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活是塊巧克力(三)
許嘉恒給路菀打了将近十個電話,無一不是無人接聽。
十一月的北京,屋外是璀璨燈火。
許嘉恒在酒店的沙發上坐了一會,給小陳發了信息:“最快地回上海的航班有沒有?”
許嘉恒原定的計劃明天在北京還有半天的休息。
小陳連忙查航班:“最近的航班,一個半小時後有一班,只有經濟艙了…”
“要了,現在就去機場。”
路菀被撿來的便宜哥哥Haven今天這一手騷操作氣得講不出話,現在都快晚上十點多了,還在公司和肖姐商量公關方案。
她貼身的衣服沒有口袋,手機放在手提包裏一起扔在了外間的沙發上。
肖一倩花了半天時間才接受這個據說身價已經百億的超級富n代Haven·Lank是路菀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這個事實。
這能怎麽辦,只能先瞞着,裝死,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肖一倩想的很明白,路菀現在剛剛正式出道,連個傍身的作品都沒有,既然不想走流量挂,那最好這些背景身份全都別提。
路菀也是這麽想的,不說別的,Haven的腦子,和正常人從來不在一個頻道上,藝術家都是瘋子,很倒黴,Haven就是一個離開藝術界的頂級瘋子。
今天實在是折騰的太久了,路菀也沒有要喬喬送她回家,在公司就放了喬喬先回去。
她拿到手機之後就給許嘉恒回了電話,但是他的手機關機了,畢竟已經淩晨,路菀以為他睡覺了就沒多想。
保姆車把路菀送到了家樓下也走了。
路菀抱着外套還有文件包包一大堆東西準備在門口刷卡。
但是她包裏的東西有點亂,她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門卡。
結果身後突然有個黑影晃了一下。
路菀手裏的的東西本來就多,幾乎是下意識的手抖了一下,懷裏的東西就稀裏嘩啦的全掉了。
她警惕的轉過頭,一只手手心裏緊緊攥着手機,随時準備按五下報警,另一只手摸進了挎包裏準備翻出電擊棒或者門卡。
牆壁拐角的地方,就是上次許嘉恒送路菀回來的那個位置,有着星星點點的花光。
黑暗中的人掐滅了那點火光,朝路菀走過來。
路菀的後背繃得筆直,她沒有找到門卡,但是她摸到了電擊棒,握緊。
男人的氣息靠近,居然有點熟悉。
他出聲:“回來了?”
路菀幾乎是在一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吓死她了。
路菀看着這個面色不善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上去心情指數為負數的男朋友,在心裏嘆口氣。
完了,要哄他了。
需要被人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許嘉恒皺着眉頭對路菀說:“臭死了,我澡都沒洗,坐經濟艙回來的。”
像一只被扔掉的哈士奇。
許嘉恒看上去确實是沒有說謊,今天,哦不,過了十二點了,他昨天出席活動的西裝都沒換,皺巴巴的穿在身上。
許二公子的潔癖,路菀是知道的。
路菀試圖順順毛:“要不,你先去我家洗個澡?”
心情好了我再哄你喵喵喵?
心情臭烘烘的身上也臭哄哄的脾氣也臭哄哄的許大少爺真的跟着路菀上樓洗澡了。
幸好今天吃過午飯林蕭月就收拾了行李帶着她的傻狗老板出國避命去了,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路菀家裏有兩個洗手間,外面那個一般都是林蕭月在用,路菀自己的主卧裏有洗手間。
許嘉恒神色恹恹地進了她家,路菀給他找了新的毛巾浴巾讓他進去。
幸好小陳把許嘉恒扔在路菀家門口的時候,也把他的行李箱一起扔下了。
路菀把他的行李箱打開,翻翻減減找到了他的新睡衣和內褲給他拿進浴室。
她打開浴室門的時候,許嘉恒在裏面清林哐啷得折騰,就好像要做給誰看一樣。
路菀把東西放在洗臉臺旁的架子上就出去了。
許嘉恒出來的時候臉色更不好了。
沒有浴室play!
許嘉恒坐在路菀卧室的小沙發上,氣鼓鼓地吹頭發。
沒有浴室play!沒有浴室play!
哼!
路菀去洗澡了,許嘉恒面前的沙發上,路菀切了小半盤水果。
許嘉恒叉起一塊梨,哼!
許嘉恒再叉起一顆草莓,哼!
許嘉恒再叉起橙子,我去好酸啊!
許嘉恒把叉子扔到桌上,拽過路菀床上那只黑黝黝的熊本抱過來,狠狠地□□了一番。
路菀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許嘉恒抱着她的熊本坐在她的沙發上,一臉地不高興。
終于等到她過來,許嘉恒把她拉進懷裏,把那只醜八怪熊本扔到一邊。
“哎呀我的熊!”
“你的什麽?胸?”許嘉恒壞笑着把臉湊到她面前。
路菀把他的臉推開。
許嘉恒又變成那副不高興的樣子了。
路菀在心裏嘆口氣,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好吧…許嘉恒,你怎麽了?”
許嘉恒一下子少爺脾氣就被點爆了。
“路早早!你還問我怎麽了?”
路菀不動聲色:“對啊,我問了。”
許嘉恒簡直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下意識就想把她從自己腿上掀開走人,最好把門都甩得賊響得那種。
路菀居然還是那副表情,許嘉恒的挫敗感從未有過得升騰。
路早早,原來到現在,你都不願意哄哄我嗎?
老子的所有情緒對你來說難道都不值得去在意嗎?
日。
唉,冤家。
路菀的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臉在他的心口蹭了蹭,聲音輕柔極了。
“好吧,我再問一遍,許嘉恒,你怎麽了?”
她一示軟,尤其是這種!這種輕軟軟的樣子…許嘉恒就一點也生不出氣了。
他把她摟進懷裏,今天他用了她的洗發露和沐浴露,身上終于和她變成了一樣香香的青蘋果味。
“早早,那個人是誰?”
路菀遲疑了幾秒鐘,慢慢地靠回到他懷裏。
“他是我的…哥哥。”
“你什麽時候有的哥哥?”
路菀的臉埋在他的心口,聽着他的心跳,困意席卷而來:“…高三…前…”
高三前…
許嘉恒也不說話了。
她說“在一起”之後,許嘉恒很清楚,自己有多小心翼翼地維護這段關系。
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她的、他們的心裏。
好像不提、不問、不談,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甚至和那段故事有關的人和物,他們都不願提起。
許嘉恒握着她的手,道:“為什麽…他是你的哥哥?”
“我是說,他為什麽會成為你的哥哥?”
路菀的意識已經開始跑偏:“因為…路女士…嫁給了他的爸爸…”
他的手掌輕柔地順着她的後背,任由她的睡意滋生。
實在是折騰的太晚了,路菀就這麽在許嘉恒的懷裏,睡了過去。
沒一會兒,她的呼吸就開始變得綿長而舒緩。
許嘉恒把她放上床,把家裏的燈關掉,爬上床把她抱在懷裏。
黑暗中的她像一只水妖。
許嘉恒摩挲着她的臉頰,愛不釋手。
她不說,他也不敢問。
那段難熬的時光裏,他的早早去了哪裏,遇到了那些人,發生了那些事。
那個不小心被他丢掉的路早早,那段他不曾參與過的時光。
這些問題埋在他的心口,幾乎積郁成疾。
路菀第二天是在許嘉恒的懷裏醒來的。
許嘉恒的下巴一直磕着她的腦殼,把她疼醒的。
她翻了個身,迷迷瞪瞪着想要繼續睡。
結果這人像是有知覺似的,摸摸索索又把路菀拽回來拉到懷裏。
等到路菀徹底的清醒的時候。
腦殼真尼瑪疼啊。
路菀伸出手,撫過他的眉心,拂過他的唇角。
他的唇形真好看啊。
眼睛也好看,漂亮的桃花眼放佛能說話。
他高中放浪不羁的模樣還歷歷在目,總是與現在的他不斷重疊。
他生氣的樣子,他笑的樣子,他皺眉的樣子,似乎從未改變過。
許嘉恒啊,這個放佛一筆一畫刻在了她的心上的男孩啊。
他給予的所有的愛和痛苦,她也從未遺忘過。
早起之後許嘉恒還是那副臭着臉冷冰冰的樣子,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肯說。
“許嘉恒。”路菀靠在浴室間的門上看他刷牙剃胡須,慢悠悠道:“我不會做飯。”
“所以,早飯你想去哪裏吃?”
許嘉恒哪裏想吃什麽早飯,他現在只想抱着路菀親親抱抱哪也不去在一起膩歪個十天八天。
但是他作為一個還在生氣的酷boy絕不能自毀人設,于是他冷酷地說:“随便。”
路菀劃了劃手機:“那就…外賣蔥油餅?”
許嘉恒畢生最讨厭的幾樣食物。
小蔥、大蒜、香菜、生姜。
許嘉恒氣鼓鼓道:“你敢!”
“真麻煩。”路菀套上了外套:“走吧,下樓喝豆漿。”
路菀家樓下的豆漿鋪子,是除了隔壁的雞公煲之外路菀最常光顧的店。
擺鋪的是一對老夫妻,還帶着個小孫子。
快十點多了,已經是早飯鋪的最後一波生意了,整個大堂裏都沒有幾桌客人了。
老婆婆已經不是很忙,一邊和他們絮叨一邊點菜。
路菀點了兩碗豆漿,一籠燒賣,兩籠湯包,一籠蒸餃,還點了兩個燒餅。
許嘉恒不喜歡吃甜的,他的燒餅和豆漿她都要了鹹的。
熱騰騰的豆漿和點心端上來,路菀的那一碗白花花的撒了兩勺糖,許嘉恒的那碗上面漂着滿滿的紫菜蝦米和肉松。
路菀突然心裏不平衡了:“難怪你那碗是我的兩倍貴。”
許嘉恒慢悠悠地把紫菜拌開,十分優雅地舀起了一勺送進嘴裏,繼續保持着他生氣的酷boy的高冷人設:“呵呵。”
路菀:呵呵?
呵呵,讓老娘看看你能多久不和老娘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Haven哥哥沖鴨!雖然你結婚了但我永遠愛你!你最帥!
嗚嗚嗚嗚糖仔的存稿箱一天比一天少,已經見底了再也不能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