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眼前光景變化,回到了龍宮前殿。
他們前腳剛走,感知到空間波動的祁洪後腳就到,見人跟龍都沒了,他簡直要氣死當場,威壓直接震碎了整座房屋。
那公子及情人立馬被吓醒,而看到發怒發瘋的祁洪,他們也是吓到半死。
祁洪橫瞪他們一眼,好似一瞬就知道那兩人是怎麽躲藏了,氣到原地毛發豎起,靈力爆發。
“爹…我、我……”
那公子哆哆嗦嗦,跪地痛哭流涕。
哪知祁洪甩袖,恐怖的靈力直接拍飛兩人,對着虛空罵道:“好啊,好啊,你們以為你們逃得了?秘境開啓的位點在哪裏,下次便只能在哪裏開啓,你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秘境,血咒在身,我就不信你們能一直忍!你們遲早要出來!”
整座屍骨山都聽到了他的怒吼,不少修為低的修士咚咚跪地,骨頭都要被威壓震碎。
這次來湊熱鬧,可損失大了!
但也有人竊竊私語,“那條龍跑了,那豈不是大好資源沒了。”
“對啊,活生生的龍,就這樣讓它跑了,真是我們魔界大大的損失!”
“祁長老糊塗啊,怎麽會讓龍跑了呢,到底是誰破壞了血宗的好事?哪個宗門暗中跟血宗作對?”
消息火速傳到血宗高層。據說血宗宗主當夜勃然大怒,下令把屍骨山煉成禁制領域,死活都要把龍蹲出來。還有人說,宗主重寶尋找懂空間法的大修士,要根據現場留下的空間信息,把龍躲藏的秘境位點找出來!
天知道那個祁洪居然也會犯這麽大失誤,雖然他本人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不知罵了多少遍:“該死的畜生,我就該把你拴在身邊!”
“跑?我讓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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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魔修真是氣瘋了,殺氣遍布整座屍骨山。
同時,祁洪抓到的龍又跑了的消息也很快傳到魔界之外。
幾大仙宗高層得知消息,無不松了口氣,同時對救了龍的神秘修士有所好奇。
“是誰救了那條龍?”
“祁洪好像咬定是仙宗修士幹的,可是哪個宗門的大能潛入魔界了?”
“不,據說是年輕修士,但哪個宗門的年輕一代有這種本領,出入屍骨山如入無人之境,氣得祁洪瘋狂跳腳?”
各宗各派都有風聲。道宗周津元等人知道之後,各有想法,但也對解救龍的神秘修士一無所知。
周津元思考道:“居然敢潛入魔修腹地救龍,真是膽識過人,非同尋常。”
當夜,有個茶樓話本師按照上界天驕榜逐個分析。
南方聖女林雪瑩、北方快刀崔宗影、東方劍癡程水金、西方赤心郭曉等等,挨個分析了一頓。講解的是舌燦蓮花、金句頻出,令現場修士鼓掌叫好,最終鎖定在十幾位天才之中。
有人也感慨,很快就是五年一度的仙門大比了。
不知道明年将是哪位青年才俊脫穎而出,震撼出世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上界風雲是其次。
另一方,龍宮前殿。
何清溟邁入大殿的一瞬,急忙轉過了身,戒備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怎麽了嗎。”
景澤天停步,很平常地接住視線,說道:“我們回到了,他沒追上,暫時安全。”
安全嗎。何清溟心中琢磨了下這兩字眼,有點懷疑地觀察景澤天的神色,“你……可以說話了。”
景澤天“嗯”了一聲,不鹹不淡道:“我在用血咒修煉。”
“你……”
何清溟本莫名戒備景澤天,可一聽到這種話,他登時蹙了眉。
用血咒修煉,聽都沒聽過,這想法未免太驚人了,你是不要命了嗎?
他剛剛還在懷疑景澤天要幹什麽,現在就怒上心頭,哪還有空想龍宮是什麽地方。
我一不看着你,你就玩命!你個混蛋!你是龍傲天了不起啊!
何清溟一激動,瞪着景澤天,反手抓住對方的衣襟,“小子,用血咒修煉,你不怕死啊,那麽喜歡玩命,要是有人擔心你,還不得被你活活氣死!”
景澤天頓了下,眸色微變,好像還真沒想到這點。因為直到幾天前,他都以為對方死了,這世上再無擔心他的人,他再怎麽不要命,都不會有人生氣了。
“……”
景澤天對視着那雙生氣的黑眸,忽道:“已經沒人會擔心我了,他已經死了,就在一個月前。”
何清溟愣住了。一個月前死了……誰?是我嗎?
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子還記得自己,念着自己的關心呢。
他頓時氣消了,忍不住問:“你還在意他嗎。”
“在意,他對我很重要。”
景澤天眸光深沉,似在傾述衷情。神色閃過一抹何清溟看不懂的複雜。
何清溟一聽,眨了眨眼,沒掩住心中的高興,原來這小子很在意自己嗎!
啊,還真沒白照顧你這傲天。
景澤天看他笑,心跳驀然加速,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溟。
而接着,他見喜歡的人傻傻地湊過來,擡眸問:“那你喜歡他嗎?”
至近距離下,景澤天心跳驟停,呆了呆,道:“喜歡。”好喜歡。想跟你做.愛的喜歡。
但這個人問的顯然不是這種喜歡,因為下一句他就笑吟吟地說:“那你把他當朋友了嗎?”
景澤天皺眉,心情一下差了,脫口就道:“沒當朋友。”
何清溟剛高興幾下,臉色又沉了,什麽嘛,居然還連朋友都不是,你也未免太難相處了。
但他忽然一想,倒也不是,自己現在換個身份而已,這小子就對自己這麽友好,有問必答,剛剛還猛親了一頓,推都不推開。莫不是看人下菜碟,換個人就變了臉。
自己之前對他這麽好,還不如現在這個不過剛救了他一命的陌生“魔修”?
好小子,是喜新厭舊,還是說你就喜歡我現在這款?
何清溟瞳孔一顫,非常難以置信,有點生氣地推了景澤天一下。
哪知景澤天一推就倒,身形劇晃,眼看着就要砸到地面。
怎麽回事?何清溟立刻撈住人,但對方很快沒了動靜,再一看沒了意識,雙眸緊閉,像是血咒發作,突然暈倒了,氣息又開始很微弱。
“……”
何清溟呆了一會,看了眼廣闊的龍宮,再看一眼倒在自己身上的家夥。
他好像前一刻還想着,這龍宮是什麽囚牢,但現在一看……何清溟眸子微眯,高傲道:“哼,一推就倒,就你還想囚我,我囚你還差不多,敢惹我生氣,就讓本體過來,把你這龍綁成麻花!”
“啊……但是你又沒把我當愛侶。”
龍巢是龍囚禁它們的愛侶,自己又不是,緊張什麽呢。
自己自作多情了,何清溟眸色一暗,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把人扶起來,徑直送到寝殿,把人盡情擺布,随後看着人沒反應,自己擺布他也沒什麽好玩的,便安靜地坐在一旁守着。
“我剛剛怎麽會戒備你,我那麽強,你半死不活的,能對我做什麽?”
他也終于回過了神,開始思考自己跑出道宗沖動救人的事情。
“唉,我又沖動跑出來救你,但感覺你也不需要我救。”
玩命玩命,你就喜歡折騰自己。
他責備對方,可也知道,世道殘酷,對方想變強,總免不了冒險,不玩命怎麽變強。
對方跟自己不一樣,沒有好修煉的天賦,沒有仙宗作為靠山,沒有強大的師長作為指引,只能靠自己,只能一個人獨自闖。
“我知道的,野蠻生長才是你的道。”
何清溟眸子暗淡。
“可是……”
他心情複雜,既喜歡少年的野蠻生長、自由成道,內心深處對此藏着豔羨,又不想對方太玩命太折騰,萬一真出什麽事了呢,你們點文龍傲天也不是所有都能平安到結局的。
這是很矛盾的心境,也的确,世上盡是矛盾的事情,人會感到矛盾,那太正常了。
想了想,他趴在床邊,紅裙落在地面,好似一朵盛開的花,盡态極妍。雖然是臨時整的僞裝,但因為底子實在太好,即使五官單個拎出來皆普通,合起來卻還是很美。
不是皮相的美,或是骨相的美,語言難以描述,可惜此時沒人欣賞。
他安靜下來,手指戳了戳沉睡的少年的臉,不知出于什麽想法,居然道:“要不,咱不做傲天了,以後我罩你,我很強,保護你一個綽綽有餘,即使你是被萬人觊觎血肉的龍。”
“嗯……或者,要不你當我靈寵吧?這樣他們就不敢輕易抓你了。”
但是說着,他自己搖了搖頭。
因為,他知道對方一身傲骨,不可能甘願當人靈寵。
讓對方放棄驕傲,那絕不可能,誰都做不到。
“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這麽做。”
想了好一會,何清溟戒備祁洪而一直緊繃的神經逐漸松弛下來,分.身易困乏,産生了睡意。
片刻後,人便趴着睡了過去,傳出均勻的呼吸。
兩個時辰後,景澤天先醒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意識斷開,在對方面前喪失了意識,只能說血咒那東西防不勝防。
他轉眸,聽着熟悉的平穩呼吸聲,看到那人一如既往的睡顏,立時放下心來,這些天的憤怒也逐漸平息。
他其實是知道的,這個人沒有惡意,或許真是心血來潮來接觸他,就如這個人經常異想天開,想一出就一出。他憤怒,只是因為……這個人隐瞞了生死,明明沒有死,明明還在哪裏活着,卻沒有告訴他,留他一個人瘋狂,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情。
“你不谙世事,可能真不知道死對別人的打擊吧。”
天真的殘酷。景澤天斂眸,內心浮現很多想法。
想狠狠報複這個人,卻舍不得。想幹.壞這個人,卻又怕這個人吓到。
真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麽辦。
他眸色深邃,很顯然是男人的眼神,哪還是什麽少年,不過是對方認為的罷了。
他終究不是良善之輩,不可能看着喜歡的人毫無防備地睡在眼前而毫無想法。他起身下來,把人抱上.床,動作哪還克制,埋在那雪白的肩頸,又吻又舔,分不清是食欲還是情.欲。
貪婪的眼神仿佛在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傻傻跑到猛獸嘴裏,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但是,景澤天心裏是斥責,動作卻異常之溫柔,充滿了愛惜,讓人舒服地睡在身旁,還幫着整理衣裳,分開對方散亂的劉海,像對待這輩子最愛的珍寶。
甚至沒舍得占幾分便宜。
他觀察着對方這身打扮,心道,紅裙是好看的。這個人穿什麽他都喜歡。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得是女裝。是興趣嗎。嗯,無所謂。随你喜歡。
他注視着這個人,一直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他本來還擔心那老不死龍騙他,沒想到真是另有本體,不管怎樣,這個人沒事就好。
“不喜歡沒有生命的你。”
“你還活着,真好。”
他指間撩玩着對方的發絲,眼裏暴露出過分明顯的占有欲,真想一輩子守着這個人,誰也不能傷害,誰也不能奪走。
而這時,上古龍的聲音又跳了出來,“哼,小子,我說的沒錯吧,那孩子還活着,人在上界。”
“瞞着我一個月,前幾天才說,你也是好算盤。”
一聽到煞風景的聲音,景澤天登時臉色發黑。
“沒有我,你甚至都不知道那孩子還活着,你倒反而找我的茬?瞞你的人又不是我。”
上古龍理直氣壯,說的也确實是這麽一回事。衆所周知,他是一條惡龍,他也承認自己是,惡龍做惡龍該做的事,有什麽問題?他好心說明事實還不夠嗎?
景澤天冷目,然而血統覺醒就沒有回頭路,直到徹底變成龍。他不後悔當時的決定。非要說的話,他反而奇怪一件事。
也即是——居然沒有變化。
覺醒血統後,他本以為自己會性情大變,暴戾無情,但結果是他還是他,可能會有些影響,比如更控制不住沖動,可總體上就是幾乎沒有變化。至少他自我感覺是如此。
上古龍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我都說了你就是龍,身上的龍性還比任何龍都強烈,你覺不覺醒都不影響這個事實,覺醒了你反而能擁有龍族的血脈之力,何樂而不為?擔心性情大變所以不覺醒龍族血統,你的想法也是聞所未聞了。”
不過,這些天以來,景澤天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麽龍性,一切都是他的本性。
是他自己對那個人瘋狂心動,跟他是什麽族類壓根沒有關系。
意識到這點之後,他的心境甚至還突破了,因為辨明本心也是修煉,無論是人是龍,是任何生靈,都在修煉的理之中。
“懂了吧,我說的不會有錯,我幫你覺醒了血統,你的修為一下突飛猛進,多好?聽我的,你能擁有所有。”
上古龍相當自傲,好像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其實不然,他可是被景澤天狠狠震驚了。
幾天前,他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告訴了這小子真相,結果這小子沉默了整整一天,死死地盯着那具他千方百計保存下來的分.身。
那眼神都要吓到他這條千年老龍了。好幾次他都快以為這小子會發瘋奸.屍,還好沒幹出來。
一天後,這小子突然開口,要利用上界魔修,以“抓獲龍”為噱頭,将自己的消息傳遍上界,傳到那個人耳裏。
他當時就震驚了。好大的一場賭博。賭命,玩命,就為了抓到逃跑的心愛之人。明知稍有意外,便是落在魔修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小子居然還是做了。
他看的果然沒錯,這小子就是個瘋子!
如今是成功重逢了,但被一頭瘋龍盯上,對于那孩子來說,究竟是福是禍呢。
上古龍想了想,有點感慨道:“你當時也不用賭那麽大吧,非要落在祁洪手上,萬一那孩子就算來了也救不出你呢?”
對此,景澤天笑了,垂眸道:“他當然可以做到,他很強,不只是修為的強大,他的眼界、手段、能力、經驗,沒有任何一項弱的,我知道他能做到。”
他的語氣仿佛在炫耀自家愛人就是世上最好的。
上古龍愣了下,只覺被這小子炫了一臉,當場不服,“哼,那孩子還未必喜歡你的,這就占上了?”
景澤天注視着心愛之人,語氣裏壓着幾分瘋狂,居然直道:“他是我的,他逃不了了。”
上古龍有點驚到,這小子變的未免太快了吧,之前還一副絕不越雷池一步的深情克制,現在就直接霸占人了是吧。但他也清楚,不是這小子變了,而是這小子釋放出了壓抑的本性。
本來就是這種人,如今不過是承認了而已。
上古龍忍不住問:“你接下來要怎麽做?”
景澤天直言:“我要知道他是誰,他現在這具還是分.身,我要找到他的本體。”
不能太冒進,不然對方随時可能抛下分.身逃跑,所以一定要小心、謹慎,讓他注意不到任何異常。
哼,不愧是你。上古龍都要佩服這小子了。這哪是喚醒一頭惡龍,根本喚醒了一頭癫龍,偏偏表面還很有理智,足夠迷惑人。
“不過。”
景澤天撫過心愛之人的臉,眸子微眯,指腹捏壓對方柔軟的唇.瓣。
他還是小看了這個人的遲鈍,以及那方面的弱意識。居然會為了救他,吻了過來。
還說是為了報複他。
真是可愛。
但是你……怎麽不珍惜自己的初吻?說要教育我,明明你才更應該被教育。
上古龍等了好一會都不知道他“不過”的轉折是要說什麽,被炫得不耐煩,直問:“不過什麽?”
“實力。”
景澤天忽地擡眸,露出一雙犀利的豎瞳,嚴正道:“無論如何實力都是第一位,只要我夠強,所有都不是問題。”
“他跑,我會抓到他,誰阻礙在我們之間,都要死。”
真是清醒的覺悟。上古龍都語塞了,不知該說什麽,只好沉默下來。
非要說的話,他總有一種預感,總覺得這小子有一天會成為……淩駕于大道之上的至強者。
因為這小子是天生的龍,更是天生的修士,不只有天賦,還有天命,更有一顆恐怖的道心。
那孩子還真是被麻煩的東西盯上了。
-
半個時辰後。
“唔……”
何清溟睜開眼,只見眼前一片黑沉。記憶慢慢蘇醒,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他頓時清醒了。
可剛要起身,他突然發覺渾身酸痛,胡亂一抓,摸到了好硬的……鱗片!
何清溟垂下眸子,果然見自己身上緊緊纏着一條粗.大的龍。
可惡啊,這小子又化龍了,還纏着人不放,嗯……等等,我為什麽會在床上?
他艱難地坐起身,不滿道:“你起來了,別纏着我。”
這小子真的有毛病,一化龍就愛纏人,以前纏還好,好歹認識久了,現在怎麽的,才認識不到一天,這就纏上來了。敢情這小子耍龍瘋是根本不分對象的?
他有點生氣,冷道:“再不起來,就把你綁成麻花了。”
可能這話真有幾分威懾力,那龍動了動,豎瞳睜開,随即緩緩化成了人形。
由于他之前正纏着人,所以化回來的時候完全壓在何清溟身上,埋頭貼着對方雪白的肩頸,姿态怎麽看都暧.昧之極。
像剛從情.事醒來的樣子,吐着莫名炙燙的熱息。
但也可能是何清溟自己太敏感了。他總之感覺不自在,急忙要推開人,“你醒了怎麽還不起來。”
但是景澤天動作很慢,好像才醒,表情帶着幾分慵懶,雙眸幽幽地看向身下人。
何清溟瞪着對方,就差用蠻力推人了。
好在景澤天不貪睡,說了句抱歉後,便聽話下床,立在一旁,神色淡淡。
何清溟眨了眨眼,一邊思考這小子是什麽回事,一邊慢慢起身,檢查自己有沒有暴露什麽。感覺無事,他便放心了,問對方,“你身體怎麽樣了?血咒還有沒有發作?”
“暫時沒事,我會在幾天內煉化它。”
景澤天平淡道。
何清溟一頓。
元嬰期魔修下的血咒,他現在才是……金丹初期,居然敢說幾天內就能煉化了?他當初中血咒的時候還是師尊幫他破解的。
等等,何清溟現在才意識過來,這小子居然金丹初期了?
煉氣、築基、凝神、金丹、元嬰、分神、化神、合體、渡劫、大乘。十大境界,泾渭分明。
而金丹期最常見的突破年齡在一百歲往後,五十歲左右突破已是天才,三十歲左右突破那是頂尖天才。
這小子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十九歲,不到二十歲,居然一轉眼就突破到金丹期了。
那可是……除了自己之外,沒人能夠做到的。更何況景澤天處在如此艱巨的身體條件下。
你小子還真是傲天!
他自己現在金丹後期,臨近大圓滿,一個多月前分.身拼殺了接近元嬰期的魔修,或許說出去也很驚人。但他顯然不怎麽在意自己的修煉進度,可一聽到景澤天的修煉進度,他眼睛亮了,像看着什麽稀有物種,肉眼可見的喜悅,差點就要上手摸人了。
“你不到二十歲就突破金丹了!”
何清溟好像比景澤天本人還高興,要不是換了個身份,要有作為陌生人的矜持,恐怕此時已經撲了上去,又蹭又抱。
景澤天見他高興,眸光忽地溫和。
以前修煉變強,只是為了求生,但現在好像多了一個目的,為了讓這個人高興。也是,唯有增強實力,成為世上最強的人,才能将你穩抱在懷,盡情占有。
但何清溟反應過來,盯着人道:“不對,你就算金丹期了,煉化那血咒也不簡單,你要怎麽做?”
“讓惡體吞噬它,以毒攻毒。”
景澤天言簡意赅。
惡體很兇險,很要命,世上沒有方法能夠剝離它,但攻擊它呢?找一些跟它不相上下甚至更狠毒的東西攻擊它呢。以毒攻毒,暴力破解,仙骨仙血龍血護體,往死裏煉化,就不信走不出一條路。
即使血咒打不過,那也無所謂,打不過就被惡體吞噬,就如此簡單。它們打架,他同時還能修煉,為加快速度,他不知在身上疊加了多少東西。
何清溟好歹跟景澤天相處過幾年,一句話就知道這小子要幹什麽了。但看着景澤天的眼神,他無法阻止,他知道對方要不擇手段變強,打破一切障礙。
這就是對方的道。
“嗯……”
何清溟垂眸,想了想自己此時的身份,正色道:“我為報恩救你,萍水相逢,不了解你什麽,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只能祝你成功。”
景澤天微微一頓。
平靜的神色下是控制不住的心動。
因為他在對方的話語中聽到了認同,這個人是唯一認同他的人,他總是記得這件事。
“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過,你也不要太勉強,龍的體質很強,但再強也有極限,一旦越過那條線,可就真的麻煩了。”
何清溟叮囑。
“嗯。”
景澤天點頭。
看他聽話,何清溟心花怒放,“話說回來,我得在這裏避一下風險,你不會趕我走吧?”
“不會。”
景澤天直說。
“那就好。”
何清溟笑了笑,覺得自己又可以自由幾天了!
但他終究沒注意對面那男人的眼神。
獵物都進牢籠裏了,怎可能放?
-
接下來幾天,何清溟又回到了之前常待的龍宮左殿。
景澤天修煉,他也修煉。分.身外出,其實有很大的好處,這點何清溟是實踐出真知。
他本體不管都能自然修煉,境界會水到渠成的提高,所以他平時多修心或是術法,而分出一個身體在外,這些也完全可以做到,甚至能修煉得更好。其中原因可能是分.身的體質比本體差,體質差了,別的修行就更重要更突出。
他之前用分.身重新構建道基,回到本體再推演重構,果然大成功,順利升華,連他自己都震驚到了。
他也沒想到,跑來幫扶景澤天,竟有意料之外的收獲。他若是按本來安排在天璇秘境潛修,肯定不可能做到。回想當年,他還是為了不輸景澤天才嘗試去重構的。
這說明什麽呢?何清溟想了想,在強者身邊,自己也會跟着變強?
但他又否定了這個認識。因為哪是景澤天帶他變強,他們的情況應該是彼此互相促進!
對,硬要說的話,是一起雙修變強的!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雙修的真實含義,還以為是一起修煉。興頭兒上,心血來潮,差點跑去跟對方說,咱們雙修好提高。
但好險他記起來,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個普通路過、好心救龍的魔修,怎麽能這麽自來熟呢?要矜持,但也不能太矜持,因為他應當……有風情。
咳!一想到這裏,何清溟就難免臉紅。
特別是,他最近剛聽到不該聽的某些聲音。對此,他修煉之餘,腦海裏偶爾也會跳出一些想法。
嗯……兩個男人也可以在床上做嗎?但他們确實是做了,那……具體是怎麽做的?跟之前看的春.宮圖不一樣吧?總不可能親親.吻吻鬧出那種聲音。
那明顯是肉.體碰撞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那個事情,可能是因為他長大了,也會對那些事情産生好奇了?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何兩個男人也可以……”
何清溟低頭自喃。
突然背後一道聲音響起。
“兩個男人怎麽。”
何清溟頓時一個激靈,立馬轉身,果然見景澤天在。
好小子,出現在別人身後悄無聲息的,你不是在忙着清除血咒嗎?還有空出來吓人?
但他還沒開口,景澤天又重複了,“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什麽。”
何清溟下意識否定,但他看了景澤天一眼,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本來的意識中,兩個同性同一個屋檐下相處,哪會有什麽問題?
可他意外碰見那兩人之後,總覺得……
何清溟才一想又忍不住紅臉,沒等景澤天再說什麽,人就跑遠了。
景澤天靜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最終沒有找人。
後來,何清溟還是莫名忘不了。
他确實有一旦好奇什麽,就忍不住究根問底的毛病,無論在修煉上,還是其他方面。他會因為系統跑來找傲天就是一個證明。
一天,他忽然想起龍宮藏經閣的那個櫃子,還想起裏面不只放了一本書,有沒有一種可能……
思及此,他又壓不住好奇,真的又跑去翻找,結果真讓他找到一本封皮上是兩個男人的書。
而且動作竟比其他的更、更交纏不清!
拿在手裏,何清溟當場身軀一震,抱着巨大的覺悟繼續翻頁,沒過多久,人就看到腦袋直冒煙。
“這、這不對……”
“那是不能這麽做的。”
“怎麽可能用那種東西……”
他面色漲紅如霞,身軀不自覺發顫,雙眸寫滿了動搖。
身為道宗首座,他壓制一代天驕,實力強大無敵,面對大魔修都未曾退縮,可一碰到這些事,他卻總是懵懂羞澀,此時還退縮着不敢翻下一頁。
但他正要翻到最後階段,忽然有只手拿走了他手中的書。
他連忙後退一步,仿佛受到驚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眉目冷肅,神情淡漠,似無半分世俗欲.望,手中卻拿着他這樣子不該拿的東西。
何清溟頓時緊張,想要搶回那本書。
可是景澤天好像看一眼就知道了,居然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溟。
他好像強迫自己忍耐什麽太久了,以至于此時的語氣中暴露出幾分壓不住的急迫。
“……你對男人間的做.愛感興趣嗎。”