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記憶都結成霜花（五）
許嘉恒年少時的第一次沖動給了路菀。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下午。
許嘉恒爬在桌子上轉着筆，上面的地理老師正在講着什麽溫帶海洋性季風氣候，許嘉恒的腦袋稍稍偏過來一點點，瞄到了路菀的側臉。
她正在記筆記。
路菀認真聽課的時候是真的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的，當然，她也不是沒有開過小差，學校報亭五塊錢一本的漫畫雜志她也經常偷偷的藏在課桌肚裏津津有味地看着。
女孩子的筆袋裏總是有着各種花花綠綠的小玩意，什麽修正帶啦，有花色的橡皮啦，漂亮的膠帶紙啦，連黑水筆上都是帶着愛心的。
路菀正在全心全意地聽着地理老師的講解，絲毫沒有注意到許嘉恒興致勃勃地打量。
被無視了的許嘉恒起了壞心思，他碰碰路菀的胳膊，校服裏面的是女孩纖細的的手腕，路菀擡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許嘉恒已經撐着半邊腦袋看着她，他真的是無聊極了，于是他拿筆敲了敲路菀的桌子：“借我一塊橡皮。”
地理老師已經講完了這一塊的知識點讓他們把書翻過來，路菀邊翻書邊從筆袋裏拿出自己的粉色小橡皮遞給他。
結果沒拿穩，粉色的小橡皮咕嚕咕嚕地滾下了桌子，掉到了許嘉恒的腳邊。
許嘉恒嗤笑了一聲，眼神裏帶着玩味。
路菀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麽這麽煩人啊。
許嘉恒繼續慢悠悠地敲着桌子，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讨厭樣子，活像是個捉弄自己喜歡的女孩的小學生，他還對路菀做了個“快點撿”的口型。
撿你個大頭鬼！
路菀在心裏咆哮着，但是作為乖乖女的她也只是皺着眉頭輕聲道：“你好煩。”
路菀低下身，沒有看到她的粉色橡皮。
她推了推許嘉恒的腿，男孩子常年運動的精實大腿被女孩子帶點涼意的手觸碰到，卻是像被燙到了一般。
路菀把頭埋進兩個人的椅子中間的空地，把許嘉恒的腿推得更靠邊，從許嘉恒的角度看過去，他只能看到女孩烏黑的發絲和散落在後背的馬尾辮。
有一部分散落的馬尾辮灑在了他的腿上，那一縷異樣的、陌生的刺激從許嘉恒的尾脊上網上刺。
女孩終于找到了她的橡皮，她用來推他的手，在地上摸來摸去，從許嘉恒的角度看過去是她纖細白嫩的手臂，還有在頭發和校服衣領的縫隙中露出的雪白的脖頸。
路菀終于撿起了她的小橡皮，從他的腿旁擡起臉，許嘉恒看着她揚起素淨的小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許嘉恒！你上課再煩我我就不理你了！”
揚起的尾音像一把鈎子，勾得許嘉恒心尖發癢。
那天晚上，許嘉恒夢見了路菀。
同樣的角色，同樣的課桌，同樣的路早早。
同樣的故事情節。
路菀的橡皮掉在了地上。
她低下了頭。
但是不一樣的是，夢裏的路菀埋首在了他的腿間。
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笑臉，一刀一刀刻在許嘉恒的心上。
夢裏的她妖豔、大膽、逼得許嘉恒繳械投降。
第二天許嘉恒掀開被子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年少第一次有了沖動的男孩不知所措，家裏的阿姨來叫他起床，他只能慌亂間将褲子換下來扔進衣櫃晚上再偷偷洗掉。
第二天在學校見到路菀，他都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的路早早，是少年曾經難以啓齒的第一次。
事實證明，男人的報複心也是很強的。
在許嘉恒當天晚上開始第三次的時候，路菀在心裏由衷地感嘆道。
特麽不就是當年出了一口惡氣睡完你就跑了嗎！你要是不爽你當時就睡回來啊！現在秋後算賬打擊報複幹什麽啊！
許嘉恒察覺到了她的走神，俯身咬了咬她的下巴，然後猛地撞進去。
路菀瞬間眼冒金星，偏偏許嘉恒這個小王八蛋還湊在她的耳邊一個勁地問她：“早早，還喜歡嗎？”喜歡我嗎？我的早早。
喜歡你個大頭鬼啊！這特麽都幾點了！還特麽睡不睡覺了！
這個人真的是個人來瘋，越來越能來勁，路菀只能哄着他：“喜歡啊，你快點……啊！”
許嘉恒又是更近一步地撞擊，指尖捏得她白嫩細滑的皮膚，他舒服得不得了：“好！你喜歡就好！那就多來幾次！”
來你個大頭鬼啊！路菀的聲音裏都帶了哭腔：“許嘉恒你大爺！”
當然許嘉恒那天晚上也沒敢太放肆，第三次結束之後他就乖乖地抱着路菀又去洗了個澡，然後換了幹淨的床單抱着她睡覺。
淩晨三點半，夜深人靜——是夜貓子路菀日常開始犯餓的時間。
路菀幽幽地睜着一雙大眼睛，一點力氣都沒有，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就剩下兩只眼睛滴溜滴溜地瞪着許嘉恒。
許嘉恒輕輕地順着她的背，想要哄出她的睡意。
結果哄的他要困了，路菀還帶着哭腔地罵他：“許嘉恒我餓了！你這個王八蛋！”
許嘉恒當然不會讓她吃東西，只能輕聲細語地伺候着：“好了好了，真的不能吃，你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明天起來我給你煎牛排吃行不行？”
路菀哭的眼睛都疼了：“……那我還要加個煎蛋和火腿…”
許嘉恒哭笑不得：“行…都行…”
路菀繼續：“我剛看到你們家裏有面條了！我還要拌面！”
許嘉恒：……
昨天夜裏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許二公子第二天當然是先醒來的那個。
許嘉恒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收拾幹淨完自己就下樓去給路菀做飯。
先把答應給她做的牛排拿出來解凍，然後高壓鍋煮上黑米粥，放兩顆冰糖直接上竈。
鍋裏倒油燒熱，敲下去兩個雞蛋，火腿片整整齊齊地碼在雞蛋的旁邊。
最後他把牛排的包裝紙拆開，抹上鹽和胡椒，爬上去叫路菀。
其實路菀已經醒了，但就是腦子還不太清醒想要賴床，床頭她的鬧鐘不停地在響，但是她就是天生對自己的鬧鐘自帶免疫。
許嘉恒走過去把她的鬧鐘關掉，坐到了她的床邊，他伸手撥開了她臉頰上的頭發，拍拍她的臉：“起來了，早早。”
路菀像只小貓一樣在他的手掌上蹭了兩下：“不要。”
樓下的小米粥鍋估計已經在冒泡了，煎蛋和火腿會涼，許嘉恒沉思了片刻，就把自己的手伸進了路菀的被子，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
路菀驚地瞪大了眼：“你你你…你神經病啊！”
許嘉恒收回了手：“路早早，難怪你你以前上學每天都遲到。”他起身走出房間：“快點下來吃早飯。”
路菀已經徹底清醒了，盯着許嘉恒的後背半天緩不過神，一大早她就被許嘉恒騷氣的舉動吓傻了：她為什麽覺得昨天一夜許嘉恒體內的某個惡魔靈魂解封了呢？
路菀清醒了之後一天都不會犯困，晚上熬夜想到幾點就到幾點，她下樓的時候許嘉恒已經煎好了牛排，放進剛剛有火腿和雞蛋的盤子裏端上桌。
冒着油光的牛排，半熟的雞蛋，帶着點焦的火腿，還有熱騰騰甜津津的小米粥和香噴噴的烤吐司。
料理白癡路菀自然是對會做飯的人有着莫名的崇拜——這也是林蕭月蠢成那樣至今沒有被路菀從家裏趕出去的原因。
路菀眨着星星眼，第一刀就想伸向那個牛排。
結果許嘉恒塞到她面前一碗黑米粥：“先喝粥，再吃帶油的東西。”
路菀只能乖乖地一口一口喝完了那碗黑米粥，然後戰鬥力十分強悍的解決了一份牛排和兩塊烤吐司。
哦，結束了她覺得稍涼一點的黑米粥還可以是甜品，又幹掉了兩小碗。
當代女明星真是太不容易了。
吃完飯之後路菀自覺地要去刷碗，結果被許嘉恒推了出去：“去樓上把房間收拾了。”
雖然他家裏每周會有家政阿姨，但是樓上那一堆扯壞的情趣內衣和仍在洗手間的髒床單……
路菀發現了！這個人現在有點騷裏騷氣的！
路菀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快速的沖回了房間，留下許嘉恒一個神經病在樓下廚房甜甜蜜蜜地洗碗。
陳皎皎果然是廉價批發回來的這件情趣內衣，昨天許嘉恒三下兩下就扯壞了，然後毫不憐惜地就扔到了地上，還嘀咕：“這個質量怎麽這麽差啊！”
路菀把樓上床鋪收拾幹淨，換下來的床單扔進洗衣機，然後躺着開始玩手機。
結果一上微博就看到一條和自己有關的消息。
四季的甜甜：“路菀談戀愛實錘了吧？食之旅程昨天第一天拍攝結束朝光的許二公子親自把她攬着走的。”
微博配圖是昨天晚上在食之旅程結束之後拍到的照片，照片中的許嘉恒抓緊大衣，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側着頭和她說話，眼神裏是說不出的溫柔。
路菀沒有點進去看下面的網友評論，而是反複看了兩遍圖片，長按，保存圖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張照片好甜啊！
她昨天都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這麽溫柔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路姐：好開心，想站自己和許嘉恒的cp許哥（揚了揚手機）：老婆我就是我們cp超話的主持人哦！
Haven：許嘉恒你有點嚣張，下一章我要出來搶你戲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