對方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宋興遙也覺得,以池牧煙的才華,價格比他高一點,的确很合理。
兩個音樂天才在樓上一起探讨音樂,聊到興起時,居然互相改編對方的曲子。
聽到池牧煙吹着薩克斯,把他那首古風曲改得騷裏騷氣時,宋興遙笑到肚子疼,然後也不遑多讓,用貝斯把池牧煙寫給梁安顏的那首俏皮古風歌改得土裏土氣,讓人聽了可以直接跳廣場舞。
兩人探讨音樂,竟然直接聊了兩個小時,最後還是池牧煙記挂着要寫專輯的事,這才揉揉笑得酸疼的臉,對宋興遙說:“不聊了不聊了,改天再聊,我還要寫歌。”
“對哦,我那還有兩首歌要寫呢,得趕緊走了。”
走之前,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拿出手機,手機界面是微信加好友的二維碼。
擡頭相視一笑,兩人幾乎又同時打開了掃碼界面。
池牧煙趕緊招手勸道:“你打開二維碼,我來掃你。”
“好的。”宋興遙點開二維碼,跟池牧煙互加好友。
把人送走,秦嶼的眼睛還盯着宋興遙遠去的背影不放。
原來,他喜歡的類型是這樣的。
不,準确來說,是宋興遙決定他喜歡的類型,他就喜歡宋興遙這樣的,沒有代餐,就喜歡宋興遙這個人。
心裏酸酸甜甜的,原來,這就是一見鐘情嗎?
秦嶼抿緊嘴唇,想起段炎說的,宋興遙身邊正好缺個助理。
于是他可憐巴巴地轉頭看池牧煙,問道:“哥,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池牧煙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公私分明,好好工作。”
秦嶼心裏癢癢的,好一會兒湊過來說:“池哥,你把宋哥微信推給我呗。”
池牧煙低頭工作,頭都沒擡:“想要啊,自己想辦法找宋興遙要,你要是有段總一半厚臉皮的勁,還怕要不到對方微信?”
池牧煙一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提了誰的名字。
秦嶼識趣地退回去工作,只留下池牧煙一個人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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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池牧煙又收到段炎的微信。
對方拍了自己的胳膊照片,跟他彙報傷情:看,青紫好多了。
照片裏段炎胳膊上的青紫已經好多了,面積縮小了,顏色也沒那麽深了,其他地方肯定也都一樣。
段炎繼續給他發消息:你是不知道,自從上次從卡車上摔下來,劉導都不敢讓我上車了。不過該拍還得拍,劉導不想讓我用替身,我自己也不想用,我是誰,能用替身?怎麽樣,我敬業吧?
段炎繼續發消息:這次安全措施很到位,一點事都沒有。
段炎接着唠叨:老劉頭好損啊,我找他報銷工傷,讓他請吃飯,他居然說我幸好沒傷到臉!
「生氣.jpg」
段炎居然還給他發了一個生氣的表情包,是煤煤張牙舞爪的模樣。
池牧煙看到段炎發來的消息,發自內心地笑了下,接着目光深沉,好一會兒沒給段炎回消息。
躺在酒店沙發上的段炎內心忐忑,擔心自己把人煩到,猶豫着正要跟池牧煙說拜拜要去洗澡時,對方正好給他發來消息。
煙:視頻吧。
什麽?
段炎垂死病中驚坐起,猛地坐起身來,瞪大眼睛盯着屏幕。
下一秒,池牧煙的視頻通話打來了。
段炎趕緊站起身來,拿着手機手足無措在酒店房間亂撞,差點被桌腿絆倒。
怎麽辦怎麽辦,他現在頭沒梳牙沒刷,剛拍了一天戲身上臭烘烘的還沒洗澡。
段炎拿着手機跑到衛生間,對着鏡子抓抓頭發,然後回到床邊坐到床上。
覺得這裏景色不好,段炎拉開窗簾,背後映着月色坐到窗邊。
他輕咳一聲,點開接通:“哈喽煙煙,好久不見。”
池牧煙沉默兩秒,明明昨天才送他上飛機,今天才周一。
想起白天秦嶼靠在二樓陽臺欄杆上說的話,池牧煙不願意跟對方再耗着,至少得弄明白段炎是不是真的……
池牧煙靜靜看着他,突然問:“段炎,你演技有多好?”
段炎一愣,繼而笑道:“我演技那還用得着問嗎?出神入化,神仙來了都分辨不出來。”
是啊,神仙都分辨不出來,那我能分辨出來嗎?
池牧煙轉念又想,以對方的咖位,想捏死自己很容易,不需要跟他演這麽多戲。
可要是……要是對方一時興起,真的存心來報複他呢?
畢竟當初原身那麽糾纏他,怎麽就這麽諒解了?
“你說實話,對我那半年做的事,真的不生氣了嗎?”池牧煙直接問道。
段炎一怔,接着笑了下:“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池牧煙定定看着他,沒有說話。
段炎坐直身體,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認真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原諒你了。”
反正喜歡上你了,自然就原諒了。
段炎換一種說法,把所有的喜歡都替換成朋友:“那天晚上你幫我排解,後來又幫我解決家裏的事,我就對你有點好感了。後來跟你慢慢相處,我越來越覺得你這人真的特別好,我就把你當朋友了。都是朋友了,當然不會計較之前的事了。那事已經翻篇了,別再提了。”
“朋友?”池牧煙重複一遍,平靜的目光看着他,“你确定,只是朋友嗎?”
段炎心虛地移開目光:“當然是……”
“好,我記住了。”池牧煙打斷他,語氣平靜,“我記你一輩子。”
段炎立刻轉過頭來,震驚地看着他。
別啊,誰要跟你做一輩子的朋友?
他嘴唇動動,想解釋什麽,最後只能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別”字。
白天秦嶼的話響在耳邊:
“如果你這樣試段總,他肯定會吓得從二樓跳下去!”
池牧煙心情沉重,聲音有點啞,說:“好,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相信你不是演的。”
段炎聽得雲裏霧裏,趕忙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麽……”
“別移開目光,你看着我,一動不許動,就這麽看着我。”池牧煙沉聲道。
段炎聽話地看着他,一動不動,跟池牧煙四目相對。
幾分鐘後,段炎呼吸急促,眼睛發紅:
這誰頂得住啊!
他悄悄地垂下眼皮,想移開視線,卻被池牧煙嚴聲禁止:“不許動!”
段炎沒辦法,只得擡頭又跟他對視。
又過了兩分鐘,段炎受不住了。
他眼睛紅得不成樣子,眼睛雖然還看着對方,身體卻不斷後撤,緊緊貼着椅背,聲音都啞了,又啞又委屈:“你到底想幹嘛?”
只是這樣看着對方,不能抱又不能碰,真的好折磨啊!
最過分的是,池牧煙是摘了眼鏡跟他對視的,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靜靜凝視自己,一看就是好幾分鐘,太要命了!
段炎終于認慫,低下頭不敢看他,聲音委屈極了:“你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別讓我盯着你看。”
他看不了,受不住,會瘋狂地想念對方。
心髒仿佛在不停下墜,沒有着陸,池牧煙啞着嗓子,終于開口:“原來,你真的喜……”
“我得去洗澡了!”段炎挂斷通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